「俺是想溜回來看看阿關大人的情況,看看需不需要幫忙??」老土豆小聲辯解:「誰知俺回來時,又讓邪神給發現,將俺抓了起來。幸好翩翩仙子及時趕到,將俺救了出來。」
「原來如此??」阿關點點頭,問:「那阿姑呢?就是那個坐在轎子裏的老太婆,身旁還圍了一群乩童。」
「我遠遠看到她時,她就吆喝着轎子逃了,留下一堆妖魔鬼怪,都讓我們給宰了。」翩翩手一伸,掌心現出一隻小巧的白色石雕寶塔,呼喝一聲,虎爺們全都跳進了寶塔,翩翩滿意地笑了笑:「這可真好,突然多了這麼一支生力軍!」
「你是說這些虎爺嗎?他們是六婆的。」阿關說。
「這些下壇將軍都是天界指派下凡的部將,怎麼會屬於凡人?」翩翩咦了一聲。
「可是??六婆把他們當作掌心肉來養,你突然全部帶走??這??」阿關有些遲疑。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有辦法說服那婆婆。」翩翩轉身對着老土豆說:「老土豆,你可以先走了,有事我會再召你。」
老土豆向阿關和翩翩道了別,一溜煙鑽入了地底。
兩人在深夜的街上走着,阿關牽着石火輪,一手拿着伏靈布袋,往裏頭看了看,什麼也沒有。他在樓梯上撿回這布袋,布袋一點動靜也沒有,他有些擔心布袋裏的鬼手都讓那黑甲邪神弄死了。
一路上,阿關將這兩天發生的事大略和翩翩講了一遍。講着講着,已經回到了套房。
翩翩取出鑰匙打開門,唉呀一聲。
床鋪上有一百多個紅色光圈,被子、枕頭縐巴巴地亂成一團。
「這不關我的事,是老土豆弄的!」阿關連忙解釋:「我一下都沒碰!」
翩翩瞪了他一眼。「我說過,只要出現記號,全都當是你碰的。」
「我明明沒有碰!」
翩翩走到床邊,手一揮,紅色光圈通通消失,她哼了一聲,將枕頭被子拍了拍,說:「你明天沒午飯吃了。」
阿關還想抗議,翩翩已經坐上床沿,對他說:「快休息吧,明天還有事要做。」
阿關發出嘖嘖的聲音,表示不滿。他拿了些換洗衣服,回頭看看翩翩,見到翩翩坐在床上,撥開窗簾,望着窗外。
「你好像從來沒洗過澡。」
「我不需要洗澡。」
「嗯?不洗澡不會發臭嗎?」
「你才會發臭,我並不會!」翩翩惱怒地瞪了阿關一眼。
「喔??」阿關呵呵笑着,捧着衣服進廁所,梳洗一番。
回到床邊躺進地上的毯子裏,阿關左翻右翻就是睡不着。他一閉上眼睛,惡鬼和虎爺搏鬥的畫面就浮上腦海,經過一場驚險的激鬥,他的心情還無法平復。
翻覆半晌,阿關忍不住坐了起來,看向身旁的床鋪,翩翩已側身睡着。
阿關盯着翩翩的睡臉看得入迷,索性將下巴靠在床上發呆。他聞到床鋪傳來的香氣,不禁如痴如醉,心裏暗暗想着仙女果真和凡人不同,不洗澡也不會臭。
想着、想着,翩翩突然睜開了眼,和阿關四目相對。
「哇!」阿關嚇了一跳,往後一退,撞在茶几上。
「你不睡覺在幹嘛?」翩翩看着阿關,窗外的光微微映入昏暗的房間,側臥在床上的翩翩,雙眸看來格外水靈動人。
「我、我??我睡不着??」
「睡不着?」翩翩抬起手,伸出食指,對着阿關比了個「過來」的手勢。
阿關先是一愣,情不自禁地湊近過去。
「再過來一點。」翩翩低聲說着。
阿關漲紅了臉,更靠近了一些,此時兩人的臉已相距不到三十公分。阿關不敢張口,深怕一張口,心臟就會從口裏蹦了出來。
翩翩微微一笑,舉起的食指在空中畫了個小漩渦。
「睡眠咒??」阿關這才會意,身子已經一軟,倒了下去,打起呼來。
「真麻煩的小子。」翩翩轉過身子,又閉眼睡去。
阿關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他睡了個好覺,覺得精神飽滿,身旁的茶几上擺着飯菜,翩翩又端來一小鍋湯,看阿關醒來,便說:「快去刷牙洗臉,來吃東西。」
阿關盥洗完畢,坐在茶几前,看着一桌菜餚,不知該先吃哪樣,突然問:「你昨天不是說不準我吃午餐嗎?怎麼又讓我吃了?」
翩翩沒理他,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阿關又問了一次、再問了一次。
「你煩不煩?」翩翩瞪了他一眼。「現在還沒十一點,桌上擺着的是早餐,又不是午餐。你再羅里羅唆,一過十二點,我就把飯菜通通倒給狗吃。」
阿關聽翩翩這麼說,趕緊扒起飯,連吃三碗,打了個飽嗝。
飯後,翩翩帶着阿關下了樓,阿關跨上石火輪,翩翩側坐在石火輪後頭的置物架上,阿關照着翩翩指示的方向騎去。
「太慢了,騎快點。」翩翩不耐地說:「這可是天界工匠替你量身打造的法寶,別當成一般腳踏車來用。」
「我怕騎太快把你摔下車。」阿關沒好氣地答。
「笑話,如果你能把我摔下車,別說吃午飯了,你要把我當作奴婢使喚也行。」翩翩冷笑着說。
「這你說的啊!」阿關腳下加快速度,此時巷子裏沒什麼人,只有幾隻野狗。
阿關體內的太歲之力不但讓他體能超出凡人,連反應力、動態視力等也大大增加,只一眨眼工夫,就從巷尾飆出巷口,一路上還從容地閃過兩隻野狗,和一個中年大叔。
很快地,他們抵達一處郊區。
「來這裏幹嘛?」阿關不解地問:「又要練習跟惡鬼打架嗎?」
「我們來招兵買馬,是用來對付順德邪神的。」翩翩答。
「老土豆應該跟你大略提過,三天之後,順德邪神會舉辦一場遷移主廟的法事。」翩翩撥了撥頭髮,微微笑着。「這一次,換我們反擊了。」
「這順德邪神會藉由這場法事,號召千人信徒,一同上山進香。美其名是祈福,實際上是想要吸取信徒們的精力。若我們要擊敗他,就要趁那時,否則等他成功吸取千人精氣再想收伏他,就更難了。」
翩翩繼續說着:「順德邪神爪牙極多,光是麾下邪神就有三十來只,加上還有數不盡的惡鬼供其驅使,要對付他,光憑我們兩個是不行的。」她說到這裏,突然指着路旁一處山坡。「往那裏騎上去。」
「你說什麼?那裏沒路啊。」阿關看着一旁那片坡度極陡、上頭長滿了雜草和樹的山坡,路和山坡中間,還擋了條一公尺寬的大水溝。
「我叫你騎你就騎。」
「沒路怎麼騎?」
「真囉唆!」翩翩有些不耐,身子往前靠去,阿關心頭一盪,只覺得背後襲來一陣軟玉溫香。
翩翩貼着阿關的背,雙手抓住阿關兩隻手腕,向上一抬,將車頭抬了起來,石火輪前輪騰空,跟着後輪也騰了空,飛馬似地躍過了那大水溝而落在山坡上。山坡雖陡,石火輪卻像是生了根,動也不動,穩穩地停着。
「看到沒?這法寶也能這麼用。」翩翩拍拍阿關的頭說:「你說話啊,嚇傻啦?」
「咦?怎麼回事?」阿關這才回過神來,看看腳下。
「什麼怎麼回事,你剛剛都沒注意看嗎?」翩翩皺着眉問。
「我只記得你往前一靠,然後就停在這裏了??」
翩翩敲了阿關腦袋一下,說:「你拉車頭,它就會跳,我們剛剛就是這麼過來的!」
「原來是這樣。」
阿關繼續騎着,石火輪騎在坡上,像騎在平地上一樣,不論前頭是什麼草木土石,照樣騎得安安穩穩,極其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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