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雨大鐮刀一刀砍來,翩翩搶先一步晃出雙月光刀,擋下鐮刀。正要開口,卻見到若雨賊兮兮地朝兩人做了個鬼臉。翩翩先是一怔,立時會意,微微笑了笑,和若雨對起刀來。兩人一來一往,有守有攻,卻感覺不出任何殺意。
青蜂兒落在阿關面前,轉頭看了看遠處天上的午伊,嘆了口氣,舉刀砍向阿關。
阿關還不明所以,只好召出鬼哭劍硬接。青蜂兒才過了兩刀,便彈了開來,「哇」地叫了好大一聲。
阿關這才知道,青蜂兒是故意演戲給午伊看。
若雨皺着眉頭,連連搖頭,細聲埋怨說:「太假了,蜂兒,會被看穿!」
「別手下留情──」午伊大喝,揮手一招,身後八名天將也飛竄降下,將阿關和翩翩團團圍住。
青蜂兒連忙掙扎跳起,大聲嚷着:「代理太歲大人,既然找着了他們,何不把話說清楚,免得誤會。」
午伊拂了拂鬍子,看也不看青蜂兒一眼,大聲朝天將下令:「給我拿下!」
八名天將伸出了手,都要去抓阿關。阿關舉劍相迎,翩翩也放出光圈,逼退兩名天將,又回身一腿,將從後撲來的天將踢倒在地。
午伊大喊:「叛將關家佑,你趕緊投降,降在我手上,留你一條小命;要是讓黃靈抓了,你可連骨頭都沒了!蝶兒仙翩翩,你也一樣,現在是天將們手下留情,可別賣乖!」
「你這怪物,全都是你們在作怪!若雨、青蜂兒,是他們邪化了!是他們邪化了!」阿關憤然大吼,幾股黑雷從兩肩竄下手腕,砍在一名天將大斧上,將那天將電得手軟,大斧幾乎要握不住。
以往阿關和邪神魔將對陣時,由於是凡體,肉身力量總是弱上太多,每每兵器相交,總會震得手腕生疼,自然便落了下風,時間一久便難以抵擋。此時將黑雷灌在劍上,反而削弱了對方力量。
經過和阿姑一戰,和這些時日與翩翩對練,阿關似乎已經掌握了操縱黑雷的方法,不再像以往那樣會時時失靈了。
翩翩接連閃過幾名天將擒拿,將他們全踢飛老遠。
午伊皺着眉頭,似乎想親自動手,又看了看天色,神情有些急躁,急急催促着:「快、快!拿下他們,算了、算了,他們拒降,直接斬了,別留情,給我斬了!」
天將那厚重複面頭盔中透出了殺氣騰騰的精光,攻勢已不像方才那般只求活捉,反而個個揮動大斧,一斧斧都往阿關和翩翩腦袋劈砍。
「笑話!」翩翩斥了一聲。一名天將胳臂已經中了一刀,翩翩攻勢未歇,左手青月轉動半圈,泛出明亮光氣,成了柄大光刀,一刀斬落另一名天將手臂。
「你以為就你手下留情?」翩翩動作更快,靛月閃出幾輪光圈,打在另外三名天將肩上,將他們射翻倒地。
一名天將一把抓上阿關後背,大斧就要劈下。阿關咬牙切齒,反手一抓,閃動黑雷的手按住了天將那大手,反而將他電得停下動作,又轉身一劍划過天將腹部。
淡淡的黑煙溢出,不同於熟悉的凡間鬼怪,是魔界妖魔的氣息。
「啊?」阿關怔了怔,一時無法理解主營神仙和魔界妖魔如何會牽連上關係。
一旁兩名天將已揮斧殺來,青蜂兒趕緊跟上,搶先一步衝上阿關眼前,大殺一陣。儘管青蜂兒下手極重,青色長刀舞得密不透風,卻都沒朝着阿關要害打,而是朝着他能擋得到的地方打去,自然也都讓阿關一一擋了下來。
趁隙殺來的天將也因為青蜂兒搶先一步,而無法對阿關發動突襲。
另一邊,若雨捲起大火,燒向翩翩四周,火焰猛烈,一卷一卷好不嚇人。
「你們??」翩翩見到四面火牆雖然旺盛,但未燒到她身上,反而像是城牆一樣,隔開了其他圍攻的天將,知道若雨是護着她。
「好久不見,翩翩姐,你終於恢復了,還和以前一樣漂亮!」若雨嘻嘻笑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青蜂兒則緊張許多,一邊過招,一邊嚴肅問着:「阿關大人,為何要叛逃?」
阿關苦笑說:「實在發生太多事,一時之間無法解釋清楚,但是你看看那些天將,他們像神多些,還是像魔多些?」
青蜂兒不答,但臉上神情卻是同意阿關的說法。
若雨低聲提醒着翩翩說:「翩翩姐,主營兵分二路北上要抓你們,小心黃靈,飛蜓哥在他身邊。飛蜓哥變了,我都不認識他了,你們務必當心!」
「黃靈??」翩翩點了點頭。
若雨這才摀着胸口大喊:「翩翩太厲害了,變成凡人還是這麼厲害,我打不過呀!啊呀,我受傷了!」
午伊見了若雨和青蜂兒久戰不下,知道他們有意相讓,只氣得吹起了鬍子。他手一招,一柄白色木杖現於手上,朝阿關直撲而來,同時大喊:「眾將聽令,全力誅殺叛將,若不盡力,也是死罪!」
天將聽了,莫不鼓盡全力,大刀大斧攻得更猛了。只聽見若雨一聲怪叫,身子彈開,還撞倒三名天將,倒地不起。
「阿關大人,你的黑雷術越來越像太歲爺了,要是真打,我也未必打得過你,保重!」青蜂兒一手按上阿關胸口,一把將他推了老遠。表面上是將阿關打飛,阿關跌落地面卻不覺得太痛,掙起一看,石火輪就在身旁。
翩翩則趁着若雨大嚷大喊之際,也退到了騎着石火輪趕來的阿關身邊,跨上了車,石火輪立時沖遠。阿關猛力地騎,背後還依稀聽見午伊的怒喝。
阿關循着小巷,不時抬頭看天,騎了好一會兒,才在一家已經熄燈的商家鐵卷門前停下。
「你感應到什麼嗎?」翩翩邊說,一邊伸手補強了兩人身上的隱靈咒。
「總覺得不曉得是午伊還是黃靈,一直跟着我們。」阿關左顧右盼,只覺得四周的感應紛亂,廣泛而極為淡薄的,是那天上降下來,在人心中漸漸蔓延的惡念;但同時也夾雜了一股熟悉而令人憤怒的感應。
阿關回想着在主營中漸漸能感受到包覆着白色藥皮惡念的情境,此時這股不怎麼明顯的惡念,便與當時十分相似。這股惡念時近時遠,從擺脫午伊之後,便似乎一直跟着自己。
「我想起來,剛剛天將身上的惡念倒很奇怪,和魔界妖魔身上的惡念有點像,但又像是給包覆了一層藥皮,以前從來也沒見過。」阿關喃喃念着。
「我也感受得到,那些天將和以往天將有些不同。煉神所需的時間十分漫長,主營經過幾番大戰,天將早就所剩無幾,這些天將大有問題。」翩翩想了想,也點頭附和。
「短時間內無法煉神?」阿關問。
「好比一干洞天神仙,都是經過長時間成長才具備完整神力,而短時間內要成為神仙,就必須從現有的精怪鬼物中挑出適當人選,加封為神。就好比十八王公、四方土地。」翩翩解釋,接着又說:「你說那些天將身上的氣息,與魔界妖魔有相似之處,這代表??」
「主營從魔界直接尋覓妖魔,加封成神?」阿關倒抽了口冷氣。
「但妖魔有特有妖氣,卻難以掩飾。」翩翩點點頭。
「黃靈、午伊,一個是烏幸舊屬,一個是千藥舊屬,煉神、煉藥都是他們專長,要暗中搞鬼蓋住妖氣不是難事。何況主營情形已和你想像中差了十萬八千里,在我離開之前,便已經烏煙瘴氣了,現在他們個個一身黑,未必察覺得出那些邪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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