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走脫了幾個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另外,趙傳薪指着遠處林子邊上的一匹馬,對老來紅說:「你看,之前我答應你放走你們一匹馬,就是那匹了,我兌現諾言了。」
老來紅咬牙切齒。
其實,那邊靠近林子,趙傳薪怕去牽馬的時候再挨了冷槍就不好了。一匹馬而已,不要也罷。
於是,趕着這群人往回走。
誠明就在原地紮營,生火埋鍋造飯。
吃完了,官兵清理出一片空地原地休息。
不到兩個時辰,就聽得遠處有馬嘶鳴聲傳來。
誠明從地上猛地坐起,拿望遠鏡看了過去。
十餘騎驅趕着十多人,正往這邊走呢。
誠明喊道:「都起來了,人家把人帶回來了。」
他帶人上前迎接。
等走的近了,他喊道:「咋就不到二十人,剩餘的土匪呢?」
趙傳薪在手心哈了一口氣道:「逃走了三五個,剩下的都打死了,你沿着蹤跡就能找到屍體,趁着沒被狼吃了趕緊去吧。」
二肥子卻是說:「你不說有幾千塊大洋嗎?俺們一共就搜出來五百多。」
誠明不好意思的笑笑:「也可能是我估算錯了!」
二肥子:「豈有此理,這等大事,你怎麼好估算錯呢?得虧有五百多,不然今天跟你沒完!」
官兵們聽了:「」
和生死比起來,這也算大事?
又見他們一人不少,雖然有掛彩的,但沒有性命之憂,不禁甚感好奇,這群人究竟是做什麼的?
他們十來人輕鬆追殺四五十人,戰鬥力不但比綹子強,肯定也在他們之上。
可能就算在哈爾濱的那些俄國騎兵,也沒有他們悍勇吧!
誠明壓根不跟他一般計較。
只是遣人去收屍,至少頭顱要帶回去交差才行。
而老來紅等人也算是聽明白了,原來這個混元霹靂手追殺他們,不是有仇,也並非官府的人,只是因為他們身上有錢?
一時間感覺天旋地轉,這特麼上哪說理去?
協領長海見趙傳薪他們還驅趕了二十多匹馬,登時起了小心思,故意大聲對誠明說:「統領,這些馬」
意思不言自明,這馬能就這樣讓他們取走?
二肥子啐了一口:「這馬和你沒太大關係!」
「你」
長海大怒。
雙喜掀開帽子,頭頂冒着熱氣說:「你什麼你,要不俺給這幾個綹子幾桿槍,然後你重新跟他們干一仗,看看能不能再把馬搶回來?」
老來紅一聽,這感情好啊。
然而,誠明回頭呵斥一聲:「行了,拿了這些綹子回去交差,還怕沒有獎賞麼?」
兵不血刃的解決問題,這不香麼?
趙傳薪也準備在這過夜了。
夕陽西斜,必須趕在天黑前把飯做好了。
在野外禦寒吃啥好?
必須是火鍋!
趙傳薪從口袋科技里掏出鐵爐子,拿出大號鴛鴦鍋。
牛油鍋底煮沸,一邊是辣的,一邊是清湯。
這時候辣椒已經傳入東北,雖然少但能買到。
沒啥菜,只有大白菜。但趙傳薪在江里凍冰後帶人捕魚,用江鯉做了不少魚丸。
白菜魚丸豬肉卷牛肉卷以及羊肉卷應有盡有。
一人一個碗,韭菜花醬,芝麻醬,花生醬還有腐乳,倒上點火鍋湯汁攪合勻了。
那股子香味瀰漫開來後,官兵本已吃完飯了,可馬上又餓了。
長海對誠明說:「沒見着他們帶這些鍋碗瓢盆的,哪來的?」
誠明不語。
他也不知道,但他以前聽說過趙傳薪會些法術之類的傳言。
這個時代的人對於神神叨叨的事深信不疑,就算皇宮大院裏動不動還煉丹玩長生不老呢。
雙喜說:「這是俺自己帶的鹹魚,俺放鍋里誰也別搶。」
趙傳薪眼疾手快的給攔住:「草,你放鹹魚進鍋里,我們還吃不吃了。你放你自己碗裏泡着吃。」
這不鬧呢麼。就頭一次聽說火鍋里放鹹魚的。關鍵你還寶貝上了?
回頭看看誠明,趙傳薪沖他招招手:「來,一塊吃點。」
誠明看看一群眼熱的手下,朝他搖搖頭示意不去。
趙傳薪根本不懂得什麼謙讓,既然不來那就不管你了。
什麼與士兵同吃同睡同進退的,他永遠都不會去做的。
「別搶別搶,這是俺的羊肉!」
「高麗你都夾了一塊牛肉,咋還撈呢?不要臉了是吧?」
「滾,我剛才撈的是豬肉。」
趙傳薪回頭跟誠明說了一句話的功夫,再轉頭,肉大半已經沒了。
趕忙加入戰團,和他們哄搶起來。
不搶不行,這一個個大肚漢能把肉全都吃沒了。
誠明遠遠看着,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第二天,眾人一起去吉林。
到了牛家大宅,趙傳薪下馬敲門。
門房把紅漆銅釘的闊氣大門打開一道縫,探頭看見一群全副武裝的大漢站在外面,登時嚇了一跳。
「你們是幹啥的?」
趙傳薪摘掉帽子哈着熱氣:「我找牛老闆,我是他大姨家的表哥的的好朋友的大哥的姑丈家的傻兒子的朋友的朋友,來找他讓他還人情的。」
身旁的誠明看着滿臉懵逼的門房,噗嗤的笑了一聲。
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促狹!
於是,他上前一步拱手道:「本官是拉林協領衙門統領誠明,與牛老闆是舊交,煩請通知一聲。」
門房似乎認得誠明,客氣道:「請稍等,我這就去通報。」
趙傳薪不滿的瞪了誠明一眼:「你這麼客氣幹啥?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我只是想看看這貨是不是狗眼看人低,你倒好,把我計劃都打亂了。」
誠明也瞪了他一眼:「你這不是無事生非麼?」
不多時,戴着帽子腦門鋥光瓦亮的牛子厚親自前來迎接。
「誠明統領,別來無恙?」
誠明也抱拳:「牛老闆依舊容光煥發!」
牛子厚卻聽誠明身旁的一個大鬍子開口說:「老牛,不是我說你,咋才出來迎接呢?快進去快進去,外面怪冷的。」
牛子厚張了張嘴,看向了誠明。
那意思很明顯:這特麼誰啊?
在這裝什麼大尾巴狼呢?
而且,這一臉又黑又濃密的大鬍子,不正當是成熟的象徵麼?
咋一開口,這般違和呢?一開口就老不正經的了!
誠明趕忙給介紹:「牛老闆可還記得,當初活捉楊玉樹的保險隊?這位就是趙隊長,趙傳薪!」
牛子厚哪能不記得?
當初他可是憋了一口氣,結果官兵出師不利,最後還是求援保險隊才抓住了楊玉樹。
當時吉林長順收了那楊玉樹的好處,還勒令誠明退兵,而誠明堅持己見將楊玉樹活捉。為此,牛子厚還欠了誠明一個人情。
驟聞眼前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關外一點紅趙隊長,牛子厚臉上熱絡幾分:「原來是趙隊長,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趙傳薪笑呵呵的說:「是啊,我也經常苦惱,名聲太大了未必是一件好事。但我人也還行,總不會叫你太失望的。」
牛子厚哭笑不得。
他將兩人請進院子裏。
牛家很大,已經不是簡單的三進院子了,是里三進外三進。
除了趙傳薪和誠明,其他人都被留在了外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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