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的法師 第190章 可以稱我為燒炭工

    門開了,進來的卻是店夥計。

    店夥計還納悶,之前這裏沸反盈天,聲震瓦礫。

    這會兒咋沒動靜了呢?

    太安靜了點。

    所以,開門也小心翼翼的。

    可即便如此,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夥計端着咖啡的手抖動一下。

    不是誰都能承受住如此多的注目禮的。

    他哭喪着臉:「要不,我等會再來?」

    趙傳薪卻朝他招招手,語氣溫和:「來,把咖啡給我吧。」

    店夥計這才鬆口氣。

    當店夥計看到了地上大眼勝的屍體後,又是一驚。驚懼下,就控制不住手了。

    趙傳薪眼疾手快,將即將跌落的咖啡杯接住。

    他臉色一變,故作冷肅:「夥計,你知道的太多了。」

    店夥計只覺得小腹發脹,差點嚇尿了!

    這是要滅口了麼?

    哪料,趙傳薪臉色一變,樂呵呵的說:「你知道的太多了,下次少知道一點。

    這是給你的賞錢,當什麼都沒看見,這是我們內部的事,伱懂得。

    滾吧。」

    店小二拿過了銀元,屁滾尿流的離開了。

    這裏太危險了,端茶送水竟然要冒着生命危險。

    又掂量掂量手裏的銀元:我是憑本事端茶送水的,這錢拿的安穩!

    他還真不敢去報警。

    畢竟屋裏的這些人,沒一個好人那。

    尤其是那個笑嘻嘻的傢伙,太嚇人了。

    屋裏,李梓鈺哭笑不得。

    雖然只見過兩次面,但他研究趙傳薪很長時間了,加上這兩次見面,算是搞清楚了趙傳薪的脾性。

    只要不惹他,那他便人畜無害,反而還挺幽默的。

    見夥計出去了,趙傳薪轉頭:「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你們繼續開會?我旁聽?」

    他在這,還開個屁會?

    大眼勝的屍體就在地上擺着呢,圍屍夜話麼?

    金牙成開口了:「這位朋友,你做的未免有些過了吧?」

    雖然他和大眼勝平時一副水火不容的架勢。

    剛剛甚至差點要動手了。

    可是,大眼勝死了,他兔死狐悲啊。

    怎麼說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姓的人,說弄死就弄死?

    趙傳薪聳聳肩:「不然呢,難道你要給他披麻戴孝嗎?」

    金牙成:「你」

    太噎人了。

    這人嘴裏冒出來的話,就沒一句是不牙磣的。

    「好了好了,你看看你這人,氣性可真大,氣的都翻白眼了。」趙傳薪一副很大度的樣子:「來,來,先都坐,我還有點事要問呢。」

    沒人動彈。

    雖然大家有點擔心,但他們人多,不覺得趙傳薪一個人可以對抗這裏所有人。

    趙傳薪一看,手在後面一抄,多了一把麥德森機槍。

    因為鹿崗鎮流行吃辣椒,燒烤火鍋都離不開辣椒。麥德森機槍的彈夾朝上彎曲,所以保險隊給它起了個外號叫「朝天椒」。

    當麥德森機槍放在桌子上後,所有人都面色大變。

    趙傳薪:「坐,還是不坐?」

    「坐!」

    大口昌是認得趙傳薪的。

    當日,他就是在這裏,被趙傳薪拿麥德森指着威脅。

    今天,他識時務者為俊傑,第一個響應號召。

    說着,扶起椅子便坐下。

    至少,他知道了趙傳薪並不是只會嚇唬人和打嘴炮,他是真的殺人不眨眼!

    大家一看大口昌坐的這麼痛快,紛紛暗罵慫貨。

    一邊再心裏罵着,一邊扶起椅子落座。

    這大概就叫雙標狗。

    坐下後,趙傳薪喝了一口咖啡。

    他砸吧砸吧嘴:「別說,味道真挺香醇的,比速溶咖啡強多了。

    你們要嘗嘗麼?

    算了,挺貴的,還是我自己喝吧。」

    眾人:「」

    忽然趙傳薪一拍大腿:「糟糕,忘記問問大眼珠子一件事了。

    唐某為人向來低調。

    是誰泄露了我的行蹤?」

    沒人說話。

    趙傳薪皺皺眉,單手輕鬆的舉起了麥德森機槍,指向自己身旁的人的腦袋:「這麼近的距離下開槍,你的腦袋會像被大錘砸的西瓜一樣四分五裂。

    說吧,是誰泄露給彌墩那老小子的?

    不說,我就一個個的開槍,早晚會有人開口的。」

    那人身體抖的厲害,囁嚅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這時候,有人開口了。

    只聽李梓鈺語氣鎮定的說:「不必問了,我知道。」

    雖然語氣鎮定,可臉色很蒼白。

    不過,開口是他百般衡量後的結果。

    他還是有幾分把握,在說明實情後,保全自己的性命的。

    趙傳薪眉頭一挑:「哦?

    那行,咱倆到一旁嘮嘮。

    至於你們,繼續開會好了,當我不存在就行。」

    說着,就將椅子拽了出去,到一旁的牆角去了。

    李梓鈺看看,無奈的也只好跟着挪椅子。

    這裏就屬趙傳薪的「拳頭」最大,他的話必須聽。

    趙傳薪剛想說話,卻發現所有人都望着自己,也不說話。

    他頓時不高興了。

    對鄭國華說:「您老倒是繼續主持會議啊?你們這麼安靜,我怎麼說悄悄話?不給面子是嗎?」

    而鄭國華,從一開始的發懵,道到後來見識了趙傳薪殺伐果斷的震撼,現在只剩下了苦笑。

    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早知如此,當初在跑馬場,就不會和你爭論哪匹馬跑的快了。

    那是冒着生命危險在爭辯。

    別看他年紀大,可還沒活夠。

    他咳嗽一聲,清清嗓子:「我們繼續,繼續。說到哪來着?對,立字頭,以和為貴!」

    這次,所有人非常默契的客套起來。

    「哎,金牙成你的勢力範圍最廣,要不就你來當吧。」

    金牙成:「不敢當不敢當,還是大口昌坐館吧。」

    大口昌:「我哪有那本事,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知道麼?我看不如讓鄭伯來坐館吧。」

    鄭國華:「我一把老骨頭,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讓我多享幾年福吧」

    趙傳薪指着他們說:「看見了沒,真友好啊。我就喜歡這種氣氛,看來這些人是懂素質的,雖然不多。」

    「」李梓鈺也咳嗽一聲:「趙先生」

    趙傳薪面露詫異:「你認得我?」

    虧得他還一口一個「在下唐雎」呢。

    於是,李梓鈺將自己通過種種蛛絲馬跡,是如何推理出趙傳薪就是盜了各國銀行等事,一一和盤道出。

    這可比對彌墩說的詳細多了。

    而趙傳薪,內心驚嘆李梓鈺的厲害。

    啥時候國人也出了福爾摩斯式天才了?

    嘴上卻說:「這麼說,是你把我的行蹤給泄露的?那還說啥了,現在我通知你,午時已到!」

    說着,舉起了槍。

    李梓鈺嚇了一跳,臉色慘白慘白的:「等等,等等,等等,趙先生,我還有話要說。」

    他是真怕啊。

    趙傳薪放下槍:「但講無妨!」

    李梓鈺繼續說:「按照你的習慣,在一個地方不會待太久,最終還是會回到關外鹿崗鎮。所以,我就告訴彌墩,只要在港口守着就行,尤其是去北方的船。

    我只負責斷案,但負責抓捕不是我的工作啊。」

    趙傳薪摸着下巴,有些剌手。

    他說:「既如此,你只有一半的責任?

    那也沒問題,我只開槍打你半邊腦袋好了。」

    半邊腦袋?

    李梓鈺傻眼了。

    莫不是在逗我?

    他趕忙繼續說:「是這樣,趙先生。我覺得,事情要分兩面性。

    我聽說,你們鹿崗鎮有意在港島從事商業活動?

    是想要做船運和建電廠吧?

    趙先生,電廠目前可是掌握在英國人的手裏,他們不會輕易讓你參與的。


    船運也是如此。

    既然鹿崗鎮想要分一杯羹,少不得要接觸總督彌墩。

    冤家宜解不宜結。

    為何不坐下來,大家好好談談,將誤會解開呢?」

    聞言,趙傳薪面露驚喜:「咦,你建議的很好,很不錯,好了,沒你什麼事了,我會找人和彌墩商談的,現在送你上路吧。」

    李梓鈺尬笑:「趙先生,不要開玩笑了。

    你殺不,你處理了幾個英警,那天又得罪了彌墩。

    你不了解彌墩這個人,他很粗魯,很傲慢,且剛愎自用小心眼。

    你貿然找人上門,他不但不會理睬,還可能會阻撓鹿崗鎮在港島發展。

    眾所周知,我在彌墩面前還能說上幾句話。

    由我做中人牽線搭橋,想來這件事就有八九成的可能會成功。」

    不得不說,李梓鈺是個人才。

    他破案很有一套,而且還能說會道。

    可以說是個很矛盾、不拘一格的人才。

    按照趙傳薪之前的想法,直接做掉彌墩報仇解氣就完了。

    可讓李梓鈺這樣一分析,還真是,鹿崗鎮想在港島做生意,無論如何也繞不開彌墩這座山。

    就算拿了彌墩又如何?下一任總督,也不會好到哪去。

    歷屆的港島的總督都少不了對華人的歧視。

    見趙傳薪神色終於鬆動。

    李梓鈺趁熱打鐵:「趙先生,我理解你的為人,你定是想要,想要『撤掉』彌墩,對吧?」

    他還小心的用了個「撤掉」,而不是殺了。

    趙傳薪立即就否認:「我怎麼會是那麼殘忍的人呢?朋友,你看錯我了!」

    魯迅說過:不要憎恨你的敵人,那會影響你的判斷力。

    魯迅還說:不要讓你的對手知道你的心思。

    趙傳薪深以為然。

    李梓鈺無力吐槽。

    信你我就是傻逼。

    他繼續道:「但撤掉他沒用,下一個總督來了,事情照樣難辦。

    不如借着彌墩得罪你的機會,讓他低頭妥協。

    彌墩其實也很怕你的。

    這次行動,是他的傲慢使然,總是自以為是的覺得華人對付華人事半功倍。

    但顯然他不夠了解趙先生。趙先生並非常人!

    可若撤掉彌墩,萬一下屆總督是個一根筋,千方百計想要對付趙先生,那趙先生」

    他又開始玩起了對話留白。

    此時若對面坐着的是彌墩,彌墩肯定會大呼小叫:我會怕他?就他?就他?

    可趙傳薪,

    只見他眼睛一亮,說:「哦?若下屆總督是一根筋,一心想要對付我。我就可以給他好幾次機會得罪我,這樣我就有更多的籌碼來要挾他?是這樣嗎?」

    噗

    李梓鈺心態直接就炸了!

    他有些抓狂的撓撓頭:「趙先生,若我是你,一定會牢牢把握住這次機會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呀!」

    他發現了,跟趙傳薪這種人說話,不能玩套路。

    因為人家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你丟出去對三,人家甩手就王炸。

    你根本猜不透知道麼?

    「嗯!」趙傳薪若有所思。「有點意思。那我,給你個機會?」

    李梓鈺瘋狂點頭:「對,對,我一定為趙先生爭取最大的利益。」

    「這可是你說的。你爭取到的利益是第二大的都不行,必須是最大的。」

    李梓鈺苦笑。

    「敢不盡力?」

    「行,那你的半邊腦袋,暫時先寄放在你脖子上。若完不成,彌墩半拉腦袋,你半拉腦袋,就算你們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取你們項上首級!」

    「是,是,是,趙先生放心,精誠必全力以赴!」

    「精誠?」

    李梓鈺趕忙解釋:「精誠是在下的表字。」

    趙傳薪略做思考,恍然大悟:「好啊,這個字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鈺可不就是金石麼?

    金石開了後,就顯出了寶貝的原貌。

    李梓鈺順杆爬,熱絡道:「趙先生可有表字?」

    趙傳薪搖搖頭:「不曾有。」

    「可惜了,表字只有長輩可以給。」

    是啊,連張占魁那個武夫都有個表字。

    像自己這種才富五車的人,豈能沒有呢?

    趙傳薪摩挲下巴,陷入沉思。

    片刻,他嘟囔:「傳薪繼火,傳薪繼火?難道叫繼火?傳火?」

    見狀,李梓鈺這才插嘴:「趙先生您的名字出處,也可以是薪火相傳。《莊子》說:指窮於為薪,火傳也,不知其盡也。

    所謂形骸有盡而精神不滅。

    不若就叫承明?」

    傳薪,以繼承光明?

    趙傳薪豎起大拇指:「可以啊,精誠,你老哥有倆下子!」

    其實這段對話,李梓鈺還是習慣性的用上了留白。

    不過這次留的不着痕跡。

    他很謙虛的笑笑:「雕蟲小技,不值一提。

    那麼,這個表字?」

    趙傳薪哈哈一笑:「表字很好,但我不用。」

    「額」

    「因為我認識個人,是個旗人,算是個朋友。他名字就叫誠明,承明和誠明諧音了,鐵汁!到時候有人一喊,兩個人同時回頭,那場面太尷尬了。」

    既然有了個良好的話頭,李梓鈺就不願意放棄。

    他試探問:「那我,再想一個?」

    趙傳薪坐直了身體:「你看哈。我有一副對聯。

    上聯是——薪火相傳燒炭工。

    下聯是——一衣帶水捕魚人。

    不如表字叫燒炭工,或者捕魚人。」

    李梓鈺想罵人。

    你這是玷污了我的學問知道麼?

    見他如便秘了般,趙傳薪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以後你可以稱我為——燒炭工。你叫我,我肯定答應。」

    見他眼神飄忽不答話。

    趙傳薪退了一步:「實在不行,你叫我捕魚人,我也可以答應的。不信你叫個試試?」

    「那,那行趙先生。」

    李梓鈺才不會叫出口呢。

    這邊嘮的還行,還算開心。

    反正趙傳薪挺開心。

    那邊,鄭國華剛開始為大家爭搶坐館位置頭疼,現在又因為彼此謙讓而糟心。

    反正誰都不想當什麼坐館了。

    你讓我,我讓你,讓來讓去,最後僵住了。

    既然已經嘮明白,嘮透徹了。

    趙傳薪挪動椅子,加入了鄭國華他們隊伍當中。

    哪裏熱鬧哪裏湊,可不就是他的性子麼。

    「哈,嘮的挺好啊?」趙傳薪樂呵呵湊上來。

    結果他一說話,那邊誰都不開口了。

    「我聽你們說什麼坐館?」趙傳薪問:「啥叫坐館?」

    下館子他就知道,坐館就兩眼一抹黑。

    鄭國華只得給他解釋:「現在港島各堂口一盤散沙,互相攻伐。我提議聚合各幫人馬,並傳授洪門的洪拳及幫規,協議和平共存。大家以和為貴,共同發展,可以免遭洋人欺侮,對發展生意也有好處。」

    見鄭國華很誠懇,趙傳薪心裏卻暗道:怕是後世的那些不干人事的Hs會,就是從你今天這提議開始的吧?

    鄭國華繼續道:「既然聚合起來,四八九以後就是坐館。

    下面各堂分堂主。

    再往下,四二六紅棍,四一五白紙扇!

    現在,我們正在商量,推舉誰來坐館。」

    趙傳薪左看看右瞧瞧:「都不願意坐館?」

    大口昌第一個搖頭:「反正我不坐館的。」

    有人附和他,跟着搖頭。

    趙傳薪笑了:「鄭伯,我這人也是骨骼清奇的很,從小就有人說我是天縱奇才,萬里挑一。還曾經有個老乞丐,傳授給我一本《降龍十八掌》,如今已經略有小成。不如,我來坐館吧。我天天坐在館子裏收錢,然後你們就出去幹活。」

    這話差點把在座的鼻子都氣歪了。

    我們幹活你坐着收錢,你咋好意思說出口的?

    金牙成擦擦汗:「這個,話不能這樣講的。大家都是為了餬口,掙不多少的,主要是為了彼此照應。」

    趙傳薪恍然大悟:「奧,怪不得,你們都不樂意坐館。

    感情,天天給你們當和事老擦屁股,然後你們還不給錢,白給你們幹活唄?」

    大口昌趕忙說:「也不是這樣。就算另立字頭,我們也要找鬼佬註冊的。就像我們聯新勝,那都是有註冊的」

    趙傳薪這才搞明白。

    他們註冊的類似工會的東西,但又不是工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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