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紛紛揚揚,落地不存。
這樣的天氣,趙傳薪忽然感懷。
他便辭別了小徒弟,一個人走在行人稀落的街上。
腦海里想着的全是火鍋。
「這天氣不吃火鍋未免可惜遼。」
他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能想到的人都想到了,好像沒什麼事了。
他去了火車站,向售票員買了尾廂頭座。
售票員全程笑臉服務。
上了火車,旁邊的乘客表現的中規中矩,最多只是用目光表現出些許不滿,但沒有說話。
趙傳薪當真在十天內,扭轉了紐約的風氣。
能維持多久不敢說,至少趙傳薪做到了!
時間轉瞬到了11月15日。
也就是「抗清名將」慈禧的壽辰這一天。
本來這一天是要發生許多大事的。
孫公武本來策劃要在這一天造反,但因為有事而計劃流產。
這一天,趙傳薪正帶着塞繆爾·戈德伯格一家人,和苗翠花、瑪希娜吃火鍋。
心情不大好,啤酒配燒烤。心情有點差,整頓小龍蝦。不好也不差,火鍋多放辣。
前兩天趙傳薪就想吃火鍋,但沒合適的鍋,他加錢,用兩天時間找人加急打造了個銅鍋。
炭爐,銅鍋架上。
趙傳薪看苗翠花吩咐僕人如何兌醬料,說:「單純吃火鍋不太盡興啊。」
本傑明·戈德伯格最近練習漢語口語,問:「師父,咋才能吃的帶勁?還要干點哈啊?」
每當這時候,苗翠花都想笑。
滿嘴大碴子味。
趙傳薪大手一揮:「無他,唯二兩半爾。弗萊迪,拿點啤酒過來。」
苗翠花白了一眼:「二兩半啤酒啊?」
趙傳薪哂然一笑:「文武酒啊英雄杯,對着瓶子就是吹。量深,怕嚇到了客人。」
本傑明·戈德伯格說:「是啊,大邀母差不多就得了。我爹夜個兒就喝老多了,今天要再喝潮,就讓他上邊拉去,我跟我娘自己個兒回家」
苗翠花笑的不行了。
瑞秋·克維斯和塞繆爾·戈德伯格聽的滿臉蒙逼。
兒子這說的是啥?
瑞秋·克維斯咳嗽了一聲:「咳,伊森,我和你說個事情。」
「以後記得叫我約翰·康斯坦丁,下次再來美國就得換這個名字。」趙傳薪問:「什麼事?」
瑞秋·克維斯和塞繆爾·戈德伯格對視一眼,她開口:「我們要去東方旅行,讓塞繆爾散散心。」
苗翠花給趙傳薪使了個眼色:你看吧,人家還是不放心。
瑞秋·克維斯見兩人眉來眼去,明白了什麼。
她心裏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但這與她有什麼關係呢?
趙傳薪無所謂,哈哈笑說:「可以啊,正好我包的船,省了一半的船票了。」
這時候,啤酒上來了。
但是銅鍋還沒有滾開。
弗萊迪·帕維特帶人搬來橡木桶,對趙傳薪說:「老爺,外面來了個形銷骨立面色蒼白的紳士,腰背挺拔,約麼四十五六歲的樣子。」
趙傳薪立即知道來者何人:「帶他進來,添一雙筷子和醬料碟。」
他也沒有特意去迎接。
雖說這位被後世吹上了天,但現在他頂多算趙傳薪的員工。
果然,來人是尼古拉·特斯拉。
他穿着大衣,走路衣服會擺動,因為他又高又瘦。
他手裏提着個布袋子。
他的鞋上有些泥,看樣子走了很長的路。
主位方位對着門,趙傳薪居主位,看見他的時候招招手:「尼古拉,快來,一起吃火鍋。」
尼古拉·特斯拉並非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他雖然靦腆,但還挺有禮貌的和大家點頭致意。
趙傳薪起身,介紹說:「這是尼古拉·特斯拉,關注科學的人應當會認得他。」
苗翠花沒多大反應,塞繆爾·戈德伯格和瑞秋·克維斯有些吃驚。
而本傑明·戈德伯格卻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先生,你就是那個發明無數的天才?」
趙傳薪沒理會徒弟,先給介紹其餘人,最後才指着徒弟說:「我徒弟,本傑明·戈德伯格,伱們兩人有共通點,就是想像力。」
尼古拉·特斯拉驚訝:「怎麼會?我從來沒遇到過和我有類似經歷的人。」
他是個驕傲到自負的人。
本傑明·戈德伯格一聽就不樂意了:「先生,你沒遇到過,不代表不存在。」
趙傳薪拍了他後腦勺一下:「削你奧,以後不准說這句話,膈應人知道吧?」
你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你沒聽過,不代表不存在
一些雞毛都沒見識過的人,總是拿這類話,去鼓吹一些靈異或者超自然事件。
別看趙傳薪喜歡故弄玄虛,還得了個法師的綽號,但實際上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本傑明·戈德伯格兀自不服氣。
趙傳薪說:「坐,正好大家一起吃火鍋。」
尼古拉·特斯拉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下。
他搞不懂趙傳薪要吃的是什麼。
他從來沒吃過火鍋。
弗萊迪·帕維特端正的着裝,和他拿腔作調的英倫腔,無不說明他是個管家。
所以,尼古拉·帕維特客氣的說:「先生,能幫我拿一杯牛奶,雞肉,雞蛋,如果有粗穀物麵包請給我拿一些,如果有大米最好。」
弗萊迪·帕維特背着手,微微點頭,吩咐傭人去準備。
趙傳薪說:「吃火鍋,下什麼家禽肉啊,就下牛羊肉,配啤酒。」
尼古拉·特斯拉搖頭:「我通常吃肉只吃家禽和魚,且吃的很少,尿酸少,比牛肉更容易消化。大米尿酸含量少。大多數阻礙身體代謝過程的疾病的原因都是尿酸,風濕病、關節炎、高血壓等等,居住於城市中,沒有那麼多活動量的人應當注意尿酸」
塞繆爾·戈德伯格和瑞秋·克維斯錯愕,苗翠花若有所思,本傑明·戈德伯格神遊物外。
只有趙傳薪滿臉的蛋疼:「要是喝不了酒吃不了肉就去小孩那桌吧。」
「」尼古拉·特斯拉一本正經的說:「酒是可以喝的,酒對我們身體有益。」
「」趙傳薪心說你肯定是在逗我:「尼古拉,是不是你鍾愛什麼,什麼就對你身體有益?」
很難說這是一個思維嚴謹的科學家。
酒怎麼就成了有益的東西了?
「不,我是認真地。」尼古拉·特斯拉有板有眼的解釋:「當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發明的感應電機在工作時,我的心幾乎要崩潰了。幸運的是,一瓶白蘭地就在我手邊,我喝了之後平衡了我緊張的興奮,我能夠以哲學的姿態審視電機的旋轉。如果可以,我不想喝啤酒,請給我來一杯白蘭地,啤酒更容易吸收酒精,會增加人的腰圍。」
本傑明·戈德伯格用中文說:「師父,這種是不是就叫隔路?」
趙傳薪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隔路是關外話,古怪,或者奇葩的意思。
尼古拉·特斯拉看向本傑明,問他:「你會說英文之外的語言?這是什麼語?你會幾種語言?我會八種。」
本傑明·戈德伯格皺皺眉,好像被比了下去:「我會英語、法語、拉丁語和中文。但我還小,我未來肯定懂的比你多。」
尼古拉·特斯拉微微搖頭:「那可未必,每個人的記憶力都是不同的。」
「呵呵,我腦袋裏能裝得下我構建的一整個世界,我正在完善它,它囊括了萬物,區區幾種語言算得了什麼?」
塞繆爾·戈德伯格和瑞秋·克維斯都聽懵了。
塞繆爾·戈德伯格問:「本傑明,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法語和中文?」
拉丁語倒是可以理解,因為學校授課的時候會教。
他們知道尼古拉·特斯拉的大名,現在看來,兒子似乎能和這個天才相提並論,且在他們看來,尼古拉·特斯拉和兒子在某一些方面真的很像。
難道說,本傑明·戈德伯格那些古怪的舉止,真的不是疾病,而是天賦?
瑞秋·克維斯忍不住看了看趙傳薪,他又是如何比作為父母的他們更了解本傑明的呢?
再仔細一想,趙傳薪的舉止,其實也異於常人,只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特殊。
本傑明·戈德伯格支着下巴,一副和趙傳薪如出一轍的風輕雲淡表情:「隨便讀讀書就學會了,基本操作,不要大驚小怪。」
兩口子:「」
趙傳薪見銅鍋里的水沸騰了,就夾着鮮牛肉片往裏下:「尼古拉,這幾天你有什麼成果嗎?」
尼古拉·特斯拉將帶來的布袋子打開,有些興奮的說:「你那件裝置叫雷神之錘對吧?很好的名字。我翻閱了所有可查資料,竟然發現它的儲能模塊,是人類從未發現過的。這到底是什麼?」
「你姑且管它叫魔鬼水晶吧。」趙傳薪見鍋第二次沸騰,直接撈牛肉開吃。「別管叫什麼,你到底有沒有收穫?」
《舊神法典》中的一些物品,拿到地球上來看,好像魔法一樣。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誰又能保證,在銀河系之外的某顆星球上,是否存在一些神奇的物質呢?
就好像有人覺得,如果能製造出好像曾經趙傳薪的蜘蛛腿那樣的武器的世界,它的面貌至少也要像地球,或者地球有的那個世界都有,地球沒有的它也有。
但這種想法的依據是什麼呢?
尼古拉·特斯拉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如果沒有這個人,可能未來的世界會迥然不同。
他的發明領域涉及到了交流電,無線電,太陽能,雷達,機械人,遠程操控,人造衛星,人造閃電,網絡等等還有很多。
如果沒了這些,未來還會是那個未來嗎?或許二十一世紀的人類,科技樹攀的是另一條路線也為未可知。
這也是後世有個人,因為崇拜尼古拉·特斯拉,而將車以他命名的原因。
《舊神法典》中的世界,和地球截然不同,那它的科技發展路線也定然不同。
非要拿地球人的思維揣度另一個世界是很愚蠢的。
就好像人類不可能按照自己的道德和行為標準,框架舊日支配者的想法一樣。
不要高估自己的思維知道嗎?因為它已經固化了。
尼古拉·特斯拉從布袋子裏掏出一個比「大哥大」還要大很多的東西。他又拿出一個燈泡,放在餐桌上。
他自得的說:「我把雷神之錘改裝成了一個便攜的沃登克里弗塔!
這,
就是我的放大發射機!」
說着,他操作幾下,餐桌上的燈泡忽然亮了起來
畢竟是科幻分類的書,怎麼能少了地球上的「怪人」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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