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薪見她在外面招手,擠不進來。
就從秘境中掏出一塊長長的竹胚,將兩個三明治包好放在上面,單手握着尾部遞了出去。
長長地竹胚,頭上放了重物,趙傳薪只單手掐着尾巴,小臂肌肉鼓起,手堅如磐石。
瑞秋·克維斯愣了一下。
趙傳薪這人憊懶,無賴,有點色色的樣子。
但同時又強壯,有擔當,充滿了雄獅般撲面而來的男性氣息。
「接着啊,想累死我咋地?」趙傳薪提醒。
「哦哦,好的。」
她接過之後,卻沒急着離開,一邊小口吃着,一邊看着和本傑明·戈德伯格忙活的趙傳薪。
師徒兩人配合默契,起初趙傳薪做餐出餐,本傑明·戈德伯格只收錢。
後來,趙傳薪忙不過來,本傑明·戈德伯格攬過去了出餐和收錢的活,賺錢賺的熱火朝天。
當她聽說趙傳薪要出來販賣食物後,和喬治·馬赫爾一樣,覺得趙傳薪在玩。
可現在看來,這絕不僅僅是玩那麼簡單。
這個男人,真的很神奇,允文允武,永遠令人看不透。
別看運過來的時候,小龍蝦有不少。可扒出來龍蝦尾,可以做餡的蝦肉少的可憐。
不多時,趙傳薪將食材消耗一空。
他不得不喊:「好了,賣空了賣空了,都回去吧。」
「謝特,我排了十分鐘,你就跟我說這個?」
「夥計,趕緊回去再準備一些。」
「是啊,收穫節到晚上才能結束呢。」
趙傳薪才不管那些,拿出抹布擦拭出餐枱和操作台,然後將車窗「砰」地合上。
鑽到駕駛位:「好狗不擋路,都讓讓啊。架!」
一車絕塵。
留下無數罵罵咧咧的食客。
本傑明·戈德伯格將前車窗打開,興奮道:「師父,這裏一共是12美元28美分。我們才賣了兩個多小時。如果整天的賣,一個月收入豈不是要達上千塊?」
「別做夢了,今天是收穫節,平時哪有這麼多人?」
本傑明·戈德伯格好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趙傳薪把車停在鎮子上的鞋店門口。
進門後,問:「老闆,是我,我的靴子做好了嗎?」
老闆戴着老花鏡抬頭,禿腦門鋥亮:「哦,是你呀,早就做好了,我差點以為你不要了。」
趙傳薪接過靴子反覆看了看,工很細緻,固特異工藝縫製。
橡膠鞋底很厚,中間有戰爭之創皮子墊層。
美中不足的是,鞋底是平面的,抓地力不會特別強。
趙傳薪用食指比劃了一下厚度,覺得足夠厚實,就掏出精靈刻刀在鞋底刻出萬向輪胎紋。
鞋店的老闆瞪大眼睛:「這是做什麼?」
趙傳薪嘿嘿一笑:「伱看這紋路,各個方向都有自己的紋路,這就保證了抓地力,無論怎麼變換方位都不會跌倒。就好像汽車輪胎。深刻紋路,還能讓水更快排出,雨天就不會打滑了。」
我焯,鞋店老闆眨眨眼:「再讓我看看。」
趙傳薪把鞋一收:「憑什麼?」
鞋店老闆急道:「大不了我不收你鞋錢。」
趙傳薪搖搖頭:「這樣吧,再給我徒弟一雙鞋,和我的一個僕從一雙鞋,我就教給你。」
老闆一咬牙:「好!」
趙傳薪拿出紙,將紋路畫在上面。
然後給本傑明·戈德伯格和馬庫斯·恩克魯瑪分別挑了一雙鞋,告訴鞋店老闆:「馬車放在門口,你幫忙看着,我們去參加收穫節,去去就回。」
「沒問題。」
趙傳薪帶本傑明·戈德伯格施施然離開。
鞋店老闆心滿意足的看着圖紙:「呵呵,我去申請專利,這不比三雙鞋值錢多了?」
出門後,本傑明·戈德伯格說:「師父,我們可以申請專利的。」
趙傳薪嘿嘿一笑,將鞋舉起來,用精靈刻刀重新刻畫,原本圓形的紋路,變成了錐形。並且每條紋路的大小變的不規則。中間部分,則是U形的排水槽。
「這才是值得申請專利的鞋底紋路,如果給他那個,算是一代紋,我這個是第五代。無論排水還是防滑,都遠遠不及這一雙。如果我們同時申請專利,他那個紋路會直接被淘汰。」
本傑明·戈德伯格:「」
師父可真是狡猾啊!
在鎮中心的廣場上,到處掛着飽滿的麥穗和綵帶。
一群大提琴手和小提琴手在拉琴暖場,有男人女人和小孩已經在場中瞎跳開了。
趙傳薪看見了瑞秋·克維斯和塞繆爾·戈德伯格。
他一愣:「你爹今天沒去華爾街?」
「他受到鎮長邀請,所以休息一天。」
趙傳薪去和塞繆爾·戈德伯格碰個頭。
「塞繆爾。」
塞繆爾·戈德伯格微笑點頭:「伊森。」
趙傳薪問:「你的事業怎麼樣?」
「如日中天。」塞繆爾·戈德伯格自傲道。「雖然大市場不景氣,但我還行。」
資產階級從事征服的19世紀,全世界的中產階級都對他們的文明和他們的手段非常自信。
但直到19世紀末,他們的物質生活才能稱得上舒服。
比如法國就炮製出來一個詞——資產階級食品。
以表示他們優渥的生活。
塞繆爾·戈德伯格的小日子過的,嬌妻在側,有個不太省心的兒子,家居裝飾華麗,身上各種織物精美,出入則有車隨行,這讓他很自負。
「」如果有機會,趙傳薪是不會給華爾街留個全屍的。「既然大市場不景氣,就千萬不要操之過急。」
「伊森,對於銀行家的事情,你是外行,看事情不能看表象。危機中往往存在着巨大的機遇」
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趙傳薪乾脆閉嘴。
就算他不參與,1907年的金融危機威力也足以摧枯拉朽的破壞許多企業,讓許多中產階級破產。
更何況,有趙傳薪推波助瀾。
瑞秋·克維斯說:「輪到我了,我要去準備一下。對了,伊森,我沒找到幫我敲鼓的,你能幫忙嗎?」
「這」趙傳薪沒敲過鼓。
「幫個忙吧。」瑞秋·克維斯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塞繆爾·戈德伯格也說:「伊森,你幫幫她吧,她很看重這次表演,可以幫我們一家子融入北塔里敦。」
趙傳薪硬着頭皮:「那,好吧。」
還有點時間,瑞秋·克維斯將趙傳薪帶到僻靜處略作排練。
趙傳薪說:「我覺得,這歌快傍晚時候唱更好一些。」
「真的嗎?」瑞秋·克維斯琢磨片刻:「我可以去和鎮長說一聲。」
她開始小聲的唱,多虧當初李叔同給趙傳薪惡補音律方面的知識。
這是一架愛爾蘭傳統桶鼓,圓形鼓桶蒙着皮革,用手敲打即可。
他用了三次,才嘗試找到節拍。
其實這種鼓不難,唱一句,最多敲四下,最少敲兩下,只要足夠專心就不會出錯。
但趙傳薪總覺得缺點什麼。
興致勃勃的練了一會兒,瑞秋·克維斯去找鎮長商量表演時間去了。
她回來對趙傳薪說:「好了,我們等到晚上表演。」
趙傳薪想給自己一耳刮子。
造孽啊,還得在這耗到晚上。
起初,塞繆爾·戈德伯格和本傑明·戈德伯格還在這聽聽,可旋即就覺得乏味去看別的表演了。
這裏只剩下了兩人。
瑞秋·克維斯忽然從兜里掏出一條珍珠項鍊戴上。
趙傳薪看着項鍊很眼熟,這不是自己給她的嗎?
瑞秋·克維斯戴上項鍊後,偷偷打量趙傳薪。
見他愣神,就笑吟吟問:「好看嗎?」
廢話,自己送的東西,能說不好?
趙傳薪點頭:「好看啊,夜晚要是沒有炬火,這就是唯一的光。」
吹唄。
瑞秋·克維斯臉頰掠過一抹紅暈。
趙傳薪眨眨眼,好像哪裏不對勁。
難不成就為了讓徒弟跟自己東跑西顛,便要捨身飼「虎」?
「咳咳,咱們練的差不多了,去看表演吧,等待上場就行了。」
「好啊。」瑞秋·克維斯點點頭,起身的時候,被裙擺絆了一下,朝一旁倒去。「哎呀」
趙傳薪左臂抱住愛爾蘭鼓,彎腰,右臂本能的去扶一把。
瑞秋·克維斯跌倒的身形止住,轉頭,她的嘴唇蹭到了趙傳薪的臉頰。
趙傳薪「啊」了一聲:「瑞秋,你來真的?」
「」
本來還以為會有什麼曖昧,被趙傳薪大煞風景的一聲吼給打斷了。
瑞秋·克維斯咳嗽一聲,站直了身體:「走吧。」
趙傳薪呵呵一笑,抱着鼓跟在後面。
他見氣氛有些尷尬,就說:「瑞秋,不是我說你」
瑞秋·克維斯惱了,赫然轉頭:「怎麼,難道你還想對我道德譴責嗎?剛剛那只是無心之舉。」
「」趙傳薪繼續道:「不是我說你,你想親我就大大方方,我伊森這輩子光明磊落,不要和我搞這些歪門邪道。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說着,把臉湊了上去。
「」瑞秋·克維斯推了他一把。
氣氛重新變得融洽。
這是趙隊長的本能天賦。
回到露天舞台外面,趙傳薪前面站着個中年老帥哥,大眼睛雙眼皮很深邃,穿着與北塔里敦鎮民格格不入的考究西服。
趙傳薪一扒拉他:「但凡有點公德心,也不會在這杵着擋路了。」
中年老帥哥錯愕:「我看節目,沒擋你路吧?」
趙傳薪將他推開,取而代之:「要多多反思,好自為之。」
中年老帥哥:「」
瑞秋·克維斯白了他一眼:「你太無賴了。」
「這麼好的位置,當然是有德者居之,他以為他長得帥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中年老帥哥在一旁哭笑不得:「我還沒走呢。」
天色放黑。
篝火燃起。
舞蹈暫停。
因為距離紐約近,和百老匯學習,鎮長也找了個主持人上台,西裝革履的介紹節目。
「下個節目,由瑞秋·克維斯女士獨唱的《savage daughter》。」
這時,瑞秋·克維斯和趙傳薪才驚覺原來輪到他們上場了。
於是匆匆朝幕後鑽去。
中年老帥哥詫異,他倆竟然也要上台表演?
幕後,瑞秋·克維斯緊張的回頭看向趙傳薪。
不是誰都有勇氣站在台上,能安之若素的面對烏泱泱的觀眾的。
趙傳薪齜牙,拍拍她的屁股:「怕什麼,這不有我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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