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檸拿起手機,登陸網銀,對秦陸說:「銀行賬號報一下,我輸了,願賭服輸,言而有信,給你轉一百萬。」
秦陸道:「我不缺你那點錢。」
林檸挑眉,「嫌少?要不再加一百萬?」
「要麼給一個億,要麼不給,區區一百萬也能拿得出手?」
秦陸抬腳朝急診大樓走去。
林檸白他背影一眼,嬌嗔:「胃口真大!怎麼不撐死你?」
梅淺淺聽着心裏酸溜溜的。
會投胎真好啊,一百萬白給他,他都不要。
她畢業去廣告公司實習,實習工資一個月才三千。
林檸每年給她媽兩百萬養老費,媽媽分五十萬,哥哥嫂子分一百萬,到她手裏,只剩五十萬。
五十萬,買幾個奢侈品包包,買幾雙鞋,買四季品牌衣服,再買幾樣看得過去的首飾,就所剩無幾了。
想買輛像樣的好車,都買不起。
幾人乘電梯來到梅媽病房附近。
梅深對林檸說:「小檸,我媽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你一直待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這樣吧,你和秦總、溫先生先回去,等我媽醒了,你再過來。」
林檸道:「沒事,公司有我爸媽和我哥,我的貼身保鏢快奔完喪了,很快就會來保護我。」
梅深面露難色,「已經有人盯上你了,萬一你出事,你爸媽會怪罪我的。」
林檸想了想也是。
在京都,自家地盤,沒人敢動她。
但這裏是蘇城,山高皇帝遠,保不齊有人暗中對她下手。
表哥元峻那么小心,在外省也差點遇害。
她走到一邊,撥通親哥林拓的手機號,「哥,你沒來蘇城吧?」
「馬上到機場了,正要趕過去。梅深前晚給我打過電話,我有事走不開,今天才騰出空,怎麼了?」
「你別過來了。有人盯上我了,就等你來,好對我們兄妹一起下手。幸好秦陸跟着我,否則我此行兇多吉少。」
林拓一怔,「是誰?」
「不知道。來探風的人,身手不錯,不慌不忙,要不是秦陸警覺,就被他矇混過去了。人已經跑了,有接應,即便抓到,那種人也不會交待的。」
林拓大罵:「可惡!膽子太肥了!你快回來吧,省得夜長夢多!」
「好,我今天回去,馬上訂機票。」
掛斷電話,林檸開始在手機上訂機票。
秦陸的身份證號,她已記在心裏,幫他也訂了票。
又問溫澤身份證號,要幫他訂。
溫澤謙讓一番,報出身份證號。
秦陸掃一眼林檸,暗道,真不愧是端水大師,一視同仁,不偏不倚。
當天傍晚。
三人坐上飛回京都的航班。
機票訂得倉促,頭等艙沒訂上。
三人擠在後面的經濟艙。
林檸坐在靠窗位置,秦陸坐在中間,溫澤坐在靠過道的位置。
林檸個子小巧,坐在座位上,寬鬆有餘。
雖不如頭等艙舒服,但是不覺逼仄。
溫澤一米八出頭,也沒覺得不適。
秦陸身高超一米九,腿比普通人長得多,腿屈着,很不舒服。
跟溫澤換位置,倒是可以把腿往過道那裏伸,但是那樣一來,溫澤就和林檸相鄰而坐了。
秦陸忍了。
暗罵自己沒事上趕着找虐。
說是幫秦悅寧追小白鼬,結果追出來這麼多麻煩。
但是,他若不跟過來,林檸和他哥說不定真被人連命端了。
想到這裏,心裏莫名抽痛一下。
他偏頭朝林檸看過去。
林檸正靠在椅背上,雙臂環胸,下巴抬起,閉目養神。
黃昏的暖光,透過機窗照進來,落在她嬌俏的小臉上。
逆光中,她皮膚蒼白得能看見額角間的細小血管,長睫毛毛茸茸地垂下來,尾端微翹,有點洋娃娃的模樣。
小巧可愛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嘴巴幹得有點起皮。
秦陸情不自禁笑了笑。
其實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被奶媽、保姆、傭人嬌慣着長大,缺少父母嚴格管教,所以行事任性妄為。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代替她父母,好好調教調教她。
但是一想到她那玩弄感情的性子,說不定費盡心思調教好了,她就跑了。
白白替他人做嫁衣。
溫澤拿起飛機上配送的礦泉水,擰開瓶蓋,遞給秦陸,「秦總,小檸嘴巴幹了,你把這瓶水遞給她,讓她潤潤嘴唇。」
秦陸沒接,「她要睡覺,等睡醒了再給她喝吧。」
溫澤從包里掏出一管女士透明唇膏,遞給他,「等她醒了,你把這個遞給她,她嘴唇乾了。」
秦陸掃一眼那管唇膏。
覺得這男人細心得有點娘了,又是保溫杯,又是唇膏。
一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去買唇膏?
他活了二十六年,從來沒買過那玩意兒。
兩個小時左右,飛機抵達京都。
秦陸去停車場取了林檸的跑車。
法拉利跑車是兩人座,後面的空位小得可憐,小孩子都擠不下。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秦陸將開車到林檸和溫澤面前,降下敞篷,問溫澤:「溫先生身手如何?」
溫澤道:「會騎馬,學過幾年跆拳道。」
秦陸打量他,「有基本功。趴到跑車車頂上,應該不會掉下來吧?」
溫澤眼神微滯,很快反應過來了。
他溫和一笑,「我打車,或者打電話叫我助理來接我,你送小檸先走吧。」
林檸沖他揮手道別:「謝謝溫先生去看我梅媽媽,再見。」
溫澤眸光溫文爾雅凝視她,「回去好好休息。梅媽一定會醒過來,下次再去看她,記得多帶幾個保鏢。」
「好。」
林檸拉開車門,俯身坐進車裏。
秦陸發動車子。
車子開遠,秦陸不動聲色地問:「喜歡溫澤?」
林檸想說,只喜歡你,別的男人看不上。
但是這種話,以前她說過很多很多遍,說得他心煩,還把他搞跑了。
林檸改口道:「溫先生人很好,紳士、細心,溫柔,脾氣好,情緒穩定,他未來女朋友肯定很幸福。」
秦陸握方向盤的手微微用力,忍下情緒。
他一轟油門,將車開得飛快,擦着超速的底線。
一路上再也沒搭理過林檸。
平時將近四五十分鐘的路程,秦陸硬是用半個小時就開到了。
車子停到林檸家門前。
林檸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
想讓他回家坐坐,喝杯茶,但是想到表哥元峻說的,要沉住氣。
一猶豫的功夫,秦陸一轟油門,將車開走了。
「哎!」林檸手伸出去,望着辣紅色的跑車車尾,「那是我的車!你停車!還我的車!」
秦陸充耳不聞。
一口氣將車開回日月灣。
回到家,上樓來到自己臥室。
和衣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生悶氣。
生着生着,又覺得自己好笑。
生的哪門子閒氣?
又不是情侶。
正想着,虛掩的門篤的一聲從外面推開。
秦陸以為是父母,躺着沒動。
進來的卻是小白鼬。
小白鼬立起來,骨碌骨碌的大眼睛瞅瞅他。
見他沒反應,小白鼬開始跳起來,又蹦又跳,上躥下跳,越跳越快,像極了舞廳里蹦迪的人。
蹦了半天,見秦陸沒反應。
它開始滿屋子亂跑,白色閃電一般,跑到這裏跑到那裏,一會上跳窗戶一會兒跳到壁柜上,跑得呼呼生風。
它速度太快,比野兔子還快。
秦陸就看到一團白毛滿屋子亂飄。
飄就罷了,它還掉毛,掉得到處都是。
真瘋啊!
寵物如人。
小白鼬和林檸一樣瘋。
秦陸拿起手機撥通林檸的號碼,「小黃鼠狼,你親戚發瘋了,餵什麼藥才能讓它停下來?」
林檸一愣,「什麼親戚?我表哥去你家了?他情緒萬年如一日的穩定,怎麼可能發瘋?」
「不是元峻,是小白鼬。」
林檸微惱,「它是你親戚!」
「你是黃鼬,它是白鼬,你倆一個祖宗,近親。不跟你扯了,怎麼才能讓它停下來?我臥室里現在全是它的毛。」
「很簡單,你把它抱在懷裏哄哄就好了。它被人遺棄,又被流浪狗咬傷,我救了它,怎麼送都送不走了。亂蹦肯定是看你不開心,想逗你開心。之前養它的人給它做過除臭,不臭的,你抱抱它吧。給足它安全感,它就不鬧了。」
秦陸放下手機,朝小白鼬走過去,沖它喊:「快停下來,我開心了,來,我抱抱你。」
果然,小白鼬不亂跑了。
它停下來,蹦蹦跳跳地朝秦陸走過來,走到面前,朝他作揖。
秦陸彎腰將它抱進懷裏。
一入懷抱,它不再躁狂,變得安靜乖巧。
和剛才瘋瘋癲癲的樣子判若兩鼬。
秦陸撫摸着小白鼬柔軟的毛,突然想到林檸。
她作她鬧,她遊戲人間,她玩弄感情,她不婚,是不是也是像小白鼬這樣,缺乏安全感?
喜歡離婚後她驚艷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