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秦野!
掃一眼被打得衣服綻開,肩膀出血的鹿寧,秦野氣得眉頭跳了好幾下,雙眼瞬間腥紅充血。
他咬緊下頷骨,彎腰撿起地上的皮帶,一步步朝鹿巍走去!
渾身戾氣逼人,滿眼桀驁,散發駭人氣場!
連鹿巍這種老江湖看了,都不由得膽寒。
鹿巍想站起來,可是脊椎骨像斷了似的,一動就疼得直抽抽。
他爬不起來。
眼瞅着秦野越走越近,鹿巍連忙擺手道:「阿野,你不要生氣,聽我解釋。俗話說,『女不教,父之過』。寧寧做錯了事,當父母的就得好好教。不教,會走歪路,你不要摻合我們的家事,越摻合越亂。」
秦野冷着一張臉,一言一不發。
箭步走到鹿巍面前,秦野忽然一揚手。
「啪!」
一皮帶抽到鹿巍胸膛上。
他少時被養父送去少林寺廟,學過幾年硬氣功,盛怒之下,力氣更是大得驚人!
這一皮帶抽下去。
鹿巍身上病號服頓時裂開,布料之下的肉也綻開了!
鮮紅的血滲出來!
鹿巍疼得鑽心,腦後直冒冷汗。
他深深倒吸一口冷氣,雙手撐着地板,強忍疼痛站起來,伸手就去奪秦野手中的皮帶。
畢竟也是老江湖,實力不容小覷。
幾個回合後,皮帶被他搶過去。
鹿巍牢牢抓着皮帶道:「阿野,你不明白事情原由。我教訓寧寧是為她好,打在她身上,疼在我心裏。等你以後有了孩子,就會明白我良苦用心。現在你也打了我,這事扯平了,你快帶寧寧走吧。出去讓醫生給開點藥,幫她擦擦。一點皮肉傷,用不了幾天就好了。我們異能隊的,受傷是家常便飯。」
秦野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他硬挺的英俊面孔,冷得如千尺寒冰,雙唇抿成一條直線。
轉身環視一圈,秦野看到凳子。
他大步跨過去,抄起凳子。
嗖地一下,就朝鹿巍身上扔過去!
鹿巍急忙閃身躲開!
凳子擦着他的頭落到地上。
鹿巍嚇出一身冷汗!
秦野撿起地上的輸液軟管,上前抓住鹿巍的手臂,就往他身上綁。
鹿巍掙扎,「你要幹什麼?我是鹿寧的父親,是你的長輩,請你注意點分寸!」
「分寸你媽!」秦野一拳捶到他臉上。
將他的臉打得半邊烏青!
緊接接,秦野揮起一雙鐵拳朝鹿巍招呼!
鹿巍急忙揮拳反擊!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屋裏聽不到別的聲音了,只聽到秦野的拳頭對上鹿巍拳頭的聲音!
秦野一雙拳頭硬得像鐵錘,像鋼鉗!
打得鹿巍連抽冷氣!
畢竟歲數擺在那裏,這幾年又疏於歷練,鹿巍明顯後勁不足,接了幾十拳後,漸漸招架不住,連連敗退。
他退到牆角,拿手護着胸口,沖秦野喊道:「住手!住手!快住手!」
可秦野打紅了眼。
壓根停不下來!
多年積怨加上新仇,將秦野體內的所有戾氣和野性全部激發出來!
他拳頭像瓢潑大雨似的,打在鹿巍身上!
一拳一拳!
拳拳生風!
鹿巍覺得自己的皮好像裂開了,肉爛了,骨頭差不多也斷了,血滲出來。
渾身像被汽車碾壓過似的。
再也忍不住,他痛叫出聲。
動靜之大,連護士都招來了。
護士在外面啪啪敲門,喊道:「你們在幹什麼?病人要好好休息,請保持安靜。」
鹿寧強忍疼痛,從地上站起來。
閃身走到門口,把門反鎖上,鹿寧說:「沒事,我們在切磋武藝,很快就好。」
護士一愣,心說什麼鬼?
都什麼年代了,還切磋武藝?
慢半拍,護士開口,「醫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你們切磋武藝去武館。別打了,再打我報警了啊。」
鹿寧回:「不切磋了,你們去忙吧。」
把護士支走。
鹿寧對秦野說:「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可秦野聽不到。
他已經被憤怒和仇恨衝擊得失去了理智。
鹿寧想了想,上前,從後背摟住他的腰,「阿野,我們走,別打疼了你的手。」
秦野理智這才歸位。
他回眸,看到鹿寧肩膀上鮮紅凜冽的血,眼圈一紅,將她抱進懷裏,「都怪我,怪我來晚了。」
鹿寧輕撫他後背,低聲道:「不怪你,真不怪你。」
忽然想到什麼,秦野急忙鬆開她,「走,我去給你買藥。」
兩人打開門,走出去。
鹿巍癱在地上,瞅着兩人離開的身影,恨得牙根直痒痒,喘氣如牛。
心裏更怨鹿寧了。
果然是狼子野心!
為了雲瑾,打他耳光!
為了顧北弦一家,要和他同歸於盡!
還找人潛到水底下,要弄死他!
他都快要被秦野打死了,結果她就在那裏靜靜地看着,連阻止都不阻止。
這是養了個什麼逆女?
鹿巍越想越生氣,撐着一點點地挪到床上,摸到手機,撥通關嵐的號碼,咬牙切齒道:「姓關的,你快來醫院,來看看你生的好女兒,差點要了我的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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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嵐冷笑一聲,「死了嗎?」
鹿巍氣得腦門沖血,「放心,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也是,禍害活千年。等你死了再給我打電話吧,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我去給你收個屍。」
鹿巍氣得掐斷電話。
按鈴叫來護士,幫他處理傷口。
護士進來一看,見他病號服爛了,渾身血跡,遍體鱗傷,頓時嚇了一跳,急忙問:「要報警嗎?」
鹿寧沒好氣道:「不用,我指點年輕人功夫,你們外行人不懂。」
他倒是想報警,可是要面子。
傳出去,他堂堂異能隊元老,被女婿打了。
他一張老臉往哪擱?
且,他在單位一直吹噓,女兒乖順聽話,富三代女婿對他孝順尊敬。
報警把事情鬧大,不是打他的臉嗎?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打碎牙齒和血吞,什麼都可以,唯獨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
鹿巍這啞巴虧吃的,憋得肝疼。
同一時間。
秦野帶着鹿寧去找醫生,開藥處理。
秦野道:「去拍個片了,看有沒有傷到骨頭。」
鹿寧阻止,「不用,就是皮肉傷,買點藥抹抹就好了。」
「哪是皮肉傷,都出血了,脖子也被勒紫了。」
「真不用,我們平時執行任務,受傷是家常便飯。」
秦野只好讓醫生開了藥。
取到藥,鹿寧說:「我們去車上抹吧,不想讓外人看到。」
其實是怕秦野衝動之下,再去揍鹿巍。
萬一鹿巍惱極報警,秦野會留案底。
兩人出門,上了後車座。
秦野幫鹿寧塗藥。
扣子一解開,秦野眼神霎那間陰鷙。
只見鹿寧雪白肩頭上,四道紅紅的鞭痕,道道滲出血絲。
秦野心臟像被捅了一刀,生生得疼,怒氣一下子湧上頭頂。
他拳頭用力一握,伸手就要去推車門。
鹿寧急忙抓住他的手臂,「你要幹嘛?」
秦野呼吸急促起伏,「打輕了!」
「可以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快幫我處理傷口吧。」
秦野緩了幾秒鐘,才平息下怒意。
他拿起藥棉小心翼翼地幫她傷口消毒。
消毒真的超級疼,疼得鹿寧渾身輕顫。
可她咬牙忍住了。
消完毒,塗藥,塗完,秦野用紗布幫她把傷口纏上。
秦野將她輕輕抱在懷裏,「回去吃飯吧,老顧和我媽還給你留着飯呢。」
鹿寧鼻尖酸溜溜的。
有時候,親生父親還不如沒有血緣的外人。
秦野發動車子,手握緊方向盤,指骨繃緊,「幸好我覺得不對勁,開車趕過來了,否則姓鹿的,還不知要把你打成什麼樣。」
鹿寧眉心微擰,「他去夜釣,有人潛到水下要害他。恰好我一周前打了他一耳光,警告他別做得太過分,否則我就和他同歸於心,他懷疑我到我身上了。你覺得,這事是誰做的?」
秦野沉思片刻,「我沒做。不可能是北弦,他還勸我不要衝動。也不會是阿堯,阿堯真要下手,早在雲瑾受傷時就下手了,不會等到現在。」
鹿寧眉頭蹙得更緊,「那會是誰?」
「別想了,回去再說吧。」
路上經過商場,秦野進去幫鹿寧買件新衣服換上。
怕脖子傷痕被顧傲霆和秦姝看到,鹿寧讓他多買條絲巾,系在脖子上。
換上新衣服,繫上絲巾,確認一切正常後。
兩人返回顧府。
進入客廳,顧傲霆正坐在客廳,手拿文件在翻看。
看到鹿寧,顧傲霆視線在她脖子絲巾上停留一瞬,很快笑道:「餓了吧,孩子,快去吃飯吧,飯菜一直保着溫呢。」
「謝謝顧叔。」
傭人將飯菜端上來。
鹿寧坐到餐桌前,安靜地吃着。
肩上有傷,一動就疼,可她強忍着,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可是再怎麼裝,也和沒受傷的人,不一樣。
顧傲霆盯着她的背影,靜靜觀察了幾秒,察覺出不對勁了。
把秦野叫到書房。
顧傲霆問:「鹿寧冬天都不戴圍巾,大夏天的,突然系什麼絲巾?她吃飯時,手臂也不對勁,好像有傷?還有你,你的手怎麼回事?」
秦野把事情來龍去脈簡單一說。
顧傲霆頓時勃然大怒。
他擼起袖子就罵,「這個該死的老鹿頭!看在鹿寧的份上,我一直沒動他,這下可別怪我了!看我怎麼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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