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驚住的還有姜玲瓏,她終究不放心,帶着秋痕悄無聲息的過來,站地遠遠的看動靜,位置就在梅子義的身後,沒帶燈籠。
原以為祖母過來,看到的是一個男子和姜錦心私會的樣子。
就憑着梅子義的嘴,這事最後必然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有扇墜上的香包為證,就是姜錦心給他的。
這種事情不需要自己教,在那種情況下,梅子義為了脫身,當然得把責任全推到姜錦心的身上,在這一點上,梅子義向來很會辯解。
前有西彰侯的事情,現在又有梅子義的事情,很容易讓人誤會這事,必是姜錦心不願意嫁給西彰侯,鬧出這麼一件事情,梅子義在外的名聲還不錯,比起一個老弱無能的西彰侯好太多。
姜錦心這是想用梅子義抵了西彰侯的親事。
但凡祖母感應到這一點,嫁進西彰侯的必然是姜錦心。
一個與人私會,沒了價值的嫡女,不嫁給西彰侯解了自家的困局,還有什麼用?只這一點,她就可以脫身。
把姜錦心推出去,推到西彰侯府去。
聽聞西彰侯的幾個子孫都不是什麼好的,貪花好色的一大堆,姜錦心如果真的嫁過去,就是生不如死了!
眼下,卻是什麼情形……
「大姑娘?」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帶着疑問的稱呼。
姜玲瓏驀地僵住,緩緩地回過頭,黑暗中看到一個丫環樣子的人。
「見過大姑娘!」丫環上前行禮,「大姑娘是來看我們二姑娘的嗎?奴婢這就去稟報。」
還沒等姜玲瓏把人叫住,丫環已經歡快地跑了過去。
那邊在梅子義痛苦的叫喊聲中,老夫人走了過來。
錢媽媽上前喝斥:「怎麼回事?」
「見過祖母!」姜錦心從後面走了過來,外面這麼大的動靜,有丫環提着燈籠過來,照得周圍明晃晃的一片,看得很清楚。
婆子們退下。
「這是怎麼回事?」老夫人看了看套上袋子,這會還躺在地上的人,套子外面的衣袍樣子,以及方才的慘叫聲,都在說明這是一個男子。
一個混進內院的男子?
「祖母,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有丫環發現說院外有人鬼鬼祟祟的,看着還似乎是一個男子,我不知道我們的內院哪來的男子,就叫齊了幾個婆子,把院子周圍全查看了一遍,沒成想……居然還真的有人!」
姜錦心道。
「看看是誰!」老夫人臉色一沉,厲聲道。
過去一個婆子,一把扯出套在頭上的袋子,露出梅子義被打得紅腫的臉,姜錦心看了他一眼,眸色冰寒。
「你是誰?」老夫人沒認出來,厲聲問道,一看這衣裳就不是一般的下人的衣裳。
「老……老……老夫人,我是……我是義陽伯世子。」落到這種地步,梅子義又羞又燥,整個人都不好了,好不容易撐着手坐起,全身都在顫抖。
「義陽伯世子?」老夫人一驚,急讓人用燈籠再照過來,仔細一看,還真是。
「義陽伯世子到我們府上的後院做什麼?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老夫人冷聲問道。
「老……老夫人,是府上的姑娘邀的我,我……我也不知道為如此?」梅子義張口就狡辯。
手捂着頭,衣裳零亂不說,臉上、手上全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額頭上面還被打鮮血迸流,眼角也掛了血絲下來,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悽慘無比。
「義陽伯世子,何出此言。」
「老夫人,我原本只是來看望府上的大公子,還特意地留下用了晚膳,沒成想,一個丫環過來,給了我一件信物,引着我到這裏來,說是府上的姑娘邀請我過來,有事請我幫忙,並且說我若過來,必有重謝。」
梅子義顧不得滿頭滿臉的痛,謊話張口就來,越說越像是真的。
姜錦心長睫撲閃了兩下,並不急着分辨。
「哪一個丫環?」老夫人問,伸手指了指在場的丫環,大部分都是姜換心院子裏的,老夫人也帶了不少。
「當時天黑,我……我沒看清楚,只是聽這話說的很急,似乎有大事似的,老夫人,我和大公子是好友,大公子的妹妹有事情,我若是能幫,必是要幫的。」梅子義道。
這話說得好聽,這裏面的意思卻讓人覺得嘲諷。
老夫人面沉似水,兩個孫女,現在又在二孫女的院門前,很容易就會猜到是姜錦心,心裏一片失望。
這兩天,二孫女的分量比大孫女足了許多,又因為西彰侯自己的意思,老夫人現在基本上不考慮姜錦心了。
可是現……在,這鬧的是什麼事情?
如果要嫁給義陽伯世子,在老夫人的心中,還不如西彰侯的。
電閃火花之間,老夫人心裏已經有了決斷。
用一個失了名節的孫女,換西彰侯府的好處,此事可行!
至於說服西彰侯,老夫人看了看姜錦心的容色,也覺得不是什麼大問題,西彰侯貪花好色,只是可惜了這是一個嫡女……
「錦心,你這是何意?」想清楚這一點,老夫人目光看向姜錦心,面沉似水,「你這是為何?」
「祖母,我不知道這事,也不明白此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何人,不過,他既然出現在我院子附近,必然也是有些關係的,祖母可否容我問一問?」姜錦心不慌不忙地道,語氣平靜如水。
老夫人沉默地看了她一眼,點頭。
姜錦心上前兩步,青禾急忙跟上,身子一動斜斜地擋在了姜錦心面前,燈光懟臉照在梅子義的臉上,太亮晃眼,梅子義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扯到什麼地方,忍不住低低的痛叫一聲,手下意的捂住嘴,嘴角裂了。
抬眼間,依稀看到丫環後面的姜錦心,看不太真切。
「你是義陽伯世子?」姜錦心問道。
「是……是丫環叫我過來見一位姑娘。」梅子義狡猾的沒說是哪一位,這麼一說,聽着更真。
「沒看清楚是哪個丫環?」
「沒看清!」
「有人引路?」
「有的,引着過來,看到這院子後,丫環不見了。」梅子義繼續往下編,越編越完善。
反正咬死了是姜府的姑娘邀他來的,不管娶哪一個,他都可以!
「有何為證?不會是隨便一個人說一聲,你就跟着人家丫環鑽了別人家的後院?」姜錦心清亮的眸子和着冷意,不再迂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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