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郡王妃的喪事過去了。
太妃特意向皇后娘娘求了旨意,宮裏下旨,孔側妃正式成為正妃,以後就是正式的淮安郡王妃。
這其實也是大家都能想到的事情。
這麼多年,真正管着淮安郡王府的從來都只有孔側妃。
隨着喪事的結束,雲淮安郡王妃也成為了一個過去的事情,但跟着傳出來的另一件事情卻又是和淮安郡王府上扯上關係,而且還是和那日辦的喪事連在一起。
是安信侯府二公子的親事,不少與會的女眷都聽到傳言,說這位孔二公子要定親了。
這份傳言中和孔二公子有關係的有名有姓的姑娘居然有數位,但最主要的還是平安王府的二姑娘裴依人。
至於其他的包括左相府上二姑娘的事,大家都覺得是假的。
有人後來還看到孔太夫人急匆匆地去了平安王府,這就更成了兩家要議親的憑證,這事還是在淮安郡王妃大喪那天。
可見是真的很急,或者說早就議定的。
這就更奇怪了。
消息靈通的世家,知道淮安郡王妃之所以突然過世,隱隱和安信侯府的這位二公子的親事有關係,似乎是這位二公子要娶的是雲氏娘家的一個侄女。
有人說庶女,有人說嫡女,還有人說是以庶充嫡。
反正說什麼的都有。
如今淮安郡王妃屍骨未寒,安信侯府的二公子怎麼又和平安王府的二姑娘扯上關係了?
當日聽到這傳言的女眷還不少,據說後來離開淮安郡王府的時候,很多人都在明里暗裏地打聽這事。
訂親就訂親,那之前淮安郡王妃參合在裏面的事情,也不是假的吧?
就是說安信侯府一邊和雲氏女牽扯不清,另一邊還和平安王府的姑娘同樣曖昧,這就很過分了。
不過,也有人說,這不可能,安信侯府原本就比不得平安王府,怎麼可能在和平安王府的姑娘牽扯不清的時候,還和雲氏女談婚論嫁?
應當是安信侯府和雲氏女要定親的時候,平安王府橫插了一腳,才使得這門親事鬧到現在這樣子。
所以,淮安郡王妃是被這事給氣到了?氣死了?
安信侯府固然背信棄義,但這平安王府算什麼?搶了親事?壞人姻緣?那就很過分了,如今更是害得淮安郡王妃離世,他們兩家還要結親?
結親是不可能結親的,據說孔太夫人最後離開的時候,很是無奈,帶過去的禮也被原路退還,一看就知道這事沒成。
不過看孔太夫人的架勢,還帶了一個媒婆去的,顯然兩家已經達成了協議,否則不可能帶着禮和媒婆上門。
只不過在這個關口,平安王府不認了。
不願意再要這門親事了!
畢竟這門親事,細數起來,現在還關乎到淮安郡王妃雲氏的一條命,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平安王府,也得顧及淮安郡王府的體面。
所以,現在把禮退回,給孔太夫人吃了一個閉門羹……
有的事情,起了由頭就越說越玄乎,當時在淮安郡王府里聽到裴依人和孔傳義這事的人不少,再有後來的種種傳言。
幾乎是在幾天內,事情便發酵了,所有人都覺得平安王府和安信侯府一起,氣到了淮安郡王妃。
這做的都是什麼事情?
明明兩家都快要議親了,居然又有人橫插一腳,這就很過分了……
裴依人跪在廊下,淚流滿面,臉上一片紅腫,這是被兩個婆子狠狠地甩了兩個巴掌後落下的。
平安王妃的意思。
緊咬着牙,裴依人低下頭,耳邊是一些丫環、婆子的竊竊私語,就算沒有聽清楚,裴依人也知道這些人是在議論她。
手緊緊地捏着衣裙的一角,狠狠握緊。
事情怎麼會成這個樣子的,明明最應該和孔傳義扯上關係的是姜錦心,最應該被人議論的也是姜錦心。
怎麼……會是自己?
為什麼是自己?方才平安王妃身邊嬤嬤斥責的話,猶在耳邊,可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腦海中幾乎是一片空白。
「郡主。」
「見過郡主。」耳邊忽然傳來下人們此起彼伏的聲音,裴依人含淚抬起頭,淚珠緩緩落下,淚光中看到的是自己清瘦的帶着病容的大姐,扶着一個丫環的手緩緩過來。
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大姐!」
裴煙雙滿臉病容,走到裴依人面前,看着她紅腫的臉,眼底俱是憐惜:「母親……怎麼能讓人打你。」
「大姐!」裴依人現在似乎只會說這麼一句話,眼淚洶湧而出,聲音哽咽,「大姐,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這樣,安信侯府怎麼會找到我們府上,我……我什麼也不知道,這事……和我從來沒有關係。」
就算安信侯府真的有心求娶自己,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件事情無論從哪裏看過來,她都是無錯的,但偏偏母親讓人打了她,想到方才抽打自己的嬤嬤陰狠的臉,裴依人眼淚又不由自主的滾滾而下:「大姐,我什麼也不知道……淮安郡王府上,有事的是姜……」
有事的應該是姜錦心,被人說閒話的也是姜錦心,甚至不得不嫁到安信侯府的也是姜錦心,被斥責,被打的也應該是姜錦心。
「二妹,你別哭,我知道你委屈,這事最重要的在於安信侯府,這事和你沒關係。」裴煙雙溫聲道,伸手輕柔地抹去裴依人臉上的眼淚,「放心,大姐去為你解釋,這事不是你的錯,如果母親不原諒你,我就和你一起罰跪。」
「大姐……」裴依人聲音激動地在顫抖。
「行了,沒事了,我進去看母親。」裴煙雙道。
「大姐!」裴依人拉着裴煙雙的手不放,眼底俱是淚意,「大姐,母親會不會讓我……嫁……嫁過去,我不要嫁給孔傳義……他……他算個什麼東西。」
最後一句話咬着牙恨恨的說出。
這麼一個東西,她是死也不嫁的。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安心。」裴煙雙再一次輕拍她的手,「放開我,我現在就去和母親說,這事你沒錯。」
再一次安慰和肯定,讓裴依人的心頭稍安,手落下,看着裴煙雙扶着丫環的手艱難地往正屋過去,眼淚成串落下。
時間似乎很長,又似乎很短,裴依人眼巴巴的看着正屋的門,一直等着,等到腿刺骨地痛了起來,跪的太久了。
終於,門帘一掀,裴煙雙的臉出現在的門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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