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已經來了二次,算上這一次就是第三次。
胡攪蠻纏一定要找李夫人,說李夫人醫術高明,她家裏人病了,請李夫人診治。
第一次過來還算客氣,說了不少的好話,只是李夫人才傷着,根本不可能出診。
這麼多年李夫人也沒有在外揚名,可以看病。
她只是一個藥店的東家罷了,這麼多年都是低調的生活,從不現於人前,這一次如果不是姜錦心用話引着她,她也不會去姜府,更不可能去淮安郡王府的別院。
第二次過來,此女走的時候很是憤怒。
如今已經是第三次了。
是一個中年婦人,衣着樸素,看着很是乾淨,仔細看去有地方已經洗得發了白,
似乎是一個普通的市井婦人。
卻在看到姜錦心的時候,微微詫異後,立刻反應過來,對着姜錦心行了一禮:「見過這位姑娘。」
舉止得體,沒有因為見到姜錦心這個意外出現的人,有太多的慌亂。
「府上有人病了?」
姜錦心一時也猜不透此人身份,含糊地問道。
「是我姐姐病了,想請這裏的東家幫着看病。」婦人道,滿臉哀色。
「為何一定要找這裏的?沒有其他大夫可以看嗎?」姜錦心詫異地問道。
「其他的已經看……過,都說快不行了!」婦人眼眶紅了,「我姐……姐,現在情形很不好,聽聞這裏有位女大夫,醫術高明,就過來求醫,這是姐姐最後的機會了,還請女大夫能幫着治一治。」
中年婦人眼淚落了下來。
「令姐在何處?」姜錦心看了看中年婦人問道。
「在城裏住着,離這頗遠。」
「大夫們怎麼說?」姜錦心若有所思。
「說……說,如果能找到一位好的大夫,說不得還能續命。」中年婦人抹了抹眼角的眼淚道。
這意思基本上就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姜錦心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中年婦人幾眼,道:「李夫人原本是可以替人看病的,雖然不一定好,但現在李夫人的腿傷了,現在一直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這……這可怎麼辦!」中年婦人腳下一軟,差點摔倒,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如……果,你真的相信李夫人,可以把令姐帶過來。」姜錦心想了想,給出了一個方法。
「可……是……」中年婦人很為難。
「不如讓店裏的夥計過去幫忙,幫着帶令姐過來?」姜錦心溫聲。
「多謝姑娘。」中年婦人激動不已。
姜錦心手一擺:「令姐的……病,李夫人不知道是否能治,如果看過了,還是不能……治,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不管是不是能看,有些話得先說在前面。
免得到時候有不必要的紛爭,聽這婦人所言,其姐估計是快不行了,應當也是不能自已過來,姜錦心才提議讓夥計幫着抬人過來。
「我知道……但只要有一絲的希望,我都希望姐姐能好,我們姐妹相依這麼多年,她……她現……在……」中年婦人說着淚如雨下。
姜錦心點頭,安排店裏的夥計叫了一輛馬車,陪着中年婦人過去。
待看到中年婦人離開,青禾不解地道:「姑娘,李夫人現在的身體,還能替人治病?」
「抬過來看看再說。」姜錦心道。
轉進正屋,把這事對李夫人說了,李夫人點頭,這是最好的方式,顯然這位婦人是把李夫人當成是最後的救命稻草了,行事才會越來越極端。
不管如何,總是看上一看的比較好。
有夥計帶着馬車過去,再回來的時候還算快,是被抬進來的,用一塊木板抬着進到後院,放置在廂房。
姜錦心過去看向榻上的老婦人。
很蒼老、瘦弱的老婦人,眼睛閉着躺在床上,身上一條薄薄的被子,如果不是看被子微微有些起伏,還真的是以為這個人已經去了。
姜錦心在榻前坐下,手搭上老婦人的手腕,脈已經很弱,似有若無一般。
姜錦心皺皺眉頭,站起身去向李夫人說明情況。
李夫人聽了姜錦心的話,想了想,最終還是讓夥計把人抬到她的屋子裏,她現在躺在床上,行動不便。
看到躺在床上的李夫人,中年婦人才知道之前夥計推託的話是真的,是真的動不了,不是故意不給自家看病。
李夫人趴在床上替來人診了脈後,若有所思。
「夫人……可……有法子?」中年婦人聲音顫抖地問道。
「是怎麼病的?」李夫人問道。
「不知道,突然間就病了,好好……的,就突然病得不行了,之前明明是好好的。」中年婦人抹着眼淚道,「那日用了飯之後,就……突然不太好了,這段時間一直這麼一副模樣,眼看……着,眼看着就快不行了。」
「先開一張方……子試一試。」李夫人終於開口。
「真的……真的可以用藥嗎?」中年婦人大喜,眼淚一顆顆地落下,之前看的大夫都說不用再用藥了,基本上就看天意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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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試一試吧。」李夫人道,又看了看中年婦人和躺在門板上人事不醒的老婦人,「就在廂房,用了藥後一個時辰再看……看,如果真不行,我就沒法子了。」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中年婦人一個勁地道謝。
李夫人口述了方子,姜錦心幫着寫了,拿給夥計取藥,直接就在廊下煎藥,待煎過藥後,青禾送入廂房中,幫着中年婦人一起給老婦人餵藥。
餵過藥後,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趁着這時間,姜錦心進了廂房。
廂房裏的中年婦人正坐在榻前默默垂淚,看到姜錦心過來,忙起身行禮,不管最後結果如何,眼前這位姑娘是真的幫了自己。
「不必客氣,請坐。」姜錦心柔聲道。
中年婦人點頭坐下。
「請問你……是怎麼知道李夫人會醫的?」姜錦心溫聲道,李夫人會醫的事情,知道的人必不多。
「是聽我們附近的一個人說的,說長春堂的店東,是位醫術精湛的女大夫,手下救活過不少的人,有的都已經被確定沒救了,還能把人給救回來。」中年婦人道,有些不安的看了姜錦心一眼,「其實也不是和我說的,我只是聽到這話,聽到附近的兩個人說這事。」
「是個什麼樣的人?」
「聽說是家裏開了一家鋪子,看着穿着也很體面,和我們不同。」中年婦人拉了拉衣裳的一角,道。
「什麼鋪子?」
「好像是香燭鋪之類的,具……體並不清楚。」中年婦人想了想道,「我和姐姐也是才搬過來的,對於周圍的人家也不是那麼熟。」
「搬來前,你姐姐身體好嗎?」姜錦心若有所思。
「來的時候,身體是好的,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間就暈過去,還吐了血,請了幾個大夫來,都說看不出什麼,就……是,就是……」
中年婦人眼眶又紅了。
「而後又聽到了這個消息?」姜錦心問。
「是,就說一位女大夫,醫術高明,只是一般不願意出手,得好好地求着,我……我當時也沒了辦法,只……能過來求人。」中年婦人低下頭,抹了抹眼角的眼淚,看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老婦人,越發的悲從中來。
「什麼時候知道這個消息的?」姜錦心道。
中年婦人說了一個時間。
姜錦心微微垂眸,正是李夫人出事的那天,之後就是中年婦人找到這裏。
目的是李夫人還是自己?或者是姨母,一時判斷不清。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有人暗中盯上了李夫人……
老婦人已經吐了一口烏血,醒了過來,雖說情形還是不太好,至少人是清醒的。
中年婦人千恩萬謝。
李夫人又給開了方子替她抓了藥,姜錦心讓青禾幫着叫了馬車,這一次就青禾和中年婦人一起過去,幫着把老夫人抬下馬車安置好,也問了那一家人的位置,看清楚位置後,青禾才回來。
認準地方以後得安排讓人去查。
走的時候,青禾也一再地叮囑中年婦人,如果有人問起老夫人的病,不要說是在長春堂看的,只說遇到一位好心的老大夫,幫着看了病,這位老大夫並不是京城人氏,也是看她可憐才伸手的,她當時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至於這位老大夫,替她看診之後就走了,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不知道他們的目標是誰,姜錦心覺得還是小心一些才行,隱隱覺得這後面的事情不會少……
叮囑李夫人好好休息,又安排了李夫人養傷的事情,姜錦心這才帶着青禾離開,這一次要去的就是鎦金閣,京城最具盛名的首飾店。
才踏進鎦金閣,一個女子迎了上來,店裏用的是女夥計,對着姜錦心行了一禮,笑問:「姑娘,可是在我們這裏訂了首飾?」
「訂了首飾。」
「姑娘,請到樓上包間可好?」女子笑着招待客人,雖說看不到這位姑娘的容色,看這穿着打扮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姜錦心點頭,跟在她後面上了樓。
樓梯的轉角處遇到一行人從上面上來,姜錦心一抬頭,正對上一雙清幽俊美的眼眸,兩個人無意識地對上一眼,而後那雙眼看向青禾,眸中露出一絲溫和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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