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發生什麼事了?」
駕駛艙內,黑血組織的首領尼格勒厲聲質問道。
一聲聲慘叫從駕駛台的音頻設備傳出,而監控畫面也被濃郁的白色蒸汽所覆蓋,只能看見交錯的影子。
「敵人攻進來了。」手下侷促回答。
「數量多少?」尼格勒又問。
「似乎只有一個。」手下的聲音更小了。
「嗯!一個?數百人還解決不了一個人?」尼格勒當即一巴掌扇到手下臉上。
他穿着一身復古而威嚴的全包裹戰甲,除開活動的關節,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裸露出來的皮膚。
造型復古,但有着一點點中式鎧甲的味道,胸甲與戰裙通過鎖子鐵鏈相連,肩甲厚重且帶有尖刺,面具形似一頭猙獰暴起的棕熊。
通體漆黑,卻泛着頗有質感的珠光,宛如一潑黑色的油墨在戰甲表面流淌,鐫刻的花紋極具原始野蠻的風格。
就連肩炮,都是一柄短刀的形狀,充滿騰騰殺氣。
後肩有倆圓環,掛着一張黑色的披風,垂至小腿的位置。
「一群廢物,我親自去一趟。」
尼格勒大步流星地扭身離去,他隱約意識到,這位不速之客很不簡單。
別看他粗獷傲慢,卻是個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的梟雄。
年輕時曾與現任的鑄炎長老不分上下,背叛鐵血星之後,在兩名長老的圍殺中成功逃脫。
現如今的棄族鐵血能有這般陣仗,少不了尼格勒在背後做推手,而且他能說會道,擅長抓住人心,鼓動無數鐵血戰士內心的逆反萌芽。
尼格勒的人生目標,就是統治銀河系,廢除鐵血戰士所遵循的狩獵之道。
然後殖民銀河系的所有智慧文明,讓他們淪為鐵血一族的工廠與奴隸。
最後將視線放在銀河系之外的無盡宇宙,將銀河系變為提供動力的戰爭引擎,鋪開一條血腥殺伐之路,而非把自己的一生乃至全族的一生都浪費在所謂的狩獵之上,因為在他看來那着實有些可笑。
噠噠噠~
七名黑血親衛緊隨在後,每一個都有着精英鐵血的水準,而被楚薪悽慘處死的亞戈爾便是其中一員。
嘭!
楚薪抓起一個棄族鐵血,用他擋住射來的等離子光彈。
手中的棄族頓時胸腹大開,臉上的驚恐就此定格。
用來儲存大件物資的運輸倉,僅僅三分鐘就已經變成了綠色的叢林,天花板、牆壁和地板上都刷了一層品質極高的熒光綠,加上縈繞不散的白霧蒸汽,超有陰森森的氛圍感。
該說不說,可以開一家鐵血戰士牌藝術牆漆,每裝修一家鬼屋,就會有一個鐵血戰士失去全身鮮血。
楚薪跨步上前,沉重的一拳將這裏的最後一個棄族鐵血轟成了肉泥。
緊接着,他二話不說就一腳踹向不遠處的艙門。
咚——
艙門向內脫離飛出。
門後傳出接連幾聲的怒吼與哀嚎,顯然有匆匆趕來的援軍吃到了隔山打牛的勁道。
最終,艙門被尼格勒雙手一撐,腰身下沉地半路攔截。
「這是什麼玩意兒?基因混合的產物麼,鐵血星現在也玩上黑暗鐵血那一套了?」他愕然地望着與自己對視的楚薪。
這艘戰艦很大,雖然不及正兒八經的主艦級,但至少有普通戰艦的兩到三倍,內部寬敞到獸化楚薪可以打完一套廣播體操了。
所以,楚薪徑直衝入過道。
當一顆顆等離子彈來襲時,他側身一閃就掠入另一條通道。
「鏈接內部系統鎖定他的位置。」尼格勒冷靜道。
呼!
但兩次眨眼後,楚薪就從他們身側的一扇門後撞出,跟一座小山巒似的壓了過去。
「啪」的一下,首當其衝的棄族鐵血就被拍在牆上,生死不明。
其餘人略慌地各自散開。
唯有尼格勒反應迅速,在後撤的同時予以還擊。
只見他的肩炮迅速變形,從二十厘米擴展至半米之長,鏤空的能量管內逐步亮起。
一發灼烈的等離子光束噴涌而出,附近數十米內的空氣都為之升溫。
嘭!
楚薪砸向他的整根左臂瞬間被吞沒融化。
可不等尼格勒思慮,令他難以置信的畫面就在眼前出現。
那血肉模糊的手臂斷面,竟然飛快地爆出一大簇蠕動的肉芽,細小的聚合成一根根粗壯的,而後扭曲交織着重塑成全新的手臂,內部的骨骼猶如樹幹挺拔延伸,堅韌的皮膚隨後覆蓋。
「嗯???」
尼格勒震驚之餘頓感不妙,下意識做出格擋姿勢。
嘭!
楚薪一拳轟在其交叉的臂甲之上,將他擊飛近二十米遠。
「還剩五分鐘足夠了。」楚薪凝視着顫抖爬起的尼格勒,心中默念。
這傢伙是自己迄今為止遇見的最強鐵血,比獨狼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就這短暫的十秒鐘,無論是身法走位還是出手判斷,都讓楚薪感受到了一絲興奮。
「噗~」
尼格勒感到胸腹滾燙暴動,一口老血噴在了面具里。
如此恐怖的力量,難怪手下們的睡眠質量一個比一個好,直接倒地不醒。
他從腰間抽出一柄筆直修長的黑色長刀,刀刃邊緣游離着狂暴的等離子能量,無比凝重地注視着楚薪,觀察戰局,等待出手機會。
楚薪持續移動着,一邊躲避漫天飛舞的等離子光彈,一邊三兩下就把剩餘的六個棄族鐵血弄死,單一條尾巴上就穿了兩個。
嗡!
野獸感應觸發。
楚薪頭也不回地側身躲閃,轉身一肘,卻撲了個空。
尼格勒又一刀斬出,灼熱的刀刃將楚薪的側腰切開一道燒焦的口子,但轉眼間就自愈如初。
嘭!
老練的他同時連發了兩炮等離子光束,一發擊穿了戰艦內甲層,造成電火花閃個不停,一發擦着楚薪的腦袋掠過,擊殺了一名趕來支援的手下。
楚薪開始認真,對準尼格勒連續轟拳。
但尼格勒的確不是泛泛之輩,愣是堅持了足足兩分多鐘,期間還砍了楚薪好幾刀。
「拿你們試試水吧。」
楚薪環顧四周,下一秒就在尼格勒與幾名棄族疑惑不解地仰望中高高一躍,跳到了近百米的頂端。
轟轟!
他的體內瞬間涌動着洪鐘般的驚魂巨響。
在開始下落的一瞬,狂烈的氣流在周身聚散又激盪,發出宛如戰爭號角的呼嘯。
這一刻,楚薪的下墜速度加快,無數旋風席捲開來,好似一根根利爪划過周遭,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跡,無數貨物都被硬生生一分為二。
風流凝為實質,將楚薪的身軀完全包裹,縱然是尼格勒的肩炮光束也無法將其貫穿。
而那形狀,就像一柄從天而降,重重砸向地面的巨錘。
咚——
超級技能,鐵血之錘!
楚薪與金屬地板激烈碰撞,只是一霎,鋼鐵的地板蔓延出數十道皸裂的縫隙,整體佈局都為之扭曲變形。
轟然巨震隨即迸發,瞬息涵蓋了千米範圍,所過之處萬物震顫,出現裂縫。
巨震出的波紋觸及了棄族鐵血們,他們一個個當場動彈不得,頭暈眼花不說,還全身麻痹到思維遲鈍,可體內仿佛被無形重錘狠狠砸過,內臟頓時受創出血。
「怎麼可能?你幹了什麼,你究竟是什麼人!」
尼格勒也不例外,立馬就雙膝乏力,趴了下來,剛好跪在楚薪面前,眼中被驚恐不解等等情緒佔據。
呼呼~
楚薪落地後便恢復為類人形態。
當他看向這群人時,就能發現他們頭頂有着不同的倒計時。
最長的三分鐘,最短的尼格勒則是兩分半。
「這技能有點東西,適合用其他卡牌打着打着,突然給敵人來一個沉默。」楚薪在心中思慮着,已然想到了以後極為花哨的斗卡式戰術。
尼格勒驚怒憤恨地盯着楚薪,雖然沒法說話,可他那眼神已經把楚薪的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個遍。
楚薪撿起一把等離子手槍,挨個將周圍的棄族鐵血爆頭擊殺,而後來到了尼格勒的身前。
取下他的面具,一張黑灰色的醜陋臉頰暴露在空氣中。
楚薪一把抓住滿頭髒辮,溫柔地向上拉扯~
幾分鐘後。
轟隆!
戰場陡然停滯,所有人齊刷刷看向高空懸停的最大戰艦。
它正在直勾勾地墜落!
一聲巨響後,一頭栽進了半山腰,只是偶有烈焰噴薄,但並未爆炸。
一時間有人歡喜有人驚怒,棄族鐵血們改變策略,集體後撤。
而後,它們剩餘的十幾艘戰艦便對準了各大部落的人,看架勢是要無差別洗地,因為還有一大半的棄族鐵血被糾纏着無法脫身。
轟——
就在這時候,雲層之上光焰涌動,一束束等離子炮貫穿而來。
嘭嘭嘭!
接連四五艘戰艦被擊中摧毀,絢爛得好似一簇簇煙花。
嗡嗡~
雲霧徹底被撞散。
緊接着目光所及的整片天空,都被來自鐵血星的戰艦所填滿。
三艘主艦,率領着數百艘戰艦!
正統鐵血們的胸腔,立即充滿了安全感,更加熱血沸騰地對地面殘留的棄族進行圍剿。
很快,黑血組織的戰艦群蕩然無存,全部墜毀。
三艘主艦降落,其餘戰艦高空懸停,構成銀河系最堅硬的保護牆。
暗刃、鑄炎、光耀部落的三位長老率着一眾侍衛隊走下。
正當他們要說些什麼時~
砰!
與此同時,插在半山腰的那艘戰艦被人從裏面踹開了一扇門。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去。
電光閃爍、火焰奔騰的背景中,楚薪拎着一顆有着完整脊柱的頭顱緩緩跳出,一路滑到底,來到了眾人面前。
轟——
戰艦無故爆炸,裏面的一切都被銷毀。
啪嗒~
楚薪把頭顱隨手扔到地上。
「這是,懸賞榜第一的尼格勒!沒想到是他親自率隊。」看清五官後,女皇都難掩驚詫。
那些被俘虜的棄族鐵血們更是驚駭不已、失魂落魄,難以置信地怒視着楚薪。
「嗯?」
別說他們了,連三位長老都不禁抬眉,對此感到不可思議。
因為尼格勒算是和他們同一個時代的人物,也曾與他們之中的多個交過手,他的實力如何長老們很清楚。
可眼下,十分年輕的楚薪安然無恙地把他做成了榮譽勳章,這說明什麼就無需說明了。
楚薪感受到了他們的眼神變化,就仿佛在凝望一位年輕的長老。
三位長老在用一種平等的眼光看待他,變相地承認了他的實力。
「他的志向很偉大,對失去信念的棄族們充滿人格魅力,可惜,能力配不上自己描繪的宏圖,也就噹噹海盜頭子。」鑄炎長老盯着尼格勒的頭顱,老辣精準地道出了內核。
他又拍了拍楚薪的肩膀,無比器重地道,「我宣佈,楚,將是我之後的下一任鑄炎長老!」
一剎那,所有人肅然起敬,貴為女皇都開始平視楚薪。
因為長老永遠凌駕於女皇之上,而相當於「一國太子」的楚薪,論隱性的地位足以和她這個女皇平起平坐。
當然,想征服他倆的人數還是有點差距的,一個是鑄炎全族年輕女鐵血,一個是上百部落的年輕男鐵血。
光耀長老上前一步,振奮人心地朗聲道,「此次狩獵之火正式結束,儘管出現了一些插曲,但這反而是給予你們的嚴峻考驗,很顯然,你們都是一位合格的戰士。」
「即刻,返程!」暗刃長老大手一揮。
僅剩的兩三百名鐵血戰士登陸戰艦,升空離去。
主艦的公共休息室。
楚薪和刀疤等人都在此補充身體所需能量,縱然剛結束了一場曠日持久的獵殺與被獵殺,他們依然情緒高漲地議論紛紛,對於朋友與戰友的死亡,也並不悲傷,只有十足的敬佩與尊重。
因為他們心知肚明,自己最後也將死在狩獵之路上,大家遲早會團聚。
楚薪的意識沉入卡牌界面,打開扭蛋機,選擇了保底卡池。
咔咔!
扭蛋次數-1,保底累積次數+1,達到5次,觸發保底。
累積次數清零。
一顆扭蛋滾出。
一張印着抱臉蟲卵的卡牌顯現,加入卡冊,排列在舔食者的後面。
卡牌文字忽然浮現:「請更新【扭蛋機2.0簡約版】」
「更新。」楚薪默念。
扭蛋機界面發生了變化,常規卡池與保底卡池合二為一,也沒有顯示下一個保底卡牌是什麼。
「化繁為簡,規避宿主一直使用保底卡池的弊端;
取消保底卡池,合為唯一卡池,其餘機制保持不變;
唯一卡池抽出隨機卡牌的爆率上漲三分之一;
連續九次未抽中卡牌,第十抽必出隨機保底卡牌,增加盲盒式的期待感。」
對此,楚薪感覺還好。
因為他本來就把扭蛋機當作一個輔助功能,更重要的是獲取強化卡牌的機會與道具,之前的保底舔食者和抱臉蟲卵對他而言都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保底倒不如完全隨機,是好是壞都更有抽卡的欲望。
「喝一杯?」
清脆的聲音打斷楚薪的思緒。
一隻纖細的手將一個杯子推到楚薪面前。
楚薪抬頭一看,瞅着這火辣的身段,眼前沒戴面具的女鐵血有點眼熟。
「尊敬的女皇大人,你怎麼會在我們鑄炎部落的船上?」楚薪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
(作者的話:鐵血世界即將結束,再去拿個好東西,順便攤牌裝個比就完了;
至於扭蛋機的調整,希望大家理解,因為常規與保底確實有點累贅衝突,怪我當初靈光一閃沒有考慮周到,由於保底卡池的存在,我實在找不到理由讓主角去抽常規,常規卡池就像個擺設了,而一直薅明牌的保底,又失去了抽卡本身的樂趣,
畢竟扭蛋機機制只是一個帶點娛樂性質的輔助功能,核心是諸天非人卡牌,總不能讓這個輔助變為造成崩文的漏洞吧~)
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