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驚呆了,唯獨老族長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樣,笑眯眯的道,「若是皇后娘娘邀請,我等豈敢不從呀?」
「放心,我會讓襄王幫你們辦好通關文冊,你們不便直接從大梁離開,可以繞到去鄭國,我會請那邊同樣安排好文契,並在大晉邊境安排人接應。一筆閣 m.yibige.com」
金藏和金木只覺得這一下午過得跟夢一樣。
巫族人在大梁可謂受盡利用,也受盡白眼,朝廷趕盡殺絕,巫昊這等叛徒更是手段狠絕。
百姓畏懼他們如蛇蠍,見他們不是打罵,便是當做怪物一樣獵奇。
他們從未想過,會有一片和平的地方歡迎他們。
金木的眼淚唰的一下就出來了,「這是真的嗎,還是我在做夢?」
巫涉和金藏同樣鼻子發酸。
「是真的。」
姜卿意很快跟元騰交涉好,並一臉寄出幾封信,做好安排,天黑後,老族長離開。
離去時,他老眼裏似乎含着淚光,真誠的朝姜卿意一拜,闊步而去。
姜卿意想,人生的因緣際會,真是玄妙。
解決完巫族的事,姜卿意所在的小院也被人給抄了。
「慕容林親自帶人去了兩趟,都快掘地三尺了,幸好我們沒藏在地下室。」
「不過我還聽說了一件事。」
謝景笑嘻嘻的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在桑榆催促的目光中,故意慢吞吞喝了一口,見她作勢要打了才忙笑着道,「太子罰了慕容林。」
「為何?」
「還能為何,認為慕容家早就跟『駱意』勾結,甚至懷疑十九叔也是『駱意』與慕容家聯手救走的唄。」
姜卿意笑道,「太子本性多疑,當初十九叔被救走出乎他的預料,他肯定沒想到,救了十九叔的人,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在防守重重的慕容家接連就走兩人,自然就會懷疑慕容家有二心了,指不定,連巫昊也一併懷疑了。」
「這兩家如今生了嫌隙,那可好玩了。」
「還不夠,再給他們添一把火。」
姜卿意頓了頓,讓人去請了元騰來,交給他一封巫涉親筆寫的感謝信。
「這是」
「你讓人扮做我的模樣,跟桑榆一起,將這封信送去給逍遙王。」姜卿意道。
元騰來王都歷練這麼久,早不是當初那個傻愣愣的私生子了,當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信必是不能送到,而且還要恰到好處讓太子的人發現的。
「我知道了。」
元騰走時,想起一件事,「對了,國師府剛傳出消息,要在半個月後,進行祭天大典,屆時萬民同慶,皇上也會出席,你要去看看嗎?」
姜卿意其實是打算離開的,但一直沒找到越修離,只能再等等。
「可以。」
這半個月時間,姜卿意哪兒也不打算去,以免節外生枝。
就在她每日調配藥方,等越修離回來的這段時間,倒是聽聞了另外一件事,寧晚枝小產了,而『撞到』她的人,正是逍遙王那個幾乎不參與任何應酬的王妃。
「您說怎麼就那麼巧,十年如一日不出門,就出門一次,便撞上了這等事。」
「為何出門?」
「好像是國師有請。」
桑榆說。
姜卿意裝藥的動作停了停,看來她添的那把火已經燒成大火了,大梁王都要亂了。
「有黑玉的消息了。」
姜安安跟元騰進來,雖然不知道為何姜卿意這麼在意一隻貓,還是盡心打聽了。
「是真無道長那兒來的消息,他這陣子應該是被國師罵了,每日心情不好,在府上罵小童子,恰好說了句『師父年紀大了,不但眼睛看不清,還學尋常人養起貓來』。」
「後來我便使人去打聽了下這隻貓,是一隻通體幽黑,形如獵豹的黑色小貓,跟你說的『黑玉』很相似。」
「是他!」
姜卿意的手猛地停住,她怎麼就沒想到,他會自己去找扶塵呢。
必然是找扶塵的,她們此行,不僅僅是為他找治療辦法,更是為了早些止戈戰亂,他必然是要去見扶塵的!
那扶塵呢,可看出他的真身了?
姜卿意來回走了兩遍,下定決心,「我要去國師府。」
「我猜到你要去,但如今已經接近祭天大典,國師府內防守比平日還森嚴,恐怕只能等祭天大典之後。」
「不。」
姜卿意道,「防守最鬆散的,應該就是祭天大典當天。」
扶塵離府,身邊的徒弟和護衛都會跟上,只留些看家護院的小童子。
「你不去看祭天大典?」
「不去。」
姜卿意本來就沒什麼興趣,但想到越修離在國師府肯定不是白待的,「祭天大典那日,你最好多做防備,可能會出大事。」
元騰身為上位的私生子,在朝中其實不被看好,在民間的聲望也不夠,若不是太子和其他皇子們幾次沒殺死他,他或許都不會被大梁陛下認回來。
但若是能在此番大亂中立功,必然脫穎而出。
元騰看着對姜卿意無比崇敬信任的姜安安,笑着點頭,「我知道了。」
眨眼,便是祭天大典。
姜卿意給巫涉安排好任務,臨出發前問他,「少族長還有反悔的機會。」
「我不用反悔。」
巫涉常年被蠱蟲控制,身體近乎透支的虛弱,但此刻一雙眼睛卻黑亮,「能殺我族叛徒,即便我死,也對得起死去的族人了!」
姜卿意看了眼他的命火,很模糊,說明生死難料。
「一定要活着回來。」
「好。」
巫涉乾脆的答應着。
伴隨着大街上開始擠擠攘攘的人群,眾人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而去,今兒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否則他們全部離不開!
扶塵出門前給自己卜了一卦,凶多吉少。
小童子很擔心,但扶塵只是隨意將卦拂到了一旁。
「貧道所選之路,本就道阻且長,然貧道從未有過懼時,要救萬民於水火,要成無上大道,無犧牲不可得。」
扶塵淡然的看了眼窗台上的黑貓,再看小童子,「走吧。」
小童子服侍他換上祭禮要穿的大袍,即便扶塵眼睛看不見,也不需要人攙扶,一步一步往外邁去。
府中的護衛與等候的弟子也隨在他身後一步一步往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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