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撐不住,大可退位讓賢。」
許舒譏道。
此刻的執政,在他心中完全就是一副超級野心家嘴臉。
執政道,「上山容易,下山難。
朱某自可一退了之,天下大亂,生民何辜?」
許舒大笑,「就你還配談天下蒼生?
你一場迷局,東都城內,血流成河。
是了,為了布這洗魔池,你是需要這滔滔血河的。」
執政道,「你說的不錯。
可你想過沒有,現在的局面,不正是最優的解法麼?
朱某不退,興周會、隗明堂,海王殿,必會掀起源源不斷地叛亂,那時會死多少人?
朱某的退位演說,至少最大程度上,平定了即將傾覆的天下。
給出的投票辦法,也最大程度減少了中樞的權力角斗,和必然因此而產生的無盡殺戮。
不知我者,固然可以謂我機關算盡。
知我者,當知我何求?
小許,我以為你當是知我者。」
許舒仔細思量,還真找不出執政的漏洞。
以當時的局面,他給出的的確是最優解了。
許舒沉凝思緒,沉聲道,「過去的,就不提了,說說你的計劃。」
執政道,「我開天門,自然是為升仙。
贈你獅心玉佩,便是給你仙緣。
這也是還你當日救助阿秀的人情。」
許舒不敢輕信執政,暫時也找不出紕漏,「天門好開,仙緣難覓,進入紫色圈層,亂源之力,非同小可不說,還有紫色雷霆降下。
進入金色圈層,更有金色雷霆落下,威力之大,非凡夫能扛。」
許舒清楚,天門不是第一次開了,以執政的老辣,若無八成把握,必不會策劃此局。
果然,執政給出了解法,「所謂雷霆之威,乃是界機之威。
願力乃是天下最適合硬扛界機的存在,由我護法,至少上到金色圈層,可保無虞。」
「願力。」
許舒猛地一愣,「你盜空了大周塔?」
執政先搖頭,後點頭,「用挪空似乎更好。」
許舒仰天大笑,笑着,笑着,忽覺自己淺薄了。
讓貓枕着閒魚,結局早已註定。
禾國的大光明皇帝如此,大周的執政亦如此,想必秦國的那位偉大皇帝也是如此。
一人為尊的制度,還能指望那人至聖至賢麼?
執政道,「我知你如何想朱某,朱某敢作敢當。
朱某不想有後來之我,所以立主立憲,可惜,結果你見到了。
這片土地上的人民啊,他們的不說也罷。」
許舒摒棄雜念,「你說的不錯,是我想的太多,廢話休提,你想成仙,我想去找老婆,利益既然一致,同舟共濟如何?」
執政道,「此正我願。」
許舒奮力沖入黑色圈層和紫色圈層的交界,才入內,體內的源力便是一陣亂涌。
虛空之上,一道道紫色電弧劃空而過。
許舒才服下一枚源珠,一道紫色電弧如騰龍出海,朝他撲來。
許舒迎着紫電撲去,他相信執政,相信他繞了這麼大的圈子,斷不會只為跟自己開個玩笑。
果然,紫電落下之際,一團清輝先撲中許舒。
紫電隨後落下,許舒通身劇震,暴掠的雷電之力,如無數利刃直直扎入他三萬六千根毛孔中。
「源力能消解界機化作的雷霆殺機,你用符籙之力,抑或是丹息之力,足能抵消大半傷害。」
執政身影隨後飄來,此刻他隱匿在一團蒙蒙清輝之中,緊緊隨在許舒之後。
許舒這才回過味兒來,「執政分明是拿自己當了盾牌,擋災來着。」
可到這會兒,他已然默認了。
他再怎麼吐槽執政盜空了大周塔,可此刻的他也是既得利益者。
偷狗的固然不是好人,但狗肉着實香啊。
「雷霆淬體,你這路子?」
執政隱在清輝中,發出驚嘆。
他當然看得明白,許舒既沒有動用符籙,也沒用丹息護罩,只靠肉身抵抗雷霆。
即便是大幅削弱後的雷霆之力,這也足以證明許舒的肉身已強悍到了何等境地。
二人組,以許舒為箭頭,執政隨其後,竟有驚無險地突破到了紫色圈層和金色圈層交匯之地。
執政叫住許舒,「金色雷霆的威力必定十倍於紫色雷霆,你當心。」
許舒沒有二話,徑自突入金色圈層,霎時,體內的源亂百倍爆發,他只能瘋狂吞食源珠。
反觀執政,已經隱藏在那團蒙蒙清氣之後。
直到,大片金色雷霆從上空灑下。
他才終於灑出一物,許舒定睛看去,卻是一個近衛碑。
此物,他在入大周塔兌換香火願力時,還有剩餘,便兌換了一個。
臨離開大周塔時,江朝天又贈送了一個。
這近衛碑雖是碑體造型,其實是純粹的香火願力。
近衛碑才飛到許舒周身三丈處,猛地炸開,汩汩清澈願力便將許舒團團包圍。
霎時,天穹之上,大片蒙光灑落,直撲許舒。
許舒只覺天心大開,感悟靈敏了千百倍,這,這是功德。
他前幾次進階時,領教過了,就是自己積攢的功德。
功德一發,便能觸發消化。
最讓許舒難以置信的是,他明明沒有服用源藥,無從觸發消化,怎會有功德落下。
念頭稍稍轉動,他便想明白了,問題必出在那近衛碑上。
執政顯然是將願力玩明白了。
功德才落下,立時和願力攪合一處,籠罩住雷許舒。
大批金色雷霆落下,竟被功德和願力形成的護罩死死抵住,雖還有少量雷霆之力撲中許舒,給許舒帶來巨大痛苦。
但相比被金色雷霆直接撲中,已經好了太多太多。
許舒抓住機會,淬鍊肉身,與此同時,拼命拔高身形,朝天門靠去。
而執政則緊隨其後,亦步亦趨。
轟!轟!轟!
一道金色雷霆未能建功,天際又一連撲下三道雷霆。
執政再度灑出近衛碑,近衛碑散開,天空之上的功德忽然嘯聚起來,化作一道滾滾長龍,朝許舒投來。
威猛到極致的功能,竟和願力攪合在一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護罩。
身在陣中的許舒也看呆了,他接觸過功德,即便當初在前方立下潑天大功,攢下的功德和此刻爆發的功德之力也遠遠不能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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