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正氣存內,邪不可干。一氣周流,土樞四象。
人體之中流通就是一股陽氣,正氣。只要這正氣強大,就能夠防禦一切疾病。所以後世中醫老說什麼扶正祛邪!
這個正氣,後世可以叫做人體免疫系統。但是,劉勝之卻認為太過狹隘,對於修行者來說,不如叫做精元血氣。
只要精元血氣強大旺盛,人體免疫系統強大,新陳代謝加快。那就足以應付世間大多數的疾病。
便如同天醫扁鵲給人治病,卻也就是用神力,激發人身上本身之精元血氣,來對付疾病。
劉勝之現在精元血氣滋補回來,比普通人強大數倍。這個時候,傷勢恢復起來,新陳代謝的速度更是加快無數倍。
短短几天,渾身上下的傷勢,都已經好了七七八八。甚至已經再開始降服腎水玄武起來了。
這些日子,偶爾那位王家女郎玉潤,還會來看一下劉勝之。讓其幫忙檢查一下身體。
隨着那特效藥的一個療程過去,這位女郎的身體就差不多痊癒了。甚至臉上,都開始有了些微的紅潤血色。
這個時代,雖然還沒有講究男女授受不親。但是,王家這等門閥家族,立足之本除了權勢財力之外。
更為重要的,或者說更為標榜的是詩書,衣冠。家族之中,自然有無數規矩。
原本王家女郎怎麼也不可能和劉勝之這等外面的男人接觸。就算在王家之中,也有無數避及。
但是現在在旅途之中,條件所限。更重要的是劉勝之還是給其治病的醫生。那就多了許多接觸機會。
這位王家女郎卻是才女,自幼讀書極多。再加上自幼身體不好,也只能用看書打發時間了。
大約是除了父親之外,第一次經常接觸成年的男子,因此很快對於劉勝之有了不少好感好好奇。
劉勝之也頗為喜愛這位純淨的幾乎生活在真空之中的少女,或者更多的是一種憐惜。
心中知道,這種的純淨是如何的寶貴和脆弱!
也就只有王家這般的豪門可以保護。也就是王羲之王獻之這樣溺愛孫女女兒的父子,才可以養出。
尤其是王獻之。並無兒子,也就只有這麼一女。甚至可以說用珍若拱璧來形容了。
更不要說,劉勝之不知道王獻之做官如何。他估計王獻之做官不會很好,因為他身上的藝術家氣質太過濃烈。做人也太過感性。對於五斗米道也頗為虔誠。
甚至請劉勝之專門替他講過幾次道!
這個時代,道門經典只有區區幾本,也就不過道德南華,還有五斗米道和黃巾道的幾本道書。理論基礎極其薄弱。
雖然已經正在醞釀爆發,很快上清靈寶諸派,都有許多道書典籍問世。但是這個時候,流傳很少。
而劉勝之更是從後世而來,一兩千年的各種道教經典讀的極多。給王獻之講道,更是口若懸河。
他雖然講的沒有什麼條理。但是許多新的觀念,就已經足夠震動人心了。
甚至連王玉潤和王辰之,都經常來聽。
魏晉時代。最為講究的便是清談玄辯。針對本和末、有和無、動和靜、一和多、體和用、言和意、自然和名教的諸多具有哲學意義的命題進行了深入的討論。
大多數論點和論據都是從道門典籍之中找出,夾雜佛教理論。
能夠清談的名士,自然都是第一等的飽學尊貴之人。劉勝之從後世帶來的道教理論,再加上後世的各種哲學理論。
都是前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讓王獻之父女都是極其佩服劉勝之的廣見博學。
王獻之更是心中暗嘆,可惜劉勝之出身太低。便是出身一個三等的士族家中。憑着這般的學問本事,早晚名動天下。
說不定日後又是一個王導謝安之流。可惜了,可惜了!
便是王辰之也都心下佩服,心道我這個便宜師父,果然不是沽名釣譽之徒,當真有着真本事!
這個時代,尤其是江左,能夠清談的,卻就是世間第一本事。
再沒有了爭鬥和廝殺,劉勝之這些日子過就十分舒心和如意。
這一日,船隊不免就要經過白魚沙洲。
所謂的白魚沙洲,原本不過只是一個普通的沙洲而已。
這般年代,江水雖然浩蕩。但是缺少疏浚,江中沙洲確實不少,許多蘆葦連天,驚動之間,白鳥飛翔。
但是這白魚沙洲卻是不同,不是徹底的在江中,而是一端還是和岸邊緊緊相連,規模頗大。
來往行船,往往喜歡在此沙洲停歇。因此頗為著名。
當然了,最讓這沙洲著名的,並不是因為這些。而是因為這沙洲上有着一個江神廟,又叫做袁侯廟。
凡是來往江上行旅,若是不給此廟祭祀,就有意外發生。因此,百姓畏懼,也讓此廟的香火極旺。
不過,最近幾天,這廟卻改變了名字,叫做陳侯廟了。
住在附近的百姓相傳,前幾天夜裏,忽然降下大霧。
然後就是廝殺之聲響徹半夜,一直到快要天明時候,方才停歇下來。
第二天夜裏,許多附近的父老,還有一些巫祝。夜間都做夢,夢到一個儒袍中年人,說道:「袁爽無道,欺凌百姓。禍害商旅,吾今已經除之……」
那些父老巫祝前來一看,這廟中大變,神像摔倒在地,直如土石瓦礫。
於是,這廟就改為陳侯廟,另起神像了。
劉勝之等人船行至此,天色雖然還早。卻就再不趕路,早早停靠。幾人就帶了祭品,趕到廟中。
遠遠見到,這廟規模雖然不大。但是卻是頗為雄壯堅固,有着古風。
那主殿居然是用大石頭壘砌起來,旁邊的側殿卻就用木頭搭建。
看得出到處也都是新近整修過的,四周雜草也都無一根。
廟中供奉的神像,和陳家塢之中所傳的陳元佑的畫像,有着六七分相似。
劉勝之看着王獻之和王玉潤父女兩人上前致祭,感謝元佑公這段時日的庇護之情。
就見祭祀的青煙,緩緩的升入虛空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