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彌的根基在上黨,他當時向洛陽出兵就是從上黨出去的,所以此時上黨兵力不足,而從其他調兵還需時間,最要命的是,張濤沒有調兵的權利。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王壽不知所蹤,不過他就是回來,他也沒有。
在王璋正式回到上黨前,他們不敢將王彌身死的消息外傳。
張濤可以肯定,他前腳放出王彌身死的消息,後腳那些個將軍官吏就會尋找下一個靠山。
他們的人員組成複雜,有匈奴人,有晉國曾經的官吏和士大夫,還有貧苦農人出身的將軍,他們對王彌可沒多少忠誠度。
所以張濤擋不住趙含章。
趙含章舉手,身後的士兵立即齊刷刷拿出特製的箭搭上弓。
趙含章也拿出來一支箭,當着他的面轉了一圈後拿出打火石,將箭頭的油佈點燃,淺笑着看向張濤:「張將軍,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要是不履行王將軍的承諾,那我就射出火箭。」
張濤攥緊了手,氣得臉都成了豬肝色,「趙含章,你要毀城,你敢!」
「你可以試一試我敢不敢,」趙含章道:「這上黨已經不是晉國的上黨,我又有何不敢的呢?」
張濤不敢試,盯着趙含章看了半晌,最後還是咬牙退回府中,低聲下令:「開庫房!」
「將軍,她要求的東西不少,那可是十箱金子、十箱珠寶和十箱銀子啊!」
「給她!」張濤道:「這趙含章就是個瘋子,且又無信譽,難保她不會真的放火燒了上黨,上黨可不止這三十箱的東西。」
趙含章當然也不止要這些東西了,王彌肯定很有錢,但這城中有錢的一定不止王彌。
趙含章來前都打聽好了,把名單交給元立,「不要殺人傷人,就去坐一坐,多要些軍費糧草。」
元立明白,應下。
「等等,」趙含章叫住他,沉吟片刻後道:「把二郎帶去。」
她瞥了他一眼道:「元立,你可別我弟弟教壞了。」
元立一凜,低頭應下。
他悄悄帶着一隊人馬離開。
十箱珠寶好拿,十箱銀子也不難,難的是十箱金子。
張濤把一些金器也給塞進箱子裏,發現還是不夠,只能狠狠地閉了閉眼,拿白銀和銅錢給趙含章換上。
趙含章也不介意,看着他們把箱子抬出來,讓曾越上前檢查,確定下面和上面一致後,她就沖張濤笑道:「還請張將軍為我準備十輛馬車,來的匆忙,忘記拿車了。」
張濤冷着臉道:「只有牛車,沒有馬車。」
趙含章冷下臉道:「我就要馬!」
「將軍,那元立帶着人去了長史家中,說是為晉國籌措糧草。」
上黨長史是原刺史的弟弟,是晉臣投靠的王彌,張濤立即扭頭看向趙含章。
趙含章冷着一張臉瞥向他。
張濤強忍着屈辱道:「給她!」
立即有人去準備馬車。
黃金換了不少白銀和銅錢,白銀佔地不多,但銅錢是一麻袋一麻袋裝着的,裝了好幾車。
張濤他們特意選擇了瘦弱和年老的馬匹過來,趙含章等他們裝好車,都套上車了才跋扈的道:「這馬是劣馬,我不要,我要上等的好馬。」
「你,趙含章,你別得寸進尺。」
趙含章笑吟吟的問:「我就是得寸進尺又如何?」
她騎在馬上,身體前傾,興致勃勃的看着他道:「我發現王將軍果然豪富啊,不愧是征戰多年的大將軍,這些東西都是從我晉國百姓手上搶的吧?」
還是一旁的謀士最先反應過來,上前拉住張濤道:「她這是在給元立脫離時間,將軍,元立已經去了三家,剛才斥候匯報,他要去張家了。」
張家就是張濤家,有錢有勢的基本都住在一大片裏,元立都不需要在路上浪費時間,在這家喝一杯茶,轉身就能去另一家喝一杯酒。
元立看着人把庫房裏的東西全部搬到車上,滿意的點了點頭,和搖搖欲墜的中年男子道:「齊老爺慷慨,我家使君和朝廷一樣不會忘了齊老爺恩德的,將來朝廷收回上黨,裏面必有你一份功勞。」
齊老爺強扯出一抹笑道:「元將軍客氣,我亦是晉人,能幫到趙使君和晉室是齊家榮耀。」
元立譏諷的挑起嘴唇,道:「齊老爺理解就好。」
他轉身正要走,見趙二郎正好奇的看着士兵們搬運財寶,便上前笑道:「二郎君可有看上的東西?」
趙二郎就指着一匣子的寶石道:「好看。」
元立立即將匣子遞給他,笑道:「能得二郎君喜歡,是它們的福氣。」
趙二郎抱着匣子道:「可是阿姐說過,戰利品都要存起來給將士們買糧草的。」
元立心中一寒,知道自己幹了蠢事,二郎君人雖蠢笨,卻天真聽話,此事怕是要傳到女郎耳邊,他心思電轉,瞥了一旁的齊老爺,立即笑道:「這不是戰利品,這是齊老爺單獨送給二郎君的禮物。」
一旁的齊老爺立即反應過來,連忙道:「對,對,這是我送給二郎君的。」
趙二郎一聽,立即抱緊了懷中的匣子,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是禮物啊,好吧,我收下了。」
元立悄悄鬆了一口氣,齊老爺卻看着趙二郎和元立若有所思起來。
元立走出齊宅,和齊老爺頷首道:「多謝齊老爺為我們準備的車。」
齊老爺扯了扯嘴角,目送他們離開,然後進了隔壁家。
他捂着胸口,問管家:「糧庫那邊他們搬了多少?」
管家哭喪着臉道:「搬空了一個糧庫。」
「土匪,土匪!」
趙含章的土匪行為讓張濤不得不再退一步,給她換上健馬,而且速度還挺快。
趙含章見車套上健馬,臉上還頗有些惋惜的模樣。
趙含章揮手,讓士兵們先帶着東西出城,然後去通知元立,她則在這裏繼續和張濤話家常,「張將軍派人去通知王璋了嗎?」
她提醒道:「王璋受命跟着石勒,他一離開石勒就能察覺,你說,石勒會不會趁虛而入,一舉拿下上黨呢?」
又道:「劉聰知道王彌叛國,他也絕對不會放棄上黨,那麼,他此時是不是也正在向這裏出兵?」
張濤渾身一寒。
趙含章打轉馬頭,「善意的提醒,張將軍最好立即召集兵馬來上黨,守住上黨,便能守住并州南部東西,你家主公的地盤就不會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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