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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
長生的災害,不死的災害,被消滅了無數次的災害,正喘着粗氣。讀書都 m.dushudu.com
「咳怎會,怎麼會——」
多久了,已經多久了,沒有和一個將死的人類一般,這樣喘着粗氣。
岳雲舞神情平淡地看着眼前蠕動着的,人型的生物。
「『旱魃』的化身之一,有點本事,還算難殺。」
她口中語氣似乎說着稱讚的語句,但是語氣卻平淡得毫無波瀾。
「但無論如何,終究只是災害的一根毛髮。」
輕輕抬起手中那奇鈍的桃木劍,將魔力引上。
「不——!我不是,我只是——」
呲。
奇鈍的木劍就像穿過一層紙,發出了相當輕微的聲音。
只是瞬間,李深劍的胸膛被桃木劍刺穿。
下一個瞬間,李深劍的身軀化作了一大團一大團的黑氣,隨之崩潰,散去。
一個存活了數百年的災害,一個聖杯戰爭的御主,此刻竟然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岳雲舞輕描淡寫的殺死。
「違反規則者殺無赦。」
岳雲舞說着,眼神卻沒再看這裏,而是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ruler,遇到麻煩了」
空中傳來了一道悽厲的嗡鳴聲,隨即是一聲極不清脆的金鐵斷鳴聲。
過了一會兒,ruler的身影從半空中浮現出來。
「沒有沒有,解決了。」ruler笑着道,拿着手中一支斷了的長劍向着岳雲舞說道。
「你花的時間,似乎比上一次長。」岳雲舞露出些許疑惑的神色。
「畢竟是以保護了那位漢高祖而出名的劍士。」ruler說着,拿出一本書,將手中的斷劍就這麼「丟」了進去,「比起上一個,他更擅長於防守。說起來——你這邊就搞定了嗎」
「明知故問。」岳雲舞神色平淡地稍稍彎腰,從散去的黑氣之中拎起一隻手,丟給了ruler,「令咒,拿去。」
「你還真沒有幽默感啊。」ruler接過那隻手,輕笑着丟進了書中,「不過這次的收益並不算很大,只收穫了一枚。」
「足夠了。」岳雲舞不說更多的廢話,隨手招來了一片雲彩,「下一個在外灘,職介是ncer,真名是魔禮紅,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當然,畢竟開局的『調查』就是為了這個嘛。」ruler露出一個與之前都不同的笑容,「走吧,御主,讓我們按照計劃,把這次聖杯戰爭打掃乾淨。」
雲霧將岳雲舞的笑容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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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到底在幹什麼啊」rider拿着長戟,站在牆上那被羽楓圓轟出的大洞邊上,「已經很多人開始違反規則了哦,出來解決一下啊」
「沒準已經在解決了。」尹九十九又戴上了那片單片眼鏡,蹲在原本紙鏡被鎖鏈鎖着的椅子的邊上,「解決一組英靈和御主,就算對於ruler和我們的靈脈管理員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我們做好我們要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好好。」rider聳肩,「那麼我神機妙算的主公大人,發現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了嗎」
尹九十九摘下單片眼鏡,用着死魚眼瞪住了rider,道:「老張啊,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你一直稱呼我為主公主公的,我會很不適應。」
「有,我還記得是十分四十九秒以前。」rider堆着虛假的笑容,「還有,老張是什麼鬼我有和主公說過我會很不適應嗎」
「得!」尹九十九扶額,不知道怎麼該往下接話,索性重新戴上了單片眼鏡,繼續搜查現場。
接到情報之後,剛剛才躲過一次追殺的尹九十九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馬不停蹄的就跑來了這個「案發現場」。
地點被精心偽裝,在外界看來沒有什麼異常,沒有鬧出很大的亂子。
被發現的原因,純粹是魔力波動太過於異常,被街上巡視的靈異事物管理科執行人路過,並且上報了。
不過當尹九十九穿過偽裝的「帷幕」,走進這個公寓看着那個像是剛火山噴發的大洞後,還是不免感到了一絲不太好的感覺。
隨着調查的進行,他這樣「不太好」的感覺逐漸變成了頭疼。
「高精度、高強度——」他說着,朝着另一個大樓,也就是之前羽楓圓發射這個高能脈衝的地點比劃了一下,「發射點是那邊,一會兒再過去看這裏,金色的頭髮,從微痕跡來看——是個金髮的傢伙。這個椅子上——有秘跡的痕跡,有捆着某個人。最近監視員的消息,應該就是在橋邊上的那個金髮女人和拿盾牌的一個小個子女孩了」
「所以那個金髮女人傳送到了外白渡橋橋邊,然後被那個小個子盾牌女孩堵住了」rider道,「接下來——反而是那個小個子女孩沒有打過」
「看起來是這樣。」尹九十九摘下單片眼鏡,「而且那個小個子女孩後邊還有好幾個人,雖然清理乾淨了——但是我能『看』出來,算上那個小個子,還有大約五個人。」
「這也能看出來啊」rider嘖嘖稱奇。
「還不止,這邊上有巨大物體停留過的痕跡,很可能是下午觀測到的巨型機甲物體。」尹九十九道,「雖然不是什麼很大的威脅,但之後還得小心一下這個,畢竟那個機甲光學上不可見,而且總是能擺脫我們的觀測。」
「沒事,我能感知到,那個和assass的『那招』不一樣。」rider露出大白牙,自信地微笑道,「那種程度,在我面前算不上是什麼威脅。」
「不可輕敵。」尹九十九沉聲道,「我們到現在都不知對方虛實。」
「那麼,就去試探一下」rider提出主動出擊。
尹九十九思索片刻,隨之又戴上了那隻單片眼鏡。
「嗯。」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有些疲憊地摘下單片眼鏡,朝着rider點了點頭。
「他們現在就在外灘那邊,我們可以試探性交手。」
rider看到尹九十九這幅模樣,不由得輕笑出聲:「太過小心也是做不成事情的哦,主公」
「你負責膽大,我負責心細。」尹九十九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哈,沒錯!那就啟程吧!」
rider一甩長戟,周遭招來一陣灰色霧氣,待尹九十九回神過來,rider已經騎上了一匹通體灰黑的駿馬,正朝着他伸出手來。
「走,目標,外灘,遊船碼頭。」尹九十九抓住rider的手,翻身上馬。
「得令!」
隨英雄仰天高歌,馬蹄聲驟雨般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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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雲舞和ruler離去幾分鐘過後,一個人影站在無人的巷子之中,用手輕輕地抓起地上一把泥土,放在了剛畫好的魔術陣前。
「就這麼死去,也太不甘心了吧。」
隨着話語落下,魔術陣被點亮,這團灰凝聚起一個橢圓形的,白色的氣態體。
隨即,這個氣態體開始無序地變化形狀,從一個看上去還有形狀的橢圓形,最終變成了一個人型。
而那臉型,儼然是李深劍。
「我還活着」名為李深劍的幽靈試圖抬起自己的雙手。
但是,在那已然不剩下任何顏色的世界之中,他的「眼前」什麼也無法感受到,身軀也不復存在,沒有知覺,沒有痛覺。
心中僅剩下一絲理智,和名為「情緒」的存在。
「還算不錯,沒有死很久。」那問詢的聲音異常龐大,似乎是從腦中響起。
「你是誰」李深劍想要開口問出這句,但是沒有聲音,只有他腦海中的一句念想。
「自我介紹是好事情。我叫米多克,沒有後綴姓氏,你呢」米多克的聲音逐漸清晰。
「李深劍。」李深劍的腦海之中沒有多餘的想法。
「很好,這樣我們就算認識了,不過我並不喜歡你。」米多克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因為你對我來說不是美麗的東西,也不是強大的東西。」
「哈,真是直爽的傢伙。」李深劍產生了自嘲的心情,「你說的沒錯,我已經算是個死的東西了,是個不但在聖杯戰爭中沒有任何作為,被碾壓的實力打的完敗的『災厄』。」他仿佛在自言自語,「災厄確實沒有能被你們成為『美麗』的存在,而我現在的存在——只差一點就要完全消散,也根本說不上是強大。」
「我不是來聽你傾訴的,我是來做交易的。」米多克輕鬆的聲音繼續響起。
「和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好交易的我沒有什麼可給你的。」李深劍無所謂地「說」道,「我的靈魂我不會賣給你,如果你的交易內容是『靈魂』,我還是有辦法自我了結的。」
「作為一個神話中的『災厄』,也不要這麼妄自菲薄嘛。我不是來和你交易靈魂的,我要那個裁定者和裁判的信息,然後嘛這是定金。」
李深劍只覺得米多克的聲音愈發清晰,世界也正在恢復顏色。
「這是出自某個不能說出外號女人的人偶,我暫時借給你當做行動的軀體用——喲呵,果然是冠位的傑作,和靈魂的適配性能竟然達到這種程度。」
米多克那副少年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並且向他伸出了手。
「怎麼樣,感覺如何呀」
「幾分鐘前他們還在這裏,而且他們正在追殺你!」李深劍抓住米多克的手,立即說出了剛才都隱藏着的的話語,「她們是才是真正的——怪物!」
有了這幅軀體,他從剛才「沒有生的希望」,到了「有了繼續下去的希望」。
他方才失去了一切,想要這個人和他一同墜入冥府。
但是現在,他們是同一陣線,而且,可能情況緊急。
面對過ruler和裁判,他是完敗。
在有英靈助陣的情況之下,他也自認完全沒有見到那組對手實力的冰山一角,面對那樣生平僅見的對手,他認為想要活下去,僅有全力逃跑。
人偶臉上沒有表情,聲音也還沒有能夠體現出區別,但米多克能明白,眼前的這個「才死了不久」的傢伙,正在用着全部的力氣警告他。
「我知道,畢竟我幾分鐘前就在這裏。」
米多克輕輕嘆了口氣,認同了李深劍的說法。
李深劍頓時明白了,米多克其實完全了解的說法,但是不知為何,眼前之人的臉上看不到慌張。
不過,他混沌的意識還是抓住了這段話語之中唯一的重點:「你剛才就在這裏!那外灘——」
「已經計劃好了。」米多克看着人偶,露出一個讓人不寒而慄的笑容,「即使之前不太順利,現在也不會有問題。」
人偶稍作一愣,隨即的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在人偶微笑的同時,米多克另一邊的通訊傳出一聲輕微的笑聲,隨即,被迅速地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