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打了!大家散開些呀!」
「噢噢,這下有好戲看了!」
「沒取號排隊的可以往前先取號啦——這邊這邊——」
周圍來報名的人也大多是武者,其中更不乏維護秩序的工作人員。筆硯閣 m.biyange.net
看起來他們已經對如此事情屢見不鮮,並且大多數已相當熟練地給兩人散開出一個對拼切磋的空地。
就當人們做着這些事情的時候,巨獸之斧的斧頭已然閃耀着暗黃色的光芒,向着莫魁斯猛然而去。
這一斧勢大力沉,足以將一塊堅硬的石頭劈出裂紋。而劈砍位置亦是朝准了莫魁斯的要害而去,如若莫魁斯要以蠻力硬擋,以他鋼鐵鑄成的護腕去拼——他絕不會佔任何便宜。
可,無論是之前的挑釁,還是巨獸之斧自己出招前的戰吼,都讓這招太過明顯了。
過於明顯的招式就容易讓人做出應對,容易去躲!
面對這根本毫無智商的一斧頭,莫魁斯只是側身一閃就躲過。
但他要做的並不只是躲避,緊接着,他腳步向前穩而快地輕挪,像是用力一扯的斗篷一般瞬間「飄」到了巨獸之斧身前。
這一下已經能讓巨獸之斧吃驚。
發現對方有如此速度之時——他就知道自己嚴重把莫魁斯低估了!
「好快。」紙鏡有些驚訝。
以人類而言——莫魁斯的速度算是超乎意料。
幾乎要和山鳩一般情況下的速度能匹敵,但這還是比山鳩要慢!
如果要接這樣的幾拳,紙鏡覺得自己是可以做到的,可問題就是她知道莫魁斯沒有使出全力。
觀察他的情緒——他就沒有認真的感覺!
「去得太盡。」
莫魁斯的話語伴着拳一同而出。
「毫無防備,空有蠻力,腳步鬆散,反應遲鈍!」
一拳接着一拳,一拳比一拳有力,一拳比一拳有勁道!
「真不像樣,就這樣還要在街上隨意挑釁武者」
這些拳就在五秒不到的時間之中狠狠地轟在巨獸之斧的胸膛上,將他看似粗壯的身軀轟得難以平衡,將他想要回防的手臂也轟得癱軟。
「那我就讓你知道,你這跨過了什麼得到地區冠軍的傢伙,來到這裏也是多麼的渺小!多麼的——」
莫魁斯大聲吼着,捏緊拳頭,蓄滿力量。
「——無能!」
也許這一拳比起之前的拳來得慢了許多,可是出拳的那一刻,這一拳卻比之前任何一拳的力,都大了十倍不止!
而拳頭觸及到了巨獸之斧之時,所有人聽到的響聲,就不僅僅是拳頭猛擊空氣發出的呼呼聲,不僅僅是拳狠擊胸膛發出的悶響——
——那更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鄙夷,一種直擊靈魂的聲音!
「咚!!!」
巨獸之斧飛起來了,那巨大的身軀被這一拳擊得短暫飛起來——隨後狠狠地摔在地上!
換個身板不行的普通人,這拳絕對是能打死人的!
寂靜,隨即周圍瞬間譁然起來。
「你——你看清了嗎」
「沒有,莫魁斯好快的身法,好重的拳法。」
「這只是單純的『武術』和『肉體』能做到的嗎他當真沒用什麼魔法」
「如果用了應當會有魔力波動啊」
「好快!這,這也太快!紙老師,莫魁斯的速度和力量都好誇張啊!」周圍喧鬧起來之時,樂時琴才反應過來,用隊內語音的法術和紙鏡溝通,「這一個和熊一般高大的傢伙竟然被打飛啦紙老師你說他還活着伐」
「看樣子是還活着。」紙鏡看了一眼了巨獸之斧後回應道,「不過看起來很傷——而且從情緒上來看,他的氣勢被打下去許多。」
「難以想像一個人不使用魔法可以這麼揮動拳頭啊。」樂時琴這半靈體對於靈力和魔力的波動都很敏感,所以她是知道莫魁斯剛才是純憑藉着肉身在戰鬥。
「嗯我也大受震撼。」紙鏡老實地說着,隨即眼角瞥到了什麼,繼續道,「不過那個叫巨獸之斧的傢伙好像也不簡單,即使這樣了,他好像還想再繼續打——看,他要站起來了。」
紙鏡說的不錯,在眾人挪動腳步繼續擴大圈子的灰塵之中,已然拖了地板明顯痕跡的巨獸之斧抓着地板,整個人有些搖晃地迅速站了起來。
「欸,他竟然還想打誒難道說他是那種血很厚但是速度不快的類型」樂時琴眨着眼和紙鏡說道。
「你說得對」紙鏡閉了閉眼,隨後才睜開,「不過他『血』再『厚』,實力差距也已經太大,所以我感覺接下來會很殘忍。」
「感覺也是吶。」樂時琴看向巨獸之斧的眼神之中也帶了一些憐憫,「可憐的傢伙,要成沙包了。」
「嗬好啊,很好。」巨獸之斧抹掉嘴邊的沙子,露着一抹猙獰的笑容,「莫魁斯,有種!」
「五分鐘。」
面對想要以兇狠挽回自己顏面的巨獸之斧,莫魁斯只是吐出一個代表着時間計量單位的單詞,隨後他的身影再度消失在巨獸之斧有些恍惚的視線里!
莫魁斯可沒有等人恢復過來的美德——邊境的康城,是個稍有間隙,就會被人捅刀子的地方!
想要不被這麼暗算,就得將敵人毆打,暴打!直到他鼻青臉腫,直到他尊嚴盡失,再起不能!
至於是被打成殘廢還是當場死去
在康城——惹上莫魁斯的時候就要有死的覺悟了!
「嘭!」
「砰!」
「嗙!」
「咚!!!!」
紙鏡口中的殘忍,也就是早就預料到的碾壓戰鬥開始了。
巨獸之斧像是在被格鬥遊戲的華麗連招猛然攻擊着,他巨大的身軀此時此刻竟然無法找到任何一個平衡——甚至於他根本就無法看清莫魁斯的身影!
拳,肘,腳,膝莫魁斯交替地使用着自己身上這些「人類的武器」,像是在跳舞,像是用着武術在玩着木偶玩具!
而巨獸之斧,這一個巨大的人,這一個名號裏面有「斧」的傢伙,卻作不出任何有效的反擊,他身上無時不刻都在被這可怕的「舞」攻擊着,在這一場戰鬥之中徹徹底底成為了挨打的玩具!
起初的一分鐘內,還有人在拍手叫好,但是當這個過程持續了三分鐘之後,已沒有人說話了。
這已經不是一場較量,這是一場凌辱。
就是包括樂時琴和想要學習招式的紙鏡在內,沒有人已經在意結果,只有人在意這次凌辱式的毆打要何時才會停下。
但莫魁斯就仍然那麼漫不經心——仿佛這就是他生活的日常,仿佛他就完全不打算此刻就停手。
「已經夠了!」
人群之中終於有一個人從後方擠了出來。
面臨着這樣一個場面——即使是武者,也有許多人給這可怕的攻勢嚇住了。
即便是沒有被嚇住的,也多少是不做言語地觀看。
且不說什麼圍觀之人「冷漠」,也不說他們都來自不同的地方而對這巨獸之斧沒有憐憫情緒——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出在巨獸之斧身上。
巨獸之斧先挑釁,而他的名聲又不算好,這已讓一些人覺得不滿。另一些人,則對於沒有任何理占,幫他又沒有什麼好處的傢伙——又為何要無趣地去叫停這場戰鬥,再去惹怒一個實力高強又有背景,且正當防衛的拳師
沒有必要。
不如讓這巨獸之斧吃多點教訓,讓莫魁斯消消氣好了。
即使有人喊停,有人給這喊停的人讓出位置——莫魁斯卻仍然沒有停,而也沒有出現除了這人以外另外叫停的人。
眾人只是將目光看向這喊停的人,很多人就疑惑這到底是什麼人,才會來喊停這沒有必要喊停的戰鬥了
「已經夠了!不要再打下去了!」
喊停的人終於擠了出來,也更多的人看見他了。
他皮膚大體上是褐黃色,身着一身深藍學生服裝樣式的衣服,不過樣貌卻顯得成熟而穩重。
是個精壯的漢子。
「那是誰」
「看服裝——是帝國教書院的學生可是教書院的學生為什麼會來這種地方」
「而且從口音聽起來是帝國南方人,也不像是與巨獸之斧一般是巫不禾地區的人,為什麼幫他」
「也許他們認識吧,那這麼說來,巨獸之斧的人緣倒也沒有那麼慘」
人們猜測着,說着,而紙鏡看着這個人——卻發現這個人的情緒除卻些許的不滿以外,沒有什麼其他的波動。
仿佛他只是看見了什麼事情覺得不妥,就理所當然地站出來一般。
聽得人心跳直跳的拳聲終於停了,莫魁斯站立在原地,停了手。
而回看「巨獸之斧」這個人臉已經被打腫得像個肥豬,渾身上下再也沒有之前龐大的感覺,反倒像是幾大塊被擰成了一團的抹布,一顫一顫地蜷縮在地上。
「教書院的學生有何貴幹」莫魁斯雙手抱胸,氣都不喘,「我在比試之中,這人還沒認輸呀。」
「你從一開始就打了他肚子下方,又猛點了那人的喉道我聽我以前的武術師父說過,那是什麼穴位,點完之後就說不出任何話來。」教書院的學生亦沉着聲道,「再這麼下去,你會把他打死的。」
「嚯——」莫魁斯放下抱着的雙手,看向那人,「你認識巨獸之斧不然為何幫他說話」
說罷,莫魁斯故意露出一些兇狠的表情,而這就讓周圍的人再往後退以防下一場戰鬥的突然開始。
「不認識只是覺得有人要在面前被殺,有能力阻止就必須要阻止。」
教書院的學生看着兇狠的莫魁斯,幾滴冷汗從額邊流落,卻並不退讓。
「有意思」
莫魁斯獰笑着朝着那人走去。
「誒,大叔,別打了——」
樂時琴也沒想太多,她只是覺得可以打挑釁的但是不能亂打勸架的,於是便跑過去準備勸一勸。
紙鏡看着莫魁斯的情緒思索了片刻,也跟着樂時琴跟了過去。
不過她們看起來是趕不上了因為莫魁斯就已經站到了那學生的面前,平視着這與他一般高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
「西格蒙德西格蒙德莫里斯。」咽了一口口水,西格蒙德緊張地看向眼前的人。
他雖然平時有鍛煉可是就連那麼大隻的巨獸之斧都毫無還手之力,他的鍛煉又有什麼用
眼看着莫魁斯已經抬起了手——他下一步難道就要揮下去,毆打這讓他停手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