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序和破零刃的設想下,若無意外,特納西就將在無序逼問完後......被他們弄死。
在一般的光腦模擬出來的遊戲之中,某個劇本的boss如此死去並能不算得上意外。實力實在難以想像和招架的,從心所欲的玩家,再加上從不知低頭為何物,一身傲骨的皇帝——而他最終的結局,就是因為深處絕境而仍然不會求饒,被不爽他發言的玩家用盡手段殺死。
即使他還有作為皇帝而言很多的保命手段,還有很多的魔法器物去使用,不過對於無序和破零刃這樣可怕的兩名玩家來說,「把特納西弄死」從來就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在有手段極其自由的,但劇情流程差不多的遊戲裏面,他們會被可怕而無情的第四天災們以各種手段殺死。而對於很快就有下一局的很大一部分玩家來說......這個boss過了也就過了,要麼sl回來接着想怎麼以另一種方法弄死他,要麼想着下一個boss怎麼打了。至於討論劇情的事情,那也是打完遊戲之後才會去想的。
不過這些前提,都是「一般的光腦模擬遊戲」,界游旅者......並不在此類。
作為一個實質上時空樞紐性質的「遊戲」,界游旅者裏面的劇本不會重複,而部分刷過的劇本世界裏的npc,也並不會復活。
這就造就一件事情——玩家們時時刻刻面對的,基本上是技能性質完全不明的npc。而面對這些實力不明,有智商切劇情豐富的npc,要是和平時打遊戲一樣強殺了事......不但會讓遊戲難度直線上升,還賺不到這個遊戲最大的遊戲樂趣。
不過嘛,大部分玩家也不喜歡思考——很多人本來打個遊戲就是放鬆來的,不想搞得那麼累。
所以,像是溯明這種「分析型」玩家的地位,就上升得特別快了,他只管分析,其他人就只管得到劇情和信息之後,戰鬥個爽......
無序和破零刃兩個,明顯就屬於「戰鬥爽」的類型。
兩人除去用偵查類技能找「特納西」皇帝在哪兒之外,基本是也什麼調查都沒做,就往大殿裏頭殺了過去。在沒有溯明的分析之下,即使強如他們也確確實實是遭到了阻擊,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不過也正如之前所說的,他們對於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對於能完成主線任務這件事情,他們也覺得只是個「時間問題」。
於是,在一切護衛都解決完畢,只剩下一個實力試探一下就能解決的皇帝的情況之下,兩名玩家自然是放鬆了心態......
而這一放鬆......「意外」就發生了。
只見特納西皇帝身邊的空間之中,一個正方形的空間門驟然打開。
接即使是無序和破零刃兩個頂尖玩家,也都沒看清楚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他們只感覺胸前背部一陣疼痛傳來,眼前的視線模糊了一瞬後,他們就背靠着滿是裂紋的牆壁——同時血條還一瞬間掉了30%。
「臥.....槽.....什麼情況......?」擬態的觸感讓破零刃說話有些艱難,他看着自己就剩下三分之一的血條,人已經有些驚了。
要知道剛才吃那麼多個騎士的「初見殺」技能,他最後也就掉了一半多的血。
現在這沒抬手,速度快得離譜的一下,連對面見都沒見到就下了這麼多血......這種情況可不多見。
「干......大意了。」
無序下意識迅速一個翻身跳起。
「沒想到連【o-9分析儀】竟然都看不到......小心點,阿零,可能dm說的『神』來了。」
在兩名玩家的注視之中,一名身着燙金邊黑禮裙,頭戴着華貴金屬箍着的黑色頭紗的女子,拿着一柄還在冒着煙,紋着金色花紋的短銃槍,邁着優雅的步伐從空間門裏中走出。
當她徹底走出空間門時,她手中的短銃槍頓時化作黃金的碎片消散在空中。
「哦多,這麼快就爬起來了嗎——?界游旅者的體質真好,嗯,我看看......」
葉蓮娜用着好奇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兩名玩家,很快,她眼中的好奇就都變成了驚奇。
「不可思議,我竟然完全看不透你們的『命運』。哼~看起來金蝶沒有騙我,你們真的挺有意思的嘛。」
「終於來了麼,『藝術與萬靈之神』......」
倒在地上特納西看到援助到來,眉頭本因此而舒展些許——
但很快,常年和政府方面勾心鬥角的他意識到了一些不對。
「且慢,你這是——凡戴伊森諾的神力......?」
「沒錯。」葉蓮娜回答道,「借用了一下,有什麼問題嗎?我的盟友閣下?」
「不可能!這可和金蝶說的不一樣!」特納西皇帝重新站起,毫不畏懼地向着眼前的「神」質問道,「你究竟是哪個神的化身?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和那兩個『界游旅者』一般的『外之理』?!」
「看來金蝶會錯意了,嘛,怪不得祂。」葉蓮娜露出一個邪性而魅惑的微笑,「哼哼,不過盟友閣下~你現在都已經絕境中了哦?你能接受一個陌生的神明幫助,卻接受不了......另一個的幫助嗎?」
說着,葉蓮娜身後頓時顯現了一瞬間的璀璨星空——
幻覺般的萬千群星與黑暗閃爍之後,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特納西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連剛才兩位玩家往他的臉上開火時,他也沒有露出如此表情。
「虛空?!失策,真是失策——孤竟然請求了你這等邪惡存在的幫助!」
「阿拉,『邪惡存在』對於我是一種讚揚呢。」葉蓮娜倒是保持着那神秘的微笑,「嘛~既然皇帝閣下不歡迎我,我走就行了。不過臨走之前,我覺得我還是得盡一個義務——畢竟是金蝶交代我的。」
她說着,伸出手去,而周圍的空間就像是感應到了她的伸手一般,非常自然地為她開了一個不止通往何處的傳送門出來。
兩位玩家自然是不會如此坐以待斃,他們都不是那種會眼睜睜看着boss說完台詞在對打的類型。
一道破風聲後,破零刃當即就拔刀向上衝去,無序也迅速從隨身空間掏出了m4a1卡賓槍開始對面前開火。
但當他們開始有所動作的一瞬間,他們都同時發覺一件事情。
他們到並不算遠皇帝面前原本只有咫尺的距離,在突然之間變得「古怪」!
子彈在迅速飛着,人也在迅速向前移動着,可每當他們前進些許,那距離就會變得更長。
他們飛速行動着——和皇帝的距離卻絲毫沒有縮短!
「你看,雖然你有很多手段不錯啦,不過對於那兩位『界游旅者』這些還是不夠的~啊,有了——」
葉蓮娜手一抽,從傳送門之中抓出了一團表面光滑的肉色球體,隨後她鬆開手,讓這球體自由落體下落。
「讓這個小傢伙幫幫你吧,它雖然丑了點,但還是很厲害的。」她走進了又一個為她展開的傳送門,「你們好好相處吧,我走咯~拜~」
眨眼的功夫,葉蓮娜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葉蓮娜消失的一瞬間,無序和破零刃也恢復了正常之下能和特納西縮短距離的能力——而那些還在飛着的子彈也是!
就在特納西即將被這些足以撕裂鋼板塊的子彈再糊一臉時,那團落地的肉色球展開了。
「噗噗噗噗」
兩名玩家確信自己聽到了一串似乎錘子錘在砧板肉塊上的聲音,隨後,他們的眼前迅速模糊,而那團肉色球也開始快速膨大,變形!
「我喵了個咪的!這是什麼玩意兒!」破零刃不得不在這不斷膨大的馬賽克之前停下腳步,他驚嘆,「我的san值在狂掉啊!」
「嘁!光是外表就會產生認知危害性的生物,大致是克蘇魯神話裏頭那些『不可名狀』的類型。按照經驗,視線會模糊個十秒到半分鐘不等才會恢復。」無序大聲喝道,「常規火力對這些東西通常沒有效果,阿零,等視線模糊的時間過去後,試試你的【layers】!」
「好!不過它好像不是很友善,要注意躲避——來了!」
破零刃握緊刀柄,將自己返回到了奔跑出去前原來的位置,下一瞬間,許多密密麻麻的黑色「絲線」刺穿了原本他所站的地板石磚。
同樣密集的攻擊也向無序奔來,而無序一個翻滾閃避順帶將m4a1丟進隨身空間後,向着那群觸鬚丟出去了一個雕工精美的木球。
銳利的觸鬚觸碰到了那木球,能輕易洞穿石頭的觸鬚未能將其破壞,而木球也似乎未對那些觸鬚造成任何影響,只是單純地被觸鬚打飛。
可不知為什麼,就是「未能破壞木球」的這一個動作,讓儀式修格斯的動作一瞬間就全放在了木球之上。轉眼間,絕大部分密密麻麻的觸鬚就向着這個木球包裹而去。
無序和破零刃此時的視覺也恢復了正常——他們順利地看到了這團馬賽克恢復之後的「真身」。
那是一大團腫脹着,時刻在發生不定變形的巨大腫泡,它的身周四處分散着不知有多少發須一般的纖細觸鬚。每一根觸鬚之間雖然離得很近,卻不如頭髮那樣雜作一團,而是每一根都獨立出來,清晰可見。
「艹,真醜啊!阿零!」無序見【工藝木雕】成功吸引了怪物的注意力,立即高聲呼道。
「有!【layers】!」
破零刃拔刀,身後出現了一個紅髮飄飄,手持長劍的劍士。
他類似人型,肌膚有着許許多多傷痕的褶皺,大致為暗紅色,關節,胸部和下身覆蓋着稜角質感極強的白色鎧甲,臉上沒有五官,而是一些隨筆畫上,大致豎直的雜亂線條。
不錯,玩家破零刃不僅僅是一個「刀客」,他是一個「替身使者」!
而【層級世界(layers)】便是破零刃的「替身」!
「我上咯!」
破零刃與他的替身在空中畫下斬出無數斬擊,向着可怖的儀式修格斯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