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工業 第一百五十章 遠看炮塔嚇死人

    東方，首都，某會議室。

    「小芳都長這麼大了，這幾年出落的是真水靈。」會議室里，陳領導笑呵呵地看向第一次出席會議的王芳：「你可是外語專業的高材生，國家最需要的技術型人才，咱們首都這麼多企業，你怎麼就進了平旺膠鞋廠了？」

    其實王芳正式身份是太平洋商貿公司的總經理助理以及太平洋機械人公司的骨幹，不過膠鞋廠在國內最出名，防彈插板之類也是打着平旺膠鞋廠的名字出口的，所以大傢伙說起來，還是用膠鞋廠的這個稱呼。

    此時，聽着陳領導的問話，王芳不卑不亢：「陳叔，我們國家要發展，不僅僅要有國有企業，也要有民營企業，而且，民營企業更有發展前景，這次我們給國家創匯一千萬美元，咱們首都那麼多企業，哪個做到了？」

    陳領導笑了笑：「沒錯，我不能小看民營企業，這次咱們首都消防器材廠也期待着引進民企機制，來重新煥發生機呢，咦，老王也來了，大家都到齊了，咱們會議正式開始吧。」

    陳領導繼續看向王芳：「小芳，你代表平旺膠鞋廠，給咱們提出你們的要求吧，只要不是過分，在場的叔叔伯伯都會答應的。」

    「好，首先，我們要求整體收購，現在首都消防器材廠已經是資不抵債，還欠了銀行兩百萬，我們願意出資兩百萬，把這個廠收購過來，這兩百萬正好可以還銀行的欠款，同時，我們還會投資一千萬，改造這個工廠。」

    收購！

    第一個要求就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陳領導皺起來了眉頭：「小芳啊，這樣有國有企業資產流失的嫌疑啊，那個廠畢竟是和共和國一起成長起來的老廠，咱們首都政府可是投入過大量的資金和精力的，僅僅兩百萬就賣給你們，怕是會讓人說閒話啊。」

    「什麼國有資產流失，那個廠現在是負資產。」王芳說道：「我們不嫌棄，接手過來，幫忙還債，還要投入大量的資金來改造，這怎麼能叫國有資產流失？除了我們，誰肯接手這種爛攤子？」

    「這個要求，咱們需要討論一下再做決定，你們還有其他要求嗎？」

    「我們接手之後，要求進行職工考核，凡是合格的才能留下來，不合格的統統離開，我們民企不養閒人。」王芳繼續提條件：「而且以後，政府領導們也不要打招呼，安插別人進來，我們民企可不吃這一套。」

    「這可不行，咱們想要讓平旺鎮膠鞋廠接手，就是想要解決那些職工們的工作問題，不要把問題推向社會，伱們必須得全部接手。」陳領導說道：「這是一個硬性條件，不能改。」

    王芳點頭：「不讓我們開除職工也可以，但是，凡是留下來的職工，都必須要服從我們的工作安排！我們民企不養閒人，以前坐辦公室的，都需要上生產線工作，哪怕就算是原本的廠長，我們安排去打掃廁所，也得接受任務，如果不接受，那就自己寫辭職報告。」

    「咱們要改制，就是希望能解決國企的頑疾。」王鋼開口：「現在的國企里閒人太多，幹活的太少，早就該改變了，讓那些閒着沒事的人去打掃廁所，我看行！」

    那些人肯打掃廁所嗎？肯定不可能啊！不干那就滾，這個權力是必須要給的。哪怕在接手工廠的時候，沒有完成清理鹹魚的工作，也可以在之後的工作中完成。

    這個方案秦總沒有說，但是王芳很聰明，在來參加會議之前預估了各種可能的情況，早就想好了解決的辦法。

    「廠長也打掃廁所？」陳領導不滿地看向王鋼。

    「廠長沒本事，把廠子帶到破產的邊緣，資不抵債，這樣的廠長去打掃廁所，有何不可？」王鋼說得理直氣壯：「搞市場經濟，就是得讓年輕人當家，那些不能適應環境的人，就該淘汰！」

    陳領導不說話了。

    「在這裏，我們可以承諾。只要各位領導接受我們的條件，把工廠交給我們，五年之內，每年利稅一百萬，五年之後，每年納稅增長百分之十以上。」王芳說出了最後壓軸的承諾。

    一個資不抵債，瀕臨破產倒閉的工廠，會在民企的主持下煥發活力，不僅僅會扭虧為盈，還會給國家納稅，還是百萬起步！

    「聽到了嗎？民營企業接手，會讓企業重新恢復活力，還能給我們納稅，百萬起步！這樣的民營企業，就該得到支持！」王鋼說道：「以他們的能力，完全可以在其他城市開設工廠，卻願意接手我們這樣一個爛攤子，這是在幫我們政府的忙，大家說是不是啊？」

    有人點頭，也有人不表態。

    「老陳，你還有意見？」王鋼繼續說道：「你是想要讓民企發揚風格，無私奉獻，投入大筆資金挽救了首都消防器材廠，不求任何回報？」

    以前的時代早就過去了，現在是市場經濟！

    陳領導思考了一番：「這些要求太離譜了，我覺得，我們不能直接答應，還是寫成文件，向上級匯報，請上級領導給我們拿意見。」

    「好，上級領導是有魄力的，能支持小崗村的包產到戶，能支持南邊的開放，當然也能支持我們的這種改革！而且，這還會成為一個標誌性的項目！」王鋼說道：「那我們就向上級匯報！」

    當夜，日理萬機的領導拿到了這份報告，他坐在座位上，眯起了眸子。

    「小卓，下面的人怎麼說？」領導看向身邊的秘書。

    滿頭白髮的秘書抬起頭來：「一部分人認為這個民企太過分了，直接把國有資產變成了他們民營企業的資產，而且還要不接手所有的職工，這種行為充分體現了資本家的吃血本性。還有一部分人認為，這個民企很厲害，崛起不到半年，就研發了很多先進裝備，南邊部隊用上了他們的裝備，減少了很大的傷亡，他們還出口創匯，最近剛剛進賬了一千萬美元，這個民企代表了生機和活力，讓他們接手首都消防器材廠，可以作為一次新的嘗試，如果這次能成功，那以後一些資不抵債的國企，都可以按照這種方式來煥發生機，不管國企還是民企，都是我們國家的企業，民企還有更大的創造力。」

    領導又思考了一下，然後在上面寫下了兩個字：同意。

    秦鋒不會知道，自己的這些要求居然驚動了上級領導，此時，他來到了克萊斯勒斯塔菱兵工廠，參觀了一番m1坦克的生產線，然後來到設計部門，和一眾美國坦克設計師們聊了起來。

    「我們的59坦克，還有老毛子的t-54/55系列坦克，在世界上有着龐大的數量，這些老舊坦克的升級，市場潛力很大，不過這裏面有很多限制，比如說，升級費用必須要保持在一百萬美元以內，只有這樣才會有性價比，如果價格太高，那客戶還不如買全新的坦克。」

    眾人點頭。

    「而想要降低費用，那就不能在你們這裏生產，你們的人工成本太高，最好放在我們東方。」秦鋒說道：「我手下正在建立重型工廠，以後我們或許可以合作。」

    那個廠是打着摩托車廠的名義建立的，不過用的是消防器材廠的場地，裏面當然也能改裝坦克，既然來了，那就不妨拉一筆生意。

    「秦總，那我們做什麼？」萊特博士問道。

    「你們？你們當然要提供零部件了。」秦鋒說道：「59坦克火力孱弱，機動性差，所以，火炮和動力都需要從你們克萊斯勒採購，火炮上，除了105毫米坦克炮，還有相關的火控設備，至於動力，至少需要七八百馬力的柴油機，再配合一套液力自動變速箱。」

    哪怕就算是個普通的軍迷，也能知道59坦克的弱點。

    100毫米炮發射的穿甲彈，最大穿深都不到150毫米，根本就無法從正面撕開老毛子主戰坦克的裝甲，如果真的爆發戰爭，坦克兵們只能用大無畏的精神，穿插到敵人坦克的側面或者後面發起進攻，那將會非常的悲壯。

    所以改裝主要就是換炮，北約標準的105毫米炮是最合適的重量小，體積小，威力大，國內的坦克也是這樣改裝的。

    至於動力系統，老59坦克用的是著名的b2柴油機，這種柴油機從二戰時期的t-34坦克就在用，功率500馬力，壽命五百摩托化小時，沒錯，這個是最坑爹的，五百小時就得大修。

    而在西方，很多民用柴油機都能輸出五百馬力以上，b10壽命高達幾千甚至上萬小時，所以，用民用柴油機換掉59坦克的發動機，然後再配套一個先進的自動變速箱，就是另一個重要的改裝項目了。

    歷史上的美洲虎坦克用的是底特律的8v-92ta型8缸柴油發動機，額定功率560千瓦，也就是760馬力，這可是一款八缸發動機，同時期，東方剛剛搞定了80式坦克上使用的730馬力柴油機，就是59坦克發動機的渦輪增壓版。

    只不過，那種發動機是凱迪拉克公司的，現在既然和克萊斯勒公司合作，當然也要找克萊斯勒公司合適的發動機，這個他不熟悉，交給在場的眾人去選擇了。

    「我們主要負責總裝和改進，59坦克的外形太過老舊，尤其是炮塔，我們需要在外面焊一層鋼板，讓它的外形更加現代化，就像是m1坦克那樣。」

    遠看炮塔嚇死人，近看五對負重輪，說的就是魔改59，而這個魔改其實就是從美洲虎坦克開始的，在此之前，東方的改進還是小心翼翼的，等到發現可以通過直接在球形炮塔外面焊接個鋼板外殼來冒充先進坦克的時候，就開始放飛自我了。

    秦鋒一邊說，一邊拿起一旁的t-54/55坦克的設計圖，在上面畫幾個線條。

    「我們只要在外面焊接上一層鋼板，就能讓外形看上去和m1坦克一樣，在下面的車體上再焊一層，這樣上了戰場，敵人遠遠一看，還會以為是m1坦克，嚇得掉頭就跑。」

    一眾技術人員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m1坦克的炮塔外形還是可以的，四邊都是傾斜裝甲，防彈能力出色，比豹2的豎直裝甲好多了，所以，除了m1坦克，美國人給南泡菜國人搞的k1坦克也是這種外觀，美洲虎坦克的炮塔也是這樣。

    現在，秦鋒這樣說出來，就是一個新的創意了，拿出去唬人還真不錯。

    萊特博士點頭，這個秦總厲害，各種奇思妙想不斷，要是能留在美國就好了！

    「秦總，您想不想來美國發展？」萊特博士問道。

    「當然想。」

    想！萊特博士剛剛想要發出邀請，秦鋒繼續說道：「等到以後，咱們平旺牌摩托車一定會登陸美洲大陸的，這裏是一個騎士的世界，如果以後我們生產了轎車，卡車，也希望能出口到這裏。」

    萊特博士把邀請咽了回去，人家說的發展，指的是作為獨立的集團或者公司來發展，而不是加入他們美國公司。

    「好，那祝您成功。也希望我們能有機會合作。」

    「當然，我們接下來就會研究這種改進項目。」萊特博士說道：「秦總，感謝您的這些建議，您既然要開摩托車廠，那我們送您一輛摩托車。」

    八十年代的美國佬也真夠意思，可比後世的美國佬可愛多了，當一天的參觀訪問結束之後，秦鋒就看到了對方送自己的摩托車。

    夕陽之下，摩托車我標無數的鍍鉻件閃閃發光，簡直能亮瞎人的眼睛。

    1984年，哈雷戴維森的fxsti softial車型正式上市，立刻引起所有摩托車愛好者的轟動。

    眼前就是這款摩托車，經典的21英寸拉邊前輪和簡短的擋泥板完美的結合在一起，車把沒有特別高得離譜，但是前叉增加了傾斜角度，讓車子看得更長。

    後面的擋泥板很短，把拉邊後輪暴露出來，給人一種硬撼肌肉男的感覺。

    當然了，最拉風的當然還是兩腿之間的那台雙缸 evolution發動機，排量比很多轎車還大，那巨大的鍍鉻散熱片，那巨大的發動機偏蓋，都在訴說着這輛車的暴力。

    在五六十年代，當本田進軍美國之後，哈雷摩托被打得找不着北，但是哈雷摩托靠着眼前這款車，在整個八十年代都保持了領先地位，對美國佬來說，不在乎油耗，騎士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秦鋒跨上了摩托車，然後稍顯尷尬，雖然自己的個子已經夠高了，但是還是沒法兩腿蹬地，所以，啟動前兩條腿得來回換：想要支車梯子，那就得支右腳，想要踩啟動杆，得左腳蹬地，想要掛擋，又得右腳蹬地，兩腳來回三次，才能把摩托車開走。

    他擰動油門，沉悶的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如果猛地鬆開離合，那前輪也一定會高高抬起，沒有點技術，還真馴服不了這種猛獸。

    秦鋒熟練地啟動，加速，在場地里繞了一圈。

    「秦總，您可以騎着它回威斯摩蘭，一路上還可以欣賞我們的美景。」萊特博士說道。

    「不，我要坐皮卡，把這車放皮卡後面。」秦鋒反對。

    有騎士精神的還是少數，對一般人來說，能坐汽車，誰願意冷颼颼的騎摩托，這可是11月份！自己不怕冷，也不能讓趙嬌凍着啊。

    第三天上午，秦鋒和趙嬌回到了大眾威斯摩蘭汽車廠，皮卡停在門口，卸下摩托，秦鋒再次熟練地跨上去。

    「來，阿嬌，坐後面，鋒哥帶你進去裝個b，要是有人問，你就說咱們一路騎回來的。」

    「鋒哥，裝個…是什麼意思？」

    趙嬌直覺上，覺得這句話有些粗俗。

    「哦，沒什麼意思。」秦鋒啟動摩托車，載着趙嬌向前進入大門。當看到有人的時候，他故意捏住離合器，轟幾下油門。

    「秦總，這摩托車太帥了！」

    「秦總，您這一路騎回來的？」

    「秦總，咱們廠以後能不能生產這種摩托車？」

    在大傢伙的羨慕的目光中，秦鋒騎進了車間，正好看到了從裏面走出來的一眾德國人。

    其中一個胖胖的老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臉盤圓潤，頭髮花白，戴着一個黑色的眼鏡，一幅嚴肅認真的樣子，此時，他正在一邊走，一邊和蓋德-亨利說着什麼。

    「格里希？」秦鋒嘴裏喃喃地說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阿嬌，咱們撿到寶貝了！」

    威爾納-格里希，1919年出生在德國巴符州曼海姆市，畢業於德國達姆斯塔航空技術工程師學校，是德國最著名的發動機專家和管理人才，退休之後，他作為德國退休專家組首批前往東方的3個外國專家之一，來到武漢柴油機廠進行為期4個月的考察，並義務擔任技術顧問。

    在這個過程中，他看到了武柴的種種不負責任的做法，痛心疾首，不斷提出意見卻沒有人聽，後來政府大手一揮，聘任格里希為廠長！當年11月，東方國企第一位「洋廠長」走馬上任，立刻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

    嚴重失職的工廠領導被調離崗位，能幹的技術人員被提拔，質量不合格的產品被報廢，實行結構工資制度…一連串的組合拳下來，原本已經無藥可救的武柴迅速煥發了榮光，產品不僅僅受到國內客戶的歡迎，甚至還遠銷海外。

    因為他的巨大貢獻，上級領導屢次召見他，稱他為質量先生，甚至後來還給他立了銅像，他還成為了武漢的榮譽市民，拿到了和東方人一樣的身份證。

    可惜，1986年11月4日，格里希離任，所有的改革措施都被新廠長推倒，廠里再次變成了原來的爛攤子，最終破產倒閉。說起這些事，無數人都會唏噓不已。

    現在，秦鋒的機會來了，他的工廠還缺一名合格的廠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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