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這裏面的人也太懶了吧,蹲了半個時辰,咋都沒見人影?」老五斜偎在樹杈上,探着腦袋往裏瞧,只瞧見院內燈火輝煌,咂咂嘴,又跟側上方的老六嘀咕,「你那兒對着的是不是花廳?」
「距離有些遠,瞧着好像有倆人在對弈。」
老六不太確定地喃喃,他能看見棋盤還是因為室內燈火充足,亮若白晝。
「老大,乾脆咱們在這兒放把火,聲東擊西,把那個巡撫也給擄了,那樣的話,咱們幾個的投名狀就妥了!」老五覺着,依他之見,既來之則擄之,不能空手而歸。
「老大,你看怎麼樣?吱個聲,咱好動手啊!」老五越想眼眸越亮,從自己懷裏掏出打火石,表示隨時可以動手。
「老大?!」半晌沒聽到動靜,老五覺着不對勁兒,自家老大話雖然少,可也會給個回應,哪怕隻言片語。
「老六,你注意着院子。」老五叮囑一聲,顧不得聽老六回應,就扶着樹杈,極小心的扭轉身子,看向後側方。
這一看,他驚出一身冷汗。
自家老大原本的位置,只余枝葉搖曳,空蕩蕩的好像從未有人登臨:「」
不是,人呢?!
老五整個人瞬間像是凍在原地,不知該怎樣反應。
就算是離開,也該有動靜才是!
他那麼大個老大呢?!
可剛剛還給他回應的老六,這會兒卻沒了動靜。
「下來吧!下來才能和你的同夥團聚啊!難不成,還讓本官請你?」女官說話間,拍了拍手,「看樣子,你這位不速之客,還挺講究排面的哩!」
老大!老六!
頓時,老五顧不得是不是有詐,就像順着對方的提示看去。
不是,人呢?!那倆人呢?!
「!!!」老五感覺自己快懵了。
果然,老六也不見了!
就在他緊張得想要咬手指的時候,忽感一陣搖晃,老五忙不迭抓緊樹枝,條件反射地朝樹下看去。
只見一個身着官服的女郎,彎着眼睛朝他揮手,還挺客氣的打招呼:「嗨!」
老五隻覺頭皮發涼,忍着極大不安的他,都顧不得動靜大小,忙不迭甩頭看過去。
「可以停了,不用再搖晃了!」這女官笑眯眯的看向樹旁,囑咐完,又朝他問,「你是要找他倆嗎?」
結果這女郎,一手指着牆外,一手指着樹下,這讓老五顧不過來了。
總不能是她私自行動吧?!
「老六!老六!老大不見了!」老五顫着聲,壓低聲調的喊着同伴。
聽到這話,老五又像是即刻解凍了一般,恢復了意識。
話未落,老五就感覺頭髮要立起來了,似乎每根髮絲都在尖叫着。
果不其然,這女官說出最後一個字兒的剎那,一群手持弓箭的侍從忽然出現,密不透風的把她護住的同時,也整齊的對準了他的。
此時此刻的老五,似乎感受到了箭頭泛着的冷光寒意。
他絲毫不懷疑,只要自己有所異動,對方能毫不猶豫的放出羽箭!
「說吧,你們三個究竟是何人?為何一副強人裝扮?攀上樹冠偷窺內院意欲何為?!」
盛苑看着押在堂下的三個黑衣人,接連三聲喝問,引得三人不由抬首看去。
雖然他們之前用沉默來對抗,不過盛苑卻看得分明,眼前讓侍從強壓着跪在地上的三人,以中間這個略顯滄桑的女郎為主。
左邊兒那個還陷於迷藥作用的郎君,應該就是最後落網的二百五口裏的「老六」;
而右邊兒發蔫兒的傢伙,就是那個喋喋不休後知後覺的二百五,大概排行靠前些,許是老五?!
「狗官!休要得意!吾等失足陷於鷹犬之地,自有」
「五哥!」
老六忽然的打斷,讓盛苑點頭:果然,那個二百五是老五。
「咄,那個老五啊,本官從未見過爾等,彼此素昧平生,而你這般,開口狗官閉口鷹犬的,是不是不禮貌?!要注意教養啊!」
盛苑雖然不喜歡讓人罵,但是考慮到自己有教化百姓之責,故而倒是沒有擠着翻臉,反而很有耐心的做出表率。
可惜,她這涵養沒有讓對方感化,反而引得對方跳腳。
不停罵出像是「人模狗樣」「衣冠禽獸」「偽君子」、「賊匪之徒」等等不禮貌的詞語。
「他罵的是我嗎?」盛苑氣笑了,她可是曾接到過萬民傘的人欸,哪想到還有讓人這樣貶低的時候,登時忍不住問旁邊兒的安嶼。
幾乎按捺不住怒氣的安嶼聞言,愣了愣:「是啊,這怎麼聽都不像是你,該不會他癔症了吧?」
「我先問問他的同夥再說。」盛苑和安嶼試着對號入座,結果倆人都對不上。
頓時,剛剛的怒氣消散不少。
他們吃飽撐的才和傻子置氣。
「安靜!」盛苑接過小遙遞來的驚堂木,猛地一拍,威懾力十足,登時把那個怒罵不斷的老五震住了。
「咳咳咳!」讓自己口水嗆到的老五算是安靜了些。
盛苑目光移向一直沉默的女郎:「這位女頭頭,你一言不發也不要緊,本官也不止抓了你們三位,剛剛收下侍從回話,說是在清亮巷子那兒逮住兩女一男,穿着和你們三位等同,只不知,他們是不是那個二老五認為的倚仗和後手!」
老大聽到這兒,終於有了反應:「你」
她才用沙啞聲說了一個字兒,剛咳得滿臉漲紅的老五又開始嚎叫:「你這歹毒的賊官!」
「讓他安靜些!」盛苑煩了,一聲勒令,本意讓侍從那抹布把他嘴給堵上。
結果,那小侍從真夠實誠,直接一個手刀,把老五給打暈了。
盛苑震驚到無語了:「」
她跟前兒竟有這等人才!
不過好在耳根子可算清靜了。
「現在沒人打擾咱談話了,那麼這位女頭頭能不能告訴本官,睡着的這位剛說的那句『把那個巡撫也給虜了』的『也』,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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