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從外往裏進的通道。」安嶼繞着地道口溜達了一圈兒,很篤定的點點頭,特意朝盛苑眨了眨眼,「所以是沒辦法從里往外走的。」
「」盛苑尋摸着周圍的違和感呢,忽然看見安嶼的眼睛眨得頻繁,不由沉默了一下,「啊,今兒沒帶洗眼水。」
洗眼水是太醫院近幾年配出的方子,和後世的眼藥水的功效差不多,現在已經在官學普及,官學生們每天都有書院提供的藥水按時洗眼。
安嶼僵在原地,手裏的扇子微微顫抖着,好像是在譴責。
諸人匆匆低頭,努力掩飾肩膀的抖動。
盛苑茫然的歪歪頭:「所以必然存在的第二條通道在哪兒呢?!」
「」眾人暈倒。
倒是安嶼緩了過來,清清嗓子,恍若無事的再度搖晃起他那扇子,點點頭:「苑姐兒聰明!的確,這類的通道是一對兒的。」
他說到這兒,嚴肅了起來,對着監察隊的人叮囑:「第二條通道必然是從里往外出的,從外面打不開的!不過尋找起來,卻是沒有規律可言。有的人會把這兩條通道設置的極近,有的人卻會安排得格外遠。」
監察隊的兩個隊長頷首:「我們繼續找!」
尋找通道的事兒自然不需要安嶼和盛苑親力親為,不過倆人也沒閒着,沿着周圍看了起來。
「苑姐兒,要是你,你會把另一條通道安排在哪兒呢?」苦尋不到的安嶼頭髮都快揪光了。
「我?」盛苑沒想到他這樣問。
不過,她還是很認真的思考起來。
「要是我的話我肯定會把通道放在最想去的地方。」
「最想去的地方?」安嶼有些懵。
他看向盛苑,卻對上那雙彎彎的閃着肯定光芒的眼眸。
「噢!我清楚了!」安嶼激動的蹦了起來,抓着盛苑的手搖晃着,「說不定真有這可能!來人!去主人家的正院,從那裏開始找!」
慧王姜瑜琮帶着侍衛一路疾行,卻一直沒見着三弟姜瑜銘的影子,不由有些猶疑。
「王爺,再往前就是尋城官驛了,咱們再問問罷!」
姜瑜琮抬頭看看天色,心知今兒是要在前面的官驛落腳了。
「楚王?小的沒聽說有王爺車駕經過。」官驛負責接待的小吏聽了侍衛的問話,努力想了想,「不過,今兒晌午的時候,倒是有隊極威風的人策馬經過,為首的公子瞧着格外矜貴,他們只在咱這兒歇了片刻就又啟程,不知是不是貴人們想要找的王爺。」
小吏見了慧王府的腰牌,自然知無不言,不過他記得的只有這些。
聽了他的話,原本懷疑自己讓三弟虛晃一槍的慧王又有了向前追去的動力。
反而是他的近侍有些疑慮:「王爺,奴總覺得這事兒有些怪,楚王一行怎麼好像是急行軍呢?」
姜瑜琮端坐在榻上抹着茶末,聞言輕笑了笑:「我曉得你的顧慮,只是咱們一路疾行而來,往前到京城不過二三日的路程;可是再想返回明兒晚晌就是家宴,咱們就是現在立刻趕路,也未必能在開宴前到達。」
近侍聞言,登時曉得自家王爺什麼都清楚。
「既然老三做得像模像樣,我們也無需管前面急行軍的是不是他本人,只管追着而去就是了。」
「若是家宴只有王爺您缺席只怕大家要亂猜了。」近侍自幼被內務府安排給了慧王姜瑜琮,自那時起他和姜瑜琮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故而他比姜瑜琮更在意他的安危和前途。
「本王的地位和前程繫於父皇,而父皇向來剛毅堅定,旁人想要謗毀本王,從而動搖父皇之心意,近乎於妄想。」姜瑜琮說了這些後,點到而止了,沒有繼續剖析。
他剛剛沒有說的是,眼下父漸老諸子卻愈壯,父子君臣之間的關係已有微妙之勢,故而他寧可在輿論上處於弱勢,也不想被那些大臣們看好,然後嘰嘰喳喳把他往太子之位上送。
他希望,即使有一天他真的被立為了太子,也是父皇出於自己的意願,而不是讓那些朝臣用聲勢和大義推上去的。
「回京有何不好?王妃和小王爺小郡主都等着我呢!」姜瑜琮的面容恢復了往常的柔和,眼底的歡喜幾乎透了出來。
姜瑜銘想哭。
他不小心打翻了皇后敬送的酒缸,於是這幾天的一切都為了掃尾。
先是將吸飽了酒水的土壤挖出,填上新的土壤,以免酒氣迷人。
雖說酒揮發的不算慢,但是幾十缸酒灑在這片賓客經過的地帶,想要一時半會兒散去,也是不容易的。
他可不想他父皇期待的家宴上出現「未飲酒已醉」的情況!
「靜王叔,我這些侍衛剛鏟完土壤,又開始搭建台子,您是不是太能利用人了?」
靜王搖晃扇子,一副「你很有覺悟」的表情:「本王給你在皇兄跟前兒擔保,可是說了,你是會盡全力補償的!」
姜瑜銘看他這樣子,頓感牙疼。
他就不明白了,父皇明明知曉他未離開,怎麼不趕人?不趕人就算了,還不肯直接見他,每吩咐一件事兒都讓靜王叔傳話,鬧得他現在忐忑不安,生怕父皇憋着大招哩。
「皇嫂不僅不跟你計較,反而讓你親自釀一缸盧家秘傳之酒,這說明什麼啊?」
「呵呵。」姜瑜銘冷笑兩聲。
都說皇后慈愛寬容,不僅不責怪他冒失之舉,反而將祖傳秘釀之法傳授給他。
可誰想過,他稀不稀罕呢?
這大楚天下都是他家的,他不愁吃穿的,怎麼可能在意一個釀酒的秘方。
再說了,皇后素不掌權,她青睞不青睞他,根本沒有意義。
還不若讓父皇收拾他一頓呢!
現在倒好,父皇對他視而不見,卻可着勁兒折騰他,不過釀個酒,又要用這邊兒的糧食,又要用那邊兒的水。
他為了釀出美酒令父皇滿意,按照父皇讓靜王叔傳達的旨意,他親自將到山上運來了山間清泉。
「清泉水需要經過月華洗滌,你準備妥當了嗎?」
姜瑜銘:「!!!」
雖說幾天的工夫不能釀出一缸美酒,可是他堅信父皇要得只是態度!
他敢保證,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定有內衛將他的一言一行記錄在冊給他父皇瞧哩!
明兒就是家宴,這缸美酒若是不見雛形,只怕不好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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