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一下子讓她妹妹給鎮住了,沉默半晌才吐出口氣,勉笑之,「靜姐兒,汝言之忒過也!」
「此言不過啊!」舒雅靜看看外面,見跟前兒的丫鬟在外看守的好好兒的,這才低聲說,「姐姐可知你之困境在何?」
舒氏表情瞬間從默然變成氣惱,連語聲都不由調高許多:「這還用說!自然是盛昕納的平妻!」
舒雅靜沉默了好半晌,才苦笑着看向沉浸在琢磨怎麼對付對方的姐姐,不由沉聲低喝:「姐姐緣何目光狹隘至此?
從古至今平妻也好、貴妾也好,何曾擅自可主家主之事?從來能壓府中女主人的,唯有家主啊!姐姐,當要考慮的是姐夫啊!」
「!!!」突來的驚喝,舒氏頓有雲開霧散之感。
「姐姐,姐夫其人,我雖知之不多,可是父親和盧大儒之友誼,我卻有所耳聞,只憑兩家關係,他怎可不告知你就輕易娶平妻?想來裏面應有內情!」
「內情?何來內情?」舒氏雖清楚妹妹所言極對,可是想着看好的夫君跟前兒添了旁人,她就妒火中燒,只恨不能立刻趕赴過去,跟他撕擼清楚!
舒雅靜也是吃驚,自己說了這許多,按說姐姐該理智才對,可是她這一向清醒通透的姐姐,這會兒卻放任自己在妒海沉浮,不由有些失望。
「之前侯爺和夫人說要送你和姐夫團聚,那時他那邊兒可曾有人和你提過平妻存在?」
舒氏搖搖頭,若有所思說:「莫不是他記恨我行事不恭?」
「若是這樣,姐夫家書里也該有所展露,他態度若無不同,當與此無關。」
舒氏琢磨着也算有理,剛想往下想又忍不住回憶起之前往來的家書。
雖說因前事對她有所不滿,可是昕郎也在信里自省,言說對她關心不夠,要接她團聚。
明明之前一切都好好兒的啊!
舒氏想不通,究竟哪裏不對勁兒了。
「姐姐既然不清楚,想來問題就出在姐夫任上。」舒雅靜試探着說,「姐夫任地靠山臨海,山匪眾多、海寇亦頻繁,說不得那個海盜之女於他有用!」
「咄!」舒氏聽至此,登時大怒,不讓她說下去,「你姐夫驕傲又有才情,父親誇他智勇雙全,盧大儒贊他有傲骨而不自負,是極好的人才!
他寧可不等翰林院散館也要外放,只為將他人不能為之的剿匪任務完成。他以剿匪為傲,想要展示自己才學本事,試問他怎能容忍憑藉聯姻解決匪患?!」
「」舒雅靜清楚眼前的姐姐為何看起來有些陌生了。
無奈的低嘆一聲。
她想告訴姐姐此一時彼一時也。
想要告訴她人是不可能不變的。
可她想說的這些,在看到姐姐堅定的目光之後,徹底不想言了。
「姐姐當務之急還是要前去團聚。」舒雅靜覺得自己不能耽擱了姐姐,「不要等選秀之後再出發了!早些見面就能多些情分,也讓他們少些接觸。」
她只能用這理由勸說姐姐即刻出發。
「你讓我想想!讓我再想想!」舒氏有些猶豫的低下頭。
舒雅靜見姐姐動心,剛要高興,忽然就意識到一個問題:「姐姐,你說侯爺和夫人曉不曉得這件事兒?」
「密信里提及了世子給侯府家書。」舒氏傾向於他說了。
「那姐姐何不過去探探虛實?」舒雅靜雖然很少接觸永興侯和夫人,卻清楚他們人品不錯,「永興侯未曾納妾,聽說還引以為豪,當初和咱家也承諾過姐夫他四十無子放納妾!
可而今呢?承諾猶在,妾室已存,他們即使是永興侯府,也當給咱家說法兒!」
舒氏沉默片刻,直到這會兒,她這才苦笑說:「那不得等他們喚我過去主動提起?若不然,豈不是不打自招啊?!」
「姐姐,你以後萬不可收買姐夫跟前兒的人了!尤其是有府里有了旁人,你更要爭取姐夫的愛重和信任。」舒雅靜憂慮的囑咐着。
「清楚咯!」舒氏微微蹙眉,以手扶額應承。
眼見姐姐面露不耐,舒雅靜也曉得不好多說了,只能嘆着氣給她揉揉額頭,而後站了起來:「姐姐稍稍休憩片刻,待我給你準備些藥膳痒痒。」
可舒氏卻沒讓:「小廚房自有廚子僕婦,何須讓你勞力?你歇着去吧,我躺躺就好了。」
「那好吧。」說不過,舒雅靜只好妥協,不過她心裏卻想着去給永興侯和夫人問安。
待舒雅靜離開,剛剛假寐的舒氏卻忽而睜開眼,眼裏閃過些許煩躁:「原想着等他歸京,卻不想竟然有人橫插一槓,卻讓我不去不成了!」
她用手扶着小腹,情緒有些焦慮:「舒盛聯姻,侯府繼承人安能出自旁姓之腹!」
可是想起盛昕任地不僅遠離京都和繁華,更有說不清的匪徒和海盜!
那盛昕自言匪徒不存,可是何能保證無有漏網之徒!
更有兇惡的海寇可能登陸掠奪!
舒氏覺着自己光是想想,都很心驚肉跳,更遑論當地呢!
若不是盛昕要娶的是平妻,還是海盜之女,聽着就不好對付,她自有辦法以其不守承諾為名留京!
想到自己的計劃肯定泡湯,舒氏心裏陣陣發愁。
看着舒雅靜離開,鄭氏覺着有些不大尋常:「這女郎自從前次受罰,就更少來此,而今來請安,我怎麼覺着意在沛公呢!」
盛向潯此時仍跟不肖子生氣呢,聽了妻子的話,也不在意:「那小子不是說的很清楚了?他都沒跟舒氏言此事,那舒二小姐怎麼能曉得?」
「也是!」鄭氏點點頭,算是認可這話。
盛向潯安撫好妻子,忍不住又發脾氣:「我這重情重義的一世英名,全叫此子毀了!」
鄭氏也不高興兒子擅自納妾,更不要說他這上來就是平妻!
不過
「不合常理之事,約麼是有因由,莫不是昕哥兒有不能不這樣做的苦衷?」鄭氏覺着,還是要想辦法問清楚才是。
「自己的兒子,還不清楚啊?那小子是輕易把自己妥協出去的人麼?!」盛向潯才不認為兒子會為難呢,他現在摩拳擦掌的想要親至其任地,好好收拾那小子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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