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2006 第374章 新年、再次群發信息
戚美瀾盯着楊星宇的臉看了好一會兒，似乎在分辨他這番話是不是由衷的。
看了一會後，她露出溫和的笑容，輕聲道：「你給我肚子裏的兩個孩子把名字起好了嗎？」
楊星宇有點意外，「這需要我來起嗎？不是說好了這兩個孩子跟你們家姓？」
戚美瀾微微點頭，表情略顯複雜，「我倒是希望他們能跟你姓，但我不是輸給甄歆了嘛！」
沒等楊星宇接話，她輕嘆一聲，道：「但你終究是他們的父親，我想還是由你來給他們取名吧！你不願意嗎？」
楊星宇微微搖頭，「怎麼會？我當然願意。」
戚美瀾：「那你最近有空的時候，就想一想吧！替他們取個好點的名字。」
楊星宇微微頷首。
目光則下意識看向她那被餐桌擋住的肚子。
剛剛她進門的時候，他其實就留意過她的肚子，但可能是冬天羽絨服太厚，也可能是孩子的月份還淺的原故，總之，他剛剛並沒有看見她的肚子和以前有什麼區別。
「過完這個新年，我就收拾東西，去香江那邊養胎，等孩子出生了，再回來。」
戚美瀾忽然主動把話題拉到這兒。
剛剛楊星宇問她什麼時候去香江的時候，她不僅沒回答日期，還開口諷刺他。
現在楊星宇不問了，她反而主動說了。
有點牽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味道。
楊星宇再次點頭。
心裏有點擔心她在人生地不熟的香江養胎、生孩子，會遇到很多困難，就開口想說安排兩個人陪她去。
他話還沒出口，就聽見戚美瀾微笑問：「哎，等孩子出生的時候，你會過去嗎？」
「啊？」
這個問題讓楊星宇怔住，因為他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戚美瀾：「你難道不想在孩子剛出生的時候，第一時間看看他們？抱一抱嗎？」
楊星宇微微笑着點頭，「肯定想啊！等孩子快生的時候，你通知我，我早點過去陪你。」
戚美瀾點頭，卻又說：「不過，到時候你如果不方便過來，也沒事，我能理解的。」
楊星宇懂她的意思。
因為他快跟甄歆辦婚禮了，到時候，他是有婦之夫，突然去香江，甄歆如果得知他去香江的原因，恐怕會鬧出大事。
「我儘量安排。」
他這麼說。
飯後，戚美瀾起身幫忙收拾碗筷，楊星宇幾次阻止，都沒能打消她幫忙的念頭，等她擼起袖子，準備洗碗筷的時候，楊星宇說什麼也不允許了。
他系上圍裙，搶先動手洗，讓她去坐着休息。
但她不聽話。
她就站在廚房門口，看着他背對着她在水槽那裏洗碗筷。
「你去坐着喝口茶吧！別在這站着了。」
楊星宇再次回頭勸她。
戚美瀾微笑搖頭，半眯着眼睛看着他手腳麻利地洗東西，輕聲說：「有時候我在想，如果你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廚師，那多好呀！」
「好什麼？」
楊星宇沒有回頭，順着她的話隨口問了句。
戚美瀾：「當然好了！如果你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廚師，身為廚師，你的工資也不低，雖然沒有白領這樣的工作體面，但你做菜好吃，而我從小就嘴饞，憑你的手藝，還有你的甜言蜜語，一定能把我追到手，那樣的話，也沒人跟我搶你，至少甄歆她不會跟我搶，你說對嗎？」
楊星宇背對着她，仍然在洗碗。
默然幾秒，故意偏離話題的重心，道：「那我要是追不到你呢？」
戚美瀾微微皺眉，啞然幾秒，道：「那你就搶呀！」
楊星宇順着她的話又問：「那要是我也搶不到你呢？」
戚美瀾無語地看着他的背影，啞然幾秒，加重語氣道：「那你就偷！」
正在洗碗的楊星宇依然沒有回頭，他面露複雜的笑容，順着她的話又問：「那要是也偷不到呢？」
戚美瀾看着他背影的眼神已經很不善，這次她啞然數秒後，咬了咬牙，沉聲道：「那你就滾！」
楊星宇：「……」
感覺到她已經有些惱羞成怒的楊星宇，沉默下來。
沒敢再刺激她。
如此，他們之間就沉默下來，只剩下洗碗筷的動靜。
如此沉寂片刻後，楊星宇忽然聞到一陣洗髮水的香氣漸濃，還沒等他回頭察看哪裏來的香氣，就感覺到一雙手將他抱住。
戚美瀾從他背後將他擁抱。
她的雙手在他胸前交疊。
察覺到這事，楊星宇正在洗碗的雙手停了下來。
身後傳來戚美瀾的輕嘆聲，「這裏是我們以前幽會的地方，現在被你買下來了，我想、我想以後我們在這套房子裏的時候，咱們都當時光倒流回咱們還在談戀愛的時候好不好？」
楊星宇的心頓時軟了幾分。
戚美瀾又輕聲說：「在別的地方，我不管，也不會去影響你的生活，但咱們在這套房子裏的時候，我希望咱們還是一如從前，任時光匆匆，我倆的感情永遠停留在咱們分手之前的時候，你……能答應我嗎？」
之前多次想着結婚後，就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的楊星宇，在這一刻，感覺自己的心在搖晃，意志在崩塌。
他忽然很想回歸初心。
他記得自己一開始決定腳踏兩條船的時候，想的是人生匆匆數十年而已，自己既然喜歡她們倆，那就纏她們幾十年。
纏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天。
如果這一世，他還是和原時空一樣，41歲就掛，那他的餘生已經不長了，有些事真沒必要糾結。
「答應我好嗎？」
身後再次傳來戚美瀾的聲音，這一次她的聲音里已經透着幾分祈求的味道。
楊星宇放下手裏的濕抹布，抓來旁邊的一塊干抹布，擦去手上的水漬，然後，他放下抹布，雙手握住她抱在他胸口的那雙手。
……
新年如期而至。
除夕那天下午。
楊星宇回到老家，貼對聯，和父親一起祭祖。
如往年一樣，在祭祖的時候，給祖宗磕頭的時候，他心裏忍不住想起戚美瀾讓他給孩子起名的事。
因為在祭祖的這一刻，他想到明年這個時候，這個世界上，就會有兩個流淌着他血脈的小傢伙，那是他們楊家的下一代人。
遺憾的是――這兩個孩子，恐怕永遠沒機會在每年的除夕，跟在他後面給祖宗磕頭了。
這是他心裏的一份遺憾。
而這份遺憾，被他化作儘快給這兩個孩子起好名字的念頭。
今年的年夜飯，比去年更豐盛了。
父母臉上的笑容也比去年更多。
一家三口一起吃年夜飯的時候，他父母還在聊着即將到來的婚禮，正月初六就是楊星宇和甄歆的大婚之日。
聊到這個話題，楊星宇的父母臉上都滿是憧憬的笑容，越聊越開心。
楊星宇靜靜地聽着。
喝酒、吃菜，父母問他什麼問題的時候，他才會答兩句，其它時間，他就像是一個觀眾，看着父母在桌上聊他的婚事。
手機不時會響一聲，每次響，基本上都是手下員工在給他這個老闆發新年的祝福短訊。
偶爾，也會有人打電話過來拜年。
年飯吃完的時候，外面的天還亮着，夜幕還沒有降臨。
這是他們這裏的傳統，每年家家戶戶的年夜飯都吃得比較早，有的人家剛過中午12點，就開始吃年夜飯，晚一點的，一般也會在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就開始吃。
吃完年夜飯，就打開電視，喝茶、嗑瓜子、吃水果，閒聊。
楊星宇坐在客廳的木火桶里，捧着茶杯，看着牆上的液晶電視，春晚都還沒開始。
閒得無聊，又懶得動彈的他，連手機短訊都不想回復。
其實，他知道這個年頭，很多剛剛擁有手機的人，都喜歡在過年的時候，互相發信息祝福。
原時空的08年，他也是這樣的。
但他心畢竟已經老了，重生前幾年，他就漸漸厭倦了過年和別人互相發一些沒有營養的新年祝福。
這樣的心態，也被他延續到現在。
「媽！小媽還沒懷孕嗎？」
忽然想到這事的楊星宇轉臉問不遠處正在往暖水瓶里灌開水的母親。
方小梅聞言看過來，面露苦笑，點頭說：「嗯，還沒聽到消息，應該是還沒懷吧！唉！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按說你小媽以前生過一個孩子，她應該是能生的，怎麼跟你小佬佬這麼長時間了，到現在肚子還沒動靜呢？真是奇了怪了！」
坐在另一個木火桶里看電視的楊青石臉色沉了下來，嘆道：「我勸你小佬去醫院檢查，他倒是去了，但也沒查出什麼問題。」
方小梅：「我也勸你小媽去醫院做了檢查，也沒查出什麼問題，你說奇不奇怪？」
楊星宇：「……」
這個答案，讓楊星宇心頭蒙上一層陰影。
小叔楊青四，是他的參考對象。
原時空的楊青四死得挺早，從沒結過婚，一直無兒無女，原時空的他楊星宇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重生後，他當然想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改變原來的命運。
所以，他順手把楊青四的命運也改了一下，讓原時空不曾結過婚的楊青四，結了婚。
他想看看小叔楊青四走上另一條人生軌跡之後，其它的命運是否也會隨之改變？
比如：是不是不再早逝？
比如：是不是能生出一兩個孩子？
壽命長短、有無子女，到底是不是命中注定的？
可是，楊青四結婚一年多了，老婆卻到現在還沒有懷孕的消息。
這讓楊星宇忍不住胡思亂想。
他忍不住想戚美瀾肚子裏的那兩個孩子，到底能不能順利出生？
能不能？
想着想着，他不禁在心裏祈禱，希望這兩個以后姓戚，不跟他姓楊，就不算是他楊家的子孫，這樣的話，那即便是他楊星宇命中注定無兒無女，這兩個孩子應該也能順利出生。
相比延續自家的香火，他更希望自己這兩個孩子能健健康康地來到這個世界。
於他而言，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健康地來到這個世界就好，是不是延續他們楊家的香火，倒是沒那麼重要。
然後，他不禁又想到甄歆。
他忍不住想甄歆以後能不能懷上自己的孩子？
如果我命中注定無兒無女，那豈不是說甄歆永遠也懷不上我的孩子？
會嗎？
從小到大學到的科學告訴他――不能迷信，自己這都是胡思亂想。
可是，重生的經歷卻告訴他――重生這種事都能發生，你還不信命？
越想心裏越亂。
他乾脆拿出手機，打算給那些短訊回復，藉此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讓自己繼續胡思亂想下去。
因為再想下去，他覺得自己可能忍不住要去勸小叔找人借種了。
因為哪怕是借種生出來的孩子，也算是他小叔的孩子，這也算是改變了原本的命運。
「楊總，新年快樂、闔家幸福！」
「老闆，新年好！」
「老闆，恭喜發財！新年行大運！」
……
手機短訊箱裏，祝福的短訊，早就積累了上百條。
楊星宇隨手回復着。
回復了一會，覺得太麻煩，乾脆選擇群發，給自己手機通訊錄里的所有人都群發一條新年的祝福短訊。
反正一條短訊也就一毛錢，他又不是發不起。
群發完，他才在短訊箱裏找甄歆的名字，他想看看甄歆有沒有給他發。
找了一會，竟然沒找到。
他估計她是在等他先發。
而他剛才已經群發過了，想到自己當初對她表白也是群發的，今年過年又是群發的祝福，他就單獨點開她以前的短訊，給她又發過去一句話。
「老婆，在幹嘛呢？」
信息剛發過去，他的手機就像中了病毒一般，叮咚叮咚地響個沒完，一條條新信息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
都是他剛剛群發消息的回覆。
如同捅了馬蜂窩一般。
他不禁失笑，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片刻後，甄歆的回覆也來了，「在看電視，你呢？」
「俺也是。」
楊星宇在手機叮咚叮咚的聲響中，給她回了這三個字。
仍然不斷有新信息湧進他手機，把他爸媽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方小梅：「小宇，你手機短訊怎麼這麼多呀？」
楊青石：「你手機是不是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