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從歷史裏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人類學不到任何教訓,但人類從歷史中學到的逼格,卻是有多少學多少,甚至能無中生有,給某些歷史人物強套逼格並學習之。——裝逼者語錄。
如今的監獄比以前已經好很多了,不論是硬件設施,還是配套管理,看上去都更加文明、進步、和諧。生活固然辛苦以及沒有自由,但也相對更加規律和健康,也沒有什麼生活壓力,相比那些經常加班到凌晨的禿頭社畜,還真不好說誰活的更舒服。
當然監獄終究是監獄,不論管理如何文明,一些隱性的不成文的規矩永遠存在。而且對很多人來說,自由終究是最寶貴的東西。
但對於那些精神強大,智慧超絕的人來說,監獄不過是另一種的閉關模式。沒有外界的俗事纏身,更加專心。裏面雖有勞動,但這些勞動往往不需要動腦子,他們的大腦仍然有充足的時間放飛自我。然後利用每天少許的空閒時間,整理記錄下來。
無聊往往是屬於那些無能者的,真正的強者必然思維活躍,精神內容豐富,就算呆坐一陣天,思想亦可以太虛遨遊。
諸葛村夫就是如此,據說他做工特別效率,背誦什麼監獄守則之類更是過目不忘。當然他就算提前幹完活,也不能亂跑亂跳,仍然要等到時間一起走。這些空閒的時間,往往能看見他用手指在桌子上寫寫畫畫。桌上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仿佛他只是在練臨空書法。
而當到了午休時間,或晚飯後的一點點自由休息時間,甚至上廁所時間,他會認真的記錄一大堆看不懂的計算公式。當問及你幹嘛時?他回答在重新推演一下《相對論》,隨即解釋一段自己剛剛弄明白的東西。幾次過後,就沒人敢在問他了。
沒人去驗證他的公式是對是錯,只是鑑於他的姓氏,難免對他多一些尊重。獄警們也私下閒聊,都表示從沒見過這種人。但如果放在歷史長河上,卻又不少能人也能如此,比如司馬遷還能在牢裏寫《史記》。諸葛村夫和司馬遷究竟誰強誰弱不好說,但想必如果諸葛村夫坐牢,其成就應該不會亞於司馬遷。
當陸叄叄和沈局長憑着特殊渠道,進入牢裏探監時,諸葛村夫正在和他的獄友們講解多維空間理論。
此時正是傍晚6點半,晚飯後難得的自由活動時間,到了7點就要回去集體看新聞了。這會兒大家都在操場,有的人在打籃球,有的人只是坐着發呆。而諸葛村夫就對着那些發呆的人滔滔不絕。
他和大家一樣剃了光頭,穿着一樣的囚衣。然而氣質這種東西,不會因此而減弱半分。就算相聚50米開外,仍然能感覺這個囚犯,意氣風發!
「一維是直線,一個坐標軸;二維是平面,兩根坐標軸並垂直;三維空間,即三根坐標軸相互垂直。而所謂四維空間,即所謂有第四根坐標軸,和前三根坐標分別垂直。」諸葛村夫雙手比劃。
「我們在三維空間內無法想像四維空間的樣子,但基於一維到二維到三維的基本定理,或許可以以此推測三維到四維,甚至更高維度的概況。比如從三維看平面,我們能同時看到平面圖形上的前和後,那麼以四維看三維,特別是第四根坐標軸的角度看,那應該同時能看到表和里。」
「假設人進入四維空間會怎麼樣?我認為沒有特別技術的條件下,只有死路一條。」
「我們現在的物體結構之所以牢固,那是在三維角度下都卡死了。一顆螺絲釘擰進去,在三維結構中材料都擠住了,所以不脫落。但如果進入四維,第四根軸方向空無一物,它為什麼不會朝第四根軸方向脫落呢?」
「就好比平面拼圖結構在複雜緻密,只要拿到空中,手指往垂直方向輕輕一點,拼圖自然脫落。」
「退一萬步說,固體之間的連接或許還可以用應力或摩擦力等,勉強保持牢固。但液體就無論如何不可能了。人的血液之所以不會流到外面,那是因為有血管包着,三維結構中滴水不漏。但在第四根軸方向全是空的,心臟一擠,血全噴出去了,人還能活嗎?」諸葛村夫質問。
發呆的獄友們:「……」
「諸葛先生。」眼看着他似乎講起來沒完,陸叄叄不得不上前打斷。
諸葛村夫回頭,看見沈局長和陸叄叄時,不由微微一怔:「現在的我除了給獄友吹牛逼,還能幹些什麼?」
「借一步說話,」沈局長拉着諸葛村夫到一個人少的角落,「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一會兒你還得去看新聞,我的面子也沒這麼大,就直入主題吧。」
陸叄叄接口:「我們已經知道人類雜交計劃,包括我也是計劃產物。但根據我們掌握的一些資料,人類雜交計劃似乎並未真正結束……」
陸叄叄儘可能簡短的說了一些,並希望諸葛村夫這個親歷者能給出一些建議。
諸葛村夫陷入沉思,手不自覺的晃了晃。熟悉他的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搖扇子的動作。此時雖然手中無扇,依然能虛空搖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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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說我的感想吧,」諸葛村夫開口,「人類雜交計劃,或許是正確的。」
兩人微微一怔,但沒有反駁。
「當然,現在其實不是糾結什么正確錯誤的時候,而是尚未中斷的雜交計劃,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好處?」諸葛村夫梳理思路。
「能有什麼好處呢?」兩人樸實的發問。
「其實我曾經反思過我自己,如果再來一次,我不會這麼輕易的端掉這個組織,」諸葛村夫回答,「我可能會渾水摸魚,跟着一起分一塊肉。如果運氣好,混到高層,哪天時機到了,洗白自身,做正經行當。這不比我後面開農家樂要有成就的多?」
兩人陷入沉默。
「想扛起人類大義的旗幟,首先自身身板夠硬。而我們現在的身板,弱不禁風。既無資本,也沒有後台,你一個新上任的局長已經是我們中最硬的後台了。但有什麼用?」諸葛村夫攤手,「具體我沒法多說,這邊說話也不安全,時間也不多,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說話間,那邊哨子聲已經響了:「集合看新聞!」一眾囚犯仿佛觸電似的彈起來,然後急匆匆的跑去列隊了,其中當然也包括諸葛村夫。
回去的途中,陸叄叄和沈局長坐在車裏,認真的商量着。
「我在想,國外的一個秘密組織,培養所謂的天才,再同國內的富豪接洽,這中間會不會有很多漏洞?」陸叄叄問。
「理論上確實有很多,」沈局長回答,「但一般人想利用這種漏洞,幾乎不可能。」
「但我們已經不是一般人了,我們擁有乃依組特的能力。」陸叄叄回答。
「確實,」沈局長不得不承認,「但具體該怎麼做呢?還得先從收集情報開始吧?」
「我們現在缺錢,缺技術,缺人才,幾乎缺一切。我倒是有一些荒誕的想法,我想截胡那些送回國內的天才兒童,然後替換成我們的人,」陸叄叄開始發揮腦洞,「我們可以提前培養一批兒童,他們雖然不能更加諸葛,但可以更加印度。」
「然後把我們的印度諸葛,替換真正的印度諸葛。如果雜交計劃是真的,那麼印度諸葛也必然聰慧之極,那我們就有了儲備人才,這些人無父無母,適合讓他們從小裝逼。而如果雜交計劃是假的,那我們也可以順勢渾水摸魚,對富豪要求贖金也行,以此威脅國外組織也行,我們也是缺錢的。」
沈局長眉頭開始擰成麻花,慶幸他早已習慣了裝逼者們一個又一個的扯淡計劃,只是委婉指出:「這個時間會花的很長。」
「是的,不能短時間內看到裝逼成效,頗為遺憾。」陸叄叄似乎完全沒聽出內涵。
「算了,你自己在裝逼群里拉人吧,如果有人樂意搞這個計劃,那我不反對。」沈局長算是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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