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如何吐槽」本身就已經在吐槽了,同時對「不知道如何吐槽」可以再吐槽,再再吐槽……稍稍優化一下句子,即:有的人吐槽了,但他不知道吐槽了些什麼;有的人吐槽他不知道在吐槽些什麼,但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吐槽什麼;有的人吐槽他自己不知道如何吐槽,卻還要吐槽別人不知道如何吐槽,但其實他也不會吐槽……——裝逼者研究吐槽心得。
時間已經是晚上7點,從中午12點宣佈演習開始已經過了7個小時。天色已經全黑,時至冬日,氣溫寒冷。往日的萬家燈火,如今是一片漆黑,斷電、斷水、斷煤氣、斷網絡,仿佛一瞬間倒退幾十年,難以適應,無法理解。
街上的路燈還亮着,有些是和攝像頭共用電線的,由於攝像頭不斷電,供電部門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做太細緻的操作,只能讓路燈也亮着。人們聚集在馬路上,發泄着情緒,討論着情況。
一輛大巴車緩緩駛來:「60歲以上的老人還有沒有?60歲以上的上車!」
車不快,大約40碼左右,眾人紛紛招手,然後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問東問西。司機本來就是來裝人的,不可能不開門,但這會兒人人都有脾氣,想要多耐心的解釋也是不可能的。
「tm的到底在弄什麼?」「你給我解釋清楚!」「電沒有,水沒有,這還怎麼活啊?」「我孩子還考大學呢!」……門一開,不少人都涌了上來,有些明顯不到60歲,甚至小年輕也在。人多勢大,難免動手動腳。
「我反正不管,」司機門一關,繼續開車,「60歲以上的人去那邊住賓館,60歲不到的人自己走回來。」
「你tm的信不信我把你車掀了去?」有人脾氣暴躁。
「好啊!」司機高興,甚至站起來,「去掀,你以為我想開車?去掀!」
「你以為我不敢?」這人也是硬氣,當即招呼一聲,「車上的人下去,我們把車掀了!放心,一起干,不能把我們怎麼樣。何況這事情,官方離譜在先,我們這點算什麼?」
剛上來的人紛紛下車,原本還在車上的老人眼見他們似乎玩真的,也只能跟着下來,司機更是無所謂,他已經開了好幾個小時了,車翻了正好休息。
突然,一架無人機從車頂起飛,然後兩發麻醉針筒精準的命中領頭掀車的人。這種針筒手指粗細,命中後自動打入一針筒的麻醉液,這人五大三粗是個壯漢,但也僅僅兩步過後,就倒地不起,睡的徹底。眾人見狀,都是大驚失色,閃開一個圈,圍觀。
無人機隨後喊話:「發現危險分子試圖破壞演習規則,現已制服。麻醉藥劑時效大約8個小時,不會有危險。請家屬或好心人幫忙,將他送回自己家裏。」
「他這麼大個,我們怎麼辦得動啊?」似乎是他的家屬在抱怨,「能幫我叫給120嗎?」
「他的情況並不需要叫120。」無人機回答。
「那我們搬不動啊!」「你不看看,這人至少200斤。」「你是什麼單位的?你是領導嗎?能回答問題嗎?」「這是搞什麼?我要投訴你!」……
「我不負責回答問題,我只負責解決問題太多的人。」無人機冷冷回答。
眾人一陣沉默,倒是地上躺着的大漢響起了呼嚕聲,宛若震雷。
「60歲以上的人上車,司機,繼續開車。」無人機下令。
司機罵了一句,爬上去,粗暴的拉上車門,按兩下喇叭。原本那些60歲以上的人陸續上車,隨後車輛緩緩離去,這個過程中,再沒有人廢話一句。
另一邊,演習指揮中心已經被搬到島上的政府辦公大樓內,區大區二和眾島上分管領導、沈局長和眾多裝逼者乃至戰狼中隊都在此處,牆上幾十個屏幕,顯示着眾多無人機發回的實時畫面,眾多無人機駕駛員頭戴耳機,緊張的操作着。
而大樓外面,一樣圍攏着一群民眾,這裏也是少有還透出燈光的地方,又是關鍵地方,受到的關注自然更多。只是門口警衛荷槍實彈,不開玩笑,同時地上已經躺了兩個,睡的死死的。
「第三批麻醉針筒已經運達,快沒電的無人機回撤充電,順帶加裝麻醉搶。」沈局長看着手機,隨後下令。
「你們裝逼者還不去幹活嗎?」區大不由催促。
「現在大部分平民情緒激動,裝逼者去了只是增加矛盾,再等等吧。」沈局長回答。
「報告!」突然有警員回報,「中央調查組的直升機已經過來了,預計將在屋頂降落。」
眾人嘆氣一聲:「走吧,一起上去迎接吧。」
所有暫時沒任務的人魚貫上樓,爬上樓頂各自找位置站好,區大區二站中間,右側都是一些部門官員,而沈局長領着一群畫風奇怪的人站在左側。空中,直升機探照燈照下來,旋葉掛起的狂風吹的眾人,噪音也越來越響。
直升機這種東西,電影裏見過很多,但真實近距離感受過的人可沒多少,包括樓上的官員,也包括大樓外面的觀察的民眾。有人已經拿起手機在拍了,雖然斷電7個小時了,但有充電寶都能撐得住,暫時沒網,但可以先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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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全副武裝的特種兵率先下來,隨後再下來兩個穿西裝的人,一老一少,看得出神色鎮定,氣場不凡,都是久居上位的人。
「是調查組的同志嗎?你們來的真是太及時了。」區大上前客套一句,「自我介紹一下,我是……」
「不必了,來之前你們所有人的資料我都看過了,」年輕的人回答,「我是秘書,就稱呼我鍾秘書吧。」
「好的鐘秘書,」區二順勢接口,「兩位遠道而來,還沒吃飯吧?要不先吃點吧,我們這裏屬非演習區,還是可以燒點小菜的。」
「你覺得我們不遠萬里坐直升機過來,是來吃小菜的嗎?」鍾秘書不由臉色不悅。
「哎,」年長者開口,「人也是一番好意嘛,小菜就不必了,給兩個饅頭就行,咱們就邊吃邊聽匯報吧。」
「那……同志們這邊請。」區大當即親自引路。
大門外民眾中突然有人喊:「哎呀,我們活不下去啦!」「是欽差大臣嗎?」「救命啊!」……
年長者猶豫片刻,似是想喊兩句振奮人心的口號,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就當沒聽見。因為這事情無論怎麼辦,都不會讓他們滿意,眼下喊口號,將來只能成為諷刺。
「小鍾啊,你在這裏聽取匯報,我去和達爾文聊兩句。」兩人剛坐下,年長者就發佈命令。
不料達爾文已經來了:「不用了,我一直盯着他們全程,我親自給你匯報就行。」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好接話。
達爾文接着說:「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趾高氣揚的領導了,什麼東西?怎麼?要檢查一下衛生嗎?」
「我說這位老弟兄啊,」年長者試圖套近乎,「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你們這裏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能不管不問嗎?」
「呵呵,我問你,」達爾文冷笑,「在這個地方,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居然答不上來。
「那你是領導,還是我是領導?」達爾文再問。
「好好好,你是領導,好不好?」年長者開始賠笑。
「哼!」達爾文冷笑,「還想吃饅頭?來人,給他們一人一碗白飯,愛吃不吃。其他人該幹嘛幹嘛去,我來接待你們!」
砰砰!兩碗白飯真的被端了上來,冒着熱氣。眾人乾笑幾聲,還真的各忙各的去了。要知道接待領導可是個精細活,特別是在這種時候,達爾文主動把這活攬下來,可是求之不得。最多暗中用手機回報補充一些就行。
這邊,居民區內的人吵吵嚷嚷,農村的人四顧茫然,這些人顯然沒有進入「生存」狀態,但一晚上還不至於熬不過去。主要是沒電沒水,一晚上不知道幹嘛。
但有一群人則乾的最好,他們就是學生群體,特別是寄宿在學校的。但凡組織過活動的人都知道,學生比成年人聽話的多,越老越叫不動,同時又是集中管理,年輕力壯,應變急速。
他們當然也會抱怨,但他們主要抱怨沒電沒法玩遊戲,手遊斷簽等問題。但同時他們也竊喜,至少不用上課,而且大家都一樣,至少目力所及之處是這樣的。
到第一天傍晚為止,他們已經開始邁出了第一步——擼樹。
眼下所有能源切斷,想做飯,只能燒柴火。作為島嶼不缺水源,但也要燒水才能喝,哪怕泡麵也得要熱水。而各種洗澡洗頭等奢侈行為,更是離不開柴火。這也難怪大多生存類遊戲第一步都是擼樹,而會玩遊戲的學生,自然接受起來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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