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不久之後,武陵郡的從事樊伷,卻意圖在武陵郡這裏發動叛變,好讓武陵郡地區,重新歸屬於蜀漢昭烈帝劉備。讀書都 m.dushudu.com
於是這個潘濬就又開始為東吳大帝孫權積極地出謀劃策,並且還親自率領兵馬,去平定了武陵郡從事樊伷掀起的叛亂。
這時的潘濬,怎麼對於蜀漢政權和蜀漢昭烈帝劉備,就又變得不是那麼的忠誠了呢
所以潘濬你的這種忠誠,是不是就是在只有你潘濬需要這種忠誠出現的時候,這種忠誠才會存在呢。
而當你潘濬不需要這種忠誠的時候,這種忠誠就又不存在了呢這前後的差別為什麼能夠如此之大呢
我曾經聽說過春秋戰國時期的趙國人樂毅,在燕國出仕的時候受到了燕昭王的賞識,而立下了大功。
統率戰國七雄之中的燕國、趙國、魏國、韓國、楚國,五國的大軍去攻打齊國,連下齊國七十餘城。
幾乎將強大的齊國給徹底的滅掉,結果卻因為燕昭王的突然死亡,而受到了繼任者燕惠王的猜忌,被迫地離開了燕國。
回到了樂毅自己的祖國趙國,等樂毅回到了趙國之後,當時的趙王就想讓樂毅,去攻打燕國為自己報仇雪恨。
結果樂毅卻流着眼淚,拒絕了趙王的這個建議,並且還跟趙王說:「我以前為燕國效力的時候,就和今天為趙國效力的時候一樣,無論如何也不願意來進攻我的祖國趙國。」
「而我對待祖國趙國之時的感情,就和我對待燕國之時的感情是一樣重要的,我如果犯了什麼罪責,被流放到了其他國家。」
「那麼我連趙國的一個奴隸都不願意去殺,就更不要說是去幫助別人攻打趙國了。」
「同理我對燕國也有這樣的感情,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去進攻燕國的,這不是一個君子應該做的事情。」
假如連樂毅這樣賢良和智慧的君子,都有人認為他是一個愚蠢的人了,那麼可真的就是貽笑大方了。
而從樂毅這樣賢良和智慧的君子,都不願意做出這種進攻自己曾經效忠過的國家的不義之事來看。
那麼這個潘濬就絕對不能說他是沒有任何的過失和罪責了,畢竟這個潘濬對付起自己昔日裏曾經效忠過的國家時,可是一點也沒有手軟。
簡單地來說,就是蘇撤也認為潘濬這個事情,做得並不怎麼地道,不是一個真正的君子所應該做的事情。
尤其是在拿潘濬和武陵從事樊伷和裨將軍習珍,這些對蜀漢政權真正忠心耿耿的忠臣相比較的時候,就更是相形見絀了。
據《襄陽耆舊記》記載:『習珍,為零陵北部都尉,加裨將軍。孫權殺關羽,諸縣響應,欲保城不降。』
『珍弟曰:「驅甚崩之民,當乘勝之敵,甲不堅密,士不素精,難以成功。不如暫屈節於彼,然後立大效以報漢室也。」』
『珍從之,乃陰約樊胄等舉兵,為權所破。珍舉七縣,自號邵陵太守,屯校夷界以事蜀。』
『權遣潘濬討珍,所至皆下,唯珍所帥數百人登山。濬數書喻使降,不答。濬單將左右,自到山下,求其交語。』
『珍遂謂曰:「我必為漢鬼,不為吳臣,不可逼也。」因引射瑞。濬還共攻,月余,糧、箭皆盡。』
『謂群下曰:「受漢厚恩,不得不報之以死。諸君何為者」即仗劍自裁。先主聞珍敗,為發喪,追賜邵陵太守。』
翻譯一下大致內容如下:習珍,襄陽人士,是漢末三國時期蜀漢昭烈帝劉備手下的一名將領。
在蜀漢昭烈帝劉備,自領荊州牧時期,被蜀漢昭烈帝劉備給任命為零陵郡的北部都尉,加裨將軍。
在蜀漢政權的大將關羽,發動了襄樊之戰的期間,東吳大帝孫權趁着關羽北伐,荊州地區內部空虛之際。
派呂蒙白衣渡江,偷襲了蜀漢政權所佔據的荊州地區,並且還殺死了蜀漢政權的大將關羽。
當時蜀漢政權原本所佔據的荊州地區的各個郡縣,都陸陸續續地向東吳大帝孫權投降了。
而零陵郡的北部都尉習珍,本想率城繼續抵抗東吳大帝孫權軍隊的進攻,不願意就這麼向東吳政權投降。
可是零陵郡的北部都尉習珍的弟弟習宏卻對他的哥哥說道:「想要率領這些已經被嚇得崩潰了的士兵和百姓。」
「繼續去抵抗已經接連得利的東吳政權大軍,還是在這種咱們鎧甲也不堅固,軍隊也不精銳的情況之下。」
「實在是太難以成功了,不如暫且先假意向東吳政權屈服,再找機會盡力報答主公(蜀漢昭烈帝劉備)的知遇之恩。」
零陵郡的北部都尉習珍聽從了自己弟弟習宏的建議,於是就一邊向東吳大帝孫權那邊假意投降。
一邊暗中聯絡志同道合的武陵從事樊伷(伷通胄)等人,一起積蓄實力起兵反叛東吳政權,意圖重新歸附於蜀漢政權。
之後武陵從事樊伷和零陵郡的北部都尉習珍等人,都被東吳大帝孫權派來的東吳政權大軍所擊敗,武陵從事樊伷等人也紛紛身死。
只有零陵郡的北部都尉習珍又率七縣之地,繼續反抗東吳大帝孫權,習珍還自稱邵陵太守,屯校夷界要重新歸附於蜀漢昭烈帝劉備。
於是東吳大帝孫權,就派潘濬繼續討伐這個邵陵太守習珍,潘濬一路所向皆克,連戰連勝。
一直把這個邵陵太守習珍,給打到了只剩下幾百人的部隊規模,然後這個邵陵太守習珍,就退守到了山上。
期間潘濬曾經多次給邵陵太守習珍寫信,想要勸降這個邵陵太守習珍,可惜邵陵太守習珍都沒有回覆潘濬。
於是潘濬便只帶着幾個隨從,親自來到山下,請求和邵陵太守習珍對話,試圖讓邵陵太守習珍投降。
可是邵陵太守習珍卻說:「我寧可當大漢朝的鬼,也不願意做他孫權的臣民,你不用再繼續勸說了。」
之後邵陵太守習珍又讓手下的士兵們,朝着山下放箭,以表示自己的決心之堅定,是絕對不可能向東吳政權投降的。
勸降無果的潘濬只能是繼續率領東吳政權的大軍攻山,而邵陵太守習珍,則又堅守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直到山中徹底的箭盡糧絕了。
邵陵太守習珍這才對着自己的部下們說:「我習珍受到漢朝的厚恩,不得不以死相報,諸位又何必如此呢」
說完邵陵太守習珍就拔劍自刎了,蜀漢昭烈帝劉備得知習珍寧死不降的消息之後,還專門為習珍發喪,並追贈習珍為邵陵太守。
這拿習珍和潘濬一相比較,就算不說潘濬這是相形見絀吧,最少也得說潘濬是個等而下之吧
畢竟一個只是託病閉門不出的掩面痛哭,等東吳大帝孫權一來,給了一個台階,就立馬投降東吳政權。
之後更是面不改色地出賣蜀漢政權的各種機密情報,殺起自己昔日裏的同僚來,也是毫不留情。
而另外一個人呢,可是寧死不降,直到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在堅持和東吳政權做抗爭,尤其還是在這種。
其中一個蜀漢政權的忠臣習珍,死在了另一個蜀漢政權昔日裏的「忠臣」潘濬的手裏面時,那感覺就更加的諷刺了。
不管雙方當時的立場如何,選擇的又是否對錯,至少習珍的這種忠貞氣節,就是值得後世之人敬佩的。
也絕對是潘濬這種人,永遠也比不上人家習珍的地方,在這一點上,雙方完全可以說是高下立判。
但是這也絲毫不影響,樊伷、習珍、潘濬等人在後世的大部分人眼中,雖然都只是一些無名之輩。
可依然還是以潘濬的歷史地位最高,而且後世之人也依然認為『潘濬是一個為人剛正不阿之人。』
『在東吳政權效力的時候,潘濬也曾經兩次出討過五溪蠻,為東吳政權立下了汗馬功勞。』
『還和東吳政權的大都督陸遜一起鎮守武昌,屢次勸諫東吳大帝孫權,被時人稱譽為「心膂()股肱(gong),社稷之臣」。』
『後世雖對其降臣的身份頗有些微辭,但是仍肯定他「方嚴疾惡,義形於色,梗梗有大節」,是「有吳之棟石也」。』
果然是只要當某個人足夠成功的時候,哪怕是這個人以前曾經當過貳臣賊子,別人也只不過是能夠對他頗有微辭而已。
這個「微辭」一詞用得就特別的好,特別的傳神,很好的展現出了這些微辭,根本就傷不到對方分毫,有一點瑕不掩瑜的那個意思了。
而究其原因,大概也是因為在不同的歷史時期,不同的地域,也就都有了不同的道德評判標準吧。
就好像是現在的人,不能夠直接用今時今日的道德標準,去隨意評判古代人的所作所為一樣,那是沒有道理的。
同理,對潘濬也是這樣,雖然在我們後世之人看來,潘濬的所作所為,頗有一種既當了婊子,還想要立牌坊的感覺。
但是如果代入到東漢末年三國時代的人,以他們那個時候的道德標準,去評判潘濬的所作所為的話。
大家就會發現,其實後世之人對於潘濬的評價,還是很中肯的,並沒有過於地誇大潘濬的功勞或者對潘濬不吝溢美之詞。
因為潘濬雖然表裏不一,很會玩這種當面說一套,背後卻做另外一套的言行不一小把戲。
但是這些也不影響潘濬,同時也是一個公清割斷、剛正不阿之人,至少在治理地方和向東吳大帝孫權諫言的時候,潘濬應該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畢竟人本來就是一種很複雜的生物,也從來都不是只有那麼一面而已,在不同的時候自然會切換不同的身份。
一個好人未必不能夠因為一念之差,而去做出來一件壞事,而一個壞人也未必不能夠因為一念之仁,去做出來一件好事。
這本來就是一件十分合情,也十分合理的事情,終歸大家都是人生在世,誰還能沒有幾張面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