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比賽結束了,莫斯塔爾茲林伊斯基1:0戰勝涅姆塔爾。」
「這場比賽對於莫斯塔爾茲林伊斯基來說並不輕鬆,在失去了高中鋒科索佩奇之後,他們在大雪天遇到了很多的狀況,但他們依舊是憑藉積極的跑動拿到了一粒寶貴的進球,同時也終止他們三輪不勝的尷尬處境,這也令他們重新回到積分榜首的位置。」
「目前聯賽已經來到20輪,接下來就是漫長的冬歇期,這個時間段波黑超級聯賽的球隊們也可以進行修整。」
「而我們的節目也將在3個月之後在重新啟動,夥計們,提前祝你們聖誕快樂!」
伴隨着最終的解說詞,巴索達奇結束了半個賽季的解說工作。
而這半個賽季以來,波黑超級聯賽也是跌宕起伏。
首先是薩拉熱窩的一騎絕塵,此後又是莫斯塔爾茲林伊斯基的連續勝利。
目前,莫斯塔爾茲林伊斯基以15-3-2的戰績,獲得48積分,位於榜首的位置。
緊隨而至的是薩拉熱窩,14-4-2的戰績,獲得46積分,位列第二名,僅差榜首兩點積分。
這兩支球隊也是目前奪冠呼聲最高的兩支球隊。
半場聯賽結束,各大俱樂部也進入了冬歇修整期。
莫斯塔爾茲林伊斯基也是在當天總結之後,范斯特亞克就直接放假了。
「收拾完行李了嗎?」
蘇克走進宿舍,他看到莫德里奇開始將衣物塞進行李箱裏。
相比於蘇克簡單的一個背包客的打扮,莫德里奇的行李要多一些。
不僅有一個大箱子,還有兩個背包。
「差不多了!」莫德里奇拍了拍行李,道。
在假期,兩人都準備回去一趟克羅地亞。
莫德里奇離家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孤身在外,總歸是念家的。
而對於蘇克來說,他從13歲來到波黑,他已經有足足四年的時間沒有回去了。
儘管蘇克在克羅地亞也沒有家,但將他養大的福利院終歸是一份牽掛。
更何況,一把屎一把尿將他拉扯長大的老院長也是他半個父母了。
不同於其他半路出家的孤兒,蘇克是從小就在福利院長大,為此對於那個地方也是較有深厚的情感。
如今的蘇克不能說功成名就,但也算是小小成功了,他認為也該回去看一看了。
.......
晚間八點的火車。
兩人拖着行李來到火車站,先乘坐前往薩拉熱窩的火車之後,翌日早晨六點再次乘坐前往薩格勒布的火車。
整個行程大約是20個小時左右。
如果是直通火車,並沒有那麼遙遠,但中間轉站以及等待的時間花了不少。
為此當他們抵達克羅地亞首都薩格勒布的時候,已經是下午3點左右了。
「終於回來了!」
回到薩格勒布之後,莫德里奇就有種回家孩子的感覺,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
蘇克也是左右環顧,相比於四年前,這裏已經有較大的變化了。
整個火車站已經煥然一新。
蘇克記得當初離開的時候,火車跟火車之間都沒有專門對應的看台,很多人為了節省時間都是從火車下方直接鑽過去。
出站口的廣場中,本是大大小小的彈坑以及那些戰爭遺留下來的殘破建築也是一掃而空。
「變化好大啊!」
蘇克看着周圍的景象,不由發出感慨。
如果不是看到廣場中間那個宣佈『克羅地亞獨立』的醜陋雕像,他都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
「你怎麼走?」
蘇克轉頭問道。
莫德里奇;「我的父母來接我了。」
蘇克點點頭,他指向廣場的右側道;「我去那邊坐9號線巴士!」
說完,蘇克給莫德里奇留下福利院的電話號,讓他有事情就聯繫自己,然後就背着包裹離開了。
9號線巴士是直通外郊的巴士,橫傳整個薩格勒布的市區。
到了這裏,蘇克就非常的熟悉了。
交錢上巴士,找了個位置坐下,抱着背包,望着外面的風景。
冬日的太陽很大,也很暖。
城市也是極為乾淨以及整潔,若不是時不時出現的一些廢棄建築以及彈坑提醒着一切,蘇克感覺這座城市好似已經遺忘曾經的過往。
蘇克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晚霞的陽光灑在身上,整個人都略顯慵懶。
或許是那段硝煙歲月太過慘烈,蘇克很喜歡這種平靜祥和的氛圍。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環境變得更加的熟悉了。
熟悉的雙層矮樓、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味道...
滴滴!
巴士鳴笛遠去,蘇克站在站台上,朝着不遠處的十字架望去。
紅色的十字架下方就是一個福利院,那裏也是他生長的地方。
踏上熟悉的道路在小巷中拐了幾個彎,蘇克就來到了一處鐵門前。
鐵門松垮垮的用鐵鏈拴在一起,用力一拉就能拉出可供一人出入的縫隙。
蘇克從縫隙中鑽過,腳下是狹窄蜿蜒的石頭路,兩側是綠油油的草坪,修剪的極為平順得體。
順着小路來到一處入口,拉開門走進去。
這是福利院內部的空間。
筆直的通道直通階梯,整個福利院分為上下三層。
一樓為禱告以及吃飯的地方。
二樓多是臥室。
三樓則是老院長的專屬空間了。
蘇克走到一處門前,透過門縫看到一群小蘿蔔頭整齊的圍坐在長桌上。
他們面前都擺放着一些麵包、牛奶、蔬菜等等食物。
但這些孩子們卻是沒有開動,而是一個個正襟危坐,雙手緊握抵在下顎處進行禱告。
而在長桌的最前方則是一個滿頭花白的年邁老者。
老者穿着神父的着裝,慈眉善目。
他輕聲的道:「感謝主恩賜的食物....」
「感謝主恩賜的食物。」
老者每說一句話,下面的孩子們都會學着說一句。
而等他說完最後一句話在胸口劃十字。
「阿門!」
「阿門!」
蘇克站在門外,嘴角掛着笑容,輕輕的畫了一個十字,旋即他猛然推開門。
「我回來啦!!——」
老院長跟小孩子們嚇了一跳。
他們看着門口的不速之客,滿臉的驚恐。
但很快老院長就認出來了。
「蘇克?」
老院長的語氣帶着驚喜,但很快他又憤怒道;「你又沒有好好禱告!今天是禮拜日!」
「已經感恩過了,可以吃了嗎?」
蘇克大大咧咧的走進來,直接拿起一份麵包在小胖子孤兒眼饞的表情中,沾上蜂蜜醬,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生活不錯,都有蜂蜜醬了,還有湯呢!「
蘇克吞咽麵包,笑着看向老院長道;
「我回來啦!」
老院長臉上的怒容也是緩緩消失,他低頭禱告一番,這才語氣輕柔道;「回來就好!」
三樓,老院長的臥室內。
老院長坐在椅子上,蘇克則會在一旁盤腿坐下。
「我在波黑聯賽大殺四方,現在我可是波黑有名的天才,波斯切諾奇知道嗎?克羅地亞國腳,說打爆就打爆!」蘇克拍着胸脯道;「老頭子,別擔心,你以後養老問題歸我了。」
老院長含笑看着蘇克時不時的點頭。
他沒有出聲,而且認真的傾聽。
蘇克都是撿着好事再說,對於他此前吃不飽飯之類的話題,隻字不提。
但蘇克不知道的是,科維奇在給福利院送錢的時候已經將蘇克的褲衩子都給揭了。
老院長將枯瘦的手掌放在蘇克的腦袋上,溫和道;「孩子,你們都是主祝福過的孩子,你們都會幸福的。」
蘇克立馬點頭。
他從地上爬起來,指了指外面道;「那些孩子都是新來的?」
老院長表情立馬嚴肅:「不許欺負人。」
「我都多大了,不會跟他們一般見識。」蘇克哭笑不得,旋即問道;「我們這一批的人呢?」
老院長點頭;「洛克去了英國,唯妮去了塞維利亞、伱去了波黑,迪卡莫奇留下來擔任見習神父。」
「迪卡莫奇當見習神父?」蘇克驚訝道;「我記得他的夢想是當歌手。」
迪卡莫奇有着天賜的嗓音,每逢聖誕都是這傢伙的專屬演唱會的時間。
但不得不說,這傢伙唱歌是真好聽。
可蘇克沒想到,四年之後,這個傢伙竟然當見習神父了。
「我很欣慰。」老院長笑道;「我已經給迪卡莫奇打過電話了,他聽說你回來了很高興,正在趕回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
伴隨着『砰』的一聲,一個約莫175公分,面色白淨的少年穿着一件見習神父的服裝,闖入老院長的屋內。
「蘇克!」
迪卡莫奇看到蘇克,立馬發出驚喜的叫聲。
「迪卡莫奇!」老院長嚴肅道;「要穩重!」
迪卡莫奇這才深吸口氣,朝着老院長微微鞠躬,旋即朝着蘇克道;「教友,我們不要打擾老院長休息了,我們出去在聊...」
話是這麼說,但這傢伙的高興的眼皮子都快翻得的抽筋了。
蘇克也是樂的不行,扭頭打招呼道:
「老頭子,我們走啦!」
「晚上早點睡覺。」老院長說道。
一旁的迪卡莫奇;「我會給他收拾一個房間出來。」
說完,兩人就迫不及待的走出老院長的房間。
看着兩人的背影,老院長的臉上也是浮現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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