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原本還有些怕,可看着手機屏幕碎裂的一瞬間。
怒火瞬間衝上頭頂,那可是她勤工儉學一個暑假攢錢買的五位數的手機啊!
絕不饒恕!
她一邊扯着嗓子尖叫救命,一邊抓起旁邊的破爛木頭就打起來。
周歲寧雖然喝的暈暈乎乎,但從小學的那三招兩式早就刻在了骨子裏。
她想也不想一腳踹過去,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不遠處有人聽見動靜,沖了過來。
就在這時,一隻溫熱的手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周歲寧幾乎條件反射般的要用手肘去擊打對方。
對方的大掌卻穩穩的托住她的手肘。
周歲寧心裏一沉,對方是練家子?
剛要矮身攻擊對方下盤,那大手忽然掐住她半邊腰肢,溫潤聲音在耳邊響起:「寧寧,是我,別怕。」
其實周歲寧也沒有和周豫之說過幾次話,但他的聲音就是牢牢的印刻在了腦海當中。
認出他的瞬間,周歲寧的身體完全放鬆下來,酒勁兒早就上頭了。
那一絲警惕散了的時候,便不受控制的軟軟靠在了周豫之的懷裏。
「寧寧?」周豫之緊張的低頭看過去,見小姑娘臉頰通紅嚶嚀一聲,應該是醉過去了,他無奈的輕嘆一聲,單手將人攬入懷裏。
另一隻手隨便拿了一根破木板,抱着周歲寧,三兩下就將兩個醉鬼打翻在地。
室友震驚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這個身材清瘦,長相儒雅的小哥哥居然哐哐哐就把兩個人高馬大的醉鬼打翻在地了?
下一秒回過神兒來,一把拽住周歲寧的胳膊,想將人拉回來。
雖然看剛剛周歲寧醉過去之前沒有排斥這個大帥哥。
但誰知道是不是色慾薰心,被美色所迷惑了。
「我不能讓歲寧跟你走!」室友長得很嬌小,但膽子超級大,仰着頭和比她高了一頭的周豫之對峙,半分不讓。
周豫之將軟綿綿的周歲寧扶好,攬在她腰間的手也禮貌的握成了拳頭。
「謝謝你的警惕,但我和寧寧認識,我叫周豫之,你有聽她提過嗎?」
周豫之?
室友露出狐疑的神色,還真沒聽周歲寧提過。
但兩個人都姓周,她嘴比腦子快的問了出來:「你是她哥嗎?」
周豫之微微垂眸看了周歲寧一眼,再抬起頭輕輕的搖了下頭,「不是哥哥,是青梅竹馬。」
室友:哇!Σ(⊙▽⊙"a
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她湊過去推了推周歲寧:「歲寧,你認識這人嗎?」
周歲寧其實意識還是很清醒的,但就是四肢軟綿綿的。
她晃了晃頭,看向室友,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男人明明渾身透着股儒雅氣息,身手卻狠辣果斷,一招一式沒有一點多餘的花架子,絕對是個練家子。
他出手的瞬間,周歲寧看的很清楚。
衝鋒衣捲起的衣袖下,那條勁瘦的手臂繃緊的剎那,肌肉線條結實又流暢,混着淡淡的松香氣息,比剛剛喝的烈酒還醉人。
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的原因,周歲寧感覺周豫之拳頭貼着她腰的地方有些滾燙。
周歲寧不是傻白甜,周豫之能及時出現在這逼仄的巷子裏,肯定不是巧合。
她仰起頭,看向周豫之。
望着那雙純澈卻閃着細碎光芒的鹿眼,她腦子一熱,問了一句:「你一直跟着我?」
周豫之好似沒想到周歲寧會這麼問。
一向給人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眼裏閃過一絲慌亂,轉瞬眉眼彎起,露出平時那般溫柔的笑意,「嗯」
他忽然湊近周歲寧耳邊,壓低聲音,「不放心大小姐。」
明明是在正常不過的聲音了,但伴隨着那溫熱的氣息,鑽進耳朵的瞬間,周歲寧覺得自己更醉了。
可男人只是一副怕被是她室友聽見的樣子,說完就快速直起身體。
室友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單身狗沒人權是不是?!
你倆在這兒裝作不熟卻還明晃晃的秀恩愛,難道我也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
她立馬擺了擺手,「歲寧,既然你認識他,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
「我們送你」
周歲寧和周豫之異口同聲。
周歲寧說完,才反應過來,她不是應該和室友回寢室的嗎?
怎麼不過腦子的就決定要和周豫之離開了!!
她無意識的抿緊唇,心裏想着,現在反悔,會顯得很奇怪,便又閉上了嘴。
兩人將室友送回飯店門口,然後上了周豫之停在不遠處的車子。
坐在副駕駛位置,周歲寧還有些懵。
直到男人傾身壓過來,兩人的臉瞬間近在咫尺。
近到她能清晰的看見他略微白皙皮膚上纖細的絨毛,和那垂下的長長眼睫。
周歲寧惶惶然的僵直了脊背,被酒精侵蝕的腦子混沌一秒,剛想着要推開他,隨着身側「咔噠」一聲,男人又坐回了駕駛位。
「在華國需要系好安全帶。」
系,系安全帶啊!
嘴唇瞬間乾澀起來,她無意識的想要抿唇,故作鎮定的道了一聲謝,心跳卻瞬間如擂鼓般震得她胸腔都跟着抖。
她悄咪咪的瞥了周豫之一眼。
想看看他有沒有捕捉到她的囧態。
哪知道再次撞上他的眼眸。
他正含着寵溺的笑意看着她,那烏黑的眼眸映襯着窗外炫彩燈光,仿佛染上了一片霞光。
周歲寧忍不住在心裏嘀咕:怎麼會有人笑的又溫柔又充滿攻擊性。
那看似溫柔的目光好似要將她完全包裹住,吞吃入腹。
「我們去哪?」周歲寧小聲的問了一句,便閉上眼睛。
看似淡定,但滾燙的臉頰卻出賣了她無論怎麼樣都平復不下來的心。
「要去公寓看看嗎?」
公寓?他給她準備的那間公寓嗎?
她倒是從來都沒有去過。
周歲寧輕點了下頭。
車子開的極其的平穩,等到了目的地停下來的時候,周歲寧幾乎都要睡着了。
車門被打開,男人如春風般的聲音傳過來,周歲寧才猛然睜開眼。
「要我背你嗎?」
男人不知道何時脫下了衝鋒衣的外套,原本看着清瘦的身體仿佛變異了般,充滿了野性的力量感。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而且這肉還是實打實的肌肉。
「嗯?」男人突然弓腰湊過來,高大的身軀遮擋住大片的光。
兩人在光影交替中四目相對。
周歲寧明明覺得酒勁兒已經散了大半,這會兒卻好像更暈了。
居然會覺得那薄薄的嘴唇很好看。
腦子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會不會很軟呢?
她覺得自己只是想了想,可身體好似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紅唇碰上那薄唇的一剎那,周歲寧還呆呆的想着:嗯?居然真的很軟
男人似乎沒想到周歲寧會親他。
身體僵在那,等回過神的剎那,雙手扶着周歲寧的肩膀就拉開兩人的距離。
周歲寧感覺向後傾的瞬間,混沌的腦子立馬清醒過來。
原本紅潤的血色剎那間從臉上褪去。
她這是做了什麼?
居然輕薄了周豫之!!
她急忙慌亂的低下頭,很想裝作仍舊醉着。
身體晃了晃,正想撞暈,可扣着她手臂的大手卻分外有存在感。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男人有些控制不住力度的微微收緊了五指。
不知何時拇指擦過半袖的袖子,貼上了她的皮膚。
周歲寧惶惶然的抬起頭。
就看見那雙原本澄澈的眼眸充斥着讓人臉紅心跳的欲色。
忽然有車子路過,車燈的光掃過來,也讓周歲寧看清了男人原本隱藏在陰影下的臉。
額角青筋繃起,似乎在費力的隱忍什麼。
周歲寧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些。
她緊張的試探的開了口:「你是一直都跟在我身邊保護我嗎?」
男人沒說話,點了下頭。
周歲寧突然想到,以前在南州別墅的時候。
偶爾院子裏的石桌上會意外的多出一兩朵野花。
一個荒謬的想法突然浮上來,借着酒勁兒,周歲寧追問道:「在南州你是不是也在暗處保護過我?」
這回男人猶豫了,最後好像妥協在周歲寧執着的雙眸當中,點了下頭,「但並不是一直在。」
沒有任務的時候,他會守在別墅暗哨處。
明明知道周家銅牆鐵壁,沒有任何安全隱患。
但他還是想守在她身邊。
那種心臟要跳出胸腔的感覺又冒了出來。
周歲寧將年少時所有奇怪的事情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一切都和眼前的男人有關。
因為她剛剛清楚的聽見他說:他們是青梅竹馬。
「花是你放的嗎?」
「嗯。」
「那偶爾出現的音樂?」
「嗯。」
原本只是想要詐一下男人,卻沒想到真的都是他做的!
周歲寧深深吸了口氣,猶疑的問道:「是爸爸吩咐的嗎?」
這回周豫之沉默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好似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可周歲寧卻緊緊的盯着他,仿佛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還是周豫之敗下陣來,輕輕的搖了一下頭。
可能又覺得不夠鄭重,開口說了一句:「是我自己的意願。」
周歲寧震驚的半張開口。
腦子裏拼命搜尋過去那些被她忽略的碎片記憶。
突然出現的花,自己過生日時不知道哪裏飄過來的歡快音樂,電閃雷鳴時從來不會主動搭理她的女傭會敲響她的房門
越來越多的細節浮現,周歲寧越發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之間的交集不就是幼年時,爸爸領着他和她打過招呼,以及偶爾碰到輕點下頭的關係嗎?
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周歲寧輕喃出聲:「為什麼?」
可這次周豫之卻不是有問必答了。
他抬起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這個,需要你自己想了。」
周歲寧眼裏閃過茫然。
下一秒卻被周豫之掐着腰抱下了車。
「好好睡一覺,如果明天你還記得,那再說好不好?」
從來沒有人用這種哄孩子的語氣和她說過話。
周歲寧覺得陌生又新奇。
她以為自己的酒醒了,可雙腳觸碰到地上的剎那,卻軟的要命。
最後她順從的趴在周豫之的後背上,讓他背着她去了公寓。
男人看着身材清瘦,可趴在他身上的時候,才感覺到那寬肩窄腰。
甚是勾人。
?
溫暖的陽光灑在臉上的時候,周歲寧輕輕蹙起眉頭,抓住被子剛要遮住臉,突然意識到不對。
她住在宿舍靠門的位置,陽光是沒有辦法落在臉上的!
她猛地睜開眼睛,看着陌生的臥室,驚得立馬坐起來。
掀開被子的剎那,手都有點抖。
當看見自己還穿着昨天那套衣服的時候,她才鬆了口氣。
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周歲寧頓時覺得頭痛欲裂。
她嚶嚀一聲,靠回床頭。
費力的想了想昨天晚上的事兒。
想着想着,蒼白的臉忽然爆紅。
她親了周豫之?!!
可為什麼親,之後又說了什麼,記憶就有些模糊了。
周歲寧一臉痛苦面具,將腦袋砸在柔軟的被子上,手腳並用的拱了起來。
然後無聲的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臥室里太過於安靜。
門口傳來細微的聲響瞬間被周歲寧注意到了。
她猛地挺直身體。
當看見周豫之含笑站在半開的門口外時,疼到要裂開的腦袋宕機了。
「抱歉,昨晚你喝多了,怕你出什麼事,所以房門就沒有關嚴,我剛剛是想敲門的,但」
周豫之說出的話雖然很客觀冷靜,但明顯是在強忍着笑意。
「早飯已經做好了,浴室有新的洗漱用品,還有換洗衣服,你收拾好出來吃早飯怎麼樣?」周豫之說完正要關門,突然想到什麼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我沒記錯,你十點的時候有一節課,現在應該還來得及。」
課?
啊!對!全系最嚴厲的老教授的課!
如果被他抓到曠課,那肯定要重修了!
什麼窘迫,什麼害羞瞬間煙消雲散。
周歲寧瘋了一般從床上衝到浴室,快速的洗漱。
最後連早飯都顧不得吃就要往外沖。
而周豫之仿佛預判了這一切,在她穿鞋的時候將裝着早餐的袋子遞給了她。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