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祖說笑了,老夫雖然能料到今日會有貴客來臨,但終究不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所以幻祖的來意,老夫自然不知。」天機閣閣主笑道,完全是與幻祖平輩論交的姿態。
幻祖端起茶桌上的茶杯,不慌不忙的抿了一口,正要開口說什麼事,突然她身軀微微一僵,下一刻,就見她身上的氣息如泄了氣的皮球似得,再次一泄千里,一下子從仙尊境跌落至仙帝境。
然後又從仙帝境九重天跌落至八重天,從八重天跌落至七重天才終於穩定下來。
可依舊是氣息起伏,波動不定,似乎隨時都會再次跌落。
「看來你這一次的衰劫還挺嚴重的啊。」天機閣閣主目光深深的看着幻祖。
「這次衰劫來的不是時候,所以比曾經的任何一次都還要猛烈,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這衰劫就會讓我重新體會一下仙君境的世界了。」幻祖露出一抹苦笑,神色間帶着一抹無奈。
「衰劫到來時,你應該以修養為主,不宜過多動手,結果你還偏偏在這個時候去闖慶天城的試煉之路。」天機閣閣主輕輕搖頭,似乎對幻祖的這一做法十分不解。
幻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她忽然目光炯炯的盯着天機閣閣主,道:「閣主,曾經在慶天城鬧得滿城風雨的千仙將長陽,你想必不陌生吧?」
天機閣閣主眉頭一皺,短暫的沉默後,開口道:「有所耳聞,但那只是一位仙帝而已,不知幻祖為何會突然關心起此人來了?」
「聽聞長陽在爭奪千仙將位時,曾數次輪空。那一次的千仙將之爭,所有輪空的名額都落在了他一個人的頭上,以我對慶天城的了解,這可是十分罕見的事,不知慶天城為何會這般照顧他?」幻祖說道。
「幻祖,這個問題你就問錯人了,你因該去詢問慶天城器靈。」天機閣閣主語氣平靜。
幻祖雙目凝視着天機閣閣主那蒼老的面龐,道:「我要知道關於長陽的所有消息,價格隨便你開。」
天機閣閣主一臉驚訝的盯着幻祖,道:「你為何突然對一名仙帝如此感興趣?」
「因為,我要弄明白一件事情,此事若是弄不清楚,我心難安。」幻祖沉聲道。
天機閣閣主微微沉吟,而後對着空無一物的虛空喊道:「了塵!」
副閣主了塵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對着天機閣閣主彎腰行禮。
「去,將關於長陽的所有情報取來!」天機閣閣主吩咐道。
「是!閣主!」了塵對着閣主和幻祖抱拳,然後身影悄無聲息的消失。
了塵離去之後,天機閣閣主又對着幻祖開口:「前些年,我們恭慶天發生了一場大變,巨象仙宗全宗所有弟子幾乎全部被滅,最終只有寥寥數十人倖免於難,盛怒之下的巨象仙宗在恭慶天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導致不少仙尊隕落,甚至就連萬劍仙宗的劍心都因此而受創。」
「最終,這場大變演變成大明天宮的長公主,與聖獸一族四大仙尊境九重天至強者展開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戰。」
「此時,想必幻祖也是一清二楚吧。」
一聽此言,幻祖的神色就是一陣恍惚,但旋即嘴角便出現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自豪的道:「那件事情轟動了整個仙界的頂尖強者,我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時隔萬年,靜兒的實力竟然臻至如此不可思議的境地了,以一人之力與聖獸一族四位手持至尊神器的無上老祖大戰,非但沒有落入下風,反而戰而勝之......」
「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啊......」
幻祖臉上儘是噓唏之色。
「大明天宮長公主,可是在為了紫霄劍宗打抱不平啊,時隔三百多萬年,現如今還敢站出來為紫霄劍宗說話的人,可真的不多了。」天機閣閣主輕嘆道。
幻祖眼中精芒一閃,似笑非笑的盯着天機閣閣主:「你是在擔心我會針對紫霄劍宗?」
「確實有這方面的擔心,畢竟紫霄劍宗當年對仙界的恩情實在是太大了,整個仙界,都欠它們。」天機閣閣主說道。
「既然你們天機閣這麼關心紫霄劍宗,那就直接站出來當紫霄劍宗的靠山。世人不知你們天機閣的底蘊,但我卻知道的一清二楚,只要神機令一出,你們還有什麼好懼的?」幻祖道。
「天機閣的祖訓幻祖又不是不知,除非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否則我天機閣斷不可動用神機令。而且,我們天機閣也從來不參與各方爭鬥。」天機閣閣主說道。
「既然你不參與爭鬥,那你又何必去關心紫霄劍宗的事。既不願出山,那即便再關心又有何用?」幻祖道。
天機閣閣主發出一聲嘆息,陷入了沉默。
望着天機閣閣主這滿是無力的摸樣,幻祖輕輕一笑,道:「不過有一點還請閣主放心,我調查長陽,可不是因為紫霄劍宗的事,應該說,與紫霄劍宗沒有半點關係。」
「閣主,關於長陽的信息已經全部在這裏了。」就在這時,了塵的身影突然出現,親自將一份玉簡遞到天機閣閣主手中。
天機閣閣主揮手讓了塵退下,然後便將手中的玉簡遞給幻祖。
可很快,幻祖便是眉頭大皺,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玉簡,盯着天機閣閣主說道:「關於長陽的信息,你們天機閣就只收集到了這麼點?這裏面的消息,可並不比我在外面打探的那些多多少。」
「莫非,你們天機閣刻意隱瞞了什麼?」
「長陽此人極其特殊,他就仿佛是憑空出現在仙界似得,曾經的一切經歷都無從追尋,並且關於他的一切事跡,也無法推算到。」天機閣閣主抬起頭望着對面的幻祖,繼續道:「你之所以來我們天機閣打探這些消息,想必你曾經也嘗試過推衍關於他的一切事跡,結果如何,你心中有數。」
「你可嘗試過天機之術?」幻祖皺眉道。
「自然嘗試過,依舊毫無所獲。」天機閣閣主無奈的道。
幻祖臉上的神色一陣變幻,旋即手掌猛然用力,將手中的玉簡捏成粉碎,身影一下子消失,已經離開了這裏。
哪怕是修為驟降,可她的一些能力依舊不是仙帝所能比擬的。
天機閣閣主目光凝望着幻祖消失的方向,半響後,才出聲道:「了塵,你說說這幻祖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突然間對劍塵產生了如此濃厚的興趣?」
天機閣副閣主了塵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他微微欠身,神態尊敬的站在閣主的身後:「其實,了塵心中也很不解,幻祖的身份是何等高貴,如她這般高高在上的絕世人物,為何會無端端的去在意一位仙帝?」
「若說她已經發現了劍塵身上的秘密倒還說得過去,可我看也不像啊。」
天機閣閣主緩緩點頭,道:「幻祖必然在某個地方見過了劍塵,如果她發現了紫青雙劍的端倪,哪怕她處於衰劫影響實力銳減,可也有無數種辦法去對付劍塵。」
「退一步說,她如果發現了紫青雙劍,那劍塵的真實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那又何必多此一舉,大費周折的來對劍塵的底細進行刨根究底的追查。」
了塵皺眉苦思,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雖說他們是天機閣,能窺盡天機,洞悉過去與未來,掌握許多隱蔽,但終究不是無所不知。
更何況還是如幻祖這等絕世強者!
與幻祖相關的事與物,同樣牽扯巨大因果,不是那麼好窺視的。
「器靈,你有什麼發現?」天機閣閣主抬頭看向上方虛空。
慶天城器靈的身影悄然出現,緩緩道:「我感覺,她似乎很在意他,是沒有任何惡意的那一種。」
「在意?」閣主和副閣主不禁對視一眼,眼中皆是露出驚愕之色。
......
紫霄劍域,紫霄劍宗的山門外,一名身穿黑衣的女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她站在紫霄劍宗的山門外靜靜的凝望着前方那已經變得一片破敗的山門,眼神中閃爍着莫名的神采。
片刻後,她挪動腳步,就如同凡人一般,一步一步的朝着紫霄劍宗的山門走去。
此人正是幻祖!
不過現在,幻祖受衰劫影響,實力再次倒退,已經銳減至仙帝境三重天。
很快,幻祖便來到了紫霄劍宗的山門前,當她再次踏前一步時,就仿佛是觸碰到什麼禁區似得,一股恐怖的威壓轟然降臨。
「何人膽敢擅入此地!」天空中傳來一聲怒喝,仙尊境威壓鋪天蓋地的瀰漫開來,旋即就見五根巨大的柱子從天而降,分別插在幻祖的四周,就宛如形成了一個囚牢似得,將幻祖牢牢的封困在裏面。
幻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一抹冰寒的殺意自她雙目中釋放。
這是真正的殺意,一股發自內心的殺意,當此殺意出現時,四周天地宛若冰封,肅殺之氣瀰漫間,縱使仙尊境強者都不禁心生寒意。
儘管幻祖的修為是一降再降,但畢竟是一位仙尊境八重天巔峰的絕世強者,境界擺在那裏,那股自然而然瀰漫出的威壓,其恐怖程度就宛如是她巔峰之時。
圍困在幻祖周圍的那五根巨大柱子明顯劇烈的顫了顫,似有些遲疑。
「裂空,你好大的膽子!」幻祖陰沉着臉,聲音冰寒。
悄無聲息,在幻祖的前方出現了一道身影,是巨象仙宗的最強老祖——裂空尊者!
此刻,裂空尊者凌空懸浮在幻祖前方,神色驚疑不定。
但很快,他似乎終於認出了眼前這位小小的「仙帝」究竟是何許人也,臉色瞬間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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