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至呢?有看到他人嗎?」瀧開車來到原本兜風后的終點——一架KTV。林潛靠在門邊看到裏面開瓶的酒以及果盤,推測這裏的人已經來了有一段時間了。
「他呀,說什麼遇到點事情不來了。不管他了,秀人,你好久不來了,怎麼也得喝一杯吧。」
一個眼尖的看到門口的林潛,「呦,帶了新朋友,不介紹一下?」
「下次吧。」瀧說着轉身離開,林潛默默跟在他後面,然後再次上車。
「你好像真的很熟悉這一套,他之前也有過類似的事情?」
「有,但沒這麼嚴重。」
「如果他之前沒有自首,那麼為什麼這次會?」
「...我不確定,但我得試試。」瀧把車鑰匙插了幾次沒插進去,林潛按住他的手,「你有些太急了,深呼吸。」
瀧深呼兩口氣,把車鑰匙插進去。
「你想勸他自首,是出於什麼心態?」
「什麼意思?」
「是你想這麼做,還是因為你想要滿足父親的期望。」
「是我想這麼做。」瀧這次說話有些斬釘截鐵,「或許我與他成為朋友是因為我父親的期望,但既然已經成為了朋友,我希望他能做對的事。」
「做對的事,時常需要付出應有的代價,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這樣,有些人更願意成為鴕鳥。」
「神山先生,你過去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明白這麼多。」瀧問道,但他其實是在逃避林潛的話,不願正面回應林潛的話。林潛也明白這一點,他繫上安全帶,調整了下座位後不再說話。
一至的父親是個商人,而瀧知道一至現在肯定會去找他的父親幫忙擦屁股。去找到受害者,付清醫藥費,然後再付一筆錢作為賠償,這樣雙方和解,對彼此都好。
但林潛知道那個一至開車時是什麼樣子,瀧也明白,這不是一起意外事故。
來到一至住的公寓樓的地下停車場,瀧先找到了一至的那輛黃車,隨後開到自己的停車位。
「你在這還有停車位?」
「是我父親的,有時會來聚會什麼的,於是買了個停車位。」
「哼~有錢人的生活啊。」瀧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忽然想起什麼,「說起來,神山先生住在哪裏?」
「大阪。」
「那不是很遠嗎?」瀧忽然想起之前林潛從自己家裏離開時那個一閃而過的飛行裝置,「有時我時常會想,你究竟是誰?」
「如果你知道了,那回頭就太晚了。偷食伊甸園的禁果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但有時一個人的性格註定了他的行為,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隨着電梯門關閉,瀧也不再繼續胡思亂想,轉而開始思考到時候糾結該怎麼辦。
電梯門打開,站在一至家門前,瀧停住了。
「不進去嗎?」
「你不會揍他吧?」
「我會嗎?」
瀧嘆了口氣,「直到現在,我依舊不了解你。」而林潛只是把手放進口袋裏沒有說話。
敲了敲門,屋內沒有任何回應,瀧又敲了敲門喊道:「一至,是我。」
幾秒後,門打開一條縫,一至先瞥了一眼防盜鏈然後看向瀧,「秀人,你怎麼來了。」
「一至,讓我進去說。」
「那個人是誰?」一至用懷疑的眼神看向林潛,「我之前在電話里提過的朋友。一至,開門,我想幫你。」
一至思索了幾秒,然後關上門,接着拿下防盜鏈打開門。
一至走到客廳拿出兩個杯子,然後往裏面倒了一點清酒。瀧完全沒有喝酒的想法,「一至,你撞了人。」
「你知道了?也不意外,那人怎麼樣?」
「手臂骨折,沒有生命危險。」
林潛注意到一至似乎鬆了口氣,他喝了一口酒後看到兩人沒有坐,指了下沙發,「坐吧。」
瀧心有不滿,坐下後立刻說道:「你要怎麼做?」
對於瀧這種明知故問的行為,一至笑了一下,「秀人,你都找到這了還不明白,我爸馬上回來,到時候最多去警視廳待一兩天。不會有人起訴,不會有案底,只是最近幾天只能呆在家裏了。」
說這話的時候,一至表露出些許不滿,「誒,等過幾天咱們在我家聚一下吧,一起玩玩。」
「一至,」瀧打斷一至的話,「我是來勸你自首的。」
一至表情一愣,然後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很好的笑話。」
「我沒在開玩笑!」
一至砸碎了手中的玻璃杯,「秀人,秀人,我的確覺得你是個好人,一個典型的,對任何人都非常友善的老好人,但我沒想到你會蠢成這樣。」
瀧看着砸碎的玻璃杯,嘆了口氣,他心中有什麼也碎掉了。「你知道那不是意外,你開車的方式...」
「我怎麼開車不用你來教!那個傢伙自己運氣不好,我又不是不會賠錢。」深呼一口氣,一至指着門說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不用你們管。」
門口傳來開門,林潛瞥見一個拿着包的中年男人臉上帶着怒氣,看到瀧後收斂了一些,「秀人,你怎麼在這。」
「爸,他想勸我自首!」
一至的父親臉色變動了一下,然後重新變為笑容,「秀人,我知道你是想一至好,但有時候並不一定需要以這種方式。」
「爸!你多說什麼,他想要我坐牢!」
「你閉嘴吧。」一至父親厲聲喊了一句,然後對着瀧和顏悅色的說道:「我相信其中有誤會,秀人本心肯定是想讓你好,你也一天天盡會給我惹事。」
「秀人,這些事交給我吧,至於你們之間的問題...等過段時間,你父親和我都有空的時候,咱們一起去燈塔國那邊玩玩,一起好好談談,我相信一切都能解決。」
林潛和瀧離開的一至的家,而從走廊到電梯,瀧一直沉默不語,直到坐上車,瀧才深深嘆一口氣。
「行了,別擺着那張臉,你早就預料到這種可能了。」
「對啊,我早就想到這種可能了。」瀧說道,「但真的發生還是會感覺失落。」
「朋友應該是互幫互助的,但從你這些朋友上,我只看到枷鎖。他們真的是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