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呆在掌柜前面,都是有點意外。
掌柜的忍不住的揉了揉眼睛,看看風向東。這種一到結賬時候就找不到錢包的人,他還真見過不少。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樣風流瀟灑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大少爺的風向東,居然也能辦出來這種事。
這實在是有點超出掌柜的認知了。
「嗨瞧你那嘴臉!」
東雲玉不負眾望的抓住機會出來了:「不想請客就不想請唄,畢竟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你不捨得花錢大家都懂,但是不要表現的這麼明顯嘛。大家都是兄弟,這都無所謂這頓算我的!」
東雲玉大聲說着,很是豪爽的拍着胸膛,用一副特別大氣的口氣:「我的我的!這頓算我的。」
他說的格外大聲!
一臉的視錢財如糞土!
說完還朝着風向東:「呸,沒錢別請客,窮鬼!以後別裝大瓣兒蒜。」
風向東堂堂風家大公子,活生生被氣炸了肺,手指頭都顫抖了:「東雲玉,你你你這個賤逼」
賤逼不賤逼的,東雲玉毫不在乎。
類似的大罵,東爺聽過不知道幾萬次了,這才哪到哪?完全不往心裏去。
大咧咧的付了錢:「不用找了!」
將錢包啪的一聲拍在自己胸口:「爺有錢!」
風向東口吐白沫:「我特麼不行了本公子平生就沒受過這等氣!」
「算了算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俗話說得好,狗咬你一口」
秋雲上不斷勸說:「咱們先找錢包要緊。」
方徹忍住笑,問風向東:「裏面除了錢,還有別的嗎?」
「還有三把我們風家的風神刃。那可不能丟」
風向東臉色都變了。
一來是身份標識,二來也是殺手鐧,三來還是保命底牌。
那要是丟了,風向東感覺自己回去不是被扒一層皮那麼簡單的。
因為風神刃之所以是風神刃,便是因為,上面雕刻着風家特有的暗器修煉線路和方法。
「什麼時候被偷的?」
風向東緊緊皺着眉頭,腦海中,從巡查廳出來一直到這邊,甚至所走過的每一步,都在腦海中清晰回溯。
但是思來想去,根本想不起來什麼時候有人接近過自己。
更不要說將手伸入自己懷裏,拿走自己視若性命的錢包。
而且錢包上還連着不可查的一條天蠶絲。
如果說這是被人偷走的。
風向東自己都不相信:那我得遲鈍到什麼地步?
「我甚至連點惡意都沒感覺到!」
想了許久,連點線索都想不到,風向東有點慌了。
方徹同樣在想。
因為大家都是一路出來的,所過之處,同樣如同涓涓細流,從他腦海中過了一圈。
驀然一個全是眼白的眼神,從腦海中滑過。
方徹頓時眉頭一皺。
道:「你跟我來。」
隨即帶着眾人出了酒樓,吩咐夜夢:「伱帶孩子們在路這邊等着。」
然後四個人再次進入了書店。
門口那瘦如猴的老頭低着頭,眼白再次翻了起來看着這四人走進來,然後眼皮啪嘰一聲落回去。
方徹沒往裏走,而是就在門口老頭面前停下來,和顏悅色道:「前輩,我有個同伴,剛才在你店裏錢包掉了,辛苦您給問問,若是有見到的,我們有重謝!」
老頭再次翻起來白眼球,道:「錢包掉了?你們怎麼就能肯定在我這裏掉的?你說錢包在我店裏掉了就在我這掉了?你要是說在我這丟了個媳婦,我還要給你找個老婆不成?莫名其妙!」
東雲玉等人也都有點不解。
這老頭看這個樣子,東雲玉感覺自己有把握一個屁就把他崩出去好幾丈。
老的都快糟了,渾身看不出半點修煉過的氣息,還能偷風向東的東西?
方徹微笑着看着老頭。
老頭毫不示弱,倚老賣老的翻着白眼看着方徹。
「前輩,只要錢包拿出來,就沒事。」
方徹道。
「老夫不知道什麼錢包!」
老頭怒道:「老夫打開門開店,若是隨便來個人都找老夫要錢包,老夫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方徹點點頭:「看來你是不交?」
「我不知道怎麼交?」
老頭梗着脖子。
「好!」
方徹翻手亮出來巡查證件:「鎮守者東南總部巡查辦案,我懷疑你與唯我正教有關,乃是唯我正教安插在東湖洲的臥底奸細,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着,一把就抓住了老頭肩膀。
老頭直接就愣了:「你們還講不講理?我拿不出錢包你就來人啊,來人啊,都來看鎮守者以權謀私欺壓良善啊」
方徹另一隻手再次一翻,一面金光閃閃的生殺令就在手心亮了出來。
「我們是生殺組,我們不負責任何講理的事情,我們只負責殺人。」
他微笑道:「老丈,你再嚷嚷幾句,我便認為你是真的奸細,在利用民憤來逼迫我們鎮守者,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到時候我就會採取生殺行動!」
鏘的一聲!
方徹的劍就拔了出來,明晃晃的橫在了老頭瘦的只剩兩根筋的脖子上。
老頭頓時渾身就僵硬了,眼珠亂轉,一動也不敢動了。
方徹森然道:「老丈,你現在,那錢包,你想起來了嗎?」
老頭渾身一抖,突然間驚奇的道:「這桌子下面有一個錢包,不知道是不是你們的?剛才太忙,我竟然沒看見。」
風向東急忙彎腰低頭一看,只見桌子下面一個錢包。金絲纏繞很是精緻大氣,正是自己的錢包。
趕緊拿起來,打開一看,裏面銀票金票金葉子還有風神刃半點不缺。
驚喜道:「找到了,是我的,裏面啥也沒少。」
老頭一臉哀求,滄桑的臉透着討好:「長官現在找到錢包了」
方徹的劍壓在老頭脖子上,淡淡道:「老闆,我知道找到錢包了。我有眼睛可以看得到。但是我要告訴您一句話。」
「您說,您說。」
「我們可不希望身上再少什麼東西,若是我從你這店裏出去,或者最近一段時間,發現身上丟了東西的話。」
方徹將生殺令在老頭眼前亮了亮,道:「你認得這是啥東西不?」
「認得,認得,您放心,小老兒我我我,我真不是小偷啊。」
老頭快哭了的樣子。
方徹笑了,閃亮的劍身緩緩收回。
鏘!
長劍入鞘!
微笑道:「你不是小偷,就太好了。抱歉,只是我朋友在這裏,不小心,將錢包掉了,你說是嘛?」
老頭點頭如啄米:「對,對。」
一屁股坐下去,似乎是嚇壞了。
臉色都有些蒼白。
方徹笑了笑,拿出來一百兩銀票放桌上:「老丈,剛才得罪了,這個,算是給老丈的找到錢包的謝意。還請收下。」
老頭連連推辭:「不用不用應該的」
「收下吧。」
在方徹推讓之下,老頭才終於千恩萬謝:「大人們都是好人啊」
拉開抽屜,將銀票放入抽屜。
便在這時。
方徹卻突然間猛地皺起了眉頭。
在老頭還沒推進去抽屜的時候,方徹一隻手,一下子伸進了抽屜裏面。
老頭人都麻了,驚叫一聲:「搶錢啊!」
一邊的風向東等人也麻了。
咋回事兒老大的手伸到人家收錢的抽屜里幹啥子?
卻見方徹從裏面緩緩取出來一塊碎銀子。
用兩根手指,仔細的捏住。
風向東和東雲玉三人同時愣了一下,因為,這一刻,方徹的手指頭,是被靈氣包裹的。
雖然是用手指頭捏着碎銀子,但是皮肉卻沒有半點接觸到。
這是為何?
仔細看這一塊碎銀子,除了髒兮兮一點,跟其他的也沒什麼兩樣。
「老丈,這一塊銀子,為何單獨放起來?」
方徹舉着這塊碎銀子問道。
老頭明顯有點慌了,道:「我感覺太髒了,就單獨放着,一會兒這樣的碎銀子我都要刷刷洗洗的。」
方徹哈哈一笑,道:「原來老丈還有這個喜好,那這塊碎銀子,我用十兩銀子和你換如何?」
老頭沉默了一下,道:「老夫不能占你這個便宜吧。」
這一次,他沒有自稱『小老兒』,而是恢復了剛進店的時候自稱『老夫』。
但這一聲自稱,口氣卻又隱隱的有些不一樣了。
方徹點點頭,將銀子放下,道:「既然老丈不願意,那就算了吧。」
微笑看着老頭道:「那,我們就告辭了?」
「不送不送,諸位有空常來」
「老丈敢問貴姓?」
臨出門的時候,方徹才問了一句。
「好說,免貴,姓司。」
方徹等人出了文心墨香書店,一路走在路上。
秋雲上就在埋怨風向東:「你怎麼不把錢包放在空間戒指里?」
風向東咳嗽一聲,道:「自有原因。」
「什麼原因?」
眾人都轉頭看着風向東。
風向東無奈。
只好拿出來錢包,手指頭輕輕一挑,錢包打開,頓時,七彩光芒閃爍,如同有幾隻蝴蝶,驟然翩翩起舞。
這一刻真是美輪美奐。
然後風向東手指頭再一挑,啪一聲,錢包合上。
美景就突然消失。
這一開一合,動作無比熟練。
顯示出來千錘百鍊的技巧。
想想吧,翩翩公子,英俊瀟灑,打開錢包,隨手一挑,五光十色,彩蝶飛去,隨手一合,光怪陸離全部消失這范兒,這派兒,這
「明白了吧?」風向東訕訕道。
「哦」
眾人意味深長的一起出聲:「原來是為了能夠隨時隨地的裝逼!」
風向東嘆口氣:「裝逼的毛病,得改啊。」
拿着錢包,想要直接收進戒指,但想了想,還是放在了懷裏,咳嗽兩聲,道:「我萬一遇到美女呢再保留保留。」
眾人大笑,夜夢都笑眯了眼。
一直回到巡查廳,然後趕着小傢伙們去練功休息。
五個人才坐在一起,夜夢坐在隊長位子上開始整理內勤檔案,拿着筆在記錄。
一行行娟秀的小字,在飛快的出現在潔白的紙張上。
一邊計算。
「這幾天裏,匯總,小隊合計收入,七千五百兩銀子,下品靈晶兩千,中品一百零四,上品,五塊,極品,無。」
「收入刀劍等各種兵器,合計一把。」
「」
四人面如黑炭在旁邊坐着。
「有好幾次又忘了扣留」
「殺上頭了,沒注意這些。」
「其他兵器都不成器,乾脆沒拿。」
「是啊,黃金啥的我記得有好幾個大櫥子來着,怎麼一塊也沒拿回來?」
「這些靈晶居然這麼多,哪來的?下品的也拿回來了?誰那麼low?」
「」
四人七嘴八舌,都感覺有點吃虧。
尤其最後一次行動,秋雲上一受傷,大家根本顧不上別的,直接就回來了,但是那時候正是清繳收穫的時候,可以說是放棄了九成以上的大頭收入。
夜夢一臉黑線:「我說諸位大佬,你們眼光高,是你們的事情,但是這些積少成多,就可以跟上面換成功績獎勵,變成你們的修煉資源,以及各種丹藥你們以後能不能上點心?」
「這內勤倉庫,你們是放棄了?」
「天天空手回來?不空手就撿垃圾來應付差事?」
四人眼觀鼻鼻觀心。
被訓斥一頓。
終於夜夢說累了,不說了。
四人才終於同時出了一口氣。剛才被訓得完全沒喘氣。
包括方徹在內。
夜夢沒好氣的翻個白眼:「好了,說完了,以後注意。」
四人頓時同時伸了個懶腰。
「老大,那開書店的老頭是不是有古怪?」
秋雲上問道。
方徹嘿嘿一笑,道:「風向東,你說呢?」
「高手!」
風向東道:「我的錢包,一來不是隨便什麼偷兒都能偷的,二來,我胸前連着錢包的天蠶絲,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無聲無息弄斷的。」
「先斷了天蠶絲,偷了錢包,還要留下一團類似於錢包的靈氣在原地,緩緩消散而這股氣,還不能被我發現。」
風向東道:「說實話,老大在和那個老頭對峙的時候,我是真捏了一把冷汗,我拿到錢包之後就想要走了,這樣的人,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的確。」
方徹也是吸了口氣,道:「這個老頭實力,恐怕不在雲端兵器譜前五十之下。」
「這麼厲害!」
四人都大吃一驚。
「的確厲害,而且,若不是生殺令的話,還真唬不住他。」
方徹嘆口氣:「但這樣的一個人,在這裏開書店,而且裏面那麼多的君臨天下,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東雲玉低着頭看腳丫子,對於這種動腦子的事情,他向來不喜歡。
聽着就行。
風向東道:「可能有守護者的關係?」
方徹翻個白眼,道:「他就算是有九爺的關係,也拿不到這麼多書!」
眾人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看那些書的時候,你們有沒有發現,有些書甚至不是新的?」方徹道。
「啊??」三人都是愣了一下。
「仔細看就能看出來,有些在其中,有輕微折頁。」
方徹道:「而且,有一些看書的側面,已經不白了。你要知道人的手指,其實挺髒的。哪怕洗得再乾淨,一本新書,你翻着看一遍之後,也會沾染一些東西上去。」
「單獨這麼一本書,你未必看的出來,但是與真正嶄新的沒人看過的書放在一起看的話,很容易就能觀察出來。」
「尤其是我們這種」
方徹看了看三人,淡淡的咳嗽了一聲道:「尤其是我這種,六感特別敏銳的人呢,一來,能觀察到,看到,二來呢書上的氣味也不一樣,三來呢,感覺上也不一樣。」
「當然這些你們都沒看出來。」
方徹暗戳戳的給三人每人扎了一刀。
三人頓時都感覺差距這麼明顯,一時間有點自閉。
「難怪你當初在拿着幾本書都翻了一下。」
秋雲上恍然大悟,隨即道:「但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你四不四撒!」方徹道:「你再想想風向東神鬼不覺就被偷的錢包!」
「偷回來的!?」
秋雲上倒抽一口氣,只感覺無法理解:「你的意思是說,他在這裏賣書,賣出去之後,估摸着人家看完了,再去偷回來?嘶」
瞬間,大家都在風中凌亂了。
「這麼牛逼的神偷,這麼高超的戰力,這麼深厚的功底,這麼幹這事?」
真心的無法理解。
「他一開始的書從哪裏來的,我們不得而知。但是曾經聽說過,君臨天下剛出來的時候,曾經遭遇過搶劫和盜竊的。」
方徹道。
眾人一頭黑線。
「換句話說,這人應該是一開始偷了一大批,放在了書店。然後就一直循環」
方徹說着說着,也感覺無法理解了:「應該是賣出去,偷回來,再賣出去再偷他媽的,這個世界上真有這麼賤的人嗎?」
連同夜夢在內。
都是一頭黑線的在思索。
都是感覺方徹的這種推測,實在是太不靠譜了!
但是,卻沒有別的可以解釋那些書的痕跡,你總不能一模一樣的書,你一套套都看一遍再賣吧?
「所以我當時推測,這個老頭,應該還和守護者有點關係。因為不可能就這麼放任。」
方徹道:「所以我在猜出來這老頭的手段後,風向東丟了錢包,我都沒怎麼想就帶着你們去那邊了,除了這種奇葩,沒人幹得出這種事。」
「畢竟風向東得罪他了。」
方徹道。
風向東一臉懵逼:「我怎麼得罪他了?」
「你拿了他的書去結賬,結果沒買,又放回去了。」秋雲上幸災樂禍的說道。
「這這特麼就算得罪他了?」
風向東徹底凌亂了:「沒買,但我也沒搶啊。」
「但是在他來說,你就得罪他了。」
方徹很肯定的道:「結果你也看到了,咱們找過去,就拿回來了。」
「他不是給我們面子,他是給鎮守者和生殺令面子。」
方徹道:「否則咱們四個人,估計都不夠他一隻手打的。」
「所以後來,老頭看上去有點煩了,老大你就立即撤了?」
秋雲上問道。
「不撤留着挨打嗎?」
方徹翻個白眼道:「畢竟連你都看出來老頭煩了。那就是真的煩了。」
「但老大你到後來拿人家碎銀子,是什麼意思?」
「這個嘛不能和你們說。」
方徹目光閃了閃。
說着話,夜夢也將工作做完了。
於是收工,三人在這裏宿舍睡覺,方徹兩口子夫妻雙雙把家還去客棧了。
一路展開身法,兩人回到客棧之後。
方徹就立即進入房間,同時吩咐夜夢關上窗子。
保持絕對靜止。
夜夢不明所以,紅着臉照做。還以為方徹要
結果看到方徹伸出手指。
一直鎖定在指尖,從靈氣包裹的氣息,終於釋放出來。
這是他在書店的時候,從那塊碎銀上察覺到的味道,被他一直鎖到了現在。
頓時一股淡淡的味道發散出來。
夜夢頓時皺起了鼻子,嫌棄到了極點道:「你上廁所是不是把紙摳破了?」
方徹嘆口氣:「你是真有生活。」
「那你這」
「我是在比對!」
方徹沒好氣的道:「安靜!」
隨即從懷中取出來一個玉瓶,裏面是黑的東西。
「這是啥?」
夜夢問。
「秋雲上的肉。」方徹道。
「嘔」
夜夢差點吐出來:「你留着這個幹嘛?你要吃啊?」
「你怎麼說話呢?」方徹怒了:「你聞聞這味兒,這能吃嗎?」
說着就打開了瓶蓋。
頓時一股難以形容的臭味,陡然間噴薄而出。
「嘔嘔嘔嘔」
湊在瓶前的夜夢猝不及防的當場被噴了一臉,精緻的俏臉幾乎被臭味完全籠罩,當場慘叫一聲,隨後就狂奔廁所。
隨即就聽見裏面:「嘔嘔嘔嘔嘔嘔方徹!我恨死你了嘔嘔」
只聽這聲音就知道,今晚上夜夢吃的一肚子美食,算是完全浪費了。
良久,夜夢用一塊泡滿了花露水的手絹捂着鼻子出來,看到方徹還在觀察。
忍不住又是嘔了一聲。
「還看?很重要?」
夜夢捂着鼻子:「秋雲上他的肉竟然這麼臭?平常沒聞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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