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顯然很清楚這黑市水道的情況,也知道暗中埋伏那群人的手段。
但凡出手,絕對不可能給目標生還的機會。
所以他給季尋說的「三十秒」可不是故意恐嚇。
而是過了這片水域,他們就進入敵人的伏擊圈了。
到時候即便是想走,都來不及了。
季尋聽着依舊思考着沒有表態。
那張【灰霧遺相】到了自己手裏,他是不可能就這樣給一個來路不明的傢伙。
而且這船夫動機很謎,說的不儘是事實。
季尋可沒那麼容易相信人。
聽到船夫說的交易,季尋表面依舊不動聲色,語氣也聽不出情緒波動:「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輕易相信你?又或者說,在說這些話之前,閣下是否應該先自報家門?」
從進入黑市之前,季尋就想過會被黑吃黑。
所以無論遇到什麼來路的強盜,都不會讓他意外。
相反,遇到這麼一個能完美操控人傀的傢伙,才是意外呢。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船夫也聽出了對方的不信任,語氣變得更為急切,心中還有微微腦怒:這傢伙這麼愚鈍,怎麼敢孤身來極盜城黑市的?
但這是他盯了這麼久,唯一有機會安全接觸照片的機會。
絕對不能放棄。
船夫沒有想自爆身份的說法,又道:「現在還有五秒。你想好了,一旦船過這河道拐角,我也救不了你!」
季尋心中全然沒當回事兒,還在繼續試探:「所以,你到底是誰?」
他也看出來了,那照片似乎對這傢伙真的很重要。
人性在這種時候也很難隱藏。
所以季尋也戲謔地想着,對方是否有了為了照片,有賭上性命的覺悟呢?
船夫被問得難掩惱怒:「你」
若非在這裏動手會腹背受敵,他還真想動手直接搶了。
但這念頭一閃,就被壓制了下來。
直覺告訴他,哪裏不對經兒。
其實倒不是季尋故意磨磨唧唧。
而是從這船夫說出他的目的,是為了相片來的第一時間,季尋心中就推演到了另外一種可能:這傢伙被釣魚了。
剛才那黑牙老太婆把這照片賣給自己,確實是把自己當肥羊宰的打算;
但.未必沒有想把這船夫背後的傀儡師引出來的計劃。
事實很快證明,他猜對了。
船夫終究沒能說服季尋。
舢板很快就轉過那個幽暗的河道拐角,來到了一片空曠的溶洞空間。
「船夫」知道自己機會已失,沉悶着再沒開口,怒罵了一句:「愚蠢!」
季尋也沒打算和一具傀儡較真,悠然自得地坐在船上。
就這時,毫無預兆地,一股殺機讓他眉頭一凜:「毒素?」
季尋沒看到敵人,也沒察覺任何異常,卻感知到了致命危機。
想想常規卡師手段里,大概率就是毒素攻擊了。
自己臉上還戴着防毒面具,所以很可能是能讓皮膚毛孔能吸收特殊毒物。
「有點門道.」
季尋看了一會都沒認出這是哪一種毒素,想來是某些秘傳配方。
他並沒用罡氣隔絕四周的空間,那樣會讓敵人一眼就知道他們被發現了。
只是操控斥力微微將皮膚表層的一切都隔絕開來。
舢板還在繼續往前劃,水聲嘩嘩入耳。
季尋現在凝聚的「意」在五階中已經算非常拔尖的了,特別是惡意感知已然非常敏銳。
仔細感知了一下,他就發現水裏潛伏着的敵人,漆黑的岩壁上的氣息也有古怪,還有一個藏在黑暗中的刺客.
幾人的氣息都隱藏的非常好,如果不是距離已經很近,還真難發現。
這種感覺就對了!
就是當初無罪城裏來襲殺自己那個四人小隊的感覺。
這是精銳殺手組織特有的窒息感。
專業,訓練有素,一擊斃命。
季尋感知到了那漸漸如刀鋒一般貼近脖頸的冰涼惡意,防毒面具下的神情已經掛上了戲謔。
就是因為敵人強,才勾起了他戰鬥的欲望。
突然!
敵人動了!
沒有任何預兆,空氣中悄然盪起一抹波瀾。
那節奏剛好被船夫划船盪起的水波掩蓋,微弱的像是一縷清風襲上脖頸。
季尋察覺了,但沒覺得這攻擊對自己真致命,也就沒着急動。
而此時此刻,另一人卻更快!
看着他被偷襲,「船夫」終於還是出手了。
一旦眼前這「外來人」被殺,想再有這麼好的機會接觸到那照片,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即便是冒險,都要試試!
船夫單手一抓,虛空中猛然出現了幾根晶瑩的絲線。
指間絲線一拉扯,「嘎吱」像是勒入了金屬刺耳聲響起,一個穿着黑色緊身皮衣兜帽殺手就憑空從潛行狀態中被拉了出來。
季尋看着船夫「救了」自己,也這才最終確認這傢伙和殺手不是一夥的。
但同樣的,看着船夫出手,黑暗中響起了驚喜交加的怪笑:「蜘蛛切?嘿嘿,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呢雷尼,你終於還是露面了!」
季尋聽到這個名字,搜索了一下腦子的記憶,也沒和什麼東荒的高手對上號。
不過本來就沒什麼威脅,他也表現得十分淡然。
身軀微微一震,也算是表現出了一點對刺殺後知後覺的條件反射。
另一邊的「船夫」就顯得有些慌亂了。
黑暗中的冷笑讓他瞬間意識到,這可能是針對他的殺局!
一想到這裏,船夫手中突然出現一張早就準備多時的卡牌激活。
卡牌潰散一瞬間,一個六芒星陣法憑空出現。
小船上團就出現了一個碩大的木頭箱子,看着是想將兩人連船一起罩進去。
季尋看着手段,眼前一亮:「戲法奧義.特拉斯的魔術箱?」
他在某本典籍上看到過這【戲法師】序列的奧義咒術。
據說這是一門能空間挪移的神奇戲法。
季尋現在已經觸碰到了空間法則的門檻,隱約看懂了這咒術門道。
有點像是傳送陣,如果被魔術箱罩進去,可能還真能挪移到另外一個設定好的坐標點。
看上去,「船夫」之前就是打的這主意。
然而可惜了。
第一次接觸,季尋也不知道船夫背後的操控者是誰,有什麼手段。
可作為奧蘭王庭特勤組的黑刀殺手,對追蹤目標的手段可再清楚不過。
看着魔術箱出現的瞬間,黑暗中的人早有準備,冷笑道:「呵呵,想走?沒那麼容易!」
沒等那魔術箱完全罩住小船,「唰」的一聲,一股綠色的鬼火就將箱子瞬間焚燒一空。
同時,有人厲喝一聲:「封死這片水域!那傢伙的本體就在這附近!」
就是這話音剛落,也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手段,暗河裏的水元素就詭異地凝聚成了一個結界。
只一瞬間,河道里流淌的水當即就變成了一潭死水。
季尋只瞥了一眼,呢喃道:「水牢結界?」
果然是同一個組織里培訓出來的殺手。
戰術手段都是環環相扣的。
雖然不是【莫奈的日出】那種空間法則的災變物,但季尋目測也是一個稀有的高階遺物了。
「至少是三個殺手.一個四階的【刺客】?用毒素的應該是【紅桃3-魔藥學徒】,還有一個操控水元素的五階,大概率是【元素操控師】.咦,黑市里那黑牙老太婆沒來嗎?明明很強的。」
僅僅是這交手的一剎那,季尋就已經看穿了殺手的手段。
不過從目前看來,這些傢伙用的都是奧蘭王室的秘傳,實力挺強。
這個小組的實力正常要殺一個五階,完全足夠了。
黑暗中設伏的三人大概是覺得這肥羊已經被困住了,等會再收拾也不遲。
而意外發現了那個叫「雷尼」的大魚,他們立刻就調轉了火力。
除了越來越濃郁的毒素,季尋倒是沒感受到任何鎖定自己的殺機。
反而另一邊,水下突然「咚」就炸裂起了一團水霧。
季尋看着一個披着鯊魚皮斗篷的傢伙被逼出了水面。
同時,那片河水都燃燒了起來,變成了一片火海。
「這傢伙有很高明的元素法則理解啊」
季尋看着這一手讓水燃燒起來的咒術,立刻就認出這又是一門只在典籍中看到失傳秘術【反轉咒術·水燃奧義】。
有點像是水解氫氧,達到了元素轉變的效果,才讓水也燃燒了起來。
雷尼剛一被逼出來,那刀刃舞者的毒匕就刺了上去。
一把暗紅色的短劍在空中揮舞得都出現了幻影,成百上千的影子劍刃密不透風,將那雷尼逼得無處可躲。
短劍玩的那麼溜,可不是一般刺客。
季尋也終於確認了那人的職業序列,心道:「原來不是【刺客】,而是【方塊A-武士】序列的刃舞者.」
武器專精序列,能讓兵器的威能發揮到極致。
然而詭異的是,明明看着都刺中了,卻沒見到血光。
反而火花四濺,只聽着「鏗、鏗、鏗」的金屬觸碰聲。
季尋一看,這才發現那雷尼竟然有一部分軀體是金屬製造的,眼前一亮:「咦,機械義肢?」
不是在外界看到的外附式的機械臂,
而是機械義肢!
沒等他看清發生了什麼,那雷尼另一隻手拿出兩張卡牌嘭嘭炸開,身邊赫然出現了十具詭笑着的傀儡。
看到這手段,季尋瞳孔微微一凜,終於確定了什麼:「果然是【戲法師】序列,這傢伙和多明戈到底什麼關係?」
東荒的傀儡師確實還有一些。
可眼前這雷尼,操控傀儡的手法和「戲神者」多明戈如出一轍。
兩人絕對有什麼關係!
原本雷尼一人還有人數劣勢。
可這傀儡一出,又是噴水,又是噴火,還有毒氣,機關.
瞬間就扭轉了劣勢。
再一看,那雷尼本體也不止一隻機械義肢。
這傢伙不時從斗篷下伸出一些機械手臂,或是手持盾牌,或是刀劍,又或是變出一些微型導彈嗖嗖亂放。
這不是一個傳統戲法師,而是精通機械技術的戲法師!
還真別說,季尋看着都覺得耳目一新,心中嘖嘖稱奇:「有點意思.這傢伙把自己的身體改造成了機械傀儡?」
可惜,黑刀刺客們顯然了解目標的一切手段。
就這時,盯上的岩壁下突然就丟下來了一片「酸液瓶」。
噼里啪啦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黃褐色的腐蝕性酸液當即覆蓋了雷尼所在的大片區域。
傀儡操控室一旦召喚傀儡,位移就是一個致命短板。
藏在暗處的【魔藥師】顯然是早就料到了這點。
這一通酸液瓶亂無差別覆蓋,只聽着「嘶嘶嘶」一通腐蝕的聲音響起。
黃色霧氣中,那原本威風凜凜的傀儡一個個被頃刻腐蝕得看看滿是坑洞,當場報廢,雷尼一聲暗罵:「該死!」
他借着轟出了幾枚炮彈掩護,朝着頭頂岩壁猛衝而去,看着是想先解決掉那偷襲的魔藥師。
可惜,黑刀組織小隊人配合無比默契,那刃舞者如影隨形地黏了上去。
只轉眼間,戰鬥就進入了白熱化狀態。
原本這段地下河就被結界限制了起來,雙方這哐哐對轟,立刻就波濤洶湧了起來。
季尋在小船上搖搖欲翻。
看着對方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他也饒有興致地看看。
原本是想看看熱鬧,順便評估一下雙方的實力。
可很顯然,那戰鬥雙方都是老鳥,怎麼會忽略他?
雷尼心中此刻已經難掩怒意,餘光撇着船上坐着的看戲的某個傢伙,心中咆哮道:「那傢伙怎麼還不動手?他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不是自己有幾分手段,剛才就已經死了好幾次。
該死的!
怎麼會碰到這樣愚蠢的隊友!
在雷尼想來,敢孤身來黑市買東西的人,怎麼也有幾分本事的。
心機也絕對不差。
他原本冒險出手救人,就是想着這個「外來人」至少能拖住一個殺手,這樣自己的處境都會好很多。
沒想到這都打了這麼久了,那傢伙竟然一點插手的意思都沒有。
他甚至懷疑,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是什麼來黑市淘貨的外來人,而是引誘自己現身的誘餌。
可是不對啊!
剛才自己就是確定了黑刀的人要殺他,才出手的。
那個「外來人」絕對不是黑刀組織的。
可為什麼.
雷尼腦子裏一萬個想不明白,到底哪個環節出錯了。
而另一邊,黑刀組織的幾人也同樣疑惑。
他們看着雷尼救下這人,還以為是兩人是同夥。
可沒想到,這打了半天,那傢伙竟然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嚇傻了?
絕對不可能!
怎麼看怎麼詭異。
對於那些不確定的因素,他們選擇主動排除。
很快酸液就從河面上蔓延了過來。
季尋乘坐小船也頃刻像是巧克力一樣被熔化掉了。
船是坐不成了,他就御氣站在了水面上。
但幾乎雙腳觸碰水面的第一時間,像是發現了什麼,他咂了咂嘴,自語了一句:「好好打伱們的架不好,幹嘛着急找我麻煩.」
那個五階元素操控師的能力很強,不僅一手精妙的元素咒術逼得雷尼節節敗退。
他自身還能化作元素狀態,規避傷害。
從剛才一開始,他就一直融化成水元素藏在水裏,這也規避了雷尼傀儡的絕大部分攻擊。
正常來說,同階卡師遇到這種能幾乎完全物理免疫的元素狀態,會很頭疼。
不僅打不到,甚至都看不到人在那裏。
不過季尋看着腳下的河水,卻很清楚地感知到了「氣」。
雖然元素化了,可畢竟需要咒力維持。
在季尋這個高階氣功師眼裏,這和其他地方的河水,區別很大。
他很清楚地感知到腳下方圓幾十平米的水,都有流動的氣。
這就是那個元素化藏在水裏的傢伙。
原本即便是發現了,這幾十平米的身體也很難被人傷及要害。
可季尋看到這裏,卻癟了癟嘴。
他眉眼低垂,看着腳下的水面冒出兩隻手臂想拉自己下水的瞬間,眼裏驀然迸射出一股凜冽。
「霸拳·地鳴!」
閃電般,拳頭上凝聚出一團詭異的漣漪,朝着水下一拳轟出。
季尋一拳轟在了水面上。
拳頭並沒有穿透水面,而像是將整個附近一大片水面當成了鏡子,一拳轟在了平面上。
這一剎那,時間仿佛暫停了一秒。
遠處戰鬥中的雙方都感知到了那突如其來爆發出的恐怖氣息。
沒等他們明白髮生了什麼。
只聽着「咔嚓」像是鏡面碎裂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幾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季尋的拳頭上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縫。
裂縫以拳頭為中心,猛然炸裂開來。
下一瞬,「嘭」一聲水球炸裂的聲響,方圓數十米的水面轟然炸裂開來。
同時水裏像是有什麼被打爆了,原本暗青色的河水,染上了一團血霧。
季尋收回了拳頭,看了一眼那重創逃走傢伙,也沒去追。
炸裂起的水珠嘩啦啦落在水面上。
這一拳,仿佛給不遠處的戰鬥強行按下了暫停鍵。
畫面定格當場。
正在激戰中的雙方當即目瞪口呆,僵直着,齊齊把目光投了過來。
「這」
雷尼瞪大雙眼,仿佛大腦並不接受眼前看到的畫面。
剛才都在準備用最後的保命手段逃走了,沒想到,必敗的局面,居然反轉了?
要知道,剛才被重創的傢伙旁人不認識,他可知道。
那可是黑刀組織里的幹部「風雨師」瑪麗卡啊!
這可是黑市里臭名昭著的A級通緝犯,老牌暗殺者.竟然被一拳重創了?
還有!
那什麼拳頭,能重創元素狀態的卡師?
神通!
雷尼的見識,讓他意識到那一拳絕對不普通。
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剛才錯了。
錯的很離譜!
不是這個「外來人」不想幫忙,而是這傢伙之所以看戲,因為他從來沒把黑刀組織的殺手當回事兒!
嘶.
雷尼想到這裏,心中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傢伙竟然這麼強!
同時,他回想起之前的對話,這才明白為什麼總感覺傢伙近乎「愚鈍」一般的反應。
現在一看,根本不是對方想不明白,而是從始至終他都有把控全場的實力!
他也慶幸自己剛才沒強行出手帶走人。
雷尼想到這裏,猛地鬆了一口大氣。
因為這時候,他已經把眼前的人和通緝令上的某個S級通緝犯對上號了。
認出了身份,最大的風險就已排除了。
至少不是敵人。
然而另一邊,黑刀幾人卻齊齊冒出了截然不同的念頭:不該出手的。
他們也沒想到,原本以為的肥羊,竟然是這一位如此手段狠辣的殺神。
季尋之前在無罪城,來找他麻煩的可是一個六階卡師帶隊的暗殺小隊。
眼前這才兩個五階。
配置差太遠了。
也正是因為對方不知道自己的情報,剛才才被一擊重創了一個核心輸出隊員。
如果這些黑刀此刻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季尋覺得,他們絕對不敢這樣貿然近身的。
然而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該觀察的都觀察了,既然出手,季尋也沒打算拖泥帶水,當即就準備要結束戰鬥。
然而就在他即將動手的一剎那,某些人好像還沒看清局面。
「咦?」
季尋一聲輕咦,突然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臂。
這一瞧,皮膚上正飛速出現了紅斑,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潰爛,伴隨着一股腐敗惡臭。
手臂上火辣辣的刺痛,讓他都不覺得眉頭一皺:「詛咒嗎?難道是之前在店鋪里買東西的時候染上的?」
如果要評出卡師最不願意碰到的職業序列,擅長詛咒的卡師,絕對排得進前三。
不過季尋雖然小有意外,眼裏卻沒多少波動。
他反而嘀咕了一聲:「我就說嘛,應該還藏着一個人的。」
看了看,詛咒品階很高,像是借用了什麼遺物。
正常來說,就這詛咒蔓延速度,五階卡師也撐不過一分鐘,就得暴斃當場。
然而,季尋只看了一眼,手臂的紅斑上就被一股綠色咒力自愈了。
詛咒並沒消失,只是不死咒強行復原了傷勢。
但解決不了詛咒,他可以解決施展詛咒的人。
想到這裏,季尋猛地一腳踏空,「啪」的一聲身形消失當場。
而不遠處,剛才動了殺機暴露的那隻「蛤蟆」臉色十分擬人地猛變。
它想跳入水裏躲起來。
可剛蹬腿,眼眶裏的拳頭就已如沙包般大小了。
「咚!」
蛤蟆在半空中炸裂成了一團血霧。
同時一個身影狼狽地摔了出來。
定睛一看,赫然是之前黑市里那個滿臉刺青的黑牙老太婆。
此刻,她在看着眼前防毒面具腐蝕了大半,露出真容的年輕人,再沒有之前看到肥羊的那種興奮。
那雙渾濁而精明的眼裏,只有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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