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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何新良道:「沒事,我們明天還要去見姜書記。文字谷 www.wenzigu.com到時候,把這個事情向姜書記匯報一下。」蕭崢點頭道:「好,索性直接找姜書記。」
顯然,今天晚上,這個事情是解決不了了。蕭崢、何新良、郝琪站起來,離開了鵬程賓館,李青瓷就在賓館陪同她的姐姐李青茶。李青瓷又打電話給在醫院陪同丈夫的親戚,又給李青茶廠里的管理層打了電話,了解員工的安置情況,等事情都問清楚了,李青瓷才坐下來休息,心裏不由想到蕭崢、何新良等人,事實上這些人也只是萍水相逢,可他們卻願意幫助他們。這種善意,仿佛春日的暖陽,讓她們這兩個寒冷的異鄉人,有一種近乎崇拜的感動。
蕭崢、何新良、郝琪等當天也回到月榕賓館休息,之前他們晚飯吃到一半就出去了,月榕酒店的經理很清楚,見他們回來,就問他們是否需要吃點宵夜,可以給他們安排。可因為事情不順,大家都沒有食慾,便直接回房間休息了。
然而,這天晚上,銀川市委書記鄭一熊處理完工作之後,坐車來到了一個地方。這裏是銀州天榮煤炭開發有限公司藏在市河畔的一處會所,當鄭一熊在聯絡員的陪同下,隨着前面帶路的兩位旗袍美女,一同來到兩扇沉重的大門前,兩位旗袍美女雖然窈窕,但是替領導開門時,卻是奮力往外拉開,將兩扇大門開挺了,才請領導進去。
鄭一熊整理了下衣領,抬起頭,走入裏面。裏面的人,一看到鄭一熊,瞬間鼓起掌來。這一屋子的人,不是領導,就是美女,坐在上首的正是副書記孫明前和副省長山川白,在孫明前和省·委組織部長鹿桂濤的中間還空着一個位置,桌上擺着一圈飛茅五十,大家也都還沒動筷子,明顯是在等他。
銀州天榮煤炭開發有限公司董事長王四海,站了起來,上前遞上一支「和天下」香煙,並親自用打火機給他點上,笑容燦爛地道:「鄭書記,請落座啊,都在等您了。」
今天這陣仗,讓鄭一熊倍兒有面子,他吐出一口煙,說道:「讓大家久等了!特別是孫書記!」孫明前這時候也已經站起來,一隻手夾着「和天下」,另外一隻手伸過來說:「今天,四海董事長好煙好酒的招待我們。好煙,我們先抽上了,好酒還沒喝呢,你現在來了,可以開了!」
大家都是領導和大老闆,十天裏九天都在酒場上,飛毛五十多少一瓶,自然也是再清楚不過的。鄭一熊道:「不好意思啊。等一會,我要多敬各位領導一杯。」副書記孫明前道:「不用、不用,讓四海董事長多敬你一杯才是真的!」王四海也道:「沒錯、沒錯,等會我要敬個扎杯!」
鄭一熊點了下頭,正要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到省·委組織部長鹿桂濤,就道:「鹿部長,這個位置,應該您坐才是啊。」在省·委開會的排名上,鹿桂濤的排名,確實要在鄭一熊前面,但是,今天給鄭一熊空出的位置,卻在鹿桂濤的前面。所以,鄭一熊才客氣一句。
鹿桂濤看看他,說:「今天,都是白酒,我不擅長,誰坐在上頭,誰就得多喝一杯。鄭書記擅長白酒,所以這個位置,今天得你坐。」其實,今天的位置,是這裏職位最高的孫明前安排的,跟白酒和紅酒沒關係,只是因為今天「銀州霸」縱火的事情,需要鄭一熊壓下去,所以孫明前給足了鄭一熊的面子。
但是,鹿桂濤這麼一說,大家的面子都有了。場面上,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實質如何並不重要,面子如何才重要。孫明前也就笑着道:「鹿部長說的對,坐在前面,酒不能少喝。鹿部長擅長紅酒,今天的白酒不是強項。鄭書記,今天你就辛苦一下了。」這話,語帶雙關,似是在說酒,其實是在說事!
孫明前既然這麼給面子,鄭一熊也就坐下來,笑着道:「那今天,我就勉為其難了,恭敬不如從命。」飛茅五十,斟入酒杯之中,柔和的醬香味就在空氣里綻開了。孫明前端起酒杯,說:「來,今天我們先來敬鄭書記一杯,今天鄭書記是最辛苦的!」王四海也道:「沒有鄭書記,我們天榮煤炭就不可能這麼順利!各位領導你們用小杯,我用扎壺!」孫明前笑道:「好,四海同志,態度端正!一起走一個!」眾人附和:「一起走一個!」
酒杯剛放下,王四海一紮壺的飛茅五十下去,就有一股勁兒在胸腔里炸開了,王四海轉身沖後面兩位高挑的女服務員喊道:「趕緊給各位領導斟酒。」兩名女服務員忙工作起來,給眾人倒酒。
她們一直微微低着頭,其中一人無論是身材、還是臉蛋都是一流的,做服務員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但她畢竟是服務員,而且臉蛋也經過一番修飾,現場沒有人能認出,她就是月榕酒店的總經理,魏熙珊。
事實上,也根本不會有人會把一名女服務員,和銀州最高端酒店月榕酒店的老總聯繫在一起。
次日早晨,和姜書記約的是八點十五,所以,七點,蕭崢、何新良和郝琪就下來吃早飯了,隨後幾人一起前往省·委。早上八點多一點,他們便來到了省·委辦公廳所在的樓層,沒想從省·委書記姜魁剛的辦公室走出來一個人,正是省·委組織部長鹿桂濤。看來,鹿桂濤一早就來向姜魁剛匯報工作了,現在正要離開。
何新良首先稱呼:「鹿部長早呀!」蕭崢和郝琪也道:「鹿部長早。」鹿桂濤本來的神情,就有點嚴肅,這會兒看到何新良、蕭崢和郝琪三人,先是一愣,隨即問道:「你們回來了?怎麼樣啊?馬撼山能回來嗎?」鹿桂濤也是知道何新良他們去了一趟蜀中,可見他也很關心,馬撼山到底會不會回盤山市。何新良只好如實道:「鹿部長,馬撼山同志不能回來了。」
鹿桂濤的眼珠轉動了下,問道:「為什麼?」何新良道:「那邊救災重建的任務很重,最近又發生了餘震,所以他還是打算留在那裏。蜀中也非常重視他,已經將他提拔為市委書記。我們呢,這種情況下,也不好意思硬要他回來啊。」鹿桂濤這才笑笑道:「看來,馬撼山同志在那裏乾的還不錯!我的意思,也是希望他能善始善終,在那裏把援蜀的工作干好。好了,我還有事,就先過去了。」何新良道:「鹿部長,您慢走。」鹿桂濤朝蕭崢和郝琪看了一眼,蕭崢和郝琪也道:「鹿部長,慢走。」鹿桂濤卻沒說什麼,甚至沒點頭,轉過身,朝前走去。
距離和姜書記約好的八點一刻,還有幾分鐘時間。姜魁剛的秘書夏亮宇迎出來,說:「三位領導,請到我這裏坐一坐。姜書記八點一刻準時見你們。」
夏亮宇給他們倒了三杯茶,何新良問:「夏處長,姜書記找我們,是為什麼事,不知你了解嗎?我們也好稍微有點心理準備。」夏亮宇道:「應該是了解一下,你們這次蜀中之行吧。」何新良和蕭崢、郝琪互看了一眼,覺得這倒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何新良又問了一句:「剛才,鹿部長這麼早就來了,有什麼事嗎?」
夏亮宇搖了搖頭道:「鹿部長,是組織部長,幹部上的事情,我從來不過問的。」何新良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樣問有些打探幹部工作的嫌疑,便說:「啊,那倒也是,不好意思,我問得多了。」夏亮宇又看了下手錶,道:「時間到了,各位領導,跟我一起進去吧。」何新良、蕭崢、郝琪站起來,跟隨夏亮宇進了省·委書記姜魁剛的辦公室。他們三人之前都已經來過,所以感覺這寬大、舒適但又簡單、樸素的辦公室,已經有種熟悉感了。
牆邊木架子上的蓬萊松,顯得鬱鬱蔥蔥,很有生機。姜魁剛見他們進來了,也走過來在沙發上落座,也讓他們坐下,然後問道:「蜀中的情況怎麼樣?」這個問題,開門見山,但是跟秘書夏亮宇的猜測一致,大概是要問問他們蜀中的情況。何新良朝蕭崢、郝琪看看。蕭崢和郝琪都朝何新良點頭,示意由他來匯報。
何新良剛要開口,姜魁剛一笑道:「等會你們都說說,要是十五分鐘不夠,我們可以稍微延長一點時間,我的活動推到9點了,還有點時間。」蕭崢和郝琪自然要說:「謝謝。」
姜魁剛就朝何新良點了下頭。何新良坐在沙發上,身體沒有靠着,雙手撐在上腿膝蓋靠後的位置,有點正襟危坐,然後才道:「姜書記,那我先匯報一下,等會蕭崢和郝琪兩位同志再補充。以前我也去過蜀中,當初就是去了天府城活動,沒有去其他地方。這次重訪蜀中,兩個直觀的感受:一是天府城發展極為迅速,這次的地震沒有給天府城造成太大的損失,所以天府城依舊是一片繁榮景象,這也為蜀中的災後重建提供了拉動力,有這麼一座中心城市就能創造巨大的需求,旁邊各地市只要恢復生產,向着天府城輸送各種物資,經濟便能快速恢復。二是災區受災真的很重,企業生產艱難,百姓生活艱苦,重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恐怕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也許是五年、十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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