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下午,牢房,
「如何,考慮的如何了?」
看着面前這個貴氣不再的聖僧,楊博淡淡開口。
「我說了,你們能給我什麼?用我的命去愚弄百姓嗎!?」
慧明將自己的臉貼在監獄門口的鐵柱上,掙扎着吼着。
楊博微微皺眉,他並不喜歡這種無意義的掙扎和咆哮。他需要的,是一個冷靜、理智的合作夥伴,而不是一個被憤怒和絕望驅使的囚犯。
「你的命,對我們而言並無太大用處。但你勸人向善的能力,卻是我們所需要的。」
他平靜地說,「你錯了,我們不是要愚弄百姓,而是要給天竺帶來真正的和平與繁榮。你曾是婆羅門教的高僧,你應該清楚,只有真正的和平,才能讓百姓安居樂業。
而且,只有你們和平了,人民才有購買力,天竺才能對大明有所貢獻!」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歸順大明,你不僅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還可以繼續發揮你的才能,為天竺的百姓做些實事。
而如果你選擇拒絕,那麼等待你的,將只有死路一條。
死的可不止你一個,到時候,你們婆羅門的所有人,都得死!」
聽着楊博的話,慧明沉默了,雙眼空洞地盯着地面。
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但他知道,他必須做出決定。
他可是佛,榮光所歸,萬年難遇的世間真佛!他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最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向楊博:「我願意歸順大明。」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但眼神卻堅定無比。
楊博看着慧明的眼睛,似乎是看到了他眼中真正想要的,輕蔑一笑,「那好,我們的慧明大師今夜就呆在這裏吧,一會有人給你送來大明僧衣和度牒;希望聖僧接下來能多多為人,少於為己!」
楊博的話語中充滿了對慧明的敲打,但他並未表露出任何的不滿。
夜幕降臨,牢房內一片寂靜。慧明靜靜地坐在角落裏,手中緊緊握着大明送來的僧衣和度牒。他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過去的懷念,也有對未來的恐懼。
最開始,他去大明真的是為了復興佛法,最開始幾年他也正是這麼做的,那時候抱子寺還叫華清寺,雖然是個破敗的小寺廟,但在那的所有人都是與人為善的僧人,
但不知為何,隨着寺廟越開越大,人越來越多,錢也越來越多了,他屬於天竺人的那一部分靈魂突然就被喚醒了,他開始為自己牟利,開始暗地聚財,開始聯繫豪紳,甚至...將寺廟搬去了京城...
而在那,他遇到了改變他一生的人,那藥,足以讓八尺男兒化作跪地奴僕,豪門貴婦變為人盡可夫的妓女...
「叫你們楊將軍來,我有要事相報!」
想到這裏,慧明突然如此決定,這藥毀了自己,回了婆羅門,毀了天竺!那字幾也要毀了造出這個藥的人!
牢房外,守衛聽到慧明的呼喊,相視一眼,有些疑惑。但既然是楊將軍的命令,他們也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去通知楊博。
楊博正在營帳中與幾位將領商討戰事,聽聞慧明要見他,微微皺眉。他心中暗自思忖,這慧明難道反悔了?還是有什麼其他的陰謀?不過,他倒也不懼,畢竟慧明此刻已是瓮中之鱉,翻不起什麼大浪。
他放下手中的軍事地圖,整理了一下戰甲,然後大步走向牢房。
「慧明,你叫我來有何事?」楊博冷冷地問道。
慧明抬起頭,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我知道一種藥,可以讓人失去自我,變得如同奴隸一般,你們在抱子寺查到的也不過是這種藥的稀釋般。
這藥曾毀了我,也毀了婆羅門教。如今,我要毀了它,毀了製造這種藥的人!」
楊博聞言,眉頭微皺。他並不相信慧明會突然轉性,為他效力。但他也知道,慧明此刻所說的人,一定對他有用。
「這藥在何處?你又如何知道它的製造者?」楊博問道。
「這藥並非我自己造的,每月五號,都會有人來把藥賣給我們,一兩價格在十兩白銀上下。
我雖不知此人面貌,但每次他都是從朱雀大街來,然後徑直走出城門;聽聲音尖銳,要麼是宮女,要麼是太監。
但此人大概率也就是個底層傳信的,他的背後,肯定還有人!」
楊博聽罷,心中一驚,他明白這種能控制人心的藥物若真如慧明所說那般厲害,那麼其背後的勢力絕對非同小可,而且倘如還有幕後黑手,那此案還遠沒有結束!
他緊盯着慧明,試圖從他的表情中看出是否有任何的謊言或保留。
「你說的都是真的?」楊博沉聲問道。
慧明點頭,眼神中透露出決絕:「倘若有假,我慧明永世不入輪迴!。」
楊博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好,我信你一次。但你要記住,如果你在這件事上有任何欺騙,我定會親手將你送回天竺,讓你嘗盡世間痛苦!」
慧明聞言,也只是點了點頭。
「我會的。」
楊博轉身離開牢房,心中卻在盤算着下一步的計劃。他必須儘快找到那個神秘的製藥者,同時也要防範慧明背後可能存在的勢力。
而這一切,都需要小心謹慎,絕不能有任何疏漏。
牢房內,慧明看着楊博離去的背影,心中卻是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只能全力以赴,希望自己能夠藉助楊博的力量,將那製造藥物的人找出來,為自己,也為天竺討回一個公道。
...
與此同時,京城,
「陛下,那藥有點消息了!」
看着着急跑進來的劉守有,朱翊鈞急忙雙手將其扶住,「查出什麼了!?」
「陛下,送藥之人乃是宮中之人!製造之藥有陶仲文的痕跡!」
「陶仲文?當初迷惑我爺爺的那個道士!?」
朱翊鈞一聽,立馬就明白了。
「對,就是他!」劉守有肯定地說道,「據我們的探子回報,每月五號,都會有一個宮中的太監前往抱子寺送藥。」
「是誰!?」
「酒醋面局——劉歡!他借着每日取醋的時候幹了此事,已經幹了恐怕有十年了!」
「背後之人呢?」
「...沒有消息...」
劉守有低下頭,顯得有些無奈,「那劉歡極為謹慎,我們的人跟了他許久,卻始終沒有發現他與何人接觸。而且,他每次送完藥就會直接回宮,從未有過任何異常。」
朱翊鈞眉頭緊鎖,心中卻更加確定此事背後必有蹊蹺。陶仲文早已去世,但他的影響力卻似乎依然存在,甚至還能通過這種方式操控朝廷。
「繼續查!」朱翊鈞沉聲說道,「我要知道所有的細節,包括劉歡的一舉一動!」
劉守有點頭,轉身離去。
他知道,這次的任務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重要,稍有差池,就可能讓整個計劃功虧一簣!
那個藥,是真的有毀滅大明的可能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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