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就像平日一般,摸了摸他的臉,「本公主的人,沒人能欺負。」
話音落下,四周的所有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氣,這就是傳聞中的那位長公主?
守衛們更是個個瞪大了眼珠子,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長公主的人?什麼人?哪方面的人?
越凌風此時已聽不見一旁悄悄升起的議論聲。
他跪在地上,仰頭望着溫妤,感受到臉頰上熟悉的溫熱,眼中似有千言萬語,帶着熾熱的赤誠。
還潛藏着一絲自以為隱秘的悵惘。
小姐是一人之下的長公主,而他……
這炙熱的目光猶如實質,存在感極強,但溫妤卻捕捉到他眸中深藏的隱憂與妄自菲薄。
她勾了勾唇,十分驕傲地說:「越凌風,你要知道,本公主挑男人的眼光一向毒辣,從不失手。」
越凌風聞言:……
圍觀的百姓們:……
不、不愧是長公主。
溫妤繼續道:「既然本公主挑中了你,那自然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認可了你,對你很是滿意。」
她說着輕輕扶起越凌風,在他耳邊輕聲道:「知道我是長公主就慫了?未來的新科狀元郎?抱着我親的時候不是膽子挺大的嗎?」
說話間,微微的溫香之氣籠罩住越凌風的耳廓,他的耳根瞬間浮上了血色,眼中掀起熟悉的無奈與羞赧之色。
小姐……還是那個小姐,什麼都敢說。
方才那股不知何處而來的悵惘也皆煙消雲散。
溫妤捏了捏他的臉:「這才乖。」
她說着轉過身,看着那些跪在地上已然瑟瑟發抖的「水軍頭子」,輕飄飄吐出一句:「煽動民眾情緒,企圖引發暴亂,按律……當斬。」
「長公主饒命!長公主饒命!」
十幾人頭磕的砰砰作響,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拉下去砍了頭。
「長公主饒命啊!是有人給了我們銀子讓我們慫恿圍觀之人將這位公子趕出盛京城!不是我們的本意!還望長公主饒命!」
話音落下,四周百姓一片譁然。
原來這些人是把他們當傻子耍!
他們竟然還真的就莫名其妙的跟在他們身後,要將這位告御狀的公子給趕出去。
他們原本明明沒有這個想法!
溫妤目光淡淡地掃視一圈,緩緩啟唇:「掌嘴一百,即刻行刑,然後拖入大牢,等候發落。」
「是!長公主。」
因着現場沒有掌嘴的刑具,如若用手打,對守衛來說也是一種變相的懲罰。
守衛想了想,直接脫下鞋子充當刑具,左右開弓啪啪掌起嘴來。
正旋門外的官道上一時間只有連綿不斷的掌嘴聲與慘叫聲。
溫妤一邊看着,一邊摸了摸越凌風的手,冰涼一片,於是馬上讓流春從馬車上將多帶的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
「躲在哪了?公主府的府兵找了一晚上都沒找到你,身體可有哪裏不適?」
越凌風怔愣了一瞬,抓緊了大氅,問道:「小姐……公主派人找我了?」
「那是當然,我還讓府兵一邊喊暗號一邊找你呢,你到底躲哪了?」
「暗號?」
溫妤附耳一番,越凌風腦中頓時湧出了一絲原本被深埋的記憶。
他在高燒時,的確聽到了那些「暗號」,只是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只能在口中喃喃。
醒來後,腦海中竟然不留絲毫痕跡。
直到溫妤再次提起,那記憶才浮現了出來。
一想到他與小姐之間的那些對話,由一個個府兵堂而皇之地當作暗號說了出來,他不由得有些頭皮發麻,面露窘迫。
小姐行事當真是……不拘一格。
掌嘴一百行刑完後,每個人臉都腫的像個豬頭,守衛的手臂也有些酸了,然後面無表情地將這些人拖了下去。
溫妤拉着越凌風笑道:「走,我帶你去見皇弟。」
越凌風聞言一愣,突然握緊了溫妤的手,人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公主。」他道。
溫妤側眸看他,突然心有所感:「你不會想跟我說,你要滾這個釘板吧?」
越凌風點頭:「知我者,公主是也。」
他微微一笑道:「我知公主特來護我,但此番御狀我必須親告,不僅是為了我自己,更是為了科舉的清明與學子的未來。欲請聖上查明,肅清舞弊,還天下學子一片朗朗乾坤。」
「如若藉助公主之便未曾滾釘板,便得以面見聖上,恐悠悠眾口,徒生猜疑,難以服眾。」
溫妤:……
一個走後門說的這麼文縐縐的。
溫妤表示不聽不聽,然後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開始填鴨式灌輸。
「本公主不同意,你這柔弱不能自理的身板,滾了這一遭,還有命活嗎?」
「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你這樣做我不會多說一句,還得誇你寧折不彎,高風亮節,是條真漢子!」
「但是明知自己會死,眼前有一條康莊大道為何不走?非得死了才能成就大義?」
「這不叫大義,這叫笨!你活着可比你死了有貢獻多了……」
越凌風瞪大眼睛。
溫妤瞪回去:「看什麼看?本公主哪裏說得不對?」
越凌風:……
「至於什麼悠悠眾口,嘴長在他們身上,你做的再好,也總有人不滿意。為了他們的看法,搭上你的命值得嗎?」
「再者說,你死了,他們唏噓一番,寫幾首詩誇誇你完事。你活着,大盛卻會多一位好官,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
喜歡男人太多也煩惱,不知該寵哪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