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溫妤的話音落下,鼓聲更密集了些。
這些獻舞的男子都是樂伎司千挑萬選出來的。
什麼臉太方了不行,眼睛太小了不行,鼻子有點塌不行,嘴巴太大了不行,眉毛太亂了不行,沒有氣質不行,皮膚太粗糙會硌到長公主的手不行,眼珠太小了雙目無神不行……
身材也是重中之重,挑選條件極為嚴苛。
腰太粗了不行,腰太細了不行,肌肉太大了不行,沒有肌肉線條更不行,得是那種剛剛好的程度最是賞心悅目。
總而言之,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通通不過關,經過好幾輪的折騰,才有了今日的獻舞。
畢竟誰不知道長公主愛美色,眼光高。
單看被長公主收入帳中的大人們便知道是個什麼水平。
雖說找不到容貌氣度可以企及各位大人們的男子,可以說是完全找不到。
但論起獻舞供長公主享樂一事,他們自有自己的優勢。
畢竟大人們雖是天人之姿,但都位高權重,高不可攀,還有文人風骨,哪會跳舞,這種事還得他們專業的來。
接風宴上,輕紗飛舞,所有舞伎都卯足了勁展現自己的臉頰與身材,想引起溫妤的注意。
而其中的領舞最為大膽,服飾也與旁人略有不同,他的輕紗更薄更透更飄逸,腰線露出的也更多。
他的目光毫不遮掩地看着上方的溫妤,嘴角勾出笑容,明晃晃的肌肉線條好像會發光。
江起平日裏面色本就嚴肅古板,不說話時嚇人的很。
現在更是嚴肅到仿佛看到了什麼傷風敗俗,不堪入目的玩意,似乎下一秒就要將人拖進大理寺。
但見溫妤看的津津有味,江起不免有些失落。
不過是不守男德的舞伎。
懂事的都知道,衣服只能在公主的床上脫,好玩的也只能在公主的床上玩,動情的模樣更是只能讓公主看見。
而這些人想往高處爬的欲望都寫在臉上了。
江起抿了一口酒,不再去看。
越凌風也有些食不知味,輕輕放下了筷子。
他向來清瘦,論起身材,他承認他可能不如這些獻舞的男子。
但他像一根狂風中堅韌不倒的青竹,挺拔高潔,自有他的不俗風骨。
若是單拿越凌風的身材與他們比,倒是落入俗套,辱沒了他。
他也沒有迴避,而是目光平常地似乎在欣賞一場普普通通的舞蹈。
「越大人,你瞧瞧他們這身板……」
盛京府尹又開始了。
越凌風及時截住了他的話頭,「本官無需和他們比,公主就喜歡我這樣。」
盛京府尹:……
越凌風倒是沒說假話,溫妤不止一次在床上說,他這樣剛剛好,她喜歡的緊。
只是現在公主明顯更喜歡看眼前的舞蹈,看到目不轉睛。
越凌風平日裏很少沾酒,此時也忍不住多喝了兩杯。
林遇之則是對這舞蹈絲毫不感興趣,目光只落了一眼便移開,靜靜地自斟自飲。
有大臣想來敬酒,見他如此,便不敢打擾,歇了心思。
林遇之抬眸,不着痕跡地看了溫妤一眼,見她饒有興致的模樣,指尖不禁輕敲着酒杯。
他垂眸看着杯中的酒,酒水被敲出一道道細微的漣漪,就像他現在的心情。
這樂伎司倒是會討好。
酒壺又空了,林遇之拎起酒壺的手頓了頓,眼睛清明地抬了抬手。
宮人見狀又趕忙遞上一壺,小聲道:「丞相大人,公主讓您少喝點。」
林遇之:……
他立馬扭頭去看上方的溫妤,但只見她支着下巴欣賞舞蹈,並不曾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確實是公主所言?」
「是的,丞相大人。」
林遇之點頭,又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
而所有大臣一開始還不忍直視,覺得怪怪的,但後來也開始自得其樂。
甚至還有心思一邊喝酒一邊偷偷分析江起等人的臉色,然後在略微的醉意中發出了「嘿嘿」的猥瑣笑聲,又立馬收起來,裝模作樣地正襟危坐。
皇帝環視一圈,將所有大臣的姿態盡收眼中,眸中露出一絲興味。
只要皇姐在的地方就熱鬧得很。
平日裏哪能見到他們幾個如此模樣。
實在是有趣有趣。
可惜了,陸忍不在。
皇帝摸摸下巴,玄衍若是在,怕是更有意思。
皇帝笑道:「樂伎司此番安排,皇姐可滿意?」
溫妤靠在寬大的椅背上,一邊支着下巴吃着葡萄,一邊笑眯眯道:「滿意倒是滿意,但是大臣們不會明天就寫摺子彈劾我吧?」
皇帝:……
其實以前彈劾溫妤的摺子只多不少。
只是全部被他壓下了,要不就是直接劈頭蓋臉地罵了回去。
而現在,彈劾長公主?
不敢,而且也沒必要。
一是他們已經習慣了長公主的行事作風,二是長公主雖然看似荒誕不經,但在很多事情上其實十分靠譜,他們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到。
伽片一事便可謂是長公主一人力挽狂瀾。
大智若愚可能、也許、大概說的就是長公主。
大臣們如是想着。
喜歡男人太多也煩惱,不知該寵哪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