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當真是囂張,引起了眾人異樣的目光。
溫妤仿佛沒感受到一般,朝着羅靖伸出手:「一百兩拿來,這事我也就算過去了。」
眾人:……
話說到這份上,羅靖就算是嘴巴再疼,也憋不住要說話了。
他張着嘴哆哆嗦嗦道:「你他娘的老幾啊?敢說這種話!」
話落,直接一揮手,早已蓄勢待發的兩名僕役頓時一擁而上。
「小姐!小心!」
書生輕喝一聲,一把拉住溫妤將她帶到自己身後。
卻不想那兩名僕役仿佛被人隔空踹了兩腳一般。
還未近得溫妤之身,便直接倒飛了出去,一口鮮血噴出,摔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起來。
羅靖:……
羅靖仿佛想通了什麼,「你會武功?而且是高手!」
溫妤的帷帽依然穩穩地戴在頭上,神秘飄逸。
她並沒有否認羅靖的話,而是笑道:「一百兩,不然我給你打到滿地找牙,爹媽不認。」
羅靖此時好像已經忽略了口中的疼痛,怒道:「這裏可是天子腳下,你敢?!」
「你也知道這是天子腳下?我以為你不知道呢,天子腳下怎麼了?天子腳下我也照打不誤!有本事叫大理寺把我抓進去啊。」
「口出狂言!藏頭露尾的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羅靖話落,猛然上前一步,將手伸向溫妤的帷帽,想要將它打落。
溫妤微微皺眉,這時那名書生又衝到了她身前,結結實實地擋住了羅靖的手掌。
卻不想那手掌如此有勁,本就病中體弱的書生竟然被那股勁帶的一個踉蹌,眼見着就要摔倒。
溫妤:……
不是吧哥們……
溫妤無奈一把拉住書生的手,往回帶了一把。
然後穩穩地摟住了他的腰,調侃道:「這次可要站穩了,這好像是你第三次擋在我前面了。」
書生感受到腰間的桎梏:……
他側過頭,兩人距離很近,帷帽的輕紗飄蕩間,書生透過漾起的一角,看清了溫妤帶着笑意的驚鴻一瞥。
他呆住了。
而動手的羅靖則是像那兩名僕役一般,直接倒飛出去,砸爛了不遠處的一套桌椅。
眾書生齊齊驚呼一聲,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去扶一把。
「噗、咳咳!你!你們!」羅靖看着抱在一起的兩人,罵道,「好一對姦夫淫婦!你們是故意設套來找……啊——」
溫妤一腳跺在羅靖的胸口,幽幽道:「你說話這麼好聽,上完茅房肯定擦過嘴了吧?」
羅靖臉色鐵青。
溫妤哼笑一聲:「對對子的一百兩,再加一百兩,買你下半輩子當男人的資格,嗯?一共兩百兩,划算嗎?」
羅靖:……
「你、你說什麼!」
他一頭冷汗,這女人什麼意思?她難道還敢……
……她可能還真敢。
羅靖想到這,忍下渾身的痛意,咬牙道:「兩百兩,我給了。」
溫妤露出一個還算滿意的表情:「早言而有信不就好了?我就覺得這位公子的對子對的非常好。」
她接過茶館掌柜誠惶誠恐遞過來的兩百兩銀票,眯了眯眼,「看來,這論文茶館,是翰林院開的呀,問公子要錢,掌柜的給了,有意思。」
眾人:……
茶館裏的書生皆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溫妤拿着銀票,朝着似乎嚇傻了的書生揚了揚,「這位公子,走吧。」
書生一副如夢初醒的模樣,安靜地跟在溫妤身後走出了茶館。
無人敢攔。
茶館掌柜將羅靖扶起,小聲道:「公子,這……」
羅靖眼中露出一絲陰狠,聲音低不可聞卻帶着十分的凶意:「去查,我要她被野狗分食,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是。」
而溫妤帶着書生來到牆角下,轉身將銀票遞給他。
「兩百兩,多出來的一百當做你的精神損失費。」
書生並沒有接,而是有些不解道:「精神損失費?」
「精神損失就是說因為你的人身權益遭受侵害而產生的精神痛苦、肉體疼痛或其他精神嚴重反常情況,然後賠償給你的費用。反正你拿了就是了。」
書生因為這段話沉思了一會,然後笑了笑:「這精神損失費倒是有意思,不過不必了,這兩百兩銀票是小姐拿到的,自然是你的。」
溫妤有些疑惑:「你都穿一身的補丁了,還沒錢看病,病到弱不禁風,一推就倒,現在有錢還不要?我看你也不傻啊,怎麼一開口淨說傻話?」
書生:……
「你來這論文茶館不就是為的這一百兩嗎?現在還多了一百,不偷着樂竟然還拒絕?這世上還有嫌錢多的?」
書生輕笑道:「倒也不是,只是別人不願給的,我便也不屑要了。」
溫妤聞言滿頭問號,她下意識用手背貼住了他的額頭,「你也沒發燒啊,裝什麼林黛玉呢?」
書生感受到額頭上一瞬即逝的柔軟觸感和溫熱的體溫,身體不着痕跡地頓了頓。
「對子你對出來了,這一百兩就是你的勞動成果,是你應得的,那個傻叉不履行承諾是他傻叉,跟你沒關係,你應該要爭取維護自己的權益啊。」
「當然,我不是讓你死腦筋啊,小命要緊,江湖險惡,不行就撤,懂嗎?」
書生忍俊不禁:「小姐說的是。」
見他同意了自己的說法,溫妤將銀票塞進了他的衣襟中,然後拍了拍他的胸脯。
「你不要覺得談錢很俗氣,這可是你立足盛京的保障。」
書生目光顫了顫,只覺得被拍過的地方火熱熱的,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
溫妤又道:「拿了錢,找個好大夫看看病,你這咳咳咳的,聽得我肺疼。春闈還要到二月呢,現在才十二月,我可不想哪天聽說路上凍死人了,一查,誒奇了,不是凍死的,是病死的。」
書生:……
他望着溫妤瀟灑轉身離開的背影,微微揚起唇角,開口問出了縈繞在心口的問題:「在下越凌風,敢問小姐芳名?」
溫妤揚揚手,沒有回頭,做好事,自然不留名。
「我叫雷鋒,有緣再見。」
書生驚訝:「雷鋒……」
「倒是不像女兒家的名字,不過卻也襯你。」
隱隱約約聽見這話的溫妤:……
襯不了,襯不了一點。
喜歡男人太多也煩惱,不知該寵哪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