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精神極度虛弱的秦陽,眼神突然一凝。
因為他看到那已經被彷徨之劍抹除靈智的精神體,忽然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這讓秦陽下意識覺得又出現了什麼變故,而在他這樣的狀態下,真有什麼意外,他是沒有太多把握能夠應對的。
對付一個殘魂活了兩百年的老妖怪,幾乎掏空了秦陽所有的精神力。
若不是這樣,他也不可能如此摧枯拉朽。
不過下一刻秦陽在仔細感應了一下那具精神體後,卻又放下心來,心想自己剛才的擔心可能是有些多餘了。
顫抖了一下的精神體,並不是要死灰復燃,而是因為失去原本的神智,而變得脆弱了許多。
如果說普通人的精神力,需要肉身來支撐的話,那精神念師的精神力,則是更多需要靈智來支撐。
如今這個自稱冥殺的老傢伙,肉身已經腐朽兩百年,而殘存的靈智,也在今日被秦陽的彷徨之劍給徹底抹除。
也就是說支撐這具精神體的肉身和靈智,都已經徹底丟失,那剩下的這具精神體,還能堅持多久呢?
原本秦陽想要休息一下,等自己的精神力恢復一些再作打算的,但現在看來,這個計劃也要再改變一下了。
這是秦陽的謹慎之心作祟,畢竟是一個殘魂活了兩百年的老妖怪,誰知道對方還有沒有什麼後手?
他覺得只有等自己精神力全部恢復之後,再來煉化吞噬這具精神體,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這樣的打算,如果這具精神體一直就這樣存在於他的腦海之中,或者說多堅持一段時間,原本是沒有問題的。
可秦陽此刻的發現,卻是讓他清楚地知道,就算在自己的腦海之中,沒有受到外間罡風吹拂,這具精神體最多也只能存在一兩個小時的時間了。
如此一來,若是秦陽不第一時間將這具精神體吞噬煉化的話,那就只能任由其消散一空,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看來又是一個不能違背的天意啊!」
秦陽微微嘆了口氣,他勉強凝聚起一些虛弱的精神力,讓得他本身的精神體,看起來都是極度虛幻。
但做出了決定的秦陽,並沒有拖泥帶水,第一時間就控制着自己的精神體,朝着冥殺的精神體靠了過去。
好在這個地方乃是火鷹峽谷深處,極其詭異神秘,哪怕是那兩頭融境後期的火鷹,想必也不敢輕易踏足。
如此一來,這裏倒是個吞噬煉化精神體的好地方。
至於隱殺蕭逐流那邊,現在的秦陽已經沒有精力去管了。
事實上如果不就此吞噬煉化這具精神體的話,秦陽那已經被掏空的精神力想要恢復,恐怕也得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精神念師的手段,一向是秦陽最拿手的克敵制勝的方式。
他可不覺得這火鷹峽谷之內,就只有冥殺老妖怪這一個危險。
別的不說,直到現在,直到冥殺的靈智都已經被抹除,他也還沒有發現那第三枚令牌的蹤跡。
說不定第三枚令牌就在蕭逐流走的那條通道深處,至於真相如何,秦陽決定恢復精神力之後再說。
越是靠近冥殺的精神體,秦陽越覺得這具精神體的能量極其磅礴,這讓他有些興奮,又有些期待。
這才是真正的富貴險中求,秦陽相信冥殺這具精神體,一定能讓自己的精神力更進一步。
若是能藉此突破到融境精神力,那就真的不虛此行了。
片刻之後,秦陽的精神體右手手指,終於觸碰到了冥殺那具毫無靈智的精神體。
唰唰唰……
兩具虛弱的精神體在微一接觸之時,便發生了極為玄奇之事。
只見冥殺那具精神體,仿佛瞬間化為了一縷青煙,直接被秦陽的精神手指給吸入其中,轉眼之間消失不見。
事實上這具精神體並不是真的消失不見,而是完全融入了秦陽的精神體之內,讓得他開始吞噬煉化起來。
此時此刻,秦陽的精神力極度虛弱,而冥殺的精神力又極其磅礴,倏然灌注其中,讓得他的精神力都是一陣脹痛。
「嗯?」
然而就在此時,秦陽的精神體臉色忽然微微一變,緊接着他的精神體之內,就傳出了一道得意的大笑聲。
「哈哈哈,小兔崽子,任你奸詐似鬼,今日也得喝老子的洗腳水!」
這道熟悉的聲音從秦陽的精神體內傳將出來,聽起來有些耳熟,卻不是那已經被彷徨之劍抹除掉靈智的老妖怪冥殺是誰?
「小子,不得不說,你那門精神禁術確實是非同小可,差點讓老夫都着了你的道!」
冥殺得意的聲音再一次從秦陽的精神體內傳將出來,他的這幾句誇讚並沒有如何吝嗇,確實是對那門彷徨之劍極其佩服。
「只是遺憾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這二十多歲的小小後生,終究沒有那個實力跟老夫鬥智鬥勇!」
死而復生的冥殺,似乎談興極濃,在這個時候不斷發出聲音,而在這個過程中,秦陽始終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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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就差一點,真的就只差一點,你就能創造一個奇蹟了!」
冥殺得意洋洋地繼續說道:「小子,你想知道老夫是如何躲過你那強悍精神禁術攻擊的嗎?」
「看在你馬上就要被老夫奪舍的份上,今日爺爺我就讓你當個明白鬼!」
不待秦陽回答,冥殺已經是自顧說道:「剛才老夫是剝離了大部分的靈智,主動讓你那精神禁術的短劍斬滅,而將剩下的一粒靈光,用某種精神秘法隱藏了起來,就等着你自投羅網呢。」
「說實話,老夫剛才的狀態跟你相差無幾,如果你不主動觸碰我這具精神體的話,我還真拿你沒什麼辦法。」
冥殺得意洋洋地說道:「沒想到你小子如此猴急,就跟你對待女人一樣,哈哈哈,這下傻眼了吧?」
連續的幾番話,等於說是將冥殺剛才所有的算計剖析得一清二楚。
想來是這個冥殺覺得勝券在勝,又相信以秦陽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再鬧出什麼么蛾子,所以胸有成竹,沒有任何隱瞞。
雖然冥殺的靈智確實被彷徨之劍斬滅了大半,但他的這具精神體能量卻依舊磅礴。
甚至剛才那輕微的顫抖,或許都是他殘存靈智故意裝出來的。
目的就是騙秦陽,讓對方覺得這具精神體在沒有靈智支撐之下,很快就要消散。
如此一來,為了不浪費這具能量龐大的精神體,這個後生小子就一定會第一時間吞噬煉化,這就是冥殺唯一的機會。
要不然等秦陽精神力恢復到巔峰,真到了那個時候,就算他還能故伎重施,也不過是再吃一記彷徨之劍的劈斬罷了。
「你說完了嗎?」
就在冥殺極度得意,想要看一看這小子驚慌失措的醜態之時,他耳中突然聽到這樣一道低沉的聲音。
從這道聲音之中,冥殺沒有聽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恐懼,甚至這聲音連半點輕微的顫抖都沒有。
自冥殺遇到這個叫做秦陽的後輩之後,他就沒有從這個小年輕的臉上,看到過一絲失態,這讓他很不滿意。
他覺得這個世上,就沒有誰是不怕死的。
而這種被別人精神體奪舍的事情,從某種程度來說,比死更加可怕。
難道這個小傢伙就真的沒有恐懼之心嗎?
如今冥殺自以為最得意的算計,打了對方一個出其不意,他覺得肯定會讓秦陽猝不及防,驚駭之下也肯定會失態。
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這個後生小子的口氣依舊極其平靜。
就好像對於現在發生的事早有預料,也早有應對一般。
冥殺甩了甩腦袋,他絕不相信在這樣的情況下,在自己如此精妙的算計之下,對方絕對不可能有回天之力。
「老鬼,你真覺得自己贏了?」
緊接着從秦精神體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冥殺怒不可遏。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小子還要故作鎮定,真以為老夫看不出來你是在硬撐嗎?
「小子,我剛才說過了,會讓你生不如死,後悔來人世間走一遭,我一定說到做到!」
此刻的冥殺,對這個故作鎮定的小子是真的厭惡之極。
他最討厭的就是對方這一副明明身陷絕境,卻還死要面子的模樣。
到時候真等你精神力遭受無盡的折磨,比死還難受的時候,看你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雲淡風輕?
「抱歉,你可能沒有這個機會了!」
然而秦陽依舊沒有半點畏懼之意,口中發出的輕聲,差點將冥殺這點僅剩不多的靈智都氣得魂飛魄散。
「你馬上就知道了!」
冥殺已經沒有心情再跟這可惡的小子廢話,在他冰冷話音傳出的同時,一股磅礴的力量已經是從秦陽精神體內升騰而起。
很明顯是冥殺殘存的一點靈光,在控制着已經被秦陽吞進精神體內的精神力,想要在下一刻肆虐秦陽虛弱的精神體,讓其生不如死。
「咦?這是什麼?」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當冥殺想要看看秦陽痛苦慘嚎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一股熾熱升騰而起,緊接着精神眼眸之中就金光閃爍。
在秦陽的這具精神體之內,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朵淡金色的火焰,正處於精神體的心臟位置,看起來極為的玄奇。
事實上秦陽的這具精神體因為施展彷徨之劍而變得虛弱,更變得虛幻了幾分。
可剛才的時候,冥殺可以肯定,這具精神體內,絕對沒有這朵淡金色火焰,這就是突然出現在精神體之內的東西。
如果僅僅只是一朵金色火焰,那還不至於讓冥殺感到心慌意亂。
畢竟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的精神體,比秦陽這具精神體強大得多。
可是從那朵淡金色火焰之中,冥殺卻是感覺到了一種不可抑制的心悸。
似乎那朵看起來並不起眼的淡金色火焰,對他來說有着一種致命的危險。
甚至這種致命危險,並不比之前秦陽施展的那門精神禁術差多少,一樣都是針對精神體,針對精神體本身的靈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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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對付你這樣的老妖怪,我怎麼可能不多留一個心眼呢?」
一道輕笑聲從秦陽精神體口中傳將出來,讓得冥殺心頭大震,總覺得剛才得意洋洋的自己,就像是一個上竄下跳的跳樑小丑。
聽秦陽的口氣,似乎早就猜到他冥殺還有後手,而且早就暗中施展手段,等着他自投羅網了。
這一下冥殺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哪怕他比眼前這個叫秦陽的小傢伙多活了兩百多年,但在心智一道上,似乎半點占不到上風啊。
本以為自己如此巧妙的算計,一定會讓這個小年輕大吃一驚,繼而在受盡折磨之後,乖乖成為自己破繭重生的全新肉身。
沒想到這一次又一次的算計,竟然全都被對方輕鬆化解了。
尤其是此時此刻,這真的已經是冥殺最後的手段,他那用秘法包裹的一點靈光,不足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
如果連這點靈光都被淡金色火焰焚燒殆盡,那這個世界上,就真的再沒有冥殺這一號人物了。
事實上秦陽確實沒有半點小看這個活了兩百多年的老怪,而此刻本命之火出現在精神體內,也是這朵本命之火的一種全新嘗試。
火焰一物,本就介於虛實之間,而屬於秦陽的本命之火,號稱天下萬火之王,當然會有一些不同尋常的本事。
這算是秦陽第一次用本命之火來對付敵人的精神力,收到的效果無疑還是讓他相當滿意的。
這一點,秦陽從冥殺精神體劇烈地顫抖,還有那隱隱間透發出來的驚惶,就能見得一斑了。
對付靈魂或說精神體,雷霆之力和火焰之力都是極其對症下藥。
也算冥殺這個老妖怪太過倒霉,原本開開心心想要奪舍一具肉身起死回生,沒想到遇到了秦陽這個更加妖孽的小妖怪。
剛開始的時候,是冥殺不斷算計秦陽,這讓他信心十足,覺得自己兩百年的等待沒有虛度。
可自從冥殺覺得勝券在握現身之後,局勢卻是一而再再而三被逆轉。
從這個只有二十多歲,而且只有半步融境的小鬼身上,一次又一次施展出來的手段,都讓冥殺始料未及。
這不能說冥殺不小心了,無論是他之前三次的試探,還是用秘法包裹殘存靈光,讓秦陽精神體主動觸碰的算計,其實都極其精妙。
可誠如冥殺剛才所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現在反倒是這個才二十多歲的小鬼魔高一丈,讓得他陷入了如此絕境。
滋……
就在冥殺心中念頭極其複雜的時候,一股灼熱突然襲身,讓得他心頭大震,整個精神臉龐,都在這一刻變得扭曲了起來。
「這到底是什麼火焰?」
冥殺忍不住咆哮出聲,至少在他活着的那段時間,再加上精神存世的這兩百年,都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對靈智有如此灼燒效果的神奇火焰。
他娘的這小鬼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明明修為不怎麼樣,可是在精神一道上的造詣,或者說手段竟然是如此層出不窮,每一次都正好踩在冥殺的關鍵軟肋之上。
如果說先前的彷徨之劍,已經讓冥殺感到極度驚艷的話,那此刻這朵淡金色的本命之火,就真的讓他感到絕望了。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任由這朵淡金色火焰這樣燒下去,自己這點殘存的靈智,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就得徹底煙消雲散。
已經執着地活了兩百年的冥殺,絕對不甘心就這樣神消魂散,可現在的他,是真的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可笑他剛才還得意洋洋地長篇大論嘲諷秦陽,沒想到到得最後,他自己才是最可笑的那一個,想想還真是尷尬啊。
「等……等一下!」
眼見自己的靈智下一刻就要徹底消散,冥殺終於慌了,其精神體發出一道驚惶的聲音,口氣之中有着一抹服軟的求饒意味。
然而讓冥殺愈發驚惶的是,自己這道有着求饒意味的聲音發出之後,那朵淡金色火焰的灼燒之力,竟然沒有半點減弱。
「快停下來,我……我可以告訴你所有的秘密!」
即將魂飛魄散的冥殺,知道這已經算是自己最後的籌碼了,所以他再次大喝一聲。
先前的時候,這個叫秦陽的年輕小子,就表現出對自己的過往很感興趣,想必這個時候也不會例外。
可冥殺不知道的是,此一時彼一時也,這個時候的秦陽,跟剛開始時候的想法,已經大不一樣了。
尤其是在被冥殺算計了一次之後,他就對這個活了兩百年的老妖怪頗為忌憚。
誰知道這個老鬼不是在拖延時間,好再一次施展一些不為人知的陰謀詭計?
說實話,秦陽現在的精神狀態很差,差不多就是在勉強支持。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真想好好睡一覺。
所以即便秦陽真的對這老鬼的過往很感興趣,他也不想再冒任何風險,免得自己陰溝裏翻船。
「抱歉,現在想說,已經晚了!」
下一刻從秦陽精神體口中發出的輕聲,讓得冥殺的一顆心瞬間沉入谷底,他知道自己恐怕是真的回天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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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尤其是在感受到那朵淡金色火焰能量大漲,對方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時,屬於冥殺心底深處的怨毒,終於徹底爆發了出來。
「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這已經是冥殺最後的咆哮,可無論他如何不甘怨毒,都改變不了他的命運。
噗!
當本命之火倏然大放之後,冥冥之中仿佛有什麼東西破碎開來,天地也在這一刻歸於平靜,再沒有那個老妖怪冥殺的聒噪。
「呼……」
秦陽用虛弱的精神力感應了一番之後,終於吐出一口長氣,整個心神放鬆下來,已經是出了一背的冷汗。
雖說在冥殺現身之後,主動權一直都是掌控在秦陽手中,但是這一場精神念力的戰鬥,對他來說實在無疑是前所未有地兇險。
一個不慎,就可能真的被冥殺奪舍,從此肉身依舊是秦陽,可靈智卻不再屬於他秦陽了。
這場精神力之間的戰鬥,不亞於秦陽獨自一人面對近百眾神會天才,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要更加兇險。
這要是換一個普通的變異者,別說是半步融境了,就是融境後期甚至融境大圓滿的變異天才,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從某種程度來說,冥殺這個活了兩百年的精神強者,對於精神力的運用已經爐火純青,要遠在秦陽之上。
如果不是秦陽得天獨厚,修煉了一門精神禁術彷徨之劍,又有一朵無往而不利的神奇本命之火,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呢。
現在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從冥殺的口中,知道更多關於天都秘境的秘密,但秦陽並不後悔。
在剛才那樣的情況下,秦陽不想讓自己冒半點風險,只要將冥殺的靈智徹底抹除,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以那老鬼的尿性,秦陽相信只要給對方一點點的機會,恐怕就會有一些難以預料的變故。
再次控制着本命之火,將冥殺殘存的靈光焚燒殆盡之後,秦陽愈發感覺到自己精神力的虛弱。
不過在感受到已經在自己體內的那具無主精神體,秦陽又有些興奮。
呼呼呼……
他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第一時間就已經開始吞噬煉化起那具屬於冥殺的精神體來。
這一次冥殺終究是不可能再鬧什麼么蛾子,所以讓得秦陽的煉化很快進入正軌,精神力也在一點一點地恢復,甚至是提升。
想必這一次將冥殺精神體徹底吞噬煉化完成之後,秦陽的精神力,或許會一舉突破裂境大階,反而要走在他變異修為的前面去了。
…………
在這邊秦陽吞噬煉化冥殺精神體的同時,另外一邊的通道。
這是隱殺蕭逐流選擇的右邊通道,隨着他的深入,那股熾熱之氣已經是越來越濃郁,到最後讓得他這個融境後期變異者都是滿頭大汗。
此刻給蕭逐流的感覺,就好像走進了一個大火爐之中,又好像走進了一座活火山的山口,讓得他眉頭緊皺。
因為蕭逐流跟秦陽不一樣,他並不是火屬性的變異者,相反他的屬性還更傾向於陰冷,畢竟是殺手氣質嘛。
所以蕭逐流對這種異於常態的熾熱很不適應,但他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既然已經進來,終歸是要看看這通道的盡頭到底有些什麼。
約莫十多分鐘後,前方豁然開朗,讓得蕭逐流精神一震,抬起頭來朝着前方看去。
此刻蕭逐流處在通道盡頭,前方是一片開闊的空間,四處散落着一塊塊石頭,看起來沒有任何規律。
而此時此刻,蕭逐流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被這個空間深處的某件東西吸引。
只見在那個地方的一張石桌上,似乎是置放着一枚散發着熾熱之氣的小巧令牌,這讓蕭逐流心頭一動。
當時在戈壁灘擊殺那頭蠍王之後,蕭逐流就已經看到了第二枚神秘令牌。
在秦陽的手上,已經有水字和土字這兩枚令牌,據他們推測,神秘令牌或許就是金木水火土五行。
如果不是董焱出事,他們的第一目標,就是靠着土字令牌的感應,去尋找第三枚令牌。
好巧不巧,解決了董焱的事情之後,土字令牌感應到的第三枚令牌氣息,竟然正好是在這火鷹峽谷之內。
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意外之喜。
「第三枚令牌,果然在這裏!」
所以在看到石桌上令牌的第一眼,蕭逐流就又驚又喜,覺得自己運氣不錯,選了一條正確的通道。
遠遠看去,蕭逐流隱隱間能看到那枚令牌的正面,有一個並不認識的古字,但直覺告訴他,那是一個「火」字。
畢竟令牌之上的熾熱氣息,哪怕離着這麼遠都是磅礴之極。
這讓蕭逐流心中生出一些猜測,心想這火鷹峽谷常年熱氣升騰,恐怕跟這枚火字令牌脫不了干係。
像這樣的地方,如果是一些火屬性的變異者在這裏修行的話,無疑是事半功倍。
心中這些念頭轉過,蕭逐流沒有太多猶豫,他想要第一時間拿到那枚火字令牌,所以直接一步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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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然而當蕭逐流又往前走了幾步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腳下一滯,似乎是踢到了一塊小石頭,讓得他的腳步戛然而止。
如果僅僅是踢到一塊小石頭,並不能讓蕭逐流這樣的融境後期高手有太多顧忌,但下一刻他就知道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咔!咔!咔!
被蕭逐流踢到的這塊石頭,就好像某個機關的開關一樣。
緊接着那些原本散落在四周,極為雜亂無章的石頭,竟然無風自動,開始各自動了起來。
頃刻之間,蕭逐流眼前的情形就倏然大。
,他不僅已經看不到空間深處的那張石桌和火字令牌,甚至視線只能看出兩三米的距離。
「這是……一門陣法?」
蕭逐流四下打量了一下,心底深處生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口中更是喃喃出聲。
一則在這人跡罕至的天都秘境火鷹峽谷內,看到一門玄奇的陣法,真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要知道天都秘境是在一年前才被日月盟的強者發現的,已經證實其內並沒有人類居住的跡象,只有一些土着變異獸。
可蕭逐流又清楚地知道,單靠天都秘境的變異獸,或者說外間那兩隻火鷹,絕對無法佈置出如此精妙的陣法。
哪怕是在大夏境內,也只有一些精通陣法一道的陣法師,花費一段時間,才能佈置出一門大陣。
比如說古武界武侯傳承的諸葛家,就是精通陣法的高手,曾經還送給秦陽一枚玄級困陣的陣盤呢。
這就讓蕭逐流有些不能理解了。
前有神秘的令牌,後有詭異的陣法,難道這天都秘境之中,真的還有一些強橫的人類隱藏其中嗎?
蕭逐流腦海之中這些念頭一閃而過,下一刻他就臉色微變,整個身形都是朝着左側避了開去。
呼……
一道強勁的破風之聲傳出之後,原來是一塊尖利的石頭從剛才蕭逐流所站的位置一掠而過,聲音刺耳,昭示着力量極其之大。
看來這並不僅僅是一門單純想要阻止外人靠近令牌的困陣,還是一門可以發出攻擊的殺陣,讓得蕭逐流一個頭兩個大。
他又不是像秦陽那樣的精神念師,更不是精通陣法一道的陣法師,現在一個不慎陷入了這殺陣之中,無疑是危險重重。
好在以蕭逐流殺手的手段,讓得他可以第一時間感應到從各方發出的攻擊。
至少在他變異力量耗盡之前,是不會有什麼致命危險的。
但他不有確定的是,這一門殺陣什麼時候是個頭?
如果就這樣無休無止地被困殺下去,一旦力量耗盡,他可就後果難料了。
「金烏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
蕭逐流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一道熟悉的身影,他隱隱有一種感覺,走了另外一條通道的秦陽,未必就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蕭逐流又不得不承認,如果兩者是遇到同樣的危險,以那傢伙的手段,一定會比自己更快速地解決。
看看他,堂堂大夏融境後期的天才,現在卻只能被困在這裏,跟些不知所謂的石頭鬥智鬥勇,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兩個小時!
在這兩個小時的時間內,蕭逐流一邊躲避那些隨時可能飛出來攻擊自己的石頭,也不止一次想要找出這門困殺之陣的破綻。
只可惜陣中霧氣瀰漫,亂石交錯,蕭逐流又不是秦陽那樣的精神念師,連找到正確的方向都難,又談何破陣?
原本在蕭逐流的印象之中,這通道盡頭的空間,方圓不過二三十米,如果自己一直朝一個方向沖的話,應該很快就能離開這座大陣。
可在這兩個小時之內,蕭逐流用這樣的方法,已經朝着四面八方都試了一遍,但除了亂石還是亂石,連空間邊緣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就好像在大陣開啟的那一瞬間,蕭逐流就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拉到了一個異次元空間,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了。
並非陣法師的蕭逐流,早就已經被這座大陣牽着鼻子走。
他現在除了躲亂石攻擊,所謂的破陣或者說尋找出路,不過都是在做無用功罷了。
感受着自己越來越稀薄的變異力量,蕭逐流眼眸之中也不由浮現出一抹慌亂。
不管他的實力有多強,繼續這樣下去,變異修為也總有消耗殆盡的那一刻,而且這個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
反觀這困殺之陣呢,好像有着無盡的力量源泉一般,亂石紛飛的攻擊力都沒有半點減弱,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而且蕭逐流還不能一直站在原地不動,那些亂石攻擊根本沒有規律可言。
無論他站在哪個地方,三秒之後總會有一記飛石襲來,讓他不得不閃身躲避。
「隱殺……」
就在這個時候,焦頭爛額的蕭逐流,隱隱間好像聽到一個聲音在叫自己的代號,讓得他精神一震。
因為從這道聲音之中,他聽出了一絲熟悉之感,哪怕聽得並不是太真切,他也下意識猜測那就是屬於秦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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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跟他一起進入這火鷹峽谷深處的就只有秦陽一人,那麼這個時候能出現在這裏的人,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此時此刻,出現在通道盡頭的身影,確實是秦陽。
只不過呈現在他面前的情形,跟蕭逐流在陣內看到的情形,又有些不太一樣。
值得一提的是,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過去,秦陽因為轟碎冥殺靈智而損失的精神力,已經全部補回來了,而且還頗有盈餘。
如果有一個像齊伯然這樣的化境精神念師在這裏的話,就會發現秦陽眼眸之中神光湛然,跟之前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是的,此刻秦陽的精神念力,在吞噬了冥殺那具融境精神體之後,已經成功突破到了融境初期,達到了另外一個更高的層次。
反觀秦陽的變異修為,卻依舊處於半步融境,並沒有因為精神力的突破而有所提升。
這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小小的遺憾。
但突破到融境初期的精神念力,讓得秦陽的感應能力提升了好幾倍。
所以這個時候剛剛走到這右邊的通道心,他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在秦陽的視線之中,前方雜亂無章的亂石內,有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代號隱殺的隊友蕭逐流。
可蕭逐流也不知道陷入了一種什麼狀態之中,其身上氣息有些紊亂和萎靡,每隔幾秒鐘就會做出一個閃避動作,看起來很是詭異。
但事實上在蕭逐流閃避的時候,並沒有任何東西攻擊他。
他就像是被鬼附身了一般,甚至好像沒有看到出現在通道口的秦陽。
「這些石頭……有點古怪!」
秦陽終究已經是融境初期的精神念師,而且他曾經接觸過古武界那些有名的陣法師,還曾經親自領教過諸葛家年輕一輩天才的陣法一道。
雖然最後是秦陽大獲全盛,但那也是憑着他強橫的精神念力。
真要換了一個普通人,絕對要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相對於蕭逐流來說,秦陽對陣法一道的了解要更多一些,第一時間就看出了端倪。
此刻的蕭逐流,明顯是陷入了一門神奇的陣法之中,他做出的那些古怪動作,其實算是這門大陣的一種特殊手段。
如果說大陣之內的蕭逐流,已經認定這是一門困殺之陣的話,那這個時候還站在外圍的秦陽,卻是可以肯定這其實是一門幻陣。
事實上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在攻擊蕭逐流,他卻是不斷做出閃避的動作,很明顯是他出現了幻覺,覺得有東西在攻擊自己。
這讓秦陽的腦海之中,瞬間想到了那個已經被自己滅殺了靈智的冥殺。
心想這門幻陣,恐怕也跟那個老東西脫不了干係。
「咦?」
下一刻秦陽的目光就轉到了這處空間的深處,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枚擺放在石桌上的火字令牌,讓得他有些欣喜。
原本他們進入火鷹峽谷的目的,就是為了那第三枚令牌,但對秦陽來說,這火鷹峽谷之行,卻有着一種意外的驚喜。
吞噬了冥殺這老妖怪的殘存精神力後,讓得他的精神念力一舉突破到了融境初期。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能讓變異修為提升的寶物有很多,可是能提升精神念力的寶物,卻是少之又少。
比如說那被當成本屆異能大賽冠軍獎勵的千心幻塔,其價值就不可估量。
讓得無數精神念師,甚至是合境化境的精神念師都是心頭火熱。
只可惜千心幻靈塔,幾乎是眾神會給第一天才庫爾蘭斯私人準備的獎勵。
其他人若是想要染指,必須得擊敗甚至是擊殺庫爾蘭斯,試問誰能做到?
可秦陽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前來火鷹峽谷,竟然會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要不然他這裂境大圓滿的精神念力,想要突破到融境層次,還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呢。
而且一般來說,如果沒有特殊的天材地寶,或者說其他一些提升精神力的寶物,想要精神力突破大階,無疑是難上加難。
如今秦陽精神念力提升了一個大境界,又在這裏看到了那第三枚令牌,這讓秦陽都覺得自己運氣極好。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如果換了其他人,比如說換了蕭逐流走左邊那條通道,現在的蕭逐流還會是原來的蕭逐流嗎?
說不定他已經被那苟活了兩百年的老妖怪冥殺給奪舍,再次出現在秦陽面前的時候,還會給後者製造天大的麻煩。
所以說這一切陰差陽錯,只能說冥殺運氣不好,又只能說秦陽運氣太好了。
可相對來說,蕭逐流的運氣就不知道說好還是不好了。
他現在困在這幻陣之中不能自撥,一旦力量耗盡,就是等死的結果。
但比起他走另外一條通道,被冥殺那老鬼奪舍,他無疑又算是幸運的。
因此一個人的運氣好壞,有時候真的不能單純而論,而是要對比。
這中間,有一個壞和更壞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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