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機影分身術,並不是人人都能學的一門忍術,嚴格說起來,這算是屬於東瀛天才左木楓獨一無二的禁術。
通過左木楓禁術跟忍術影分身的結合,他可以製造出的分身數量,可以隨着他修為的提升,而不斷增加。
真到了某個時候,當左木楓施展出更高更強的千機影分身術,將數十甚至上百個分身展現在人前的時候,對敵人來說,將會是一個何等的衝擊?
剛才的左木楓,就是這樣的自信,他覺得十多個逼真的影分身,已經足夠讓那個金烏如同跳樑小丑一般找半天了。
這也是他沒有第一時間遠循,反而是在那裏大笑嘲諷的原因所在,他覺得耽擱一點點時間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沒想到僅僅是這麼片刻時間,就讓左木楓看到了一件極度不可思議之事。
如果說之前秦陽施展出普通的影分身術,還可能是東瀛忍道出現了內鬼,將這門忍術給透露給了大夏鎮夜司,那這個時候的情況就難以理解得多了。
他娘的這忍術可以學,禁術也是可以隨便摹仿的嗎?
只可惜左木楓不知道的是,這個時候的秦陽,其實並不是真的學會了這門特殊禁術,而是施展了禁術:復刻!
秦陽的這門禁術,就是可以一次性地將敵人在自己面前施展的禁術,完美地複製一次,他現在已經用得很得心應手了。
不過這復刻禁術也有一些不能解決的弊端,那就是會以秦陽本身的變異修為為基礎,不能超過這個極限。
也就是比如說一個化境高手在他面前施展了一門禁術,他可以將之復刻施展,但爆發出來的威力,絕對不可能達到化境層次的攻擊力。
不過禁術千千萬萬,也有着很多各不相同的功效,秦陽並不會去糾結這些細節。
就比如說此時,秦陽在將左木楓的千機影分身復刻過來之後,就沒有去計較什麼攻擊力,而是藉此攔住了左木楓的每一個影分身。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當秦陽強大的精神念力施展而出之後,左木楓的真身已經無所遁形。
而且在突然施展出這復刻禁術的時候,秦陽早就認定了左木楓一定會大吃一驚,他要的就是對方這片刻的吃驚失神。
一隻早就在秦陽控制之下的細小蚊蟲,借着左木楓短暫失神的當口,在其手背上輕輕叮咬了一口,繼而詭異消失不見。
這點麻癢痛楚對融境中期的左木楓來說,自然是無關緊要,他覺得自己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脫身。
這個叫做金烏的大夏天才,手段實在是太詭異了,詭異到了離譜的地步。
此人居然會施展跟自己一樣的千機影分身,這簡直顛覆了左木楓所能理解的範疇。
好在左木楓心智不俗,反應也是奇快,在意識到不對勁之後,他很快擺正了心態,不再去糾結那些已經沒有意義的事情。
必須得先躲過這一劫之後,才有資格說其他。
別看現在左木楓並沒有受什麼傷,可越是跟秦陽這麼糾纏下去,他就越覺得這個敵人的可怕,不想跟再跟對方有任何的交集。
至少他不想再獨自一人面對秦陽,若真能脫身而走,到時候找到竹村一雄和夢禾慧,未必就沒有找回場子的機會。
對方固然也施展了千機影分身,可在左木楓看來,此人未必能第一時間找到自己真身的位置,自己還是有很大機會的。
「找到你了!」
尤其是當左木楓突然聽到某處傳來一道興奮的聲音,緊接着那個金烏就已經一拳砸在某一道分身上時,更是臉現得意之色。
因為左木楓清楚地知道,此時此刻那個大夏天才拳頭所砸的身影,依舊只是他的一個假身而已,這無疑就給了他更多的機會。
「真是個蠢貨,我是不是有點太高看他了?」
眼見那個分身被秦陽一拳砸碎,左木楓臉現鄙夷,但這並不妨礙他趁此機會脫身而逃,並沒有去冒險的半點衝動。
單從這一點來看,左木楓確實是一個謹慎之人,他必須將所有的危險扼殺在襁褓之中。
只是因為秦陽這裂境大圓滿的修為,實在是太有迷惑性,讓先前的他,覺得無論如何出不了意外。
現在松助流一死在了金烏的手中,這讓左木楓都有些猜測,那天晚上在海灘之上,宮本先的死,會不會真是這小子暗中動的手?
這一樁樁一件件,讓得謹慎如左木楓,都極度看不透那個表面只有裂境大圓滿的大夏天才,還是先脫身要緊。
嗖!
一道破風之聲響徹而起,正是左木楓的真身,已經是趁着這個機會逃到了極遠的距離。
唰唰唰……
在左木楓心念動間,十多個還沒有被秦陽轟碎的影分身,赫然是在一陣律動之下一擁而上,將秦陽的真身包圍在了其中。
剛才秦陽的聲音,暴露了他的真身所在,畢竟只是半吊子的復刻,目的達到之後,他自然不會再有意隱藏自己的真身。
這無疑又是左木楓的一門特殊手段了,原本只是殘影的影分身,竟然還能做出動作,這可不是一般手段能辦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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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些都只是虛幻的假身,看起來氣勢洶洶,其實一碰就碎。
左木楓的目的,也只是想要拖延一下金烏追擊的時間罷了。
畢竟之前左木楓第一次施展影分身術的時候,將真身逃出了近百米之遠,卻還是被對方追上,他不得不更謹慎幾分。
而這一次左木楓逃出的距離無疑要更遠,再加上十多個分身出其不意攻向金烏,那小子無論如何也要手忙腳亂一番吧?
事實證明左木楓的猜測並沒有錯,等秦陽一拳一個,將十幾個假身全部轟碎之後,左木楓的真身,幾乎已經在一公里開外了。
遠遠看去,那個金烏已經只能看到一個小小的黑點,左木楓相信,對方無論如何不可能再追得上自己。
「狗崽子,你給老子等着!」
直到確認自己已經絕對安全了,左木楓才再一次放出狠話。
只是離着這麼遠的距離,那金烏是註定聽不到了。
左木楓根本不敢有絲毫停留,不過在他加快速度逃離的時候,卻發現那個叫金烏的大夏天才,這一次竟然沒有追擊。
對方甚至連試一試的想法好像都沒有,就這麼一直站在原地,目光倒是看着這邊,顯然已經徹底放棄了。
說實話,剛才的左木楓精神一直緊繃,畢竟第一次的時候,那小子突然出現在自己前方,着實是讓他大吃了一驚。
萬一那傢伙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就像剛才施展千機影分身一樣,突然搞出來嚇自己一大跳可怎麼辦?
好在左木楓都逃得再也看不到那金烏的身影了,也再也感應不到對方的半點氣息了,他才大大鬆了口氣,感覺解除了一次致命危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一次左木楓跟秦陽也僅僅只有一次交擊,讓他正面見識了對方的肉身力量。
讓左木楓最吃驚的,還是對方兩次施展的影分身術,簡直顛覆了他對某些領域的理解信仰。
普通的影分身也就罷了,可那傢伙竟然連自己的禁術都能偷學了去,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只不過那個金烏身上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多了之後,左木楓很快便平復了心神。
試問一個裂境大圓滿的下位者,能三招兩式就擊殺一尊融境初期的松助流一嗎?
更何況現在的左木楓,已經越來越覺得那天晚上宮道先的自燃而死,跟這個大夏天才也脫不了干係。
他打定主意,等自己找到竹村一雄和夢禾慧之後,一定要將這些情況全部告知,萬萬不可再小看了那個裂境大圓滿的大夏天才。
甚至有可能的話,左木楓都會勸竹村和夢禾慧,不要再輕易招惹那個金烏,除非能做到一擊必殺。
至於這個一擊必殺的計劃,左木楓需要自己來制定,必須得保證萬無一失,否則就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以那小子的脾氣,說不定會跟眾神會和日月盟起衝突,到時候或許可以來個黃雀在後!」
左木楓一邊朝着更遠的地方脫身,而且其間換了好幾個方向,以保萬無一時,一邊已經是在心中盤算起了復仇計劃。
這一次他們二人遠道而來,沒想到最後卻鬧了個灰頭土臉,還留了一具屍體在那裏,簡直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典範。
作為東瀛忍道的天才,左木楓雖然忌憚那個金烏,卻也不能說真的懼怕,他只是沒有把握在單打獨鬥之下戰而勝之罷了。
可要讓他就此咽下這口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無論從大夏和東瀛兩國的歷史宿怨上,還是如今雙方已經結下的私仇上,恐怕兩方都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夜幕緩緩降臨。
距離之前那場戰鬥,已經過去了大半天的時間,左木楓覺得那傢伙再也不可能找到自己了。
不過在這天都秘境之內,沒有什麼地方是絕對安全的。
除了其他國家組織的變異天才之外,還得防備這秘境之中的土着變異獸。
所以見得天黑,左木楓便找了一個空曠之地,點燃了一堆篝火。
休息的時候,並沒有放鬆警惕,這是作為一名變異天才該有的謹慎。
左木楓能感覺得到,這裏應該只能算是天都秘境的外圍,而變異獸的實力也應該是層層遞進。
按喬納斯的那個說法,天都山就是天都秘境的中心,而越是靠近天都山,想必變異獸的實力也就越強大,這一點勿庸置疑。
天都秘境的隨機傳送點雖然多,但應該也遵循着一個規則。
那就是不會將他們傳送到秘境的內圍,自然也不會讓他們第一時間就面對極其強大的變異獸。
在左木楓的感應之下,遠處應該有幾頭裂境後期的變異獸在暗中虎視眈眈,甚至還有一頭裂境大圓滿的變異獸隱藏極深。
只是這些變異獸,似乎都能感應到這個人類變異者身上若有若無的恐怖氣息,一時之間並沒有敢輕易靠近。
又或許它們靈智已經不低,都想着先讓其他的變異獸上去試一試水,到時候也好決定是進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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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些連融境都沒有達到的變異獸,左木楓自然不會去多管,此刻他腦海之中,全是那個叫做金烏的大夏天才。
「媽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得頭疼欲裂之後,左木楓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總覺得想得越深,自己的腦子就越亂。
一個裂境大圓滿的變異者,居然能正面抗衡一尊融境初期高手,甚至還能戰而勝之,這已經是天方夜譚般的奇聞了。
再加上對方施展的兩次影分身術,尤其是第二次千機影分身,讓左木楓的心情極度鬱悶。
總覺得自己花費了二十多年的時間,這才將本身禁術融合進影分身術的一門手段,被人生生踩在腳下摩擦。
這可不是什麼臥底泄露忍術修煉之法這麼簡單,這差不多已經是屬於左木楓的獨家禁術了。
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對方到底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等出了天都秘境,一定要跟長老們好好問一問!」
左木楓是個很謹慎,也喜歡多想的人,總覺得大夏這個金烏處處透着古怪,必須得好好研究一番才行。
「當然,前提是他能活着出去!」
不過下一刻左木楓的臉上就浮現出一抹笑容,畢竟現在才進入天都秘境兩三天而已。
歷界世界青年異能大賽,能活着出去一半人都已經算是不錯了。
在這全新的天都秘境之中,土着變異獸固然是一大危險,但更危險的還是各方組織參加大賽的天才。
雖說不能攜帶超過c級的寶物入內,可就算是c級寶物,也足夠引來不少人的火熱覬覦了。
殺人奪寶,永遠是性價比最高的手段,甚至可以稱之為一本萬利的生意。
只不過前提是你不會被別人反殺,有時候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一個變異者,或許就是殺人如麻的大魔頭。
別的不說,就說那大夏鎮夜司的金烏,就是扮豬吃虎的典型。
大夏鎮夜司,裂境大圓滿變異者!
單單是這兩個關鍵詞,就能讓無數中小型變異組織的天才們鋌而走險。
尤其是那些小國家小組織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一個融境初期天才,當他們在遇到裂境大圓滿的大夏天才金烏時,又有幾個能不起覬覦之心呢?
來自大夏鎮夜司這種強大組織的天才,身上又怎麼可能不隨身攜帶幾件珍貴的寶物?
可以說裂境大圓滿的金烏,就好像一個小孩子手裏抱着一塊金磚招搖過市,誰不搶誰就是傻子!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了。
你不殺人奪寶,別人可不會這麼想。
與其讓金烏身上的寶貝落到別人手中,倒不如自己先行一步,把寶物搶到手中再說。
這都是人之常情,之前的左木楓和松助流一,明顯也是這樣的想法。
他們甚至還有些慶幸,是自己二人先靠着墨尋煙找到金烏,要不然對方身上的寶物,哪還有自己的份?
沒想到那個看上去只有裂境大圓滿的金烏,一朝出手竟然如此狠辣無敵,直接就讓松助流一命喪當場,左木楓也只能落荒而逃。
將一切詳細復盤之後,左木楓得出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在動手之前,自己對那個金烏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
經過這一戰之後,或者說在松助流一付出了性命的代價之後,左木楓總算是對金烏有了一些了解。
一,肉身力量強橫,不輸於融境中期的變異者;
二,是一名精神念師,精神念力的強度,應該不低於夢禾慧,至少也達到了裂境層次。
最後,詭異手段層出不窮,千機影分身術,或許只是其手段的冰山一角罷了。
到得最後,左木楓的心情並沒有太過放鬆,因為這些不過是那個大夏天才已經表現出來的手段罷了。
拋開這些,對方還有多少沒有顯於人前的手段?
甚至這些表現出來的東西,會不會又是一種別開生面的障眼法呢?
「嘿嘿,倒是有些期待,其他那些變異組織的天才,遇到那個金烏時的情形了。」
想到一個可能,左木楓心中的陰霾消散了幾分,隨之升騰起一抹幸災樂禍的意味。
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東瀛忍道吃了這麼大一個虧,其他組織的傢伙們不吃上點虧,那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東瀛忍道的這些天才,可不是僅僅看不慣大夏天才,除了日月盟和眾神會之外,他們對所有人都心懷敵意。
真是恨不得這天都秘境內的土着變異獸們,將其他組織和國家的所有天才全部殺光才好。
只可惜這些事情,左木楓註定是不可能親眼看到了,畢竟他現在根本不敢靠那個大夏天才太近。
「嗯?」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在左木楓臉上浮現出一抹快意笑容之時,他忽然臉色一變,感覺到了一股心悸。
這種感覺來得頗為突然,卻並不是左木楓的錯覺,而是一種實實在在從心底深處傳出來的感覺。
再過片刻,左木楓的整個身體,都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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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上,也同時浮現出一抹痛苦之色。
因為就在剛剛,左木楓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
突如其來的強烈痛苦,哪怕以他的心性,也有些把持不住。
「怎麼回事?」
左木楓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他的身上也在這一刻爆發出了磅礴的融境中期力量,試圖將某些東西第一時間軀逐出體內。
他可以感應得到,自己的心臟所在之處,似乎突然之間出現了一種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那東西甚至像是活物一樣。
剛才那種劇烈的痛苦,好像就是那東西在自己的心臟邊緣咬了一口,讓得他頃刻之間滿頭大汗。
「給我滾出去!」
只聽得左木楓口中發出一道低吼之聲,全身的變異力量,沒有任何保留傾瀉而出,全部聚集在了自己心臟的位置。
然而在左木楓將所有的力量都調用來保護心臟之時,他突然發現那個東西竟然消失了,頃刻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左木楓的身體再次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緊接着他就抬起手來,撓了撓自己的脖子。
那裏好像有點癢,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對此左木楓並沒有太多在意。
可下一刻他就意識到不對勁了,因為就是這隨意的輕輕一撓,竟然發現脖子上的癢意越來越強烈,讓得他又重重抓了一下。
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在把自己的脖子抓出一條血痕之後,那種癢意似乎頃刻之間鑽進了左木楓的皮肉之中,繼而鑽進了他的骨頭裏。
緊接着原本單一的癢意,又變成了一種強烈的麻癢。
仿佛有着千萬隻螞蟻,正在左木楓的血肉之中,咬噬着他的皮膚骨骼一般。
事實上從外表來看的話,此刻的左木楓只有脖子上那不小心撓出來的血痕,可真正的情況絕對不是如此。
「啊!」
再過片刻,一道痛苦的慘叫之聲陡然從左木楓的口中發出,緊接着他的整個身體,都是滾倒在地。
左木楓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奇癢無比,偏偏又撓之不得。
手指的摳劃,不過是隔靴搔癢罷了,根本就不能解決半點痛苦。
這個時候的左木楓,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這到底是怎麼造成的了,他只知道若是繼續這樣下去的話,自己恐怕就要被活生生癢死。
一想到那個結果,心性一向穩重,心智也極其不俗的左木楓,眼眸之中終於浮現出一抹恐懼之色。
未知的東西才是最可怕的,尤其是這種能製造出極致痛苦,讓人生不如死的手段,更是讓他如墜地獄。
有那麼一刻,左木楓都覺得自己如果有力氣的話,自絕而死恐怕才是最好的結果。
他是真不想承受這種永無止境的麻癢了,這讓他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的力氣,自然不做出自絕的動作。
他不知道這種奇癢還要持續多久,自己又還能堅持多久?
偏偏他又不能昏過去,每一秒的麻癢,都感應得清清楚楚。
這個時候左木楓都顧不得去管那些在遠處虎視眈眈的變異獸了,甚至有他還有些奢望那幾頭變異獸發出攻擊,就此解決自己的極致痛苦。
只可惜變異獸也是有靈智的,那可是個融境中期的人類高手,它們這些裂境高手真敢動手,後果一定是凶多吉少。
更何況變異獸們一時之間沒有弄明白那個人類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萬一這就是引誘自己主動出手的陰謀呢?
左木楓的聲音漸漸變得嘶啞,明顯是聲嘶力竭之下,都有些喊不出來了。
可那身上的麻癢,卻是沒有絲毫減輕。
這樣的狀態,約莫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
就在左木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只能絕望抬頭望向天空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痛苦瞬間消失不見。
「呼……呼……呼……」
左木楓就這麼癱趴在地上,狠狠喘着粗氣,兩分鐘過後,他的眼眸之中才漸漸恢復了一些生氣。
隨着時間的推移,在那麻癢肆虐不再襲來時,左木楓也感覺到自己的變異力量正在漸漸恢復,這讓他又驚又喜。
「我這是……扛過去了?」
這就是左木楓下意識的猜測,而他的腦海之中,下意識浮現出一個年輕的身影,正是那個大夏鎮夜司的金烏。
左木楓隱隱有一種感覺,是那個叫金烏的傢伙,趁着之前戰鬥的時候,在自己身上施展了一些手段,神不知鬼不覺。
這或許也是那金烏最後沒有動身追擊,而且看起來胸有成竹的重要原因。
對方應該是覺得施展了這樣的手段之後,左木楓估計活不過一兩天,最終在那種狀態之下絕對會一命嗚呼。
左木楓傾向於對方是施展了一種劇毒,會在一段時間之後爆發,爆發之後會讓人生不如死,甚至於痛不欲生。
在這危機四伏的天都秘境,一旦他左木楓陷入那樣的狀態,或許就會淪為變異獸腹中之食,從此不會再對金烏造成任何的威脅。
「金烏啊金烏,我現在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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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這些之後,左木楓不由感慨了一句,然後說道:「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不可能想到我能扛得過來吧?」
左木楓朝着遠處某幾個方向看了一眼,正那些裂境變異獸隱藏的位置,讓得他心頭再次生出一抹慶幸。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在自己剛才那種狀態之下,那些變異獸選擇攻擊的話,那自己就只能等死了。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在「劇毒」肆虐的時候,左木楓痛不欲生,萬分想要有人給自己一個痛快。
可是這個時候痛苦消失,重新獲得新生之後,左木楓已經沒有半點想要求死的念頭,這或許也是一種真正的人性吧。
借着這劫後餘生的時間,左木楓抓緊恢復力量。
畢竟這地方並不安全,誰知道那麼些變異獸會不會鋌而走險?
過了約莫兩三個小時,左木楓感覺自己的力量已經恢復了將近一半,這讓他再無後顧之憂,更有一種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美好願景。
「嗯?」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左木楓忽然臉色劇變,身形也是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心臟所在的位置,好像又被一個什麼東西叮了一口。
那種感覺對他來說,竟然有着一種隱隱的熟悉。
「不會吧?又來?」
這是左木楓下意識生出的念頭,因為之前那一次極致痛苦的前兆,就是心臟先傳出一道劇痛,繼而引發全身麻癢。
只不過左木楓還留存着最後一絲希望,那就是體內餘毒未清,是剩下的一點劇毒造成的結果。
只可惜事與願違,接下來左木楓最後的希望就生生破滅,一種極度熟悉的麻癢之感,再一次席捲全身。
「啊……」
有些嘶啞的聲音從左木楓口中傳將出來,讓得遠處的那些裂境變異獸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
那個人類是不是有病啊,時不時搞這麼一出是怎麼回事,真當自己是嚇大的嗎?
人類的反常,讓得這些靈智頗高的變異獸們,甚至是下意識退了兩步。
那個人類不會是要施展什麼大殺招吧?
這個時候的左木楓,哪裏還有心思去管那些變異獸,他只知道自己再一次陷入了一種生不如死的境地。
大起大落之下,此刻的左木楓,甚至是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在剛才有力氣的時候自絕而死。
在先前恢復力量的那幾個小時之內,他自然是有機會自絕的,可那時的他,卻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直到此時此刻,左木楓卻沒有了那樣的機會,他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力氣,想死都變成了一種奢望。
這位東瀛天才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仿佛都只能趴在那裏小聲嗚咽。
可是那全身的麻癢,卻是清清楚楚地傳進了他的腦海。
又是一個小時的時間過去,幾乎已經沒有神智的左木楓,驟然感覺身體一輕,無數的麻癢瞬間消失不見,讓他重新恢復了正常狀態。
就仿佛那種強烈的痛苦來得快去得也快,甚至讓左木楓有一種錯覺,那種感覺是不是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只不過身體的狀態,還有全身上下的大汗淋漓,奄奄一息的氣息,都在昭示着那不是做夢,而是真的發生過的事實。
「呼呼呼……」
這一次左木楓恢復的時間無疑要更長一些,直到十分鐘過後,他才勉強撐着從地上坐將起來,臉色一陣蒼白,又有着極度的糾結。
左木楓糾結的是,自己要不要趁着恢復了幾分力氣的機會,直接自絕而亡。
這樣或許就不用再承受先前兩次那樣的極致痛苦了。
因為左木楓不敢確定,先前那樣的痛苦會不會再來第三次?
那簡直就是兩次難以承受的噩夢,他是真的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可惜人性就是如此,當你生不如死的時候,恨不得一死了之,可當你多了一線生機的時候,又有誰會甘心去死呢?
此刻的左木楓,就是這樣的狀態。
畢竟當此一刻,他的身上並沒有半點的痛苦,只是一些力量損耗過度的虛弱罷了。
而且由於有些事情的不確定,讓左木楓這個喜歡多想的人,更加不甘心輕易就死了。
萬一自己體內的「劇毒」,一共只能肆虐兩次呢?
扛過了第二次之後,自己就已經恢復了自由身,不會再出現那樣的痛苦了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要是自絕而死,那可就真變成一個天大的笑話了。
這個世上,沒有誰是真的不怕死的,更何況已經被某些力量肆虐過兩次的左木楓。
等於說從鬼門關轉了兩次的左木楓,無疑更加珍惜自己的這一條性命,他還有很多的大事沒有做呢。
比如說成為東瀛忍道的第一天才,又比如說將大夏鎮夜事所有人殺光,更重要的是,他還沒有得到夢禾慧。
當一個人想活的時候,就會給自己找出無數的理由,就比如說這個時候的左木楓。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左木楓一直在小心翼翼地恢復着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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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都已經蒙蒙亮了,那種極致的痛苦依舊沒有第三次出現,讓看了一眼東方初升旭日的左木楓,不由大大鬆了口氣。
噗嗵!
然而就在這一刻,左木楓剛準備站起身來的時候,他的整個身體瞬間栽倒在地,發出一道輕響之聲。
久違的麻癢瞬間襲身而來,讓得左木楓臉色大變,卻已經沒有時間去做出一些決絕的動作了。
這一次左木楓體內的麻癢來得比前兩次更加突然,幾乎第一時間就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氣,讓得他癱倒在地不斷抽搐。
前兩次還有着心臟的劇痛作為前奏,而這一次幾乎是毫無徵兆。
在左木楓心情最後的時候驟然發作,如同狂暴雨倏然而來,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
左木楓終究還是料錯了,那種極致的痛苦根本就沒有消失,也不是自己扛過兩次就可以高枕無憂。
它不知道隱藏在什麼地方,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到來,肆虐得他這個東瀛天才死去活來,痛不欲生。
這一次左木楓乾脆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了,整個身體就如同一條小心跳到岸上的魚,失去了水之後,只剩下不斷抽搐的動作,生不如死。
也不知道那種力量到底有沒有人控制,總之在左木楓眼看就要失去生機的那一刻,赫然是再一次消失不見,同樣毫無前奏和徵兆。
就算沒有痛苦肆虐,此刻的左木楓也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就這麼蜷縮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眸之中滿是絕望。
半個小時後,左木楓才仿佛恢復了一點點的生機,目光也漸漸聚焦。
可是眼眸深處那一抹決絕之意,卻又消散了許多。
在陷入那種難以承受的極致痛苦之時,左木楓恨不得有人給自己一個痛快,只可惜他自己沒有任何力氣自絕。
而一旦痛苦消失,力氣漸生之後,左木楓心中的死志卻又隨之消減。
一次又一次的,就仿佛死神在跟他這個東瀛天才開玩笑似的,將他的心性折磨得破碎不堪。
可那一絲求生的欲望,卻不會隨着心智的崩潰而消失。
這是一種人性,更是一種本能。
人生在世,除生死無大事,而只要能活着,誰又會主動求死?
更何況還是先前那個緣由,左木楓根本不敢肯定,這一次會不會是「劇毒」肆虐的最後一次。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左木楓也想要再賭一賭,萬一自己賭對了呢?
只可惜左木楓再一次賭錯了,在三個小時之後,當他又恢復了一些力氣之時,那種熟悉的痛苦,再一次毫無徵兆地襲臨全身。
接下來的一天時間,加上昨晚的兩次,左木楓承受的痛苦,已經達到了十次之多。
當又一天清晨到來之時,左木楓的一雙眼睛已經是一片血紅,結合着他那一張極度蒼白的臉龐,看起來着實有些嚇人。
此時此刻,是左木楓又一次在痛苦之後恢復自由,他趴在地上喘着粗氣,眼中的絕望,達到了一個極點。
可不知為何,就算是連續十次的痛苦折磨,左木楓心中的死志卻越來越淡薄,到最後幾乎消失不見。
這又是一種極其複雜的人性了,哪怕是始作俑者的秦陽,也從來沒有想過左木楓竟然能堅持這麼多次痛苦,還能不自絕而死。
對於這個東瀛天才,秦陽其實並沒有多看重,如果對方能為己所用,那自然是一件好事,反之也沒有太大的損失。
若是這左木楓堅持不了幾次就自絕而死,那也能讓秦陽少了一個融境中期的敵人,最多也就是有點美中不足罷了。
在地上趴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的左木楓,終於勉強坐起身來,他血紅色的眼眸之中有着一抹掙扎,最後終於化為一片黯然。
「金烏,你贏了!」
再過片刻,當一道幾乎微不可聞的沙啞聲從左木楓口中傳出來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變得輕鬆了幾分。
到得現在,左木楓已經不再懷疑這是那個金烏的手段了。
他甚至有一種感覺,就算是雙方離得這麼遠,對方也能控制自己體內劇毒的爆發,甚至有可能聽得到自己的聲音。
這種感覺莫名其妙,也就這個時候的左木楓有些神智不清,這要是讓一個正常人聽到,恐怕都能笑掉大牙。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陽這玄級子母蠱差不多已經算是神仙手段了。
這跟任何禁器都有所不同,作為子母蠱主人,無論子蠱到了什麼地方,他都能清清楚楚地感應到。
至於能不能聽到左木楓的聲音,那就見仁見智了。
至少現在的左木楓,已經沒有任何心氣再去心存僥倖。
見得左木楓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將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便是朝着某個熟悉的方向緩緩走去。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想要保住自己的這一條性命,就必須重新回到那個金烏的身邊,這或許也是對方真正的目的吧。
解鈴還需系鈴人!
yi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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