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秀月沒多說,讓李雲逍兩人加快划船速度。筆硯閣 m.biyange.com
沒過多久,船隻靠岸,四人登上了湖心島。
湖心島不大,但也不小。
這裏長滿了各種奇怪的樹木,草被,以及各種藤條等等。
這些植物,在外面都不常見。
第一次來這裏的李文強,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忽然,一株野山參吸引了李文強的注意。
「野山參一般都生長在深山老林,沒想到在這湖心島竟然能看見。真是稀奇事兒。不過估計藥齡也就只有十年二十年吧。」李文強立刻走了過去查看,然後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八品葉的野山參,藥齡達到了數百年!天吶……這種地方,怎麼可能出現八品葉的野山參王啊」
蕭北辰湊過去一看,的確是八品葉的野山參。
如此參王,世所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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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竟然有好幾株八品葉的野山參。
周圍林林總總還有十多株七品葉的野山參。
至於六品葉,五品葉的野山參,那就更多了。
一座湖心島,能長出這麼多百年以上的野山參,十分罕見。
衛秀月倒是對此十分淡定:「這湖心島是中海的兩大風水寶地之一。風水加持,可讓人氣運加身。自然也可以催促萬物生長。此地出現百年以上的野山參,再正常不過了。你看前方的是什麼。」
李文強抬頭看去,瞳孔一縮。
「這是甘霖草!漲勢非常好的野生甘靈草!」
他像見到了至寶一般衝過去查看:「這可是煉製蓄靈丹的藥材啊,在中海極其罕見。此前也只有藥師谷有。而且藥師谷的甘霖草是人工培育的,功效遠不如野生的。」
「藥師谷的甘霖草只有一尺高,這裏的甘霖草高達三尺啊……還很多!」
李文強早已被這裏的植被藥材給嚇到了。
就連蕭北辰都感到幾分詫異:「果然是風水寶地。氣運匯聚,催促萬物生長。很多在外界無法生存的東西,這裏都能長的很好。」
李文強忽然仿佛想到了什麼,警惕的看着蕭北辰:「蕭北辰,這裏的一切都是我李氏的。你休想順手牽羊。不過……你馬上就要死了。就算偷了這些東西,也無福消受。」
蕭北辰哼了一聲,懶得解釋。
這湖心島的靈藥雖然不少。
但對蕭北辰來說,還入不得法眼。
一路前行,前方所遇見的罕見藥材和植被,越來越多。
最後,眾人來到島嶼中央的位置,停了下來。
前方有一個泉水池,池塘旁邊有一座很古老的古屋。
古屋不大,是一個二進四合院的構造。
不過很殘破,很多牆壁都已經歪歪斜斜,甚至長滿了裂縫,還有幾個角落都坍塌下去一大塊。看着有幾分陰森可怖的味道。
衛秀月道:「蕭北辰,這古屋。便是李傳福探花,當年一手建造的。至今過去了足足六七十年。」
說完,衛秀月大步流星帶頭走了進去。
李雲逍和李文強略顯遲疑,最後也跟了進去。進門的時候,兩人還挑釁的瞥了眼蕭北辰,生怕蕭北辰不敢進門似的。
他們多慮了……
蕭北辰抬腳就走了進去。
裏面,有一個很大的院落。
院子裏栽種着各類盆栽,一派蘇氏園林的風格。
就是,非常古老!
太湖石,假山,盆栽,植被都非常非常老。很多樹根都開裂了。
就連院子的格調也仿造的舊時代習氣,比如周圍掛着紅燈籠……
很嚇人。
院子盡頭,有一處很古老的涼亭。
涼亭中央坐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此人背對着眾人,看不清楚他的相貌。旁邊還站着一男一女兩個人,年紀約莫四十幾歲。
女的臉色蒼白的沒有任何血色。男的臉色發青發綠,從頭綠到腳……
氣息,詭異不凡。
衛秀月走到涼亭前,恭敬彎腰行禮:「李老。蕭北辰已經來了。」
李文強和李雲逍兩人直接跪在涼亭之外。
「爺爺!」
「曾祖!!」
不知道為何,兩人明知道涼亭里的人是自己的祖輩,但身體卻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李文強是被涼亭里的詭異氣息所震懾,而李雲逍仿佛知道了什麼很可怕的事情似的。
涼亭里的老人不答,而是背對着大家在吃什麼東西。
他全身都裹在黑袍之中,褲腿和袖子特別大,連手腳都被包裹起來,完全看不見他的身軀。
「咔嚓咔嚓!」
老人啃着什麼,發出清脆的聲音。
光這聲音就令人膽寒。
許久,老人才停了下來,用沙啞的聲音開口道:「蕭北辰,我知道你。當初蕭白夜還多次和我說起過你。對你十分讚賞。」
聽到蕭白夜這三個字,蕭北辰全身的肌肉都繃緊在一起:「你認識我二叔」
老人道:「當然認識。蕭白夜來中海的時間雖然不長,而且是來這裏避難隱居的。雖然極少外出走動,但我這裏,他來過好幾次。」
說到這裏,老人李傳福仿佛沉浸在久遠的回憶之中,停頓了許久。
咔嚓咔嚓!
他又低頭吃着東西,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繼續道:「我很欣賞蕭白夜。這可真是一位世所罕見的絕世高手啊。他的身體,流淌着龍山蕭氏的血。是多少人渴望的至寶。」
不知為何,蕭北辰聽了這話,心裏有點發怵,強忍着不適道:「和我說說你和蕭白夜的事情吧。」
「可以!」李傳福沙啞開口:「蕭白夜一共來過三次。第一次是慕名而來。他想看看一大狀元和兩大探花落腳居住的風水寶地。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蕭白夜。」
「五年前的蕭白夜,只有四十幾歲。卻已經是頂尖級的高手了。他指出了我修行路上的諸多缺點。讓我受益匪淺。那一次,我很敬佩蕭白夜。」
「沒過多久,他又來找了我。和我聊起了一個人。或許是因為太孤獨吧,他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而世人都不理解他,但我可以。」
說到此處,李傳福繼續低頭吃東西。
蕭北辰面色有幾分扭曲。
蕭白夜,那可是自己的至親二叔啊!
更是自己從小尊敬追隨的對象。
若非五年前龍山蕭氏發生變故,一夜被滅。現在的自己,或許還在和蕭白夜把酒言歡呢。
五年時間,物是人非。
蕭北辰深吸一口氣:「那一次,我二叔和你聊起了誰」
李傳福道:「聊起了你。」
蕭北辰大驚:「我」
李傳福道:「不錯。別人或許不知道龍山蕭氏為什麼被人橫推,但是蕭白夜是知道的。龍山蕭氏的滅亡,和你有着脫不了的干係。蕭白夜心中有疑惑,覺得蕭乾龍為了保你,而不惜犧牲整個龍山蕭氏。值不值得」
「蕭北辰,你一直在苦苦尋找龍山蕭氏被滅的元兇。卻不知道,你才是造成龍山蕭氏被滅的罪魁禍首。」
這話一出,蕭北辰大怒:「一派胡言!!」
「龍山蕭氏被滅的原因雖然我還不知道。但絕對不可能是因為我!!!」
「我生於龍山,長於蕭氏。我從小就追隨爺爺和父親的腳步,想要成為像他們這樣的絕世人物。我自小以身上流淌着龍山蕭氏的血脈為榮。怎麼會成為龍山蕭氏滅亡的禍首」
不信!
絕對不信!
這老傢伙,蠱惑人心的本事倒是不小。
咔嚓咔嚓!
李傳福沒和蕭北辰爭辯,繼續吃着東西,過了許久才道:「沒過多久,蕭白夜再次找到我。這也是最後一次了。蕭白夜告訴我一個天大的秘密。」
蕭北辰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你說!」
李傳福啞聲道:「蕭乾龍仿佛早就知道龍山蕭氏會有滅門之日,所以早早就讓蕭白夜這一脈脫離龍山蕭氏。南下中海祖籍避難。」
「當初蕭乾龍剛開對外說蕭白夜觸犯家規,被貶斥流放。其實是為了讓蕭白夜南下避難。我沒說錯吧」
蕭北辰愣住了。
這是龍山蕭氏內部的絕密。
除了核心子弟和高層之外,沒有外人知道。
這李傳福,怎麼會知道的
可見,他和蕭白夜的交情很不錯。
可……蕭白夜行事素來謹慎,交友這方面更是小心謹慎。怎麼會和李傳福這種人成為朋友呢要知道,李雲逍可是親自參與了中海蕭氏的滅亡。
當初張子良臨死前,明確說過——他看到李雲逍在蕭氏祠堂里,恭敬的和另外四位大佬攀談。因為光線不好,張子良只看見兩個大佬的相貌。
一個是拄着拐杖的老人,一個是眉心有顆黑痣的女人。
蕭北辰心中很不解。
但他隱約感覺到,或許……今天就可以知道一切的答案。
緩過神後,蕭北辰道:「沒錯。二叔連這個秘密都告訴你,看來你們關係不錯。」
李傳福繼續吃着東西,含糊其辭的道:「蕭白夜還告訴我,他是受蕭乾龍的重託,帶着龍山蕭氏的最終秘密南下,誓要守護這個秘密。」
「所謂的秘密,就是一塊令牌。這塊令牌,是龍山蕭氏的一切,絕不能流入他人之手。沒錯吧」
唰!
蕭北辰雙目圓瞪。
連這件事,李傳福都知道
整個龍山蕭氏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也沒幾個啊。
就連蕭北辰也只知道龍山蕭氏有這麼一塊令牌,但這令牌是什麼……蕭北辰都不知道。他曾經多次問詢過父親。可父親不肯說。最後只好不了了之。
嘎嘎嘎!
李傳福沙啞的笑着:「蕭白夜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我都很詫異的。其實……蕭乾龍當初安排蕭白夜脫離龍山蕭氏,南下避難……這個決定是對的。龍山蕭氏被滅之後,中海蕭氏其實已經倖免於難。那些滅亡龍山蕭氏的頂級大佬,並未將目光投放在蕭白夜身上。」
「蕭白夜本來可以帶着這塊令牌,在中海好好的活下去的。可惜啊,他千不該萬不該相信我。並且告訴我這塊令牌的秘密。」
「因為他的泄密,導致了中海蕭氏的滅亡。」
說完,李傳福慢慢轉過頭,看了蕭北辰一眼。
這是一張老的只剩下皮包骨的臉,深深的皺紋如刀割一般,分外嚇人。他嘴角染滿了鮮血。
蕭北辰這才看見,李傳福身前的石桌上,躺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女人。
這女人的脖子有被啃咬過的痕跡。
她很絕望的轉頭看向蕭北辰,身體一顫一顫的,嘴角不斷湧出鮮血。
剛才李傳福一直在吃東西……原來吃的不是東西,是人血!
年輕女子的鮮血!
嘶!
全場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嚇到了。
李文強更是嚇得渾身發抖,癱軟在地上。
這……就是自己的曾祖父
李雲逍顯然很早就知道這些,但也倍感吃驚。
咔嚓!
李傳福拿起旁邊的一個黑色拐杖,靠着拐杖的支撐,慢慢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亭子邊緣,遠遠的盯着蕭北辰。
四目,相對。
蕭北辰瞳孔一縮,腦海中不由想起張子良死前說的話。
四個大佬,一個拄着拐杖的老人,一個眉心有顆黑痣的女人。
眼前這老人,不就拄着拐杖麼
而且,此人知道蕭白夜身上的那麼多秘密,又是中海李氏的人……
第六感,李傳福就是那個拄着拐杖的老人。
滅中海李氏的四位幕後大佬之一!
唰!
蕭北辰一步衝到李雲逍身前,直接捏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都給提了起來:「李雲逍!張子良死前說過,當日看見你在中海蕭氏祠堂,卑躬屈膝的和另外四位大佬交談。一個拄着拐杖的老人,一個眉心有顆黑痣的女人。」
「那個打拐杖的老人,是不是李傳福!」
李雲逍被這突來的變故給嚇到了,本能的大怒:「蕭北辰你放肆!我爺爺今日在場。豈容你……」
話還沒說完,一個大嘴巴子狠狠抽在他臉上。
疼!
疼的發麻。
啪!
蕭北辰又是一個大嘴巴子狠狠的抽了過去:「說啊!!!是不是李傳福!!」
李雲逍被揍的慘叫連連,可當着李傳福的面又不敢直說。
李傳福沙啞道:「事已至此,沒什麼不能說的。」
聽了這話,李雲逍才開口:「沒錯。當日參與剿滅中海蕭氏的四位幕後大佬,其中之一就是我爺爺李傳福!你中海蕭氏該死!」
「你欺負我算什麼本事有種去和我爺爺過手啊。」
「哈哈哈,我告訴你又何妨今天你來了這裏,就必死無疑了。蕭白夜都死了,更何況是你這個黃口小兒啊!」
轟!
蕭北辰猛的將李雲逍砸在地上,隨後轉頭怒瞪着李傳福:「好,好啊。我來中海也快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一直在尋找滅中海李氏的元兇。原來,四位元兇之一,就是你。」
「今日,終於找到你了!」
轟轟轟!
蕭北辰怒火衝天,恐怖的氣勁滾滾往外釋放。
腳下地面,裂開。周圍的盆栽植被,紛紛往外彎曲,有的植被更是直接被折斷,甚至連根拔起。
只有蕭北辰自己清楚,此番從北涼南下,為龍山蕭氏討回公道的決心有多大。
首站中海,便要從中海蕭氏一脈的滅亡之禍開始,拉開聲勢滔天的北伐序幕。
這股意志,比山高,比海深。
誒!
李傳福忽然嘆了口氣,拿出紙巾抹去嘴角的鮮血:「蕭北辰,中海蕭氏滅亡之案,已經歸檔,結成了鐵案。蕭白夜永遠都要背負勾連東海的罪名,被萬人口誅筆伐,萬世唾罵。就憑你,翻不了。」
蕭北辰冷冷道:「我若非要為二叔翻案呢」
李傳福一臉冷笑:「你根本不知道中海蕭氏被滅的背後,牽扯到怎樣的大佬,更關係到何等的驚濤駭浪。」
「你若想翻案,那便是……螳臂當車,自取滅亡!」
說完,李傳福從身邊的白臉女子使了一個眼神,後者立刻拿出一把殘劍,扔在蕭北辰腳下。
李傳福順勢道:「蕭北辰,你自裁吧。」
蕭北辰冷冷道:「你就對自己的實力這麼自信」
李傳福陰笑:「論實力,我可以殺一百個你。但這無關實力。」
蕭北辰:「你什麼意思」
李傳福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你以為我剛剛和你說那麼多是白說的那些話,只是一個前奏。現在我告訴你一個更大的秘密。你可知道蕭白夜為何會如此相信我」
是啊,素來謹慎行事的二叔,怎麼會輕信李傳福呢
就是因為把那個令牌的秘密告訴了李傳福,才導致中海蕭氏遭到滅門之禍啊。
呼!
蕭北辰深深呼吸:「為何」
李傳福道:「因為你二嬸,謝瑞!」
蕭北辰瞳孔一縮:「這和我二嬸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