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洞開的門口射入昏暗的室內,塵土在光線中上下飛揚,起伏不定。
貝爾納多看上去也就20出頭,非常年輕,典型的印(印第安)歐混血,體格相當健壯,全身上下乃至從臉頰到額頭,都佈滿了意義不明的紋身符號。
在這十多度的氣溫下,他只穿着一件運動背心,氣勢洶洶的瞪着面前兩名警察,將匕首死死抵在了自己的喉嚨之上。
「丟掉你手上的小玩具,跪下!」丹尼·雷根大吼一聲,手中不鏽鋼本色的史密斯·韋森m39手槍穩穩指向了他的腦袋。
傑克感覺有點怪怪的,兩個警察持槍對着一個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嫌犯,某種即視感實在是太強了。
「嘿,貝爾納多,悠着點,你下刀的位置不對,再使點勁,你下半輩子就只能在床上度過了,而且只能通過管子進食。」
貝爾納多原本一副誓死如歸的模樣,被他這麼一說,頓時面露遲疑,下意識將刀刃往上挪了幾寸。
嘖,看來不是太聰明的樣子,傑克將手上的霰彈槍往丹尼·雷根手上一塞,脫掉防彈衣,擼起襯衫袖子。
「伱確定?要不交給我?」丹尼·雷根不清楚傑克的身手,有些不太放心。
「沒事,這種小垃圾來十個都沒問題。」傑克輕飄飄一句話,殺傷力不大,侮辱性極強。
貝爾納多緩緩放下匕首,胸口劇烈起伏几下,猛的大吼一聲,快步衝上前的同時,一刀向着他小腹捅來。
傑克懶得跟他玩什麼花活,向後側身半步,讓過刺來的匕首,右手如毒蛇般探出,精準的叼住了他的右手手腕,虎口的大拇指和食指猛然用力發勁。
「噹啷」
「啊!」
匕首落地,貝爾納多隻覺得右手手腕仿佛被液壓鉗夾住,鑽心的劇痛讓他不由自主的單膝跪地,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傑克緊緊攥住他的手腕,一點點施加力量,以緩慢卻堅定的速度繼續擰轉他整個手臂,貝爾納多慘叫着向前膝行兩步,屈辱的被迫擺成了一個單手縛背的姿勢。
「停下,停下,混蛋,殺了我吧!殺了我!」
貝爾納多隻覺得自己手臂快被擰成麻花了,隨着傑克繼續加力,他原本雙膝跪地的姿勢最終變成了完全趴在了地上,臉頰屈辱的貼在滿是塵土的地面上,瘋狂喘着粗氣。
「那麼現在,你是不是可以敞開心扉,跟我們聊一聊炸彈的事了?」
傑克鬆開他的手腕,一腳踩住他的脊背,腳尖微微用力,貝爾納多隻覺得一陣酸軟遍及四肢百骸,同時能夠聽到脊柱骨傳來的恐怖咯吱聲,仿佛下一秒那裏就會被踩斷。
「殺了我!殺了我!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
口水和眼淚混合着地上的塵土,讓貝爾納多原本因為那些紋身而顯得猙獰恐怖的臉多出了幾分滑稽之感。
這傢伙一看就是典型的打手,雖然那些炸彈並不算太複雜,但傑克也不認為以他的智商能完成這種精細的工作。
fbi在得到他名字的同時就將他查了個底朝天,一個在紐約本土長大的薩爾瓦多裔,12歲就輟學加入了黑幫。
一個連快樂教育都沒能完成的半文盲,沒有任何從軍經歷,如果說能憑藉自學成才成為一名爆破專家,傑克寧可相信當今的總統閣下真的是一名賽里斯間諜。
正打算卸掉他幾根骨頭,試試看這傢伙是不是真的這麼嘴硬,一名nypd警員從裏面的房間內探出頭,大聲說道,「看來我們這次有了雙份收穫,這裏面是他的炸彈實驗室。」
擦,傑克沒想到打臉來的如此之快,將貝爾納多拷上交給一名nypd警員,他和丹尼·雷根走進裏面的房間。
只見房間內有一張工作枱,上面雜亂的擺着天平、台式放大鏡、電線以及用作引爆器的老式手機之類的材料和工具。
「這是m26手雷的觸發引信,難道真是這傢伙乾的?」丹尼·雷根沒有隨意觸碰任何東西,只是打開了手電仔細照着工作枱,試圖找出一些線索。
「那是血跡嗎?」傑克抓住他的手,將手電燈光保持在一把鋼絲鉗上。
「應該沒錯。」後者湊近前仔細觀察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等一下!」傑克快步走出房間,叫住了準備將貝爾納多押上警車的nypd警員。
「讓我看下他的手,兩隻都要。」
貝爾納多已經又恢復了之前那副桀驁的模樣,正想要和那名警員掙扎糾纏一番,結果一抬頭正對上傑克那微微眯起的危險眼神,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乖乖轉過了身體。
「哇哦,真不敢相信你的手勁有多大,我應該邀請你去參加局裏的掰手腕比賽。」丹尼·雷根看到貝爾納多手腕上高高腫起,甚至都開始發黑的兩道手指印,不由吹了個口哨。
傑克低下頭,一根一根仔細檢查這傢伙的十根手指,這才起身長出了一口氣,還好,總統閣下不是賽里斯間諜,呃.不對,應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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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確實有個同夥,他手上沒有傷痕,製作炸彈的另有其人。」
——
20分鐘後,依舊是那個nypd的審訊室,被某人拽下來的監視器還吊在牆角微微搖晃,只是這次進行審訊的只剩下了一個人。
「上面的頭兒希望我能儘快破案,所以沒有時間浪費在你身上,誰製作的那些炸彈,告訴我,或許我能幫你找個舒服點的牢房。」
傑克頗為不耐煩的敲着桌子,這會兒已經是中午了,雖然案子進展順利,不到24小時就有了重大突破,但只要製作炸彈的人還逍遙法外,依舊隨時可能會出現新的炸彈。
「我不會說的,把我關起來,求求你了。」貝爾納多一條手臂無力的耷拉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傑克,出來一下。」丹尼·雷根出現在審訊室門口,在門上輕輕敲了敲。
傑克有些焦躁的站起身,走到貝爾納多身邊,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隻手一推一拉,嘎巴一聲將他的關節復位。
「等我回來,希望你已經想明白了。」丟下這句話,傑克走出審訊室。
「出事了。」丹尼·雷根的臉色異常難看,刻意壓低了嗓音說道,「威爾默死在了拘留中心,被人開膛破肚,警衛到現在還沒找到他的心臟。」
「紐約這邊拘留中心在收押犯人的時候,不先了解一下對方幫派背景的嗎?ms-13的人他們居然不單獨關押?」
傑克簡直無語,之前對威爾默的威脅那真的只是威脅,結果竟然成了真,這也讓他明白為什麼貝爾納多死活不願意開口了。
不過現在知道問題的癥結在哪裏就好處理了,兩人一同回到審訊室,傑克再次開口。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來做個交易怎麼樣,只要你開口供出製作炸彈的人和幕後主使,我送你去科羅拉多州級別最高的監獄。」
貝爾納多慘然一笑,「沒用的,無論我在哪個監獄,任何特殊單人牢房,他們都能找到我,我一定會死在那裏的。」
傑克聳聳肩,沒有在這種事情上和他反駁,「或許吧,但你真覺得自己什麼都不說,就能活下來?」
見他目露疑惑,似是沒有理解自己的言下之意,傑克嘆了口氣,繼續解釋道。
「你不會沒有聽說,在公寓樓中發生的那次爆炸中,死了兩名我的fbi同僚吧?你真以為我們會讓你悠閒的在監獄裏待到老死?要知道那裏面的生活可要比你之前那種鬼日子舒服多了。」
見貝爾納多駭然抬頭,瞪大了眼睛裏滿是驚恐,傑克敲敲桌子,不等他說什麼,再次開口道。
「我保證,如果你配合,到時候關你的重刑犯區,裏面都會是一些五六十歲的老傢伙,而且大部分時間你會待在單獨牢房中,但再讓我聽到你說不,那麼.」
「不需要fbi安排,nypd將會把你送到紐約州最混亂的監獄,那裏關押着大量『18街』的重刑犯,想來他們會很高興見到你這張帶着標記的臉。」
丹尼·雷根不急不慢的接着說道,和傑克打起了配合。
「ms-13」和「18街」是出了名的死對頭,兩個幫派的犯人必須嚴格隔離那是老美任何一所監獄的基本常識。
貝爾納多臉色忽青忽白,明顯陷入了糾結。
又等了很久,感覺火候差不多了,傑克和丹尼·雷根對視一眼,互相給了個眼神,後者霍然起身,「ok,這就是你的選擇是嗎?那麼如你所願.」
「不,不,我說,製作炸彈的叫布里克,他是社區體育中心的管理員,他老媽在克林頓區有家小餐廳,策劃的是羅伯特·勞倫斯,我就知道這麼多,求求你們,我不想死.」
——
「該死的,居然是那個退伍軍人,我當時竟然還想請他喝一杯來着。」
丹尼·雷根緊急申請了一份針對布里克的逮捕令以及對他家還有他母親那家餐廳的搜查令,安排了esu出動之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之前針對貝爾納多的行動其實多少有點不合規的地方,不管是nypd還是fbi,都沒能來得及申請搜查令。
當時如果那棟廢棄廠房內什麼都沒有,既沒有發現嫌疑人也沒有搜查到證據,那麼下令破門而入的那一方,肯定是多少要有點麻煩的。
nypd要面對地檢官辦公室的問責,內部就更不必說了,fbi上面也有司法部的一些眼睛盯着,隨時有可能會被找麻煩。
傑克之所以主動拿起霰彈槍,第一個破門而入,並不是因為司法部的律師好應付,而是因為丹尼·雷根代表的nypd已經在從街頭獲取情報這件事上展示了足夠的誠意,那個時候應該輪到fbi了。
有功勞大家一起分,同時意味着有麻煩要一起扛,達娜·莫熱暗示傑克了解一下丹尼·雷根的背景,可不是告訴他人家背景夠深,有鍋隨便丟的意思。
傑克真要這麼想,那麼他在fbi的路也差不多走到頭了,不管當今這位nypd局長有沒有讓自己兒子在未來接班的意思,達娜·莫熱希望兩人之間的搭檔關係能夠成為一條鏈接雙方,加深影響力的紐帶,而不是來給那位局長大人惹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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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最後案子破了,nypd雖然拿走了一半功勞,也惹上了一堆麻煩,而反觀fbi卻能全身而退,片葉不沾身,那也未免太看不起別人智商了。
試想一下,有的時候大家一起背背鍋,兩邊高層一起幫下屬擦屁股,然後坐下來一同感慨一番。
我來一句我家那個不省心的東西給你添麻煩了,另一邊擺擺手,我那個不爭氣的東西也好不到哪裏去,然後一起哈哈大笑,豈不是加深關係最好的方式?
看着這邊丹尼·雷根不停發號施令,前方傳回的消息顯示進展順利,傑克這邊也在用手機和作戰中心的朱巴爾·瓦倫丁實時溝通着。
貝爾納多供出了兩個名字,除了負責製作炸彈的布里克,那個躲在幕後策劃這一切的羅伯特·勞倫斯才是最後的主菜,也是最難對付的一個。
看着手機上的資料,傑克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徹底凝成了一個川字。
「這個羅伯特·勞倫斯可是個大麻煩,去年我們差一點就將他和一起發生在河谷區ysl教堂的爆炸未遂案聯繫起來了,當時用作炸藥的tatp(三過氧化三丙酮)因為合成過程中出了問題,未能成功引爆。」
丹尼·雷根百忙之中瞄了一眼傑克的手機,顯然已經猜到他之所以會露出這副表情的原因了。
「聽起來你對他很熟悉?能簡單介紹一下麼?」
傑克翻了一遍這傢伙的資料,都沒看明白這傢伙究竟是幹什麼的,名下有一家房地產公司,但似乎並不賺錢,又弄了個什麼「國家偉大基金會」,號稱要檢視所有公共政策是否對國家有利。
「如果你關注那些垃圾政治評論節目的話,就能經常看到這傢伙上鏡,每當他們需要一些暴論的時候,就會請出這麼個東西,簡單來說,他就是個辣脆。」
丹尼·雷根介紹羅伯特·勞倫斯的時候,表情就像是在吃屎。
「呃,白人至上主義者?」傑克試圖尋找一個更準確的形容詞。
「他還要更極端一些,基本上那些白痴愛聽什麼他就說什麼,在言論上,那位元首都要比他溫和,除了所謂的『藍血貴族』,即使是其他白人,如果不願意成為奴隸,那也在清除之列,其他膚色的就更不用說了。」
呃,傑克算是完全理解這是個什麼貴物了,丹尼·雷根所說的「藍血貴族」,和當年老歐洲的西班牙貴族那種因為銀中毒導致的青筋暴起,從而認為自己是血統高貴的藍血人有些區別。
這裏的「藍血貴族」有一種說法,就是「wasp」,即whiteanglo-saxonprotestant的簡稱,這四個字母分別代表了白人、盎格魯-撒克遜人、新教徒這三種身份。
只有兼具這三種身份的美國人,才能視為純正的老美利堅正黃旗,比那個五月花號後裔協會認證的那2000萬「純正美國人」要高貴得多。
「所以他也算其中之一?」傑克想到了達娜·莫熱之前的暗示,心說要是自己幹掉這麼個貨會不會惹來麻煩。
雖然通常情況下「藍血貴族」只是一種調侃的說法,裏面還多少夾雜了一點陰謀論,比如這個國家是控制在「wasp」財團和「猶大財團」手中的,二者互相聯合又互相爭鬥之類的說法。
但正所謂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在傑克前世,這或許只是一種陰謀論,但這個世界,鬼知道會被演繹成什麼樣子,萬一是真的呢?
「一塊擦鞋布而已。」丹尼·雷根滿臉不屑。
「那傢伙其實是個卑鄙的猶呃.」他突然住口,下意識的看了眼四周。
傑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我什麼都沒聽到。」
今天直接兩章合一了,晚上要跟朋友出去吃個飯。
另外本章可能涉及了些許敏感內容,過於二極管的發言就不要出現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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