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娜·莫熱目光灼灼的盯着傑克,她的語速不快,話語中的信息卻讓人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羅西告訴我,你是他遇見過的,最有天賦和潛力的年輕人,值得託付全部的信任,所以我付出了極大代價將你調到了我身邊。」
傑克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慌倒是不慌,可這種貌似誇讚的話後面,通常跟着的不會是什麼好事,果然只聽她繼續說道,
「我剛剛失去了手下最好的兩個外勤探員,全市的地鐵和隧道現在依舊處於關閉狀態,我們的局長今天連續打了三個電話向我詢問最新進展,更不用說還有紐約州的州長,市長,以及那些無所事事的議員老爺們了。」
達娜·莫熱將身體微微前傾,「那麼,親愛的傑克,請問我可以像羅西一樣,完全的信任你嗎?」
這稱乎又近了一步.傑克心中默默翻了個白眼,這種時候還能有別的回答嗎?
「我很榮幸為伱效勞,女士。」
達娜·莫熱露出一絲狡黠,「我最晚將於明天下午召開一場新聞發佈會,向公眾通報案件進展,希望到時候,你能站在我的身後。」
這就是這位新上司向下屬傳遞壓力的方式嗎,還真是又含蓄又讓人亞歷山大,這會兒已經都晚上10點了,她的言下之意是希望傑克在明天下午之前能查出幕後黑手。
作為職場老油條,傑克自然知道這時候應該爭取些什麼。
「我們現在掌握的線索有限,時間又過於緊迫,外面隨時可能會出現新的炸彈,我是否可以採取一些非常規的手段?」
達娜·莫熱毫不在意的揮揮手,「放心去做就是了,給你個小提示,如果我是你,我會先了解一下自己搭檔的情況,哪怕只是一個臨時的。」
這話啥意思?傑克有些懵逼,臨時搭檔自然說的是那位nypd的丹尼·雷根警探了,難道這位有什麼特殊之處?
傑克尷尬的笑笑,起身告辭,正要開門的時候,身後再次傳來達娜·莫熱的聲音,「聽說你的身手很好,槍法也不錯,達拉斯超市的爆炸案中,是你及時出手阻止了最後一枚人體炸彈引爆對嗎?」
「啊?」這算什麼問題?自己檔案上不都記着麼,傑克微微一愣,心中已經大致明白了她的暗示。
果然只聽得達娜·莫熱繼續說道,「希望這次的行動中,你也能出手如此果決,我不希望看到更多無辜者的屍體了。」
「如你所願,尊敬的女士。」傑克心中瞭然,不想見到無辜者的屍體,但最好是兇手的屍體,在某些事情上,fbi和地方警察的做派是一致的,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離開達娜·莫熱的辦公室,傑克回到自己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在fbi資料庫中查了一下丹尼·雷根這個名字,然後就明白了女上司的意思。
丹尼·雷根,四等人退役,nypd一級警探,父親弗蘭克·雷根,祖父亨利·雷根,分別是現任nypd警局局長和前前任局長。
他還有一個妹妹,艾琳·雷根,紐約地檢署的檢察官助理,兩個弟弟——喬伊·雷根,犧牲警員,詹姆士·雷根,剛剛從哈佛法學院畢業的高材生,依舊選擇加入了nypd,成為了一名菜鳥巡警。
這要是丟賽里斯,怕不是分分鐘被人扣上諸如「家族化」,「裙帶關係」,「世襲制」之類的帽子。
傑克倒沒這麼狹隘,在這個世界當警察可算不得什麼好工作,即便是前世的賽里斯,基層刑警不用擔心被槍擊,但也躲不過過勞死。
這個世界,還是在美利堅,這種具有家族榮譽的警察世家,是相當值得尊敬的。
果然能當boss的就沒一個簡單的,不管是csi的麥克·泰勒還是nypd的丹尼·雷根,達娜·莫熱安排傑克和他們相識,都是她的意圖的。
在bau的時候傑克就發現,fbi雖然同地方警局的合作很多,但乾的都是些髒活累活,啃的也都是硬骨頭。
那些容易偵破,又具有影響力的大案子,有實力的地方警局能捏在自己手上的,是絕對不願意被fbi分走半點功勞的。
而手握大量資源的fbi對那些屬於州內的案子又因為缺乏管轄權不能硬搶,只能幹瞪着眼流口水,這就導致了二者之間的齟齬不斷,經常要把官司打到上面去。
面對這種情況,羅西的做法簡單粗暴一些,只要自己手上的刀夠快夠鋒利,不管什麼硬骨頭,照吃不誤,案子破了地方警局還要擺出一副笑臉,謝謝fbi的援手。
而且bau的選擇也多,全國各地到處都能跑,只要他們想接,每天都有接不完的案子。
而作為地方辦公室的領導,達娜·莫熱就沒法像羅西那樣隨心所欲了,紐約州也好,紐約市也罷,但凡是州警和nypd管轄權內的案子,不讓fbi碰就不給碰。
除了涉及恐怖襲擊,兒童綁架之類以及跨州案件,大部分案子等輪到了fbi手上,基本上都是疑難雜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解決了案子,媒體不一定會關注,可萬一搞砸了,分分鐘被唾沫星子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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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只是將屁股擺在fbi這邊之後的單方面視角,從地方警局的角度,或者直接以nypd的視角來看,fbi同樣也不是什麼好鳥。
見到肥肉就死咬不放,難辦的案子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也是有的。
達娜·莫熱想要傑克負責的這個項目,就是在這樣矛盾且複雜的關係下誕生的,她想要以聯合行動的名義,達成利益均沾。
案子破了,大家都出了力,一起分功勞,案子搞砸了,每家都有義務幫忙壓一下媒體,將惡劣的影響降到最低。
近些年來,fbi紐約辦公室和nypd的關係頗為緊張,上面任命達娜·莫熱成為新的負責人,自然在這方面是有所考量的。
達娜·莫熱除了發揮自己在當地的關係,長袖善舞的同時,這個聯合項目就是她向各方展示誠意,釋放緩和信號的一種方式。
但誰也沒想到打臉會來的如此之快,眼下這起連環爆炸案如果處理不好,就算上面不說什麼,達娜·莫熱自己都沒臉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坐下去了,提前退休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些事情傑克原本也不是太明白,他既對政治缺乏興趣,所處的位置也決定了他所能了解到的信息有限。
奈何他有個好老師,羅西為了能讓他心甘情願來紐約,將裏面這些彎彎繞繞講得很清楚。
如今他的利益是和達娜·莫熱綁定在一起的,為了自己將來的日子能好過點,他必須全力以赴,爭取儘快破案。
於是,傑某人來到紐約的第一個晚上,就是在fbi的辦公室里度過的。
一夜無話,清晨。
傑克第一次站在摩天大樓里看日出,隨着鹹鴨蛋黃似的朝陽戀戀不捨的躍出地平線,高樓林立的紐約市又迎來了新的一天。
早晨的陽光將眼前的一切都鍍上一層金色,他眯起眼睛,試圖分辨出不遠處的華爾街。
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他接起電話,丹尼·雷根的聲音從裏面傳來,「我們又發現了一枚炸彈!」
傑克離開辦公室,匆匆走向作戰中心的大辦公室,迎面正撞上同樣熬了一夜的朱巴爾·瓦倫丁,顯然他也收到了相同的消息。
他直接將手裏的車鑰匙丟給傑克,「這是你的新車,悠着點,還有,注意『ms-13幫』。」
傑克一把接過鑰匙,點點頭,下樓買了三杯咖啡一份三明治,直接拉響了警笛,朝着克林頓區的社區體育中心駛去。
來到體育中心的門口,這裏已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nypd的警車,消防車,甚至連esu的裝甲車都出動了。
esu就相當於pd的swat小隊,各個大城市的特警名稱都不相同,在芝加哥叫hbt、邁阿密則是srt。
「今天一幫小伙子們提前在這裏為一場籃球比賽做準備,有人在露天看台下的一個行李袋裏發現了那玩意兒。」
一個留着板寸頭和大鬍子的金髮白人正在向丹尼·雷根講述經過,後者身邊站着一個中年女警探,低頭在本子上記錄着。
「嗨,傑克,這裏。」丹尼·雷根一抬頭看到向自己快步走來的傑克,連忙招了招手。
傑克友好的對着他和那位中年女警探笑了笑,遞上手裏的咖啡。
「噢,真是太謝謝了,你真是救了我的命。」丹尼·雷根接過咖啡,遞給身邊搭檔的同時,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從那滿眼的血絲就能看出,他也是熬了一夜。
「這是我的搭檔潔姬,潔姬這是傑克,也是我的搭檔,哈哈。」這傢伙顯然因為熬夜有些亢奮過頭了,這麼冷的笑話也能笑得出來。
「別介意,他昨晚喝了太多咖啡了。」潔姬翻了個白眼,替自己的老搭檔感到丟臉。
「這位是布里克,這裏的主管。」她主動介紹了一下被詢問對象的身份。
「這裏之前有受到過什麼威脅嗎?」傑克問道。
大鬍子金髮男布里克搖搖頭表示不清楚,「我在這裏只擔任了幾個月的管理員,完全沒有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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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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