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凱爾特漫遊號揚長而去,留下滿是殘骸、火焰和屍體的海洋。
海盜們不知所措,這個時候,誰都清醒了:運金船?
他們很大幾率是被耍了!
再者,就算不是被耍,他們也不太敢上去搶劫跑路的那艘船了。
又是火箭炮,又是機械人,又是軍艦的。
21世紀的海盜和18世紀的海盜不太一樣,曾經的海盜甚至敢對軍艦打主意,甚至還成功過。
但21世紀的海盜,技術和社會形態的差別讓他們已經完全不可能對這種巨型軍事單位動手,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拿着AK,開着漁船——充其量是小型貨船級別的船隻嚇嚇商人。
只是知道這是軍艦,就足夠他們打消想法了。
不過在這之中,還是有一些膽子大,有理想的「有為海盜」,逆着大流悄悄溜到那艘被火箭彈炸過的軍艦上,將其開走了。
凱爾特漫遊者上,一眾阿特拉斯士兵看着軍艦船長——
在佔領軍艦的時候,他們在船上發現了被綁着的士兵,撤退的時候一起帶走了。
人數不多,一共也就四人。
兩艘軍艦的船長都瞪着大眼,其中一名先開口了:「呃我認識你!你是弗蘭克卡斯特,我看了你的庭審視頻.」
弗蘭克坐在椅子上笑了:「我以為這會成為霉軍禁片。」
「網絡嘛,想找總能找到的,駐軍基地旁邊都傳瘋了,全是賣小碟片的,找個黑網吧,一打開電腦就能看到。」
這個船長這會兒倒是嬉皮笑臉的,完全沒有在船上當軍官那種硬氣的感覺。
不過形勢比人強,這也正常。
再說弗蘭克的軍功可是實打實的,該給的尊敬他還是會給的。
另一個船長則說到:「我們還給你加過油呢!雖然.雖然我們看到碟片的時候庭審應該已經結束了。
我們應該沒仇吧?」
「是沒仇,不過你們打算怎麼辦?繼續回去服役?」
「服個屁。」左邊的船長吐了口唾沫,眼神兇惡,「整艘船,就我和這個新來的小子是一邊的!
對了,其他人呢?我想知道他們為什麼不聽指揮!」
「死了。」
「.噢。」
弗蘭克繼續問道:「什麼叫就你們兩個是一夥的?」
兩個船長互相對視一眼,同病相鄰的處境和一切盡在不言中的對視,驅散了他們後背的寒意。
倒不是為那些人被斃掉膽寒,而是整個事情就顯得無比詭異。
他們緩緩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托出——這理論上是泄露軍事機密。
但有弗蘭克的例子在前,他們並不覺得背叛海軍是什麼大事:是海軍先背叛他們的!
任務傳達指令從上級下達,目標不清不楚,但總的來說就是一句話:協助埃里克史蒂文森完成任務。
而這個任務,則來自聯合國,聯合國安理會請求莓國海軍協助他們追回一批貨物。
首先軍用船隻追民用船就很奇葩了,但礙於這是上級命令,他們不得不聽。
但隨着任務深入,他們的手下竟然不聽從他們的命令了!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詭異和無法接受,尤其是對他們海軍來說!
海上可是封閉區域,要是那些傢伙哪天抽風把他們斃了,霉軍甚至可能還會採納他們的證詞,說自己在海上精神病發作了!
更讓人不舒服的是,那些戰友.那些一起服役數年,乃至十數年的戰友,平日裏完全看不出他們有什麼異常!
他們甚至把對方看作家人!
想到這裏,兩個艦長的內心更是五味雜陳,數十年過命的友誼,原來全都是虛假的?
克林特聽完後神色凝重,他忽然對弗蘭克說道:「我猜這就是我的上頭選擇僱傭你們的原因。」
「看來事情越來越麻煩了.不過那些都是老闆要考慮的。
你們四個,既然不打算服役,有沒有考慮加入阿特拉斯?」
幾個霉軍面面相覷,弗蘭克繼續說道:「伱看,就像你們說的,你們已經不可能回軍隊繼續服役了,無論是客觀上還是主觀上。
但說實話,你們現在已經知道了霉軍內部的異常,你覺得回去之後還能正常做個普通人嗎?」
霉軍內部有內鬼,內鬼還是有組織的。
這種信息知道的人當然是越少越好。
「你們已經為莓國做得足夠多了,但現在離開戰場,你們的下場可想而知,現在阿特拉斯可以給你們一個新機會。」
一個為阿特拉斯服役的機會。
利害關係如此清晰,弗蘭克的例子就擺在眼前。
如果不是他的老闆為他出頭,現在這個男人已經家破人亡了。
所以.
四個曾經的莓國海軍都沒有拒絕的理由,只是他們有個問題:「可是我們是海軍,雖然你們的外骨骼很炫酷,但我們是開船的。」
「這個嘛」弗蘭克活動了一下頸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會有的,上岸後我們就簽訂合同。
準備一下,我們去基地的路上不太平靜,可能有些恐怖份子。」
無縫從海軍跳槽到私人軍事承包商,四個曾經的莓軍心情有些微妙,在房間裏默不作聲。
弗蘭克和克林特兩人走出發房間,來到甲板上臨時搭建的實驗場所。
這會兒船已經停在了最近的城市港口,周圍以漁船為主,要是這艘船再大一些就沒法停下來了。
特查拉的人運來了很多設備,臨時搭建的場所是為冰塊里的卡特隊長準備的——他們要在這裏解凍卡特隊長。
他就站在實驗室前,眼神複雜地看着這位二戰老兵。
看到弗蘭克和克林特快步走來,他抬起頭來,對兩人說到:
「她要醒了。」
「近日,在索馬裏海域,一起重大海上衝突引起了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
「據官方消息確認,兩艘隸屬於莓國海軍的護衛艦在執行聯合國特殊維和任務中,遭遇未知武裝力量襲擊。」
「最終,一艘軍艦消失,另一艘則不幸被擊沉。」
「關於該事件的更多細節還在調查中,霉軍和非洲聯盟對此仍然保持沉默」
里爾坐在辦公室中,屏幕上播報着今天的頭條新聞:
兩艘莓國軍艦在索馬裏海域被擊沉,多方證據都表明這是海盜乾的。
但不會有人相信這是海盜乾的:都有能力擊沉軍艦,還幹什麼海盜?
起個XX解放者的名字干點大事不香嗎?
莓國軍方當然也不會相信被海盜擊沉的說法,因為他們知道,這兩艘船是執行聯合國維和任務。
也收到了一些斷斷續續的推測——
所以現在,在里爾面前的通訊屏幕上的,是莓國現任國務卿。
「國務卿先生,我只能告訴你,聯合國追逐的船隻,確實是阿特拉斯集團護衛的目標。」
「你明白以私人身份擊沉軍事單位意味着什麼嗎?」
「我明白。」里爾並未被屏幕前的白髮老人震懾,「但沒有證據表明那是阿特拉斯集團所為。
其次,你知道船上的貨物是什麼嗎?」
「不管是什麼貨物.」
「是個人。」
里爾站起身來,在攝像頭對面的屏幕接入了弗蘭克的訊號。
各種各樣的傳感器將冰塊圍在中央,雖然設備簡陋,但基本足夠安全解凍冰塊中的人。
看到冰塊中人的容顏,數十年前的記憶被喚醒,國務卿——巴基巴恩斯的眼睛瞪大了。
「是她.」巴基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陰沉,「你想幹什麼?」
「你應該問那兩艘船想幹什麼,聯合國安理會想幹什麼,請回答我,聯合國發給你們的求助文件是否包含這個信息?」
當然沒有,不然巴基也不會現在才知道裏面的東西是什麼。
這個宇宙中的巴基可不是那個被洗腦的大兵,而是一個憑藉軍功,在政壇打拼多年的老練政治家。
軍事行動的經驗和政治家的嗅覺讓他幡然醒悟,一個不好的猜測出現在他心中。
里爾繼續說道:「我們只抓了4個活口,原因無他,其他人就像是死士,如果光談信念,他們是最頑強的戰士。
我可以整理出一份完全不同於你所掌握情報的報告,但前提是:你必須保證我們的通信隱秘。
這是為你好,真的。」
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展現在巴基眼前:
一個世界是以NSA、CIA、FBI等情報機構的情報,結合一臉茫然的莓國軍方手頭情報,構建出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中,莓國遭到恐怖份子襲擊,再次發動戰爭,為的就是讓那些野蠻的傢伙嘗嘗文明鐵拳的滋味。
阿特拉斯集團,作為莓國本土的企業,卻正在顛覆莓國,甚至是直接襲擊軍方軍艦,搶走卡特隊長。
但另一個世界,則是里爾為他展示的。
在這個世界中,CIA、NSA等多個情報機構已經被證實經常在海外進行不法活動,他們對自己隱瞞,對世界隱瞞,甚至可以暗中調動軍方的士兵為他們的活動提供幫助。
而這些機構,還與國內主戰的多個利益集團綁定——他們就是戰爭的代言詞,在戰爭中腐敗,在戰爭中壯大。
如果你能從某件事情中獲利,你就會想辦法把這件事越演越烈。
在次貸危機中,作為軍人的他嘲笑金融系統,從私營企業到國有保險系統,從銀行到國家監管單位,整個國家都在他們的貪婪下被拽進坑裏。
如果戰爭能讓另外一些人大賺一筆,他們當然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情,毫無疑問。
他不知道總統對這些是否有了解,但他知道,總統埃利斯和各大石油集團的關係很好。
在里爾為他展示的世界中,他們正在被幕後推手推向戰爭,而這場戰爭,將讓一些人大賺特賺,另外一些人則沉入地獄。
現在他們還打算秘密運走卡特.
誰知道他們打算幹什麼?
撲朔迷離的世界,讓這位九十多歲的老人倍感頭疼。
既然如此
「我要親眼看着解凍過程。」
「當然可以,實際上,我正希望如此,不然卡特隊長醒來看到一群黑人可能會以為自己穿越了。」
「.她不是種族主義者。」
「但她的國家對這個很在行。」里爾聳了聳肩,「尤其是在二戰時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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