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兒,為何這般憔悴?」次日,早飯時,楊母看着一臉憔悴的楊傲,有些擔憂道。
「無事。」楊傲搖頭笑了笑。
楊母正想說什麼,卻見貼身婢女匆匆進來:「夫人,公子,不好了!外面來了大批官軍,說是要抓公子。」
「傲兒,究竟發生了何事?」楊母聞言,皺眉看向楊傲。
楊傲也是有些茫然,搖了搖頭道:「孩兒不知。」
「先把人請進來吧。」楊母想了想,讓人去把人帶進來,沒有直接闖進來抓人,應該事情不大。
「是。」
這次來的是上陽郡郡尉白興昌和思南先生以及王奔。
看到王奔時,楊傲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
「楊傲,跟我們走吧。」白興昌看着楊傲道。
「白將軍,我兒他犯了何事?」楊夫人皺眉道。
「縱兵劫糧,屠戮百姓。」白興昌冷哼一聲道。
「荒唐,縱兵劫糧的分明是王奔他們!」楊傲怒道。
「所有百姓說的都是你!」白興昌不想廢話,一揮手道:「拿下!」
當即便有幾名士卒想要上前拿人。
楊傲目光一冷,無形的殺意瞬間籠罩整個府邸:「白將軍想強拿?」
「你要造反!?」白興昌心下一凜,退了一步,楊傲的本事他是知道的,真要鬥起來,自己可不是對手。
楊傲眼中凶光閃爍,昨夜的一幕幕在腦海中迴蕩,本就有些動搖的他,此刻卻是回想起陸玄那一句:你可能更適合我這裏!
當時聽着只覺好笑,但現在再回想起來,楊傲突然覺得有那麼幾分道理。
「白將軍,我來說吧。」思南先生笑着上前,對着楊母道:「老夫人有禮,在下呂思南,現任游擊將軍麾下主簿兼軍司馬。」
「先生,這件事究竟是為何?明明我兒是奉命行事。」楊母皺眉問道。
「唉,在下也知道,只是事情有些過火,昨日不少兵士強行奪糧,甚至還鬧出不少人命來,搞得現在民怨沸騰,不少百姓跑到將軍營外送血書,雖然這事兒很多都跟楊校尉無關,但百姓認準了這事兒是楊校尉做的,要楊校尉給個交代。」
「這民怨一起,又是因軍士所為,朝廷必定會追究,現在只能先拿下楊校尉,平息了民怨再說,夫人放心,這件事楊校尉是為將軍辦事,將軍不會不管的,等離開了這上陽縣,給了朝廷交代,便會設法將楊校尉放出來,這校尉之職業還是他的。」
末了,呂思南又低聲道:「夫人,您精於世故,有些事應該清楚,這校尉之位現在有多難得,想要上去,自然要付出一些東西。」
楊家三代從軍,盼的就是能出一個將軍,但這個門檻太高,楊家沒有靠山,沒有門路,想要上去,肯定要付出一些東西的。
老夫人聞言,有些遲疑了。
「走吧,楊校尉,都是袍澤,莫要讓大家難做。」呂思南看向楊傲笑道。
為表誠意,並未鎖上楊傲,只是讓他自己走。
楊傲在一群官兵的圍攏下,出了楊府,一路去往牢獄,沿途不少百姓看到這一幕,眼中紛紛露出仇視的目光。
「呸,假仁假義,白天上門討要不成,晚上就派兵來搶,上陽縣怎會出你這等敗類?」
「就是,楊家三代從軍,到了這一代,卻是出了個禍害。」
「想當官想瘋了,為了諂媚上官,當真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老天有眼,孫將軍大公無私,沒讓他得逞!」
「啪~」
一顆臭雞蛋打向楊傲,楊傲側頭躲過,雞蛋打在身旁的小兵身上,楊傲扭頭,皺眉看向扔雞蛋的人,卻是個稚童。
「這等惡徒,為何不綁着他!?」一名婦人抱着稚童後退,嘴裏咒罵着。
「還能為什麼?官官相衛唄。」
大片的污言穢語讓楊傲額頭青筋直跳,卻什麼都做不了,他無法也不忍向這些百姓發泄怒火,昨天的事兒,雖非他下令,但說到底,自己是這件事的最高負責人,這事兒他確實脫不了關係,只是怎麼也沒想到會落到這個境地。
直到將楊傲送進了牢獄,眾人才嘆了口氣,王奔不解的看着呂思南道:「先生,何必對他這般客氣?不是說是死罪麼?」
「現在說了,等於逼反他。」呂思南臉上依舊是帶着笑意,扭頭看着王奔道:「讓獄卒給他加上縛龍鎖,下午在菜市口問斬,傳揚出去,以平民怨!」
「這麼快?」白興昌不解道:「不用交給朝廷麼?」
交給朝廷,楊傲就未必會死了,這樣一個人,既然得罪死了,那最好讓他再也翻不了身,否則對孫方對自己都是後患,死是最好的結果,楊傲一死,民怨平了,軍糧也有了,朝廷追究下來最多認個不察之罪,皆大歡喜。
「白將軍,三陽必須儘快拿下,若上陽縣民怨不解決,後方不穩,現在可沒有護城青氣,若那陸玄再來一次偷襲,說不定百姓都會站他那邊,到時候我等進退失據才是要命,這般做,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呂思南嘆道。
「可惜了。」白興昌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只是可惜了楊傲這麼一個人,雖然人有些討厭,但能力是真沒的說。
「是可惜了。」呂思南贊同,如果楊傲不是這個性格,如果孫方的權利再大一些,能夠彌補楊傲,那楊傲不但不用死,以後有機會還可以重用,成為他們手中一把利劍。
可惜這些都是假設,現實是,許諾楊傲的東西,他們給不了,卻又需要楊傲來背鍋,所以他只能死。
「去跟將軍復命吧明日就該出兵三陽了,這次務必小心,莫要再中了那陸玄的詭計。」呂思南看向白興昌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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