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想的都挺好,但當我伸出去的手指,接觸到少年頭顱的瞬間,一絲淡淡的體溫卻讓我如同觸電一樣,迅速的抽回了雙手。
我去,這是怎麼個情況!
這人死了得有三天了吧,按理說早該涼透了才對,可摸上去,怎麼就跟剛剛去世的人沒什麼區別?
「呼……」
嗯!?
也就在此時,我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一絲微不可聞的喘息聲。
見對方居然還能呼吸,我頓時雙目圓睜,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向後蹦出去老遠,同時,滿臉不可置信的看向那顆頭顱,心中震驚的無以復加,道:都已經這樣了還能喘氣,這生命力也太 TM 旺盛了吧!
但僅僅幾秒鐘之後,我便否定了這個想法,同時,腦海里又聯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性。
念頭至此,我立馬又迎了上去,手腳並用,開始嘗試着扒開少年腦袋以下的碎石。
果不其然,隨着碎石被一點點扒開後,少年頸部以下的位置也逐漸顯露了出來。
原來少年的身體被埋在了廢墟之中,而並非只剩下了一顆頭顱。
這把我嚇的,我說怎麼就剩一顆腦袋了還能喘氣呢,原來是鬧了個烏龍,也幸虧只是鬧了個烏龍,要不然對方這要是突然睜開雙眼,我非得被嚇得原地去世了不可。
「王金龍,下面是個什麼情況。」
見我在圓坑裏好半晌沒有動靜,老趙跟李麗也果斷的從廢墟上滑了下來,一路朝我所在的方位走來。
「你們快來,這個人還活着。」
這時候救人要緊,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我也是立即便將自己的發現告知了兩人。
「啊!?這地方還有活人?這麼牛叉,我看看這個到底是哪路神仙。」
說着,老趙這傢伙就先一步走至近前,探頭探腦的朝我開挖的地方瞅去。
在看清少年的面貌後,這老傢伙神色頓時一震,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道:「哎呦~我去~還真是個神仙來,這不是那個會飛來飛去的高手嗎?怎麼被埋這裏了?你埋的呀?」
我這小心臟但凡有點毛病,都能被老趙這傢伙給活活氣死,什麼叫我埋的,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對,我埋的,我跟他大戰了三天三夜,最後打贏了,就把他給埋在這裏了,然後帶你們一起過來,閒着沒事,再把他給刨出來玩。」
瞧見我隨着他的話來,這老小子先是一愣,然後立馬換了一副眼神,相當鄙夷的看着我,說道:「吹牛皮不帶打草稿的,你小子真有那能耐,咱還用得着見天這麼到處亂竄了,你爹我早 TM 就跟着你享福了,你個小沒正形的。」
「哎吆呵~」
「好你個不要臉的老趙,居然還好意思腆着個臉說我沒正形,有本事再說一句,咱倆到底是誰先沒正形的,跟我來這個,好嘛,今天我非得跟你這個老不死的掰扯掰扯不可。」
瞧我倆這是又斗上嘴皮子了,李麗簡直都快無語了,一個個都多大年紀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淨幹些幼稚的事情。
「你倆要吵的話,能不能救完人再吵,再耽擱下去咱就不是在救人了,那是收屍。」
聽聞李麗語氣中的不善,我倆趕緊都閉上了嘴,一個個雙手開始忙不迭的扒拉起了壓在少年身上的碎石,不多一會兒,便將埋在廢墟之中的少年給救了出來。
不過,等人被挖出來之後,我們三個人卻都沉默了,原因無他,主要是誰也沒有料到,少年的傷勢居然會這般嚴重。
當初少年在天上高來高去,與蟲王大戰三百回合的時候,我只覺得對方簡直太帥了,太讓人羨慕了。
可此時,當我看見對方那傷痕累累的身體時,這才切實的感受到,為了我們這伙不相干的人,少年到底拼到了何種地步。
置身處地的想,這要是身份互換一下,我相信絕對不會為了一群陌生人,將自己至於如此險境之中的。
「怎麼辦?要不然再埋回去吧。」
聞言,我跟李麗都是一臉無語的看向老趙,什麼叫再埋回去,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嘛。
大約也明白過來自己說錯了話,老趙趕緊縮了縮脖子,片刻之後,他又突然把脖子伸的老長,很是硬氣的說了一句:「你們都看我幹什麼?看他呀,你們看他這副樣子了,救不救的還有什麼區別嗎?」
聞言,我倆再次沉默,這話說的倒也不假,眼前的少年傷勢確實嚴重,身體部件雖沒有殘缺,但那大大小小差不多近百處傷痕,也是足夠觸目驚心的了。
像這種級別的傷勢,別說放在沒有任何醫療器械的迷宮裏了,哪怕酒是在醫療設施齊全的大型醫院裏,也沒有人敢保證一定能將其救活。
……
「要不然還是埋回去吧。」李麗也道了一句。
……
你倆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老趙這傢伙不靠譜也就算了,怎麼連你李麗也變這樣了呢。
埋回去,虧你倆說的出口,這還喘着氣呢,就給人埋了?那當初還挖的那麼起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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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家挖了埋,埋了挖,活閻王都不帶這麼玩人的。
「不行,不能埋,不但不能埋,咱們還得想辦法救他,說到底人家也是為了咱們才傷成這樣子的,要是人沒了也就罷了,可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咱們就決不能幹出那種喪良心的事兒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問題是怎麼救?拿什麼救?咱仨渾身上下加起來,連片止疼藥都拿不出來,怎麼救啊?就是挖出來,最後還不是一樣要等死嘛,本來一遍的罪還得再受第二遍,這不是救人,這是在折磨人。」
其實細想想,老趙的勸解也不無道理,但一想到這幾天發生的種種,想到死去的老賴和拉力、風快他們,我就狠不下這個心來,尤其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導致了那個小女孩最後受盡折磨而亡,更是讓我內心倍受譴責。
如今,回過頭來,我總是不止一次的在想,當時自己如果能多一些擔當的話,或許一切就會是另一種結局了吧。
想着,我暗自咬了咬牙,也不管老趙跟李麗同不同意,直接上手就將躺在地上的少年給抱了起來,並對他們說道:「不行,人必須得救,至於該怎麼救,等回去了再說。」
見我如此執拗,老趙跟李麗也沒了言語,反正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就當送佛送到西吧,大不了等人沒了之後,就近找個地方埋了就是了。
對於這件事情,我卻有不同的看法,也許少年躺在地上的時候,我也會覺得老趙的話更有道理一些,但當我抱起少年之後,他身上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生存意志,似乎便從我們接觸的位置傳遞給了我,我知道他想要活着,非常非常的想活着。
只是有一點領我有些遺憾,那就是這個少年明明長的這麼好看,沒想到卻真的是個男人,倒不是我猥瑣的去檢查人家身體,而是因為對方衣服破損嚴重,雖然關鍵部位沒有裸露出來,但是辨別性別還是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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