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到來的第二天。
流歌發動了和平衍變的第一步——帶人佔領了流沙隊的總部大樓。
弗洛波曾說過這次行動會儘量避免武裝衝突,不需要他來幫忙。
但柏木實在放心不下,乾脆帶着阿武站在樓底到場等候他們的消息,如果出什麼意外也能及時支援。
對於隔壁的晶組他始終抱有十二分的警惕。
從蒼志郎那裏得知晶組組長切斯特也要去救boss的時候,他更是無比驚訝——這不太符合後者的反骨仔人設啊!
難道發現惡犬隊因沒老大而覆滅,良心發現意識到boss的重要性了?
理性告訴他這是有可能的,感性又驅使他保持警惕。
然而。
事情比他想像的要順利更多,或者說流歌他們在進行這次和平衍變之前便做足了該有的準備,不到十分鐘流沙隊的喉舌就易主了。
「不必驚訝,對於這些人來說,只需要一個理由就能讓他們站到我們這邊來。」
下樓的弗洛波笑着說道:「成為一名『正常』的訓練家。」
「正常的……」
「沒錯,這棟大樓里都是一些距離訓練家最近,卻又最遠的人。他們擁有着足以了解世界的知識,卻又不得不困守於這棟大樓之內,重複地做一些無趣且看不到未來的工作。」
弗洛波唏噓地說道。
寶可夢作為流沙隊中高層掌控的絕對武力,即便下層擁有足夠的錢財購買寶可夢,在未獲得正式成員身份之前,也決不允許他們擁有。
曾經的「柏木」還做着攢夠錢就購買一隻寶可夢的美夢,一度誤導了後來誕生的柏木。但當他晉升到正式成員才明白哪怕錢夠了,上層也不會給外圍成員乃至行政人員機會。
所以總部大樓的這些行政人員當中有很大一部分固然不是日光族,卻也仍舊只能眼饞別人的寶可夢。
另一方面,並非所有人都能適應掠奪、廝殺與你死我活的戰鬥,他們渴望成為像其他地區那樣的正常訓練家。
流歌或者說拯救組織,帶給了這些人希望。
不。
應該是蒼志郎等人的決定先讓他們感到絕望,任誰都清楚沒有足夠訓練家保護的勢力,無異於送到別人嘴邊的食物。
去矽鈹市固然危險,留在黃鐵鎮的難道不危險嗎?
但作戰科無情地將他們拋棄了,而這時候流歌的到來和許下的承諾,足以讓他們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住。
弗洛波繼續道:「只要掌控了總部大樓,就相當於掌握了流沙隊的後勤管理,從水電、物資、礦場、冶煉廠乃至數據信號。」
「所以結束了?」
「當然沒有,我們還得策反流沙隊最後一批作戰科成員。」
「……晶組那邊?」
「你認為以切斯特的性格,留下來的會是幫他守家財的人麼?他早早就把能轉移的轉移乾淨了,留下來的都是一些不得寵的孩子。」
弗洛波失笑道:「你放心吧,無論最終是死是活,切斯特都做好了不回流沙隊的決定。最大可能是他會跟厄金的部隊一起回來,等着黃鐵鎮這些勢力被鎮壓之後,輔助他自己的勢力崛起。」
言下之意便是切斯特會背叛蒼志郎與猶戈,倒戈向厄金那一邊。
可問題的關鍵是。
「厄金會接受切斯特這個反骨仔麼?重用背叛一次過的人?」柏木對切斯特如何與厄金搭上線非常感興趣。
「我們也覺得不可能,但相信在未完全了解黃鐵鎮局勢之前,厄金部隊的指揮官會認為切斯特有存在的價值,等什麼時候鎮壓結束,切斯特死期就到了。」
弗洛波一本正經地說着「卸磨殺驢」這種可怕的話。
這讓柏木不禁對切斯特充滿着憐憫。
儘管他從未與這位最高幹部碰過面被找茬的次數卻不少,假如對方能不得好死,他也算了卻一樁心事了。
「好了,放心吧,說不需要你出場肯定是不需要的。」
弗洛波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我們的上級會派來增援,對方比你打不了多少,也是歐雷地區出身,你不妨和他認識認識。」
增援?
柏木一怔。
——
由於在柏木看不見的地方,流歌等人做出了諸多的努力。
流沙隊高層易位比他想像的還要平靜。
而成弘等人直到這一步,才明白頂頭大哥早跟拯救組織是一夥兒的了,一方面心中戚戚然,另一方面又有些埋怨他怎麼不早講。
柏木不作回應。
他很清楚現階段流歌固然藉機擴張,短時間內吸收了大量的平民並使得拯救組織受到擁戴,但很明顯多數人仍屬於隨波逐流的狀態。
對於拯救歐雷這件事,他們的了解非常粗淺,僅限於拯救組織能讓他們吃飽飯、拿到足夠的報酬、不需要再繳納任何孝敬費等自身利益方面。
說實話,以推翻舊勢力為目標得知這些便已然足夠,可想要真正意義上拯救歐雷卻離得太遠了。
柏木明白流歌他們還有太多事情要忙,而他能做的除了繼續增強實力外,就是保證身邊人搞懂未來的目標。
核心對象是曾經因壓力太大,隨意欺辱他人的大塚。
這位最近很忙。
原因在於要拿着錢給曾經欺負過的人道歉、賠償,取得他們的諒解。值得慶幸的是他尚未犯下任何重大傷害事件,譬如對受害者造成足以影響生活的重傷害。
但即便如此,大塚也必須對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道歉與賠償只是最初的一步。
當然。
這件事是大塚自己要做的,絕非柏木提議或逼迫,他只是告訴大塚。
「人都會犯錯誤,但承認並承擔錯誤卻很難。世界開始改變了,你也必須改變,大塚,去學着做正確的事情,不然你永遠跟不上新世界的腳步。」
聊完之後,或許是受到了誰的啟發,大塚開始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
有拿了錢就願意諒解的,也有拿了錢還不願意諒解的。
對於後者大塚選擇讓對方打回來。
畢竟除了言語貶低外他所做過最出格的事情就是打了別人一頓,賠錢再被打回來勉強算得上一報還一報。
柏木全程旁觀,給那些人毆打大塚的底氣。
沒有他的存在那些人估計很難過得了毆打小隊長這一關,他們的心中還留着階級的枷鎖。
揍爽的人很開心,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大塚也很開心。
「我沒有負擔了,柏木。」
大塚咧着嘴,露出缺了兩顆牙的傻笑,表情痛苦中夾雜着輕鬆。
「不,你還差得遠呢。」
柏木的回應讓大塚表情微僵。
「欸?」
「去磁鋇街幫忙造房子吧。」
他輕聲說道:「這是你應得的懲罰。」
大塚見他表情認真,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好!」
這個黃毛小伙兒並不清楚柏木給予他的不僅是懲罰,還是機會,一個真正意義上走入人群的機會。
同一時間。
流沙隊的地盤迎來了一位新的客人。
「黃鐵鎮,很久沒有回來了啊。」他騎着懸浮摩托,挎斗上的太陽伊布和月亮伊布發出認同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