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蕭瑟,快入冬了,西涼的風更是冷冽如刀。
西涼境內,張景壽正駕馬狂奔,寒風颳過面龐,卻渾不在意,雙眼之中滿是急迫。
駿馬奔馳,不分晝夜。
「殿下,該休息了。」淳于單策馬追上張景壽道。
「休息什麼啊?父皇和老紀都生死不知的,我們哪來的時間內休息啊?早點趕到西涼,才能早點知道他們的下落啊。」張景壽惱道。
「不,該休息了,殿下。」
張景壽話音方才落下,便有一員大將策馬而出,一隻手壓在張景壽駿馬之上,生生讓張景壽停了下來。
而張景壽更是說不出的餓,這些日子,晝夜兼程地趕路,吃沒好吃,睡沒好睡的,結果原以為日子一定也不好過的兄弟,現在真的在喝酒吃肉,整個人都崩潰了。
皇城裏那兩個腦殘,現在還有心思斗,老爹都要沒了,都斗什麼啊?
本來陸家是最合適的,但陸家家主陸賢昭帶領陸家強者去鎮守妖城,第二強者的陸賢節在江南,都叫不動,所以退而求其次地找了威遠伯,而溫國公本來也在他的考慮範圍之中,畢竟呂尚也去了,溫國公肯定急的。
只不過,去的時候,說溫國公在閉關突破,所以無功而返,直接出發。
「對,所以他們一定都還活着。在哪裏等着我們去呢。」張景壽道。
對修煉呂布的法相的修煉者來說,斬殺董卓法相的修行者,有利於修行。
他很急,想要第一個知道消息,但他也愛惜自己的小命,所以走之前,很果斷地去拉一批強者一起走。
一頭身高近乎兩丈的巨大血狼王奔馳,風馳電掣,散發着恐怖的王者威壓,猶如實質一般的威壓盡情肆虐開去。
威遠伯很想附和張景壽,說紀仁禍害也無所謂了,能活就好,而且他只是看紀仁的時候自帶濾鏡,對紀仁的一些事情也不是全都不知道,但那個老糊塗活得久,多年為官,恪守君臣之禮的他實在沒法答應下去,只是道:「仁兒年幼,尚有無限未來,陛下洪福齊天,壽與天齊。」
化悲憤為食慾,吃。
紀仁的臉色頓時一黑,什麼叫我還活着?
具有極其強大的威力。
至於親爹?
某處風景如畫的土坡上,紀仁、喬輕音、關顏正在燒烤。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西涼軍的可怕,假如這次西涼軍真的讓齊帝都駕崩了的話,那麼沒有并州狼騎在,他都可能陷在這裏。
「殿下放心,陛下乃真龍天子,洪福齊天,還有童戰、王超兩位統領供奉,定不會有事的。」威遠伯寬慰道。
「擔心,但就是因為擔心,所以才更要保全自己,不然的話,我們趕到西涼,也於事無補。現在西涼的情況,我們還一無所知,倘若他們需要幫助,我們千里奔襲,到了之後也不過是一支疲軍,不僅不能成為幫助,反而會成為負累。」威遠伯冷靜道。
溫國公回望了眼自己的部隊,思慮一二,答應下來,讓部隊從血狼身上下來休整。
他比張景壽他們晚出發了五天,但現在卻能追平,固然是血狼速度驚人,同樣也是他們日以繼夜地奔跑,所以將士們都很疲憊。
為了得到連弩,張景壽同時走了紀仁、諸葛浩、諸葛然三個人的關係,到最後,甚至威脅黃素梅,如果再不給他,他晚上就住在丞相府,認乾爹乾媽了,這才勉強才從黃素梅這個原產商手裏拿到。
「但願如此,他和輕音都能安然無恙。」威遠伯目光凝重道,他性子沉穩,且喬家在朝中根基不深,所以行事素來低調,今番跟着張景壽一起出來,可算是為官以來,做的最大膽的一件事情。
紀仁這麼活蹦亂跳的,董操也被抓了,很顯然,還活着嘛。
也是張景壽敢於出來的底氣之一。
赤血天狼王。
便是地侯強者,也可射殺,
一聲狼嘯,可使日月無光,風雲變色,江河倒流。
威遠伯正要應答,忽然間感覺到地面微微震顫,連忙趴下來,側耳傾聽地面的聲音,面色凝重道:「有大批騎兵正在朝我們的方向而來。」
紀仁一歪頭,覺得今天是不是哪裏不對勁,心想着,耳旁又有一陣咀嚼聲傳來,轉頭望去,就見着張景壽正抓着一隻烤羊腿大快朵頤,更是滿頭的問號。
「明王,威遠伯?」呂奉風馳電掣而來,遠遠地看到張景壽和威遠伯,皺了皺眉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老紀,你還活着啊!」
「騎兵?敵人,西涼的?」
畢竟他了解西涼軍,時時刻刻想斬殺董操突破超凡,而董操估計最想殺的人也是他。
「嗯,老紀也不會出事的。老紀那麼聰明,比我父皇那個老糊塗聰明多了,一定會保全自身的。這個時候,說不定在哪裏喝着小酒,唱着歌呢,可能身邊還有美女。」張景壽點了點頭道。
張景壽拿起肉乾,乾乾地嚼着,這要是換做在長安城的話,這樣的食物,他是絕對不吃的,作為齊帝最疼愛的幼子,他自幼錦衣玉食,只是來了涼州,哪裏還顧得上他,而他現在也全然沒有吃好東西的心情。
手握長槍,凝四方之煞氣,威遠伯目光如刀,凌厲地眺望遠方。
而紀仁也很尷尬,好端端的,風和日麗的一天,帶着兩個妹子出來踏青,然後就在他們吃着燒烤,唱着歌的時候,突然間,幾千大軍沖了過來,將他們包圍。
大齊第一機關師黃素梅所做,大齊第一弓弩——諸葛連弩。
西涼情況未知,必須冷靜。
張景壽護衛不禁面色發白,身軀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溫國公的部隊也勞累了,不如在這裏休息一下,明日一起出發吧。」威遠伯看了眼溫國公身後的部隊道。
他們之中大多數人未曾經歷戰陣,初見這等陣容,如何不震驚?
張景壽看得暗暗覺得丟人,不過心中也鬆了口氣,溫國公呂奉,是友非敵。
父皇這個老糊塗,就是不聽勸,好大喜功,聽到個天可汗的名聲,就急匆匆地去了,現在好了吧,整個人下落不明,還成日裏訓我衝動,現在呢?
「老糊塗,老糊塗,老糊塗。」張景壽吃着肉乾,嘴上忍不住嘟囔着,只是罵到一半,看了看左右,發現沒人來打他,眼眶又忍不住紅了,老糊塗,我罵你了,你來打我啊!
威遠伯面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手中一杆長槍浮現,自從更換法相之後,他還沒有出手過呢。
「原來如此,那目標一致。」張景壽道。
畢竟,他雖然衝動,但也不是沒腦子,如果一點準備都沒有的話,拿出來不是打探消息,而是來送人頭。
張景壽聽了之後,頓時站了起來,整個軍隊迅速動作起來,無數士兵掏出弓弩,靈力涌動,肅殺氣息瀰漫。
十品獸王。
看到張景壽終於聽勸,淳于單等人方才鬆了口氣,遞給張景壽糧食。
「董操被抓了,現在當眾行刑,呂尚應聘劊子手成功,徵得陛下同意,現在正在當劊子手,估摸着,快要用方天畫戟砍下董操的狗頭了吧。」紀仁道。
休整一夜後,大軍再度出發。
這是齊帝出來久了,伱真的皮癢了是嗎?
不過為什么叔父還有溫國公也會一起出來啊?
「董操被抓了?尚兒行刑?」溫國公聽了之後,面色更是一變,不行,這事得我來啊!
想到這裏,溫國公一拍天狼王,天狼王當即凌空而起。
沒有并州狼騎隨身,他也不敢闖得太深。
目光所望,遠處地平線上,一道血色洪流浩浩蕩蕩而來。
「閉關結束,出來找兒子了。」溫國公解釋一句道,突破失敗,心情正鬱悶,結果剛出關,就聽到這消息,原本就鬱悶的他整個人差點沒爆開,將上門商議事情的袁家人直接給轟了出去之後,就帶并州狼騎晝夜兼程,火速趕往涼州。
「一定會的,老紀是禍害,禍害遺千年,我父皇人糊塗,老糊塗活得久,他們現在一定都在某個地方等着我們呢。威遠伯,我們不能放棄!」張景壽不知道是在給威遠伯打氣,還是在給自己打氣。
溫國公修為深厚,晝夜兼程,對他來說,這一路的風霜勞累尚且能接受,但溫國公身後的這些將士不同。
而沒有這些將士也不行。
只是紀仁和喬輕音眼下都生死不知,是無論如何也坐不住的。
把我吊起來打啊!
張景壽吃着吃着,忽然覺得臉上一片濕潤,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哭了,連忙抹了抹臉,不想給人知道,但這肉乾怎麼吃都是味同嚼蠟,一點食慾也沒有。
又是日夜兼程,他們終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沖在前面的張景壽看到紀仁,立時喜出望外,策馬奔馳,脫口而出道。
「威遠伯,你也攔我?你就不擔心老紀嗎?」張景壽不滿地看着威遠伯道。
看着威遠伯嚴肅的神情,張景壽知曉是拗不過威遠伯了,雖說他是這裏地位最高的人,但威遠伯實力最高,終究不能不聽他的,只能作罷,就地安營紮寨。
「紀仁,我問你,我兒呂尚何在?」溫國公追問道。
他的急切絲毫不亞於張景壽,甚至猶有過之,但他知道,心急沒有用。
專破靈氣,若非面對天王強者,或者陷陣營一類型的精銳,張景壽這千人護衛,可敵萬人。
但此刻天地間的焦點,卻不是狼王,而是狼王身上的男人。
身高九尺,器宇軒昂,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體掛西川紅棉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系勒甲玲瓏獅蠻帶,渾身上下散發着原始狂野霸氣,相比天狼王,他本人更像是一頭野狼。
騎着天狼王疾馳,黑髮飄舞,姿態囂張,如同魔神一般。
「當然是去找我父皇和老紀、老呂他們啦。對了,溫國公,你不是說在閉關嗎?怎麼出來了?我走的時候,還去找你了!」張景壽道。
天下勁卒,并州狼騎。
好在,他請了一年的假,本身也沒有什麼公務,便直接出來了。
那既然還活着,這麼着急地過去見他幹什麼啊?
找打嗎?
生命誠可貴,挨打真心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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