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家五爺?」
柳新裝作不太熟悉地問道。
單五爺爽朗的笑了笑,來到柳新生前,停下腳步後竟然先是朝柳新深深鞠了一躬。
柳新有些莫名,連聲說道:
「五爺你這是做什麼?」
「昨夜之事,我單家欠柳千戶一個人情!」
原來是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昨天晚上我也沒幹什麼呀,柳新有些不知所謂。
單五爺卻是解釋道:
「昨夜之事,是那三個叛逆趁着我家老七老八並不太在意家中事。
因此和家裏的管家沆瀣一氣,藏身於單府。
而後若非柳千戶抓住了那叛逆,還了我家老七,老八一個公道。
這後面還不知道有多少麻煩事兒呢。
我家老七和老八呀,一個文痴,一個武痴」
「五爺,容我多嘴問一句。單家老八,也就是單四的弟弟單海,也在帝都?」
單五爺談及這個八弟,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
「老八這小子不喜歡練武,是我們兄弟之中唯一的變數。
老七說他和柳千戶也有些交情,沒成想竟然不曾邀請柳千戶到府上一敘。」
「不妨事不妨事,我只是好奇罷了。」
柳新的確是好奇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深謀遠慮威震四海』八兄弟。
其中四海兄弟是同胞生,想來那單海應該和單四生的一模一樣,柳新因此有些好奇。
「五爺,如果是為了昨天的事情,着實不必那麼客氣。
那本就是我應做之事。」
「不,我江湖人講究冤有頭債有主」
柳新聽到這話立即瞪大了眼睛,五爺,你這話是從何談起?
但單五爺後面的話又讓柳新的心放了下去。
「同時更是有恩必報,有債必償!我聽我家老七說了,柳千戶最近在查王中傑的案子,我這裏沒有王中傑的線索,但卻有另外一人的線索!」
柳新聽到這裏心中還無波動。但單五爺的下一句話一出,柳新立即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聽說那寇剛也犯了事情,現在已經被通緝。」
「五爺莫非,有寇剛的線索?」
單五爺點頭說道:
「是的,你也知道我們遠威鏢局在帝都也是有店鋪的。
江湖人做江湖生意,尤其是鏢局,自然要跟各種各樣的人接觸。
而我們跟黑道這邊有些交情,今日一早他們就過來問我們能否押鏢。
現在帝都城內只進不出,當然是回絕了。
但這幫人竟然不依不饒,甚至還開出了高價利誘。
下面的人報到我這裏,我自然要進行一番調查,不查不知道這幫黑道的人往日就跟寇剛有着很深的關係。
於是我想着,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雖然這點恩情還不上柳千戶給我單家的,但我單威不願欠人人情,因此就厚着臉皮來找柳千戶。
我自當幫助柳千戶一起將這寇剛捉拿!」
柳新真是覺得天上掉下了餡餅。
就像是瞌睡的時候,有人送來了枕頭。
柳新心中當然也有疑惑,但是想起往日曾經看到過宗門師兄弟對這一位單五爺的評價。
如果是單五爺的話,他的話應該比大部分江湖人都值得聽,值得信任。
於是柳新便不再猶豫,任由單五爺帶着他一路往外城城東的方向去了。
柳新如果記得不錯的話,那個方向應該是藍衣會。
但是藍衣會的背後不是江陰公嘛,難道這位公爺和寇剛有關係?
不過很快柳新就暫時壓下了這個疑慮,因為從單五爺這裏了解到。
那個上門來的那人,是藍衣會下面的一位副會長伍萬義。
伍萬義操持着整個崇南坊的黑市生意。
伍萬義是原本從南方三位黑道巨頭之一,後來江陰公低頭撿起了黑道生意,迫於無奈,三家並做一家。
一起給藍衣會上供,但私下裏還是各講各的。
桂婉秋就是把原先負責賭坊生意的司馬德雷弄死後上的位。
那個時候的她也是從南方黑道三大巨頭之一。
只不過後來他把賭坊的銀子全部卷跑。
江陰公一怒之下,還發了江湖追殺令,最後的結果好像是無疾而終。
「伍萬義一直以來負責的都是半個外城的黑市生意,和我們遠威鏢局一直都有生意往來。」
單五爺解釋道,其實他心知肚明,只要說出伍萬義的名字,作為錦衣衛千戶的柳新對於此人的底細一定知道的比他還要詳細。
但他還是得解釋一句,以免發生不必要的誤會。
好在柳新看上去並不是對這個很在意的樣子。
單五爺手裏有着手下鏢師給他繪製的地圖。
很快就來到了伍萬義的地盤。在這裏一個遠威鏢局的鏢師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五爺,伍萬義就在裏面,我一直在這兒盯着呢。」
這名黑袖鏢師恭恭敬敬的對單五爺說道。
然後柳新和單五爺便順着這名鏢師的手指方向看向遠處的一家怡紅院。
「白日嫖娼!這伍萬義玩的挺花的呀。」
單五爺忍不住吐槽一句。
柳新看着那怡紅院心中卻有些忐忑,說實話,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進怡紅院這個地方。
「咦,你的臉色怎麼有些紅紅的,我明白了,像柳千戶這樣的身份肯定不屑於進怡紅院這種地方!
放心吧,柳千戶!這個小子我去給你逮出來!」
哎?
柳新突然回頭看向單五爺。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我沒說我不進這個地方,而且我是什麼身份?
我就是普普通通的錦衣衛啊。
眼看着這一趟有意思呸眼看着這一趟公務就要被搶着干去了,柳新立即伸手阻止道:
「我沒有,五爺,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畢竟對方是黑道大佬。」
單五爺有些奇怪的看向柳新眼中閃爍着狐疑的光。
你在跟我說什麼呢?
黑道?
黑道在我等江湖人士的眼裏算什麼,尤其在我遠威鏢局單五爺的眼裏,他算什麼?
他頂多就是個屁!
不過竟然柳新這麼說了,單五爺也不好駁他的面子,只好點點頭。
正好柳新也是身穿常服,兩人就這麼施施然的大白天往怡紅院走了過去。
柳新能夠感覺到大街上雖然人來人往的並不多,但是少有的幾個路人也都紛紛向他們投來了奇怪的目光。
白日宣淫啊,小伙子玩的挺花的呀。
走了幾步,柳新突然有些後悔了,他還不如剛剛就按照單五爺的想法來。
不過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好在此時人流比較少,柳新刻意迴避着眾人可能看到他面目的方向。
因此走的有些遮遮掩掩。
不過這種行為反倒在那些人看來正常無比。
任誰大白天的去怡紅院這種地方都得要臉面的呀。
如果不躲不閃,大大方方的進去,那才真是奇了怪了哩。
被身後僅僅幾道目光弄得有些臉紅耳赤的柳新強行用內力壓下了臉上的充血。
好在單五爺沒有看到這一幕,否則他要是說上兩句柳新又該害臊啦。
畢竟還是二十多歲的青年啊。
臉皮子薄,這個和修為無關。
來到怡紅院門口,怡紅院倒也沒有白日宣淫,大白天的打開門做生意。
單五爺有些輕車熟路的上前敲了敲門。
一邊敲還一邊喊着:
「來客了,來客了,快來接客啊!」
聲音並不大,而且他應該是用了內力,所以聲音只是向內傳播。
但是看你這熟練程度,柳新心裏竟有點羨慕啊,不對。
應該是有些
媽的,一時間除了羨慕,竟然找不出其他的詞彙了。
怡紅院的大門很快就被打開了,然後一股濃郁的混雜着各種香味的刺鼻氣體沖了出來。
阿秋!
柳新竟然忍不住被這一股刺鼻的氣味激的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發現單五爺正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
那雙眼眸中似乎透露着兩個字:
雛兒?
我靠,這可不能忍。
柳新立即裝作一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高冷姿態。
單五爺收回目光,對着裏面探出頭來的一個龜公說道:
「這大白天的,姑娘們可都休息好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白天可有姑娘接客?
這龜公聽到這熟悉的前台詞立即來了精神,這明顯是一位老客呀。
這幾日帝都陳磊不太品來逍遙快活的客官少了足足一半,而且還是最有錢的那一半。
「客官,您裏邊兒先請!姑娘們睡得好的很。不知道您有什麼要求?」
柳新聽着這對話有點耳熟,突然想起來似乎自己在街市上看人家做買賣的時候也都是這種口吻。
感情怡紅院裏的姑娘就是那隨意買賣的商品。
好在他這種話也只不過是在心裏說說,如果說出口來,單五爺說不定又要投來一個鄙夷眼光。
柳新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窘迫過。
怡紅院這個領域真的不是他所擅長的。
柳新打開屬性面板往旁邊轉了一圈,一樓的大廳里除了兩三個龜公外,沒有其他人,這兩三人都是普通人。
柳新突然發現屬性面板這個神器竟然和錦衣衛這一份工作十分的匹配。
有了屬性面板,許多公務執行起來變得極為輕鬆易上手。
單五爺又和那龜公說了幾句,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一下子就拿出了五兩銀子。
看到了真金白銀,剩下那兩個有氣無力,病殃殃的龜公立即雙眼冒光,來了精神,兩人站起身來,朝着單五爺走過來。
柳新敏銳的發現,這兩人在過來的路上竟然還暗中較勁。
但是單五爺明顯不想換一個龜公了,於是讓後者給他們開一個房間,並且找幾個姑娘來。
隨後單五爺和柳新就在這個龜公帶領下,來到了怡紅院的二樓。
這2樓圍着走廊一圈都是大大小小的雅間。
每一個房間上面都還掛着一個牌子。
什麼「秋紅」「柳綠」「萬紫」
總之都是雅俗共賞的名字。
進了房間柳新,發現這裏的陳設佈置還是十分雅致的,並不是那麼的庸俗。
實際上他不知道單五爺那五兩銀子就相當於是打了前哨,這裏的所有人都只會看在錢的面子上辦事情。
你這打賞錢給的少了,只會帶你去一樓那些四方桌上。
打賞錢稍微多一點,才能上二樓的雅間。
但如果要像這樣的一個頂尖套房,那就必須卡在五兩銀子以上。
所以在柳新不知道的情況下,單五爺已經展露出他身為老嫖客的資歷。
不過其實柳新如果想學這些知識的話,千戶所里這樣的人才還是有很多的。
龜公將兩人帶到這個房間後,很快就有丫鬟送來茶水,點心,甚至還有瓜果。
「柳兄弟,我這般叫你可以吧?」
柳新點了點頭,然後拱手說道:
「單兄!」
單五爺笑着拿起一份新鮮蔬果,朝着其他的點心指了指道:
「整個帝都啊,除了四大花樓,如果你想吃些新鮮的瓜果,就只有這些怡紅院之類的青樓才能吃到了!」
柳新不解的問道:
「這是為何?除了花樓青樓,又不是沒有其他的豪奢酒館!」
單五爺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是那種柳新最討厭的笑容。
他娘的,你知道的多你了不起,你逛窯子逛的多,你了不起,嗚嗚嗚,好吧,你真的了不起
只聽單五爺繼續解釋道:
「雖然帝都之中也有一些頂頂好的飯館子。但畢竟大家都是吃個飯。
而那些王公貴族去的酒館,都說了那是酒館,更講究的其實是酒。
而我們現在單論一個瓜果。
試想帝都之中還有哪裏能夠花五兩銀子就吃那麼一份瓜果的?
這個價位就算那些王公貴族人傻錢多,也不會在館子裏吃,讓其他人看到,豈不是得罵你一句鋪張浪費。
但如果你在花樓青樓這種地方呢,不要說你花五兩銀子,就算你花五十兩一百兩,最後就吃到這麼一份瓜果,人家也會說,哎呦,老兄,你這風花雪月,情調整挺好啊!」
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的柳新,如今有些目瞪口呆。
就在兩人閒談之時,這包間的大門又被打開了,還是那個龜公,只不過這一次他跟在了一個濃妝艷抹的婦人身後。
而緊隨着這兩人一起進來的還有七八個姑娘。
柳燕環肥各有千秋。
柳新被眼前一會兒綠,一會兒紅,一會兒紫,一會兒粉的,搞得有些眼花繚亂。
因為眼花了,所以還不如吃些五兩銀子的新鮮蔬果。
果然不愧是最好吃的新鮮瓜果。
平時家裏吃的那些蔫兒唧唧的,跟這些水靈靈的比起來,可完全不一樣。
單五爺經驗豐富的跟老鴇子說道:
「姑娘們要是累了就先去歇歇,大爺,我也是憐香惜玉的。」
這話的潛台詞老鴇子一下就聽出來了,立馬拍着胸脯保證道:
「哎呦,大姐,您放心吧,我是什麼人吶?我怎麼會讓累了一天的姑娘還來繼續接客呢,我可是最心疼這些姑娘了。」
柳新被老鴇子那公鴨嗓一般的嗓音吸引抬頭卻看到一團白花花的在那晃啊晃,頓時便覺得頭更暈了。
老鴇子眼角餘光瞥到了柳新的這幅模樣,心中冷笑一聲:
「呵呵,原來是帶着雛兒哥來玩兒的,怪不得要那些不是剛剛伺候完其他客人的姑娘。」
如此想着,老鴇子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帶過來的姑娘們心中滿意。
「那兩位客官是全部留下?還是選選看看有沒有自個兒喜歡的?」
單五爺眯着眼掃視一圈在每位姑娘身上的長處那裏都停留了一瞬,最後他在一位穿天藍色長裙的姑娘身上停下了目光。
然後單五爺轉過頭看一下柳新問道:
「柳兄弟,你看看你怎麼選,是全部留下?」
柳新立即擺擺手,但突然覺得這樣的動作有點太暴露自己了,所以便又沉穩的看了一眼幾個姑娘,最後視線落在了一個穿綠色裙裝的姑娘身上。
這個姑娘看上去小巧玲瓏,就像是鄰家剛剛長成的小妹妹。
「就她吧。」
老鴇子會意,讓被兩位客觀選中的兩個姑娘留下來,然後他便帶着其他姑娘離開了包間。
單五爺讓龜公拿了許多酒上來。
然後他就開始和兩個姑娘喝起酒來,那個穿着綠色裙裝的姑娘有些好奇的多看了柳新幾眼。
明明是這位年輕公子把自己留下來的,但是喝酒他卻並不和自己喝,反而是身邊這位年紀稍大一些的公子。
柳新有些不太適應這樣的交際,只在一旁喝着悶酒。
單五爺則是敞開了肚皮,和這兩個姑娘越玩越嗨。
而很快這兩個姑娘都露出了原始面目,本來呢,一個是溫婉可人,一個是文文靜靜。
但是幾杯酒下肚,兩人就開始豪爽起來,尤其是單五爺選擇的那位,竟然直接將外面罩着的罩衣給脫了下來,立即露出兩條光溜溜的胳膊。
而綠色裙裝的這位姑娘尤其擅長划拳,嘴裏喊的那些甚至堪比一些頂尖功法的晦澀語句。
柳新此時也已經放開了,在單五爺的面前,自己這方面的經驗已經展露無遺。
他現在就等着看單五爺如何操作。
他們在這裏不能逗留太長的時間,否則伍萬義萬一離開了怡紅院,他們豈不是白來了?
當然也不能說是白來,畢竟柳新算是開了眼界,增長了經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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