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奮沒想到自己跟這個年輕人,會這麼快的再次相遇。
他表示對包兮倩昨天的事情不追究,卻沒答應對侄女口中的始作俑者不追究,有錢人富豪的身份,並不是他這類人忌憚的保護符,哪怕是一個很知名的企業也一樣,你做過好事,不意味着自身就沒有問題。
而周奮,從不會無中生有,只會順勢而為,你自身如果沒有半點問題,或是只有一點點瑕不掩瑜的小問題,他不會刻意去動用一些小手段,那樣即便攻擊力有了,自身也髒了,不說形象問題,與他的為人處事風格也不搭。
人家沒有髒東西,非得吹毛求疵,那不是他能做的事情,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
對於魏濤,他沒覺得有什麼難度,你做好事固然值得表揚,可如果你的公司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那就別怪我了。
還沒等他動呢,忙了一上午,中午領導讓他去送一份資料,同時拿一些資料,孟教授是國內經濟學方面的專家,實戰與理論相結合的大智囊水準,最近國外出了一種叫做虛擬貨幣的東西,周奮也有所了解,看得明白,卻摸不准這東西拿出來的真正長遠意義在哪?
所圖究竟是什麼?
聽聞最近孟教授牽頭,正在組織一些人專門研究這件事,那個所謂的創始人中本聰,不過是一個人名字的代號,再往深挖,又是一片漆黑,這已經足以引起注意了。
我無需知道你是誰,我只需要知道我查不到你是誰,這就足夠引起重視了。
給孟教授打電話,對方約了一個學校附近的餐館,那種老饕才會找得到的老餐館。
一進屋,看到了孟教授,也看到了沉眉,他這邊還沒等開口呢,一臉菜色的許朗龍行虎步的走上二樓。
魏濤笑看着所有人,沒想到自己還真成了香餑餑了。
「老許,要不,干一場啊?」
緊接着,這頓午餐大家是沒什麼心思吃了,然後看了一場一邊倒的暴揍,明明挨揍的人是自己心裏覺得活該的那一個,沉眉和周奮卻都有一種不知名的酸楚,就覺得自己怎麼好似一瞬間成了應該被千夫所指的罪人。
孟教授在一旁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幾次阻攔都沒有什麼效果,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執拗嗎?
許朗氣喘吁吁,畢竟脫離一線戰鬥崗位好幾年了,年紀也大了,身體素質也在逐漸的下降,加之這幾年文職工作佔據了他的主要生活,身上也多多少少有了一點贅肉。
但是,打一個三腳貓功夫的魏濤,還是不成問題的,只是……
尼瑪,這孫子抗擊打能力是不是讓唐岑給練出來了。
戴着拳套呢,一次次被打倒,一次次站起來,鼻青臉腫是肯定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會持續幾天受傷的狀態也是一定的,只是面對着完全在對抗層面打不過的對手,他一次次站起來,一次次的進攻。
許朗用小臂正面擋了魏濤一拳,就這一下,他連續倒退了三步,面部表情雖說沒有變化,那是忍的,眼角眉梢已經壓制不住疼痛帶來的神經跳動。
「停,行了,今天就這麼地了,你小子不錯,進步挺大的。」
又一次將魏濤一個腳拌給撂倒之後,許朗雙手背在身後,一副我不忍心繼續的樣子,長輩教訓晚輩,也差不多了,不忍心繼續讓你受傷了,原諒你了。
魏濤站起身,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揚,抬起手臂,並沒有要拆開拳套結束這一切的意思,彭彭左右手對撞一下,示意繼續。
我擦!
許朗還想着快速再打倒一兩次,然後自己先撤,沒必要跟這麼個傢伙在這糾纏下去。
一腳。
對方沒有應聲倒地,許朗就意識到壞了,完了,上這癟犢子的當了,他剛才一直在示弱,不然即便自己漸漸力不從心了,也不至於力量攻擊力一下子斷檔這麼嚴重。
畢竟經驗擺在那,身體雖說有點跟不上意識反應了,還是能做到雙臂抬起來擋在身前,身體鎖起來,頭縮在一雙小臂形成的防禦後面。
完全不顧嘴角流淌出來的鮮血,魏濤雙臂掄開,大開大合,上下翻飛,對着許朗開始了如同滔滔江水一般連綿不絕的進攻,每一下都勢大力沉,打得許朗是節節倒退。
而此時,在兩人選定的學校健身館內,還有許朗的司機和安排要帶走魏濤的兩個人,這些不幹了,要往健身館的擂台上沖。
祝喜春和陸江早已是按耐不住,擋在了三人的身前。
論到專業,論到絕對實力,那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兩人幾乎是瞬間就被放倒,只是那三個人衝到擂台邊的時候,兩個人就像是兩條突然要拼命的鬣狗,哪有什麼章法,哪有什麼防禦,完全是不管不顧,自身門戶大開也不管,上去直接從後面對三人展開攻擊,要的不是打到你們,要的是你們回頭,給台上多爭取兩三秒時間。
你們要是不回身打我們,那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你們回身,我們就給老闆都爭取一點時間。
下狠手的三個人,還是有一點分寸的,正常都是解決了的狀態,殊不知祝喜春和陸江就像是兩個根本不知道疼痛的機械人,甚至連機械人一些重要關節部位被破壞會影響自身的弱點也沒有,完全沒有疼痛感覺,又沖了上來,直接從拳台邊防護繩的縫隙,直接一個縱身,提着拳台的地面衝進去,祝喜春抓住倆,陸江抓住一個。
正常情況下,那邊三個人是有辦法迅速解決的,真若是碰到敵人,他們有很多種方法瞬間解決掉敵人。
可眼前的是敵人嗎?
不能下殺手這件事,也就使得完全不要命玩法的祝喜春和陸江,再度成功將三人給攔住。
而那邊,魏濤的狂風驟雨進攻始終未停,台下的孟宗海周奮和沉眉,從最初的急迫要阻攔,此刻也平復了下來。
再瞎,也看得出來,魏濤現在就是單純的在撒氣,不然就算是一個普通人,還知道自己打對方的時候,換不同角度和方式去攻擊對方的要害,哪有魏濤這樣的人,專門打對方防禦最好的地方,放佛是故意的一圈圈前後左右掄開了,『精準』打在了對方防護的大臂、小臂和拳頭。
祝喜春和陸江完全不顧自己,對方來了幾下狠的,陸江一側腮幫子都腫了,卻完全不管,攔住對方就是一頓勐攻,自己被打得口吐鮮血渾不覺,直到那邊魏濤收招,許朗衝着自己的人喊了一嗓子,才算是結束。
陸江往一旁啐了一口血痰,夾雜着一顆牙齒也好似完全沒感覺一樣。
祝喜春則握拳,手臂搭在枱面上,身體一發力,自己給自己將脫臼的胳膊給上好,扭動了幾下。
實力差距很明顯,如果是真的一些危險敵對關係作戰,對方如果敢下狠手,他們兩個還是沒什麼抵抗能力,但如果是給老闆爭取幾十秒鐘逃跑的時間,擋住強大的追兵敵人,二人都不介意讓對方見識見識自己二人有沒有勇氣去無所畏懼。
魏濤和許朗對視一眼,兩人拆開脫下拳套,論到外觀上的慘,那肯定是挨揍半天的魏濤更慘,但看到許朗背着手,他的下屬將外套披在他的身上,兩隻手臂等於都被外套給擋住了,別人沒好意思笑,魏濤是不管那麼多,哈哈狂笑不止。
許朗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奮,冷哼了一聲,特麼的,這癟犢子厲害,拳怕少壯,這傢伙身體素質也好,可惜了,如果早幾年給他弄到部隊當兵就好了,一顆好苗子。
走出來之後,許朗面部表情突然扭曲起來,但在手下面前,還是稍加忍耐,眼看着實在忍不住了,走進一旁的衛生間,張大了嘴,努力控制不讓自己喊出聲來,整個人在單獨的隔間內,大汗淋漓滿臉漲紅,甩着手臂,看着已經明顯腫起來的手臂,那陣陣疼痛在身體內瘋狂席捲,眼淚都騰出來了,縮着身體,以咬牙切齒的方式,抵擋着陣陣襲來的疼痛感和手臂肌肉骨骼的腫脹。
良久之後,才擦拭眼角的淚水,站直身軀,恢復面無表情的樣子,可每到三秒鐘,又繃不住了,瑪德,是真疼。
何止是手臂,為了不退,那渾身上下就像是在哪裏接受一輛車子不斷的撞擊,接觸面的疼痛只是第一層,渾身上下後反勁襲來的綿延不絕疼痛,才是最不好受的。
一兩下極致的疼痛,能忍。
怕的就是接連不斷在你能忍受邊緣反覆跳躍的痛感,一下一下接連不斷,疼的你心煩,疼的你有些抓心撓肝,煩躁感覺漸漸壓過疼痛,好久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了,養尊處優之後,連對於極限狀態的忍受能力也下降了。
足足十幾分鐘,許朗才走出衛生間,衣服已經穿上了,但又多難受只有他自己知道,別的不說,平日裏覺得寬鬆舒服的衣袖,如今在大臂小臂處,因為腫了起來,滿是衣服布料緊繃是束縛,也會帶起一層接一層的觸感疼痛,每一個擺臂的動作,都會來一下刺痛。
尼瑪,疼!
……………………
拿着溫濕的毛巾,魏濤三個人是完全一樣的姿勢,擦拭身上的傷口和流淌出來的鮮血,至於這樣擦拭疼不疼,不在考慮範圍,最快速度整理好自己,別讓自己看起來太過狼狽。
周奮熱鬧也看夠了,剛開始還以為是許朗的『交代』,他動手,拾掇拾掇,別人也就不好再去動手拾掇了,看到後來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那小子桀驁不馴的勁頭,活脫脫就是當年的許朗,也難怪他們倆是這樣的相處方式,要是表面上的惺惺相惜,反倒假了。
「小周。」他告辭離開,身後傳來聲音,迴轉身,臉上掛着親和的笑容:「沉教授。」
「你覺得小魏怎麼樣?」
呃。周奮愣了下,瞬間就恢復正常,抬手扶了扶眼鏡,給了自己一秒鐘的思考時間。
他當然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錯愕的原因也很直白,沒想到而已,沉眉竟然一定程度認可了魏濤,這位燕惜雨的『前男友』,可就真不是一般人了。
看來自己無論怎麼高看,也還是小看了。
面對沉眉帶有一定拉偏架的問題,周奮也沒有直接拒絕,但要讓他點頭認可,也不可能,到了他這個年紀這個位置,別說是沉眉了,就算是她家裏那位來,也一樣,沒有一點個人判斷和立場堅持的人,怎麼有資格成為別人眼中的佼佼者。
「不了解,等了解了解,我有了判斷,再回答沉教授這個問題?」
沉眉笑着,沒再開口。
說是勸解也好,說是警告也罷,亦或是當成一種力量展示也可以,周奮是不會憷的,他是否動手,也不會取決於誰來相勸,看看許朗,需要跟別人解釋嗎?
】
他周奮也不會覺得自己比許朗差,自然而然也是一樣的行事風格。
「孟教授,我們明天再聊。」
「沉教授,我們先走了。」
打腫臉了,那就是真的胖子了,不用充,魏濤跟兩位教授告辭準備離開,孟教授點點頭,這樣武夫的行徑,他是實在看不慣,今天顯然接下來的時間也不可能繼續聊了。
明天繼續。這個年輕人偶爾一些奇思妙想,挺有趣的,孟宗海很感興趣,願意跟他多聊一聊,甚至昨晚整理的材料裏面,他對於一些事情的判斷,也多了幾分自信,不輕易下結論,可在資料里有一些判斷傾向是很有必要的。
他們不光是提供數據,還要有經驗、實力智慧下的判斷傾向,給上面的人多提供幾種思路的同時,也將他們一些經驗之談,提前傳遞過去。
不過看今天這意思,似乎這個小魏,還挺能惹事的,眼珠一轉,孟宗海並沒有覺得自己能管,因為關錦月的事情,對於年輕人這情情愛愛引來的麻煩也是非常厭煩,對魏濤的人品,不太認同。
關錦月那麼優秀的女孩你都不珍惜,現在還招惹到燕家的女兒,你想幹什麼,真當自己是情聖了嗎?讓你吃點虧就對了,周家的女兒和包家的女孩為了你打起來了弄得動靜很大,這都什麼跟什麼?
除了想要了解魏濤腦子裏的一些想法,對他這個人,孟宗海昨天和今天上積累的好感,全部消失無蹤,只剩下冷漠的抗拒。
看到沉眉告辭快步趕了上去,孟宗海深深皺起眉頭,這魏濤如果跟燕惜雨……
另一邊,沉眉喊住了魏濤。
看到她想要聊幾句的意思,魏濤上了她的車子。
「要抽煙就抽,我不介意。」沉眉給車子打火,啟動,吹暖風來讓車內的溫度提升。
魏濤搖搖頭:「沉教授,有什麼事情您吩咐。」
沉眉:「小魏啊,有沒有想過公司到燕京來發展。」
臥槽!
魏濤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一句臥槽,這什麼意思,我什麼也沒幹啊,也沒展現出我過人天賦,以沉眉是斷然不會因為並不算多的錢去低頭,更何況是關乎女兒這種事,完全沒可能,那她是為了什麼。
魏濤的猶豫,讓沉眉臉上浮現一抹笑容:「來燕京吧,哥們兄弟都帶過來,工廠企業也都搬過來。這裏的發展空間,要比你老家大多了,你有這樣的腦子和見識,也應該做一些更大的事業。」
甭管是因為什麼被認可,魏濤都覺得被這樣人肯定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至少你的價值得到了認可和體現。
「沉教授,我和燕惜雨是很好的朋友,我們兩個聊過的,她都覺得我一直在小地方發展是很正確的選擇,燕京太大,這座城市也太鬧騰,不適合我這種沒什麼野心喜歡早早就退休的人。」
面對這樣的回答,沉眉還能說什麼,她知道對方懂自己的意思,那他說出的話,就是給自己的答桉,或者是是跟自己女兒之間的一種態度。
笑着送別了魏濤,以沉眉的涵養到不至於覺得自己和女兒被輕視了,不過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點不舒服,看看時間,也不管丈夫是不是在休息,還是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喂,你女兒讓人給甩了。」
對面很安靜,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帶着幾分笑意的傳來:「幼,這下我到是有興趣見見這個魏濤了。」
沉眉也是一句只有跟丈夫才會有的賭氣話語,聽完對方的話,自己也笑了:「挺有意思一個小朋友。」
「就只是有意思?」
「充其量。」
「那你還給我打這個電話。」
「關鍵這小子還有一個女朋友,外面還有女人,想想我就恨得牙根直痒痒,這樣的傢伙,能讓咱女兒在外面說他是自己前男友。」
「咱閨女很有想法,而他,恰恰是一個總能夠冒出一些與眾不同想法的人,年輕人,自然吸引,算不得什麼稀奇事。」
「你知道了。」
「嗯,今天上午我就看到了一些資料,如果真如這個小子所說的那樣,成為一件虛擬之中沒有實際價值偏偏又可以創造價值的物品,那這虛擬貨幣確實是有點意思,看吧,這件事還要時間來驗證。」
………………
周奮今天按時下班,出來後,啟動車子,一路到了自己的大伯家裏。
周家書香門第,周奮父親一輩兄弟姐妹五人,全都是文人,在書畫界、教育界、文學界很有一些地位和名望。
周彥雪是大伯家大哥的女兒。
敲開一扇老房子的門,進到屋子裏先聞到一股墨香,整個老戶型的房子裏充斥着文人氣息,只是在周奮的眼中,對於大伯這樣一切流於表面的行為,曾經看覺得氣勢磅礴,現在看,不好說,心裏有評價的,已經無限接近沽名釣譽了。
房屋內書卷氣濃郁,卻一切都有條不紊,名人字畫掛在牆上,一些彰顯身份的東西,展示在走到客廳能看到的地方,少了文人的一些不拘小節,到是多了一些讓人覺得刻意的整潔,尤其是在去年,寬敞的大客廳,在沙發後面區域,擺了一個茶台,很講究的茶台,很講究的茶具,周奮來了一次後,就再也懶得登門。
父親至少還要一點臉面,不出門,大伯卻已經開始廣納門客了,還是三叔那邊才是真正的周家風骨。
這些,都只是周奮心中所想,面對誰他也不會說,畢竟是血緣至親,整個他這一輩的排孩子順序,可是五家一起排的,血濃於水的關係和認知,可能是即便他看不慣也依舊覺得身為周家人很自豪的原因。
大伯、父親、大姑二姑都在,周彥雪也在,還有大哥大嫂(周彥雪的父母)。
周奮自己脫鞋換鞋,他其實在門口站了一下,也就是三五秒鐘的時間,自己再去脫鞋換鞋,也就是這三五秒時間,沒有了以往有人過來招呼自己遞拖鞋的舉動,讓他知道了心生怨念是真的開始有了,而不是爺爺還活着時候說的,周家這些人沉澱下來的不是所謂的書香門第名號,而是團結一心。
【或許,在他們的眼中,是自己這個有出息有能力的傢伙,先違反了老爺子團結的言論吧,畢竟,那是在外面,當着外人,不僅沒有給自家人站場,反倒幫着外人欺負自家人。】
所有人看着周奮,等他開口。
周奮看了看周彥雪,小丫頭臉上還有着一點被打和自己掐出來的痕跡,眼眶也紅了,淚眼婆娑,下一秒那雙水汪汪大眼睛就會滾落大顆大顆的淚珠。
他知道大家都在等他的解釋,想了想,坐下來,也沒等人問,正色說道:「我答應了許朗,不找包兮倩的麻煩,這件事過後他會有對我們家某個人的補償。我會看一看,如果那個叫做魏濤的自己不乾淨,那就神仙難救了。別着急質問我,就一句話,現在只要魏濤願意承諾,那他就能娶到燕惜雨,還覺得我是在幫着外人嗎?」
所有人俱是微微色變,周奮也盡收眼底,看看,一個個文人墨客自居,卻對這些事了解的比誰都透徹,晚上,還是去三叔那裏,一袋蠶豆,一斤醬牛肉,聊一本好書,飲一斤好酒,那才是真正的舒服。
………………
魏濤回松江了,又停留了兩天之後,他走的,實在沒什麼跟孟教授可聊的了,再多也不能說了,在比幣上面他能夠忽忽悠悠的東西也就那麼點,每接觸一次,露怯多一點,自己也是很清楚,孟教授已經從最初的饒有興致,變成了對自己居高臨下的無視,不是輕視,是一種為人師者面對學生會有的威嚴。
關錦月人在外地,還專門給他打電話,言外之意是不讓他多說,多說多錯,多說自身那點微不足道的底蘊也就透露的越乾淨。殊不知,這就是魏濤想要的結果,這一次燕京之行,除了不小心被捲入一些事而得罪人了,關於比幣的事情很成功,完全達到了自己最滿意的效果。
人傻錢多,不在乎錢,草根出身,底蘊不足,莽撞有餘,精明算計有缺,喊話一千萬美元玩一玩,本身就是在孟教授這類人眼中看不上的那類暴發戶形象,魏濤可沒覺得自己能夠經營這麼一個形象去騙過孟宗海和別的人,他就是實打實的形象展示。
我就是個技校畢業生,連中專都算不上。
我就是腦子有時候想的多一些,沒什麼特殊的本事。
但我又是一個真誠想要往上爬的人,希望這一次能夠得到賞識,以後能夠有一些機會,我不介意做慈善的,我也不介意給予地方各部門幫扶贊助。
比普通人多了一些投機取巧的心思,腦瓜子也靈活時不時有劍走偏鋒的傻大膽獲得收益,僅此而已,這樣的人,一旦一次失敗,可能萬劫不復,不過這個叫做魏濤的足夠謹慎,他會給自己設置一個相對安全的界限,超過界限不會去莽,在自己能夠接受的範圍內,橫衝直撞,輸了也不至於一次輸光。
是個有小聰明的年輕人。
這樣一個評語,在孟宗海能夠遞交總結的報告裏,那就等於是平庸的評價,你賺個幾億,賺個幾十億,甚至你趕上機遇來了,一下子拿到百億資產,那也不值得給予一句非常證明且值得期待的評價。
如今國內知名的多位富豪,也都未曾得到過孟宗海這類人正面誇讚的評價,甚至有的評價里,還帶有一絲絲的不屑嘲諷。
你的所謂有錢,還達不到讓我羨慕的地步,那在我的眼裏,你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到是那位被大家稱之為馬大忽悠的傢伙,很多人都給他一個非常高的評價,這兩年,他曾經讓人覺得根本就是騙人的行為,漸漸得到了互聯網市場的認可,他的那一套理論,也開始在特定範圍內被深度解讀。
最終,還是要靠市場來決定價值。
而在孟宗海的眼裏,魏濤是那種即便市場價值出現了,也不足以證明他是一個如何了不起的人,充其量是『有錢任性』這四個字加上運勢好的評價。